莊子在《養生主》一文的開篇曾說道:「我們的生命是有限的,但知識是無限的,用我們有限的生命來追求無限的知識肯定會體乏神傷,知道是這樣還要去做,肯定就會有危險」。依我個人看來,如果一個人一生能孜孜不倦地追求知識反而是件值得被稱頌的事情。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將這句話中的「知識」換作名利,那我肯定會支持莊子的看法。或許知識與名利相較而言我更推崇知識吧。但在莊子看來,知識與名利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本質區別,無非都是些身外之物,「體乏神傷」而已,並不符合「道」的運行變化。所以對於莊子而言,與其無限制地追求外在的知識和名利,不如好好地陶冶個人情操。
《繕性》,指的是俢治生性,也就是討論如何養性。文中先闡述了如果依靠儒家的仁義禮智的方法來陶冶個人情操是斷然不可取的,因為「內心慾念早已被習俗擾亂,還一心希望能達到明徹與通達,這就叫做閉塞愚昧的人」。所以,莊子認為要想養性,就必然要有一個恬靜淡然的心態,有這樣的心態才可以調養心智,有這樣的心智才不會用智巧行事,不用智巧行事自然就可以順應「道」的要求。老子和莊子都認為儒家提倡的道德只是一種浮於表面的標準,它不能讓人們回歸到純樸淡然的心境中,反而容易讓世人產生各種追求名利的欲望。
接下來,莊子認為生活在古時候混沌鴻蒙、淳風未散境況中的人們,恬淡無為、祥和寧靜,萬物不會受到傷害,各種有生命的東西都能盡享天年。正是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有了伏羲氏、黃帝、唐堯、虞舜的一代又一代統治,才讓德行逐漸衰退,「文飾浮華毀壞了質樸之風,廣博的俗學掩沒了純真的心靈,然後人民才開始迷惑和紛亂」,以致於不能返歸本真,道也無法在人世間振興。
其實,對於莊子認為世人的失「德」是由於社會的發展造成的這種觀點,我個人是不認同的。在莊子看來,原始社會反而是最好的時期,純粹、質樸,沒有智巧、不貪圖名利,每個人都能盡享天年。但實際上原始社會真的如莊子認為的那般美好嗎?不見的吧,那時的人們每天都要為了最基本的食物而在自然中苦苦掙扎,與各種野獸相搏以爭取活下去的權利,所謂的盡享天年更只是一種幻想。所以,莊子眼中的「美好時期」更應該是他理想中的樣子。
另外,人與生俱來就有對「我」的執念,也自然就會有貪慾,同樣也有愛人之心,從人為的道德標準上來說就是善與惡,可以說這是人性使然。只是隨著社會的發展,物質水平的提高,人們體現出來的是對外在事物慾望的不同表現形式,即使是莊子認為純樸美好的原始社會,當時物質匱乏,談不上什麼精神生活,很多人只是為了多爭一口食物能活下去,封建社會以仕途為貴,很多人就想方設法去做官,到了現在,則有很多人是為了獲得更多的財富。所以,不同的社會時期世人有不同的追求,並非簡單的「絕聖棄智」就能回歸到莊子理想中的生活,因此將失「德」完全歸咎到社會的發展上這一觀點是極為不妥的。
在本文的最後一部分,莊子闡述了在這失「德」的社會中,有德之人要能端正自己,不為外物而喪失本性,自得自適。這裡的自得自適指的就是能快意地保持本真就可稱為心意自得而自適。不過在莊子看來,現在人們所說的快意自適,是指高官厚祿地位顯赫,但這些榮華富貴並不出自本然,猶如外物偶然到來,是臨時寄托在身上的東西,或許他們因為一時的榮華富貴在身而同樣有快意之感,但如果有一天這些寄託之物離去了估計也就沒有什麼快意可言了,那這份快意反而是迷亂了真性。這樣的人就是「由於外物而喪失自身,由於流俗而失卻本性,就叫做顛倒本末的人」。
在這一部分中,莊子認為人的真正快意是來自於自己的本性,並非是外在的名利,名利會讓你一時有快意之感,但當有一天失去的時候,這份快意之感也就不存在了,所以這種追求名利的人就是顛倒本末的人。而來自於人內心之中淡泊寧靜本性的快意,才是真正屬於自身的,它不會伴隨著什麼東西而來,自然也就不怕會有所失去。在《道德經》的第十三章中,老子說道:「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意思就是如果世人過於重視外在的寵辱,就會在受寵時覺得高人一頭,在受辱時又會覺得低人一等,對於寵辱的看重都要超過自己的身體。其實對於名利也是同樣的道理,過於看重名利就會有患得患失之感,沒有的時候希望有,有了之後想要更多,擁有了更多又怕失去,一個人的快意也完全寄托在了這些外物之上,整日為其疲於奔命。
綜上來看,雖然莊子認為失「德」是因為社會的發展造成的這一觀點,因為充滿了個人的理想主義色彩而有失偏頗,不過他希望世人能淡泊名利、注重淡然平和的內心這一思想我還是非常贊同的。人的欲望再大,睡覺時也不過一張床的地方,人的追求再多,吃飯時也不過填滿肚子。如果一個人的快樂完全寄托在這些外物之上,必然會有痛苦的時候。所以,在這忙碌的工作和生活中,我們要少一些對外物的執念,多一份內心的清靜和淡然,我們應當學會控制自己的欲望,這樣才有時間和精力與家人、朋友享受更多的愜意生活。工作和生活的和諧或許才是我們更應該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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