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民族和國家都有屬於自己的歷史,或漫長或短暫,但都是這個民族和國家得以存在和延續的根本。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人類文明發展的歷史長河中,燦爛而輝煌,為人類歷史的發展作出過巨大的貢獻。
面對新時代的挑戰,如何重新認識中華文明在人類歷史長河中的獨特貢獻,如何讓新時代的人們對三千年的中華文明史有屬於自己的歷史觀,如何發揮歷史優秀遺產的社會功能,我們要站在什麼樣的角度重新詮釋這些優秀的歷史文化遺產,諸如此類的問題,成為今天社會各界的共識和挑戰。
歷史學家肩負著弘揚歷史、普及歷史、挖掘歷史文化價值、推動歷史與現實結合的重任。隨著時代的進步,新時代的歷史學家需要有新時代的史學擔當,以前用筆書寫歷史,但當影像發展到今天,我們需要用影像著史。
我們最為熟悉的影像史學的手段應該就是紀錄片了,用紀錄片的形式呈現歷史、講述歷史,是科技帶來的成果。影像史學和紀錄片的成果已經數不勝數,歷史學家們已經在這片田地上大書特書,辛勤耕耘了一段時間,大型歷史題材紀錄片《中國》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的一部全新的作品。
這裡必須提出一個現實的問題,即當我們面對、理解並接受影像史學呈現弘大的「歷史敘述」時,必須要知道影像本身的規律和特點,或者說要認識到影像客觀存在的局限性,但也要認識到影像呈現歷史時的形象性的重要意義。
在這裡,「形似」是我們破解這個難題的關鍵所在,這也符合影像自身的規律和特點,或者恰恰可以說「形似」與「形象性」是影像呈現歷史時的優勢所在。
所以,我們所看到的《中國》歷史紀錄片,只能是一部形似的歷史,即是在克服影像表現手法局限性之後的一種「歷史敘述」,但卻是一部形象的歷史。
選擇用「中國」二字為本紀錄片命名,首先面對最大的挑戰是如何準確把握這一名稱,也就是如何確立紀錄片的「歷史觀」。
面對「中國」的命題時,任何人看到這個題目都會先入為主,給這個命題設置了一個在極其廣闊的時間和空間範圍內確立主題和線索的難題,如果這樣的話,基本上就是個死命題,或者說無法實現的紀錄片選題,因為「中國」的歷史是個汪洋大海,紀錄片的呈現方式,基本上是在大海中撈針。
但,我們並沒有這種先入為主的被動,而是主動尋找突破口。《中國》紀錄的核心是講述3000年的中華文明史,著眼的是大的歷史邏輯。著眼中國兩千多年來的文化變遷、思想革新、制度更替、國家更迭和平常的生活,揭示中國大歷史背後的思想和精神,關注歷史長河中那些燦若星辰的人,描述歷史關鍵點上的文化、思想、國家、政權、民族、宗教的變化。
有了這樣的「歷史觀」或者說「歷史大邏輯」,《中國》紀錄片就有了靈魂,歷史故事和歷史人物的選擇也顯得從容了許多。
兩千年來,中國的學術、思想、文化的核心就是儒家學說,儒術影響了西漢之後中國的方方面面,其精神滲透到了每一個中國人的毛細血管之中,這是中國歷史的根本,也是這部大型歷史紀錄片《中國》的根本。如何認識歷史,如何從偉大的歷史長河中汲取經驗,借古鑑今,《中國》從全新的視角,以電視語言的形式全景式展現3000年中華文明史,必將給觀眾一部全新的「影像」版中國史。
我們選擇抓大放小,從歷史中取捨人物和故事,聚焦於歷史時期影響了中國歷史軌跡的人和事,看的是歷史的大邏輯,沒有拘泥於歷史細節和歷史糾紛,因此最後呈現給觀眾的是一部大寫意式的「形似」的中國歷史。
《中國》紀錄片終於和觀眾見面了,作為一名歷史工作者,心懷敬畏,看到一個龐大團隊的智慧、力量和人文情懷,通過影像史學的手段,嘗試另一種形式的「歷史書寫」,希望在這個讀圖的時代,給「中國」偉大歷史一個展示的窗口,或許將成為一個新時代的開啟。(沙武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