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漢魏六朝是中國古代女性詩歌的繁榮期之一,在這一段歷史時期,女性詩人在歷史舞臺上大放異彩,在詩歌的世界中激情澎湃,鼎鼎有名的《白頭吟》便是漢代著名才女卓文君所作,從漢魏六朝的女性詩歌作者的詩歌中,我們可以看到的是她們一覽無餘的強烈情感,以及在情感上不輸於男性詩人的灑脫與豪邁,她們中的大多數人從不拘泥,也從不委婉,六朝時,便有這樣的詩:
「君既為儂死,獨生為誰施?歡若見憐時,棺木為儂開。」
她們向來是肆意的,是張揚的,敢愛敢恨,雖有儒家思想的束縛,但她們已經有了覺醒的意識,想要打破枷鎖,就算時勢所迫,她們的心靈雖然忠於愛情,但也只屬於她們自己,而不是任何人的附庸,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特色,雖然因為時代的禁錮,漢魏六朝女性詩人寫作範圍略微狹窄,但是我們仍然可以從這題材有限,數量不多的漢魏六朝女性詩歌中,感受到時代與思想的矛盾,感受到獨屬於那個時代,女性的無窮魅力。
時代枷鎖與自由思維碰撞下的漢魏六朝女性意識的覺醒
儒家思想對女性的束縛限制了漢魏六朝,女性詩人的發展空間漢魏六朝的女性詩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與儒家思想息息相關,漢魏六朝這一歷史時期長達數百年。它經歷了儒學的繁盛與衰退,這些都表現在漢魏六朝女性詩歌的內容之中,她們的詩歌是時事造就的。但並不隨波逐流,在儒學的壓迫下,女性地位低下,男尊女卑幾乎貫穿整個中國古代歷史時期。
在整個社會環境中,男性地位至上,女性只可以作為男性的附屬。當受到壓制時,她們的詩歌大多數都是描寫愛情,看似順從但又充滿個人特色,顯現出一種抵抗的情緒。漢魏六朝時期的女人還是相對幸運的,因為他們也經歷了中國古代歷史上為數不多的一段儒家思想相對衰落的時期,當儒學的壓制淡化時,她們便展現出自己真實的一面,顯示出女性的鬥爭精神,這增加了漢魏六朝女性詩歌的內涵。
魏晉時期女性思維的覺醒與對社會大環境的反抗。魏晉時期,女性地位更加低下,但有壓迫的地方就會有反抗,在社會動蕩,朝代更替頻繁的大背景之下,給了女性一個覺醒的機會,女性覺醒自己作為一個人的意識,嘗試改變自己長期處於男性附庸的社會地位,她們不用再被迫遵守漢代既定的女性規則,這種對於時代的反抗精神體現在這一時期的女性詩歌中,比如左芬《離思賦》
「骨肉至親,化為他人,永長辭兮。慘愴愁悲,夢想魂歸,見所思兮。驚寤號啕,心不自聊,泣漣洏兮。援筆舒情,涕淚增零,訴斯詩兮。
直接寫出自己的所思所想,毫不掩飾,她們經歷過壓制,但仍然保持著勇於反叛的精神,沒有被世俗同化,這在中國古代封建社會歷史時期是難能可貴的,雖然這些反叛並沒有改變男性至上的社會環境,但已經是封建思維的一大突破。
漢魏六朝女性詩歌創作者的社會層級多樣化。漢魏六朝時期,詩歌的創作者跨越幾個層級。既有官家女,又有平民女,既有宮妃。又有侍婢,層級跨度大,不同層級的人,給詩歌創作提供了不同的維度。女性詩歌創作內容更加多樣化,在時代背景與反叛精神的加持。
女性雖仍承受著男性群體給予的壓力,但是她們敢於抒發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敢於向不公平的社會環境表達自己的不滿以及對於美好的嚮往之情。不再唯唯諾諾,隨遇而安,而是敢於尋找自己的尊嚴,並且將之維繫下去。這種層級的多樣性,以及內心反叛與時代禁錮的矛盾性,更讓我們從詩歌中感受到漢魏六朝女性的人格魅力。
漢魏六朝女性詩人魅力在詩歌中的體現
卓文君《白頭吟》體現出女性詩人對於愛情的灑脫卓文君與司馬相如的愛情故事可謂是經久不衰,在歷史長河中被傳為一段佳話,卓文君無疑是一個有決心的女子,她所接受的教養也並不允許她卑微,她可以義無反顧嫁給當時還是一個窮小子的司馬相如,只因為一曲《鳳求凰》進入了她的心裡,就算當壚賣酒也無怨無悔,當感受到丈夫變心時,可以一首《白頭吟》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離開的決絕又灑脫,她是理智的,
「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雖然她對愛情充滿無限的嚮往,但是她保留住了自己的尊嚴,雖然在愛情中處於被動,但她最大程度的給自己保留住了體面,而司馬相如也因這一首《白頭吟》回心轉意,這是漢魏六朝女性詩人獨有的特色,她們雖然處於被動,但仍有自己的執著。
●女性詩人詩歌中自我意識的覺醒
漢魏六朝中的某一段時期,女性詩人的詩歌多半以愛情為寫作對象,很少有描寫自己的詩歌出現,但隨著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描寫自我的詩歌出現的越來越多,比如說以「未若柳絮因風起」而聞名的才女謝道韞,她便曾寫《擬嵇中散詠松》一詩來表達自己所思所想,表達自己對於魏晉名士的欽慕與崇拜,也借外物來表現自己,而不是拘泥於愛情,以丈夫為天,以愛情為中心。
王昭君也是一個性情中人,她的《怨詞》寫出了自己不得不離開故土,前去和親的憂傷,也寫出了自己將要離開家人的不舍之情,她的這首詩以自己為中心,寫出了自己內心的離愁別緒,以及滿懷的哀痛與悲傷,這是漢魏六朝女性詩人在女性詩歌內容上的一個重大突破,也是中國古代女性詩人的一個重要突破。
漢魏六朝女性詩人在歷史上的突出貢獻
●左芬《離思賦》開宮怨詩的先河
左芬的《離思賦》描寫了作者在宮中的幽怨之情,她隻身一人,在這深宮之中,無依無靠,無限愁苦,只能自己消化,詩人在詩中用直接直白的語言,描寫出了身處深宮的幽怨和思念家鄉的雙重傷感,這是中國歷史上的,第一篇以個人經歷描寫深宮生活的詩歌,這首詩歌的出現,催生了一個新的詩歌體裁的誕生,開後代「宮怨詩」的先河。
●漢魏六朝女性詩人為後代女性詩人打破詩歌體裁局限
女性詩歌在魏晉時期就已經出現了多元化發展的傾向,各種不同階級,不同身份的女子都為女性詩歌在魏晉時期的繁榮添磚加瓦,出現了女性詩歌「百家齊放」的現象,女性詩歌創作不再局限於愛情,她們效仿男性文人,寫作詠物詩等多種體裁的詩歌,還有贈答詩也成為當時女性詩歌創作的一個重要體裁,為後世女性詩人的創作增加了很大的創作空間,基本奠定了女性詩歌體裁的主要內容,在思想上,也為後世女性詩人的敢想敢做奠定良好基礎。
●漢魏六朝女性詩人在思想上的榜樣作用
儒家思想基本貫穿整個封建社會,而男尊女卑的思想也一直是中國古代封建社會的思想主流,在這樣的環境下,無論哪個朝代的女性都面臨著思想的束縛和思維的禁錮,而漢魏六朝的女性詩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開啟了女性詩人衝破封建壓迫的第一步,為後世女性詩人的文學創作提供良好環境,也在思想上給予後世女性詩人歷史支撐,漢魏六朝的女性詩人,在壓迫中奮起,在歷史長河中留下了自己濃墨重彩的一筆,她們雖沒有留下太多的作品,但作品中的精神,卻被永世銘記。
結語
漢魏六朝的女性詩人,可以說是一個矛盾體,因為她們既經歷過極度的壓迫,也經歷過思想的掙脫,她們在順從與反抗中尋求一個平衡,將自己獨有的魅力在詩歌中展現的淋漓盡致。
她們是獨一無二的她們,對愛情的執著,對萬物的灑脫,對自己的憐憫,對世界的掙脫,這一切,都是構成獨一無二的漢魏六朝女性詩人獨特女性魅力的不可或缺的因素,她們既跟隨時代,又試圖從時代中掙脫,漢魏六朝的女性詩人,是後代女性詩人的重要標杆,她們以自己獨特又多樣的個人魅力,永存於歷史,銘記於後世,她們的精神,歷經千古,仍在時光裡,生生不息。
參考文獻:
《先秦漢魏晉南北朝詩》
《玉臺新詠》
《藝文類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