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因夜間鳴唱得名
70年前的抗美援朝戰場上
也有一隻「戰地夜鶯」
夜幕是她的偽裝
歌聲是她的武器
「戰地夜鶯」劉祿曾
戰地夜鶯
劉祿曾在抗美援朝前線
1952年,劉祿曾是剛剛接手上甘嶺戰役的24軍的隨軍翻譯。這一年聖誕節,24軍組織了一隻宣傳小分隊,計劃過節前後向美軍發動心理攻勢。劉祿曾擔任的是英語廣播員。這隻小分隊的「武器」是一臺小型手搖發電機,一套大功率播音喇叭。而他們的「舞臺」是號稱「死亡之谷」的一片開闊地。每隔七分鐘,美軍就會轟炸一輪這片地區。
劉祿曾明白,開展心理攻勢的首要辦法就是營造氛圍。聖誕節相當於「美國人的春節」,劉祿曾決定趁此機會,給美軍上演一場"四面楚歌"。《歡樂頌》、《平安夜》、《鈴兒響叮噹》、《送我回家》、《友誼地久天長》,每當這些名曲響起,炮聲總會減弱。敵人都在傾聽這戰場上稀罕的聲音,也深受打動。隨著戰場安靜下來,劉祿曾開始了英文喊話 「Don't be killed in the unrighteous war」,不要在這場非正義的戰爭中被殺掉!
經過劉祿曾的心理進攻,美軍終於抵擋不住,厭戰情緒蔓延,不得不常常換防。此後的金城反擊戰,劉祿曾仍然戰鬥在最前沿陣地上,用「歌聲」瓦解敵人的抵抗意志。
「戰地夜鶯」這個稱號因此而來。
善待戰俘
大學時代的劉祿曾
劉祿曾當年在中國第一所西制大學,東吳大學中學習法律,打下了英文的底子。抗美援朝戰爭開始後,志願軍繳獲了很多英文文件,俘虜了很多美軍士兵,正是急需英語翻譯人才的時候。劉祿曾得知後隨即報名,毅然前往朝鮮前線。1951年6月,第五次戰役後,送到敵工部的美軍俘虜越來越多,管理人手變得緊張起來。本職是英語翻譯的劉祿曾經過培訓後,匆匆接手了戰俘管理的工作。
劉祿增清楚,善待戰俘體現了一個國家和民族的優秀品質,也符合國際社會和人道主義的要求。劉祿曾漸漸積累經驗,找到了管理戰俘的合理方法。她已經記不清由她負責的戰俘有多少,但讓劉祿曾意外的是有一名美軍戰俘對她印象深刻。
1979年春,在外事部門工作的劉祿曾赴美訪問。在紐約白羅克侖博物館組織的一次聚會上,和劉祿曾年齡相近的一位高個子男人主動詢問她的來歷,隨後與她熱烈握手。這位名叫詹姆斯·伯納特。1951年春他曾作為美國陸戰一師的新兵被俘,當時審訊他的正是劉祿曾。時隔28年,伯納特依然記著劉祿曾,記得中國,這是因為他當年作為戰俘的經歷。
戰俘吃飯所需的糧食都要自己走路背回來,但是伯納特那一天在發燒,行動不便。當他被發現沒參加背糧食的時候,是劉祿曾來解了圍。劉祿曾了解情況後,勸說其他管理人員,伯納特身體吃不消,不能強制生病的他再去搬糧食,這樣才符合善待俘虜的政策。劉祿曾立即找來軍醫為他看病,同時把情況報告上級,批准他當晚可以乘車前往戰俘營。像這樣溫暖伯特納的事可不止一件。伯納特還記得,當年,一位調皮的中國志願軍小戰士刮自己的大鼻子逗樂,是劉祿曾果斷制止了那位小戰士,並且告訴他這是一種不尊重的行為。
幾十年過去,這些往事伯納特依然記憶猶新。他告訴劉祿曾,從朝鮮戰場返回美國後,自己去了社區大學學習,現在已經是一家餐廳的經理。伯納特一直記得劉祿曾,也一直記得中國。因為,當年作為戰俘的自己,真正感受到了做人的尊嚴與溫暖。
唱響凱歌
《朝鮮停戰協定》籤署
《朝鮮停戰協定》籤署的那天晚上,平日炮火連天的「死亡之谷」突然寂靜下來,劉祿曾的部隊收到了一條突然的命令:為了避免不必要傷亡,連首長指示,所有運送物資的戰士都等到晚上10點,停戰協議生效後再上陣地。坑道裡的戰士們聽到這個消息,興奮又期待。當時坑道中只有劉祿曾戴表,戰士們一直問她:幾點了,十點鐘到了麼?
那一刻來臨的時候,劉祿曾也安耐不住,跟幾個戰士悄悄爬上山頂觀察敵方。美軍的轟炸機只在他們的戰地盤旋,有幾個美國兵也爬上山頂觀察這邊。一直對著志願軍的烏黑的炮口,今天也都調轉了方向。
劉祿曾激動地叫著身邊的戰士,和她一起喊話:「We want peace,We hate war」,我們想要和平,我們痛恨戰爭。這也是「戰地夜鶯」在朝鮮前線對美軍最後的一次喊話。
近190萬的志願軍,在戰場奮戰了整整三年。硝煙戰火中,接近20萬的志願軍戰士,犧牲在異國他鄉。和平,來之不易。
像劉祿曾一樣的志願軍女兵活躍在朝鮮戰場的各處。她們克服了轟炸的威脅和艱苦的戰場環境,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救助、照顧傷員,慰問前線,印刷戰報,追悼烈士,她們頑強地紮根在抗美援朝戰場上,盛開出了屬於她們自己的最美麗的花!
編輯:王鼎堯、曉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