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秉》和《大淖記事》裡那些被汪曾祺偏愛的手藝人

2020-12-27 兩顆青椒

汪曾祺先生是江蘇高郵人,長江邊的魚米之鄉,地方特色也頗多,他用執著的筆描繪的風物都帶有濃濃的鄉土色彩和地域風情。他筆下的人大都是地方城鎮的底層百姓,而這些百姓裡最得他筆墨的是一群身懷技藝的手藝人,這些平凡的手藝人,沒有勾心鬥角爭財奪利,也沒有在時事中造英雄,而是勤勞努力,團結友愛,即使生活艱苦,依然和諧相處、榮辱與共,憑藉獨特的技藝生存並形成自己的圈落,融入當地環境,和當地風土人情一起構成一個地方的特色,形成獨特的地方社會風貌。

今天我們就從《大淖記事》和《異秉》中看一看汪曾祺偏愛的這些手藝人。

一、 和諧相處,榮辱與共的手藝人

《異秉》中刻畫了一個勤勞致富的手藝人王二,他是一條街上的賣燻燒的擺攤人。他們家的特點是安靜,和后街人家是吵吵鬧鬧形成對比。后街如何吵鬧:「男人揪著頭髮打老婆,女人拿火叉打孩子,老太婆用菜刀剁著砧板詛咒偷了她的下蛋雞的賊。」這在當時是很常見的社會現象。偏手藝人王二家不同,「從外面聽不到聲音」。一個詞安靜便展現出王二家的和睦,也讓王二一家與眾不同起來。

天不亮王二就起來備料燒煮,這裡汪曾祺先生用了一個別致的刻畫,「他媳婦梳好頭就推磨磨豆腐」,很早起床磨豆腐都先將自己頭髮梳理整齊,可以看出手藝人家裡和諧的生活狀態,辛苦的勞作並沒有抹殺掉手藝人生活的認真態度,」火光照得她的圓盤臉紅紅的」,這種對生活的熱愛就像王二家飄出老遠的五香味,瀰漫在字裡行間。

《異秉》中手藝人王二是以家庭為單位的描寫,而《大淖記事》就是以一個群體的展現。這群靠制錫謀生的錫匠。在老錫匠的帶領下,處事態度是不爭不搶,對人很和氣,凡事忍讓,和《異秉》中王二家非常相似,「所以這一帶平常總是安安靜靜的,很少有吵嘴打架的事情發生」。老錫匠在閒暇之餘,會教小錫匠們唱戲,引得「附近的姑娘媳婦都擠過來看,——聽」。燻燒、制錫、安靜的生活,瀰漫的香氣,這樣有滋有味的生活像一幅民俗畫,將手藝人的生活感受展現出來。

《大淖記事》發表於新時期,《異秉》更是在原篇基礎上的重寫,突破了以往的悲愁,對貧苦大眾寄予更多的深切同情和關懷。在他的心理以手藝人為代表的這部分勞苦大眾都是和平友愛,榮辱與共的。他曾說「我的作品不是深刻,而是和諧。」這些社會邊緣人靠手藝謀生,抱團取暖,既便困苦,依然對生活充滿熱愛,而這份熱愛正是汪曾祺一生生活觀的寫照。

二、 手藝人的圈落和當地環境的融合,塑造一個包容的社會環境

《異秉》裡為王二定位的家在后街瀕河的高坡上,四面不挨人家。這就將王二家與周圍人家隔開,獨立形成了一個小圈落。在這裡,王二家和所有人家一樣,草頂碎磚房,日子貧苦卻乾淨亮鏜。擺攤地點卻並不獨立,而是設定在熱鬧的街上,在一家藥店的門口。他的攤子的全副「生財」用具就寄放在藥店店堂的後面過道裡。這種環境描寫談家常般就將主人公王二與周圍環境結合在一起。手藝人必得融入當地百姓才能經營,小圈落也必得和周圍環境相適應才能長久。汪曾祺先生花了大段的筆墨對王二的燻燒進行描寫,並不單純表達王二手藝精良,也是展示手藝人的技藝在這片環境裡得到認可和延續,是這一片地域風俗文化的一部分。

汪曾祺先生很喜歡用一片環境描寫展現社會狀態。在《大淖記事》中更加明顯。

大淖是城區和鄉下的交界處,並不在城市裡。這種邊緣化的地方卻往往是社會群裡重要的地帶。而手藝人錫匠群體並不是大淖本地人,而是外來人員,他們因為手藝好能融入大淖的社會群體,甚至對大淖本地的思想觀念產生影響。

大淖興用錫器,從香爐蠟臺,到茶壺水壺,家家都有幾件錫制的傢伙。嫁女兒時也要陪嫁一套錫器,除了有兩隻老母雞,一百雞蛋,生孩子娘家要用錫器裝糯米粥。這樣的需求既是錫匠立足當地的憑藉,也是民間手藝和當地風俗的融合。這種地域文化的互相融合,手藝人起到不可忽視的作用。而當地人對於這項技藝的接受並喜愛,沒有因為是外來的而排斥,也正反映地域文化的包容。

王二擺攤和保全堂的夥計們談天說地,錫匠們在本地人的圍觀裡熱鬧的唱戲,這些生活裡平凡的交織,手藝人在謀求生存的同時,也在無形中為當地發展作出一份貢獻。而他們的介入,也讓這片地方煥發不同的生氣,而這種融合也是當時兼容並包的社會環境的體現。

錫器是打出來的,不是鑄出來的。

三、平凡的手藝人在延續傳統觀念的基礎上,將平等作為群體意志的表達,影響著社會思想的進步

1.尊崇並延續傳統思想是手藝人立身之本

這些手藝人,有自己堅持的準則,《異秉》中王二家正中是堂屋,供奉著「天地君親師」,下面擺放著一具石磨。這既是敬天法祖、孝親順長、忠君愛國、尊師重道的傳統價值取向,也在展示著手藝人內心的處事準則。在這種思想下,王二一家人平和的生活,與鄰裡和睦的相處,對人處事謙恭有理。因為想要在保全堂門前擺攤,又擔心影響人家生意,「當初還一定是請人向藥店的東家說了好話,親自登門叩謝過的」。王二的生意紅火了之後,搬到了隔壁老字號源昌煙店,佔據了煙店一半的位置。儘管源昌煙店生意日漸蕭條,連店面也暗淡下來,而王二生意再怎麼興隆,他也沒有爭搶的念頭,鋪面的字號還是「源昌」,再貼切他生意的對聯「生意三春草,財源雨後花」,年節時王二也沒有貼在店門上讓源昌店老闆難堪。在汪曾祺的筆下,這些平凡的手藝人不自卑、不驕傲,踏實生活,知足常樂,這既是手藝人這個群體的寫照,也是社會風氣和文化的反映。

在《大淖記事》中這種思想展現得更充分。汪曾祺先生開場直接說錫匠們非常講究義氣,他們對貧苦生活中很重要的錢財並沒有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對這群手藝人來說,團體義氣遠超金錢。這幫錫匠有一個領頭人,耿直且管教嚴格,「說話沒有人不聽」。他將自己對社會的理解傳給小錫匠們,教他們不要怕事,也絕不要惹事。在這樣的價值觀下,錫匠們生活上互相照應,從不爭搶生意,遇到困難互相扶持,工錢分得也很公道,面對惡勢力敢於出頭,努力為同伴維護並爭取權益。尊師和重義這兩個傳統思想裡重要的兩方面在手藝人錫匠群體的身上體現得非常突出,是這個群體生存並一以貫之的思想準則。

2.平凡的手藝人突破底層人的觀念,傳遞平等的思想

王二最愛聽書,從前不敢去,一是花錢,二是費時間,更主要的是「考慮這於他的身份不大相稱:一個賣燻燒的,常常聽書,怕人議論」。可他生意好了之後,自己敢去了。經濟寬裕有了底氣的王二更想追求一種思想上的平等,愛聽書想去就去,提高自己的認識。同街的藥店保全堂的生意人被分成幾等級,管事、刀上、同事、相公,不僅工錢不同,被對待的態度也不同,最低的相公級別不僅辛苦還要挨打。而王二雖然發了財,卻從不僭越自大,也並沒有因為保全堂生意不好、裡面人有高低級別而看不起別人,仍然每天聚在一起聊天,朋友一般相處,在和大家交流時,會很誠懇地欠一欠身。人與人的相處不以貧富分類,平等相處,勇敢追求自己的喜好,這是平等思想的表達。

在《大淖記事》裡,巧雲和小錫匠十一子自由相戀,卻被持槍的保安隊長玷汙,鄰居們沒有用陳腐的思想說長道短,反而對巧雲很同情。十一子被劉號長毒打,錫匠們沒有因勢弱而躲避,沒有因強權而低頭,而是同心協力遊行宣誓,與十一字共進退。十一子更沒有因巧雲失身而拋棄,他們始終不離不棄、生死相隨。《大淖記事》是《異秉》思想上的更進一步,突破了世俗戒律束縛,勇敢的追求平等,這種義氣最終形成大淖的文化氛圍,當巧雲挑起生活重擔,獨自照顧父親和十一子兩個男人時,大淖人殺雞熬湯,像過年一樣喜氣洋洋。因為手藝人錫匠們為當地尚不明確的道德標準和思想觀念樹立了新的準則,讓自由平等的思想觀念深入人心,成為地域新的風俗文化,影響了小城鎮的思想進程。

汪曾祺先生說:「我有個樸素的古典的中國式的想法,就是作品要益於世道人心。」正因為那個時期社會環境的變化,他在重改《異秉》和寫出《大淖記事》時,彷徨和無奈的感情沒有了,他的筆調冷靜溫暖,對身處其中的手藝人賦予了特別的關注和偏愛,不管是被命運眷顧的王二還是經歷磨難的錫匠,字裡行間都將世事艱辛淡化為悲憫和寬容,這些平凡的手藝人比如王二,對異秉的理解很愚昧,錫匠們也並不懂平等的內涵,但正是這些不完美,才讓手藝人這個勞苦大眾的一類人形象生動豐滿,淳樸自然。那些平凡的手藝人聚集在小城鎮,在那裡生活、安家、紮根,和當地環境和人文逐漸融為一體,相輔相成,並形成特有的地方文化,而他們身上體現出來的團結互助、榮辱與共、追求平等的積極生活觀為地方城鎮帶來不一樣的色彩。這些,都是汪曾祺先生記憶裡特別所在,也是他作品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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