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中文版分為兩段,標題是可怕的旱災和百姓懇求耶和華憐憫。我們在前面曾說過,列王紀和歷代志中都沒有看到在約西亞到西底家的時期有寫的旱澇災害,其他先知書也沒寫有很大的旱災,應該說那個時期總體來說氣候條件還好,給以色列造成災禍的主要是外敵入侵的問題,而不是氣候災害。如果說那時有發生過大旱災,按道理說歷史書就應該有災害記錄,因為信神的人可不會放過這些能顯示神懲罰的機會,所以綜合來看,我們覺得耶利米書寫的可怕的旱災大概率是作者編造出來的,並非實事。不過因為古代的農作物抗氣候災害難力比較差,小旱災應該是經常有的,基本上人人都經歷過,作者寫旱災這個主題很容易勾起人們的心理共鳴。
下面先介紹詩的內容:
耶和華跟耶利米說起旱災的事,他說:
猶大人的哀哭響聲震天,他們為這土地哀哭,為這衰敗的城邑哀哭。
富貴之家打發人去取水,他們來到水池,看見沒有水,就拿著空罐抱頭沮喪而回,
耕地的也抱頭煩惱,無計可施,因為天不下雨,地都已乾裂,
田野的母鹿生下小鹿,就無奈將它其撇棄,因為地上無草可吃,她沒有奶水餵養小鹿,
野驢站在山坡上像野狗一樣喘氣,因為沒有草吃,它的眼睛已經失明。
耶和華啊,雖然我們背道嚴重並狠狠得罪了你,我們犯下大錯使我們得到懲罰,
但為了你的名(請你寬宥我們,希望)你能做點什麼,讓我們脫離災難,
噢,以色列的希望,災難時的救星,
為什麼你像寄居者或借宿的旅行者,你又像一個受驚嚇的、不能救人的勇士,
耶和華啊,我們呼叫你的名,求你回到我們中間,不要離開我們。
耶和華說:這些百姓調皮任性、不受約束,我可不喜歡他們,我現在要數落和追討他們的罪惡,
你不要為他們向我祈求好處,他們禁食、獻祭我都不要,也不答應他們任何呼求,
我現在就是要用刀劍、饑荒和瘟疫滅絕他們。
我說:哎,主啊,那些先知們都告訴他們說,肯定不會有戰亂和饑荒,說自己會給他們長治久安呢。
耶和華說:那些先知是借我的名說假預言,我從來沒有跟他們說過那些話,
他們跟你說的是虛假的異象、是來自佔卜、偶像和他們自己的想像,
那些先知說這地上不會有刀劍饑荒,他們就必會死於刀劍饑荒,
聽先知預言的百姓也都會死於饑荒刀劍,
我會把他們應得的報應都倒到他們身上,他們夫妻兒女都會死光、躺在街上無人安葬。
耶和華說:你將這句話告訴他們:
願我的眼淚晝夜不息、流個不停,因為我的處女——就是我的百姓,他們受了大大的打擊、受了重傷,
先知和祭司都去了他們不知道的地方,鄉間的百姓死於刀劍,城裡的百姓死於饑荒。
你要徹底拋棄猶大嗎,你已完全厭惡錫安了嗎,(第二段,百姓懇求耶和華憐憫)
為何你總是打擊我們,使我們不能痊癒,我們想要平安要不著,想要得到醫治,反而受了驚嚇,
我們承認我們和我們的列祖都犯了罪,都得罪了你,
但求你為你名的緣故不要厭惡我們,求你記念與我們所立的約、不要違背,不要使你榮耀的寶座蒙羞,
外邦那些虛無的神連降雨都不會,只有你能做到如此,所以我們仍要等候你,因為一切都是你造的。
全詩完。
這首詩作者編出了一個虛無的旱災,就像他前面編自己去幼發拉底河藏腰帶和編自己去聖殿講道一樣輕車熟路,他編這個旱災最終的目的還是最後一句話,就是說外邦人的假神不會降雨,只有耶和華會,所以人們應該都要回頭信耶和華。有經學家一本正經地說,耶利米書3:3就有提到旱災,那裡說因為以色列人的淫行,甘霖停止,春雨不降,因為第3章離第1章不遠,所以作者發布旱災的預言時間可能是在耶利米做聖工的第一個十年。誰規定寫在前面就是第一個十年呢,經學家總是這樣,沒有根據的事情愛瞎想。
其實這個根本不是什麼預言,只是作者編的責罵以色列人的語句而已。比如有人罵他的仇敵不得好死,人總有一死,總不能把這當作是預言,在他仇敵死的時候,也不能說這是預言的應驗。同理,如果他在約西亞十幾年的時候預言旱災,那麼在此時到猶大滅亡的幾十年裡,大旱災沒有小旱災總會有,難道這能作為他預言的應驗嗎,不能,這只能叫做蒙人。這首詩只是作者想像的一個旱災的情景,既沒有說年間,也沒有說發生在哪裡,完全是件虛幻的事,並非真事。
另外就算有旱災,也不能解釋為耶和華對猶大末年的懲罰,因為不管多麼嚴重的旱災都會停止,而根據耶利米書,以色列人犯罪直到猶大滅亡都沒有悔過更改,耶和華的懲罰怎麼能在猶大人沒有改過的情況下收回呢,這樣顯得耶和華多沒面子。
實際上當旱災來臨的時候,求耶和華降雨也沒有用,因為根據聖經記載,他根本就不會降雨。雖然聖經很多地方說降雨是耶和華管的,但是如果耶和華會降雨,在亞伯拉罕和雅各的時候怎麼會遭遇嚴重的大饑荒呢。那時的大饑荒雖然沒有說明是旱災,但按聖經的描述,基本上可排除雨災和蟲災,那麼剩下的就只能是旱災。如果說亞哈時期的旱災是耶和華懲罰亞哈犯罪,亞伯拉罕和雅各遭遇饑荒時聖經可沒有說他們有犯罪,既然不是懲罰他們,如果耶和華能降雨,亞伯拉罕和雅各只需求他降雨就行,貪心一點的話也可以求他一年就收七年的糧食,根本不用那麼辛苦還冒著極大的風險下埃及躲避饑荒,但實際上創世紀卻告訴我們,真正饑荒來的時候求什麼神都不管用,連完全人亞伯拉罕也只能南走逃避災禍。
西亞地區是熱帶沙漠氣候,這裡的大部分地區氣候乾旱,地形以高原為主,降雨比較少,水資源非常缺乏,所以聖經裡饑荒和缺水描寫比較多。除了創世紀時亞伯拉罕和雅各迦南地區的大饑荒,在出埃及記到申命記也數次寫人們找不到水渴。人們印象比較深的有三個神跡,一個是苦水變甜,還有兩個杖擊磐石出水,這些神跡我們在前面都已經解釋過,背後可能實際是怎麼回事。這裡我們說到神降雨,我們就可以給聖經提個問題:既然神管降雨,他為什麼不能把迦南的天氣弄好一點呢,不要讓它總是鬧饑荒,而出埃及以色列人缺水的時候,他為什麼不能給人們降一點雨呢,降雨了到處都有水,根本不用麻煩去找大石頭讓它出水。
當然對迷信的人來說,他們還會覺得自己相信的神是靈的。比如旱災,不管多嚴重的旱災也總有一天會過去,只要他們不停止地求,總有「靈驗」的時候,到時他們會說,前面求很久都不靈的是因為神沒有理,後來他理了就靈了。當然,這時就不限於耶和華,不管求什麼神什麼佛什麼仙都一樣,甚至求小貓小狗都一樣,氣候的災害,只要你堅持求,都會靈。還有小病也一樣,因為現代的醫療條件好,一般小病不死人,只要你求神,過不了多久一般都能好。大病就考驗神了,不過神也不怕,因為不管什麼大病,治好的有很多,自己好的也有一些,那些後來好了的,迷信的人都會把功勞歸到他們所信的神身上,而還有很多治不好的,神也無所謂,不好的事情雖然更多,但是迷信的人不會去關注那些。
就像一個「神醫」,他治一萬個人都沒用,別人不會知道,因為這種消息病人不願意聽,很難傳播出去,不管是真是假,他們只願意聽好消息,而「神醫」的病人如果湊巧好了一個,這個消息就很容易傳出去,就算有人知道他治病也不總是靈,但病人也不會輕易放棄這根救命稻草,他們會想,他曾經治好過一個呢,萬一自己就是那一萬零一分之一,如果不找他治,這機會不白白丟失了嗎。
所有超能力的神都是人們想像出來的,它們並不是真的具有超能力,古人求神主要就是因為對災害的恐懼,但是幾千年來,不管求什麼神,人們都是災害不斷,現代人們卻很少感覺有很嚴重的災害,難道是現代的災害少了嗎,其實不是的,古代時人們災害多,是因為沒有科學,人們抵擋災害能力弱,一點災害就能讓人農業收成大幅降低,人們就缺吃少穿,現代因為人類用科學武裝了自己,同樣的氣候變化對農業影響很小,所以人們就不怕災害,覺得現代的災害比古代時少。
旱災和降雨說得太多,現在我們回頭看看本詩,有什麼需要講解的沒有。
14:2和合本說,猶大悲哀,城門衰敗,眾人披上黑衣坐在地上,耶路撒冷的哀聲上達。這句話的英文版本不同的表達比較多,關於城,有的說城邑衰敗,有的說城門衰敗,有的說城門黑暗,有的說城門受到煎熬;關於黑,有的說人們穿著黑衣服坐在地上哭,有的說地都黑了,有的說為地哀哭。我們沒有選擇穿黑衣服,也沒有選擇地變黑,而是翻譯成他們為這土地哀哭、為這衰敗的城邑哀哭,是因為我們從聖經可以看出,以色列人悲哀的傳統是披上麻布蒙上灰塵哀哭,而不是穿上黑衣坐在地上哭或者把城門還是土地哭黑。
第3-6句是說旱災來時人無水喝,連動物也無水渴無草吃的景象,有人可能覺得作者寫得很真實,不過他寫到動物沒草吃,卻沒寫到人餓肚子,實際上相當於最重要的事情沒有寫,因為真正的旱災缺喝的水還是小事,因為活命的水總還是會有一點的,主要的問題還是旱災造成的饑荒,沒糧食吃才是旱災讓人挨不過去的大坎。另外,第6句說野驢站在山坡上像野狗一樣喘氣,因為沒有草吃,它的眼睛已經失明,這句話很不真實。首先挨餓造成眼睛失明沒有根據,其次旱災時山坡上會比較熱,野驢不是真的蠢驢,它就算真的眼睛失明,光靠鼻子嗅著地面也會找太陽沒有那麼暴曬的陰涼之處去多休息保存體力,而不會沒事跑到山頂上去像野狗一樣喘氣。
第7-9句作者又假裝以色列人來認罪,這樣的事作者在前面已經幹過好幾次,不過前面幾次都只是承認自己有罪,但是沒有求救,這裡卻有求救,但是求的很不客氣,不知耶和華聽了會不會更生氣。第8句說他怎麼像寄居的,或者像過路客只借住一宿,意思是說他像外人一樣對以色列人遭遇災禍漠不關心。廢話按照神理,這些災禍都是他降的,他要怎麼關心呢。第9 句說你他像一個受驚嚇的、不能救人的勇士,意思是質問耶和華是否因為無能才不拯救他們。如果耶和華真的是神的話,這句話可要冒很大的風險,如果他是個傻神,可能這樣一激,為了證明自己有能力,他就出手拯救了他們,但是如果他不是個傻神,他肯定會對這句話不滿意,要更加嚴厲地懲罰他們。
第10-16句,作者假裝耶和華和耶利米談話,說耶和華不為百姓認罪求救的話所動,堅決要降戰亂和饑荒這些災禍給以色列人,並說其他先知都是謊言欺騙百姓,他們的話不是來自耶和華,而是來自偶像巫術或者自己瞎編、不可相信,最後說那些先知和百姓都要死於刀劍饑荒。耶利米書中有多處說先知騙百姓說平安,實際上沒有平安,說明作者很強調這個觀念,不過這個觀念卻不是作者相信的觀念,而是他努力想推廣給以色列人接受的觀念。以賽亞書中經常以別的神沒有預言猶大滅亡,只有耶和華預言了這事,證明只有耶和華是真神,而耶利米書則經常以先知們不憑耶和華得來的話說百姓能得平安,實際上百姓要遭災禍來證明別的神都不靈,只有耶和華才靈。
他編的先知們都說平安,這事當然不是真事,而是他虛構出來的,別的不說,光以賽亞書中的以賽亞就說猶大要有大災禍,而列王紀下22:20、歷代志下34:28寫的女先知戶勒大都說在約西亞之後猶大和百姓要遭遇災禍,還有後面的先知書,很多都說自己預言了災禍,很明顯,這些都與耶利米書所說的矛盾,這些證明,總有一些人的先知書是瞎編的,耶利米書作者指責別的先知預言靠自己瞎編,也許他正是說出了他真正的心裡話,因為他知道自己就是瞎編的。
第17-18句是比較古怪的,這裡比較明顯寫耶和華為百姓遭遇災禍哭泣,在解讀8:18、9:1、10的時候我們曾說過,這幾句話一般經學家解讀為耶利米哭泣,但是我覺得從上下文來看,應該是解讀為耶和華哭泣更合適,只不過寫一個創世大神哭泣似乎有些不妥當,因為哭泣表示無奈,無奈與全能是有矛盾的,所以那幾句話也可以勉強解釋為耶利米哭泣。但這兩句話很明顯是說耶和華哭泣,這點是無可辯解的,耶和華會哭泣,這也算是這個作者的一大創舉,我們前面說,看來這個作者不僅把自己塑造成哭泣的先知,而且把耶和華也塑造成了哭泣之神。可能作者覺得把耶和華塑造成會為以色列人遭遇災禍而哭泣的神能更讓以色列人感動,但是他讓這個神往人格化方向又多走了一步,明顯比之前更假。
第二段19-22隻有四句話,全部是以以色列人的口吻說的,他們質問耶和華是否要徹底拋棄猶大,然後又一次承認自己以及祖宗都犯了罪,求耶和華不要背棄所立的約,並說外邦人的假神不能降雨,只有耶和華才能,所以他們還是回頭信耶和華。作者寫這個的用意當然是給以色列人作個示犯,讓他們有樣學樣也歸回來信耶和華,只不過他沒想過,這個時候寫以色列人認罪悔過並說自己要重新跟耶和華是非常不合適的,因為他們的大災禍還在後面呢,他這樣寫,難道是要告訴以色列人,跟耶和華認罪悔過也沒有用,也不能赦免災禍嗎。
第21句跟前面的第9句一樣,表面上求耶和華,但是用語卻很不客氣。這句話說求你為你名的緣故不要厭惡我們,求你記念與我們所立的約、不要違背,不要使你榮耀的寶座蒙羞,言下之意就是說,首先你離棄我們的話是違背約定的,你那麼做的話就會讓你的寶座蒙羞。蒙羞具體指的是什麼不大清楚,不過可以理解為不守約定或者答應的事情做不到。另外,為你名的緣故,根據聖經一貫的意思,就是指以色列人要是被滅絕,就再也沒有人記念耶和華的名,並且耶和華的名會被人所恥笑。約書亞記7:9說,迦南人若將我們的名從地上除滅,那時你為你的大名要怎樣行呢。跟這句話差不多的意思。
我們以前曾多次說過,如果真的有創造天地萬物和人的大神,他根本不會在乎人類念不念他的名,也根本不會在乎人類有沒有給他榮耀,因為人和這樣的大神之間差距太大。基督徒經常將神和人的差距比為人和螞蟻的差距,那麼請他自己想一想,他會不會在意螞蟻有沒有念他的名,他會不會在意螞蟻有沒有給他榮耀呢。實際上如果真的有創世之神,他和人的差距是要遠大於人和螞蟻的差距的,有科學文獻稱,人們對螞蟻進行基因測序,發現螞蟻和人約有三分之一基因相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