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早期教會經歷的逼迫
耶穌在橄欖山上，以簡單的言辭預言世界的掌權者將要如何對待上帝的教會，上帝的百姓將要經歷屈辱和逼迫。
1、 早期教會所受到的逼迫
早期教會的歷史顯示當時異教集合了所有勢力來逼迫基督教。基督徒的財產不但被奪走，還要被家人趕出去，「忍受戲弄、鞭打、捆鎖、監禁。」無論是貴族或奴隸、富戶或窮人、智士或愚夫，一律慘遭殘殺。這種逼迫在尼羅皇帝統治之下，約始於保羅殉難之時，而延續了兩百多年。當時基督徒成為群眾仇恨和猜疑的對象，並被控為一切災難的禍根。無數的人被拋給鬥獸場中的野獸，任其撕裂；有的被活活燒死，有的被釘在十字架上。他們的受刑常被當作公共娛樂節目，供人觀賞取樂。基督徒不論藏身何處，總是被人追捕。他們不得不躲避「在曠野、山嶺、山洞、地穴，飄流無定，」千萬人住在墓穴中，在羅馬城外的山腳下，在泥土和巖石中挖掘地道，一直伸展到城外數哩之遠。當主復臨時，許多殉道的人，將要從這些幽暗的深穴中出來。
2、 早期基督徒的信心。
在最兇殘的逼迫下，忠心為主作見證的人保持信仰的純潔。他們以信心、忍耐和希望的話彼此勉勵，雖然失去世上所有，卻不放棄對基督的信心。當他們受逼迫時，因自己配為真理受苦而欣喜，並知道在天國的賞賜是大的。撒但雖然用暴力摧殘基督的教會，但他一切的努力都是徒然的。上帝的工人固然被殺害，牠的聖工卻穩步前進。福音繼續傳開，信徒人數也不斷增多，甚至傳到羅馬的御營中。這些逼迫反成了更有力的邀請，為福音撒下種子。千萬人被監禁和殘害，可是總有人來補充他們的空缺。從諸般苦難試煉中，基督徒更加親近救贖主，也使他們彼此更為團結。他們生活的榜樣和臨死的見證，為真理作了最佳申辯。甚至有撒但的臣僕亦投身於基督的旗幟之下。
3、 撒但的欺騙
於是撒但重新布署，企圖藉著欺騙誘惑的手段滲入教會。因此逼迫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暫時的興旺和屬世的引誘。那些拜偶像的人只接受部分的基督教信仰，口頭上承認耶穌是上帝的兒子，並相信祂的死和復活，可是不覺自己有罪，亦不感到有悔改或重生的必要。他們主張修改部分的信仰，使教會陷入分裂的危險中。最後，大多數的基督徒同意降低標準，和異教聯合起來。拜偶像者加入教會，並未放棄拜偶像的習慣，只不過把跪拜的對象改為耶穌、馬利亞和聖徒而已。錯誤的教義、迷信的禮節、拜偶像的儀式與教會的信仰和崇拜混雜一起。基督教就漸趨腐化，教會也失去了純潔和力量。
4、 兩等人
在自稱為基督徒的人中，向來就有兩等人。有一等人盡力效學基督的榜樣，而另一等人則逃避那能顯露他們錯誤的真理。偽善之人不能與真實的基督徒長久共存。當試煉和逼迫臨近時，惟有甘心為真理撇棄一切的人才能站立得穩。因此，當逼迫延續時，教會就比較純潔。逼迫一停止，便有不真誠和不敬虔的人加入教會，為撒但打開方便之門。
光明之君和黑暗之君是不能聯合的。既有這些叛道者和半信異教的人進入教會，忠心的聖徒就不得不作一番奮鬥。當時聖經已不再被公認為信仰的標準。經過長期的爭戰之後，忠實的信徒決意作出切割。他們看出如果要順從上帝，這種分裂是無可避免的，即使引起戰爭也在所不惜。早期的信徒中確有許多忠貞之士，他們人數雖少，又無財富及名利地位，可是他們的品格和教訓為人所共知，使作惡的人戰兢恐懼。從古至今，忠心的聖徒總是不斷地激起作惡之人的仇恨和反對。
現今的教會也失去了純潔和神聖的特質，所以沒有引起反對。它與罪惡妥協，對聖經的真理漠不關心，缺乏真正的敬虔。只要恢復早期教會的信心和能力，則逼迫之火燄也必復燃。正如使徒保羅所說的：「凡立志在基督耶穌裡敬虔度日的也都要受逼迫。」
第三章異教的滲透。
使徒保羅曾預言在基督復臨之前，「必有離道反教的事，並有那大罪人，就是沉淪之子，顯露出來。他是抵擋主，高抬自己，超過一切稱為『神』的和一切受人敬拜的，甚至坐在上帝的殿裡，自稱是上帝。」這乃指出日後羅馬天主教的發展和教皇勢力的建立。
異端在不知不覺中潛入基督教會，在暗中發動。當教會遭受劇烈逼迫時，暫時抑制住妥協之風氣。及至逼迫停止，基督教傳進王宮貴族之間，教會失去謙卑儉樸的精神，逐漸效法異教僧人和官僚的傲慢與虛榮。他們廢除上帝的律法，以人為的理論和規條取而代之。在第四世紀初葉時，君士坦丁皇帝的悔改信教，使教會大為興奮，但同時屬世的精神亦滲入教會之內，腐化的影響便迅速蔓延。異教的教義、儀文和迷信，從此進入基督教會的信仰與敬拜之中。
這龐大虛偽的宗教制度，乃是撒但之傑作。他曾在曠野中試探上帝的兒子，表示只要祂願意妥協，承認幽暗之君的無上政權，便可得到世上一切的榮華富貴。基督斥責那狂妄的試探者，迫使他離去。如今撒但用同樣的方法試探人類時，卻得到極大成功。教會被引誘去尋求地上大人物的贊助和支持，就進一步被誘惑去效忠撒但的代表——羅馬的教皇。羅馬教稱教皇為普天下教會的元首，具有無上的威權，管理世界各地的主教和教牧人員。更有教皇被稱為「主上帝教皇」，接受眾人向他敬拜。主說：「當拜主——你的上帝，單要事奉祂。」上帝在祂的聖言中，從未委派任何人擔任教會的元首，此種作法乃與聖經的教訓相牴觸。羅馬教徒更誣吿基督徒相信異端，說他們故意脫離真教會，殊不知這說法正應該用在他們自己身上。
撒但深知要達到控制人心的目的，就必須使人離棄聖經。每一次基督都運用「經上記著說」來抵擋他的襲擊，故此撒但必須隱蔽聖經，於是羅馬教會禁止銷售聖經，禁止人閲讀聖經，家中也不準藏有聖經，只讓信徒聽取神父和主教們曲解聖經。故此，教皇就被公認為上帝在地上的代理人，並賦有統治教會與國家的權威。
先知預言說羅馬教皇必「想改變節期和律法。」為使更多教徒在表面上信奉基督起見，便製作神像代替所敬拜的偶像；於是敬拜偶像和聖物的風氣，逐漸進入基督教的敬拜中。羅馬教擅自刪除那禁止人拜偶像的第二條誡命，並把第十條誡命分作兩條，以補足十條之數。撒但利用這些不專心事奉主的領袖們竄改第四條誡命，意圖廢除安息日，改為遵守異邦人的「太陽日」。這種更改，最初並不是公開進行的。在第一世紀，所有的基督徒均守安息日為聖日，並相信祂的律法是永不改變的。撒但卻狡猾地利用他的代理人將星期日定為記念基督復活的節期，並在這日舉行宗教禮拜。
其實早在基督降世之前，撒但就已藉著猶太人訂立許多嚴苛的條例加在安息日上，使遵守安息日成為重擔。此時，他又利用這些誤解，使人輕看安息日，說它是猶太人的制度。在第四世紀初期，君士坦丁皇帝下諭將星期日定為羅馬帝國的公共節期。撒但利用那些半悔改的異教徒、野心勃勃的主教和貪愛世俗的信徒而逐步達成目的。在上帝的誡命中，第四條誡命顯明上帝是創造天地的主，在第七日世人要記念祂的創造大工，將這日分別為聖。現今基督徒宣稱基督既在星期日復活，可使這日成為基督教的安息日，這種說法並無聖經的依據，耶穌和門徒亦沒有尊崇這天。以星期日為聖日的制度，乃是那「不法的隱意」之首創，在保羅時代此勢力就已發動了。
到第六世紀，羅馬教安置寶座在羅馬帝國的首都，羅馬主教被稱為全教會的元首。那「龍」已將能力、座位和大權柄都給了那「獸」。教皇施行逼迫的一千二百六十年從此開始。忠心的信徒遭受空前殘暴的逼迫，世界變成了一個大戰場，歷經數百年之久。正如先知所預言：「婦人就逃到曠野，在那裡有上帝給她預備的地方，使她被養活一千二百六十天。」從羅馬教掌權開始，也就是黑暗時代的開始，人的信仰亦從基督轉移到羅馬教皇身上。教皇成為人們在地上的中保，若不藉著他，無人能到上帝面前。他代表上帝，所以人人必須絕對服從他。人的律法和規條既被高舉，上帝的律法就被廢棄。忠心高舉真理旗幟的人所剩無幾，一般人已經看不見福音的真光。他們還相信要靠自己的行為贖罪，例如：長途跋涉去朝拜聖地，刻苦修行，敬拜聖物，建造教堂、神龕、祭壇，並捐獻巨款給教會等。他們以苦行和禮物換得恩寵或平息上帝的怒氣。
在第八世紀末，羅馬教徒主張：羅馬主教在早期教會即有至高的權威。於是有僧侶們偽造古代的文書，證明教皇的權威是自古流傳下來的。有些忠心的信徒亦在爭鬥中感到疲憊灰心而離開真實的根基。黑暗越見深沉，拜偶像之風亦日漸普遍。信徒們甚至在偶像面前點燃燈燭，向它祈禱。人的思想完全受迷信所支配，神父和主教們亦沉醉於宴樂、荒淫和敗壞之事，帶領民眾陷入愚妄和罪惡中。在十一世紀，教皇貴鉤利七世宣布教會是完全的，絕無錯誤的；又主張自己有廢黜君王之權，無人能更改他的每一項判決。德國皇帝亨利四世擅敢冒犯教皇的威權，便受到教皇開除教籍，廢除他的王位。同時，教皇又鼓勵公侯造反，在背棄和恫嚇之下，亨利不得不向教皇求和。他攜同王后和忠僕，在嚴冬裡攀越阿爾卑斯高山，又在教皇貴鉤利的宮殿外，衣衫單薄的等候傳見。在禁食認罪三日後，才蒙教皇予以赦免，而且必須等候教皇下令許可，才能恢復王位。這種傲慢的作風與基督的柔和謙卑，形成顯著的對比！
一世紀又一世紀地過去，羅馬城所傳出來的教義，越發荒誕不經。許多嚴重的錯誤、異端混入基督教的信仰之中。其中最顯著的乃是人的靈魂不死和死人仍有知覺的信仰。這教義奠定了羅馬教建立聖徒為人代求和崇拜童貞女馬利亞兩件事的根基，使其成為信條之一。羅馬教又開啟了「煉獄」的道理，宣稱有一個執行酷刑的地方，讓不必永遠淪入地獄者的靈魂，可以在煉獄裡受罰，及至罪惡被煉淨之後，便可升入天堂。羅馬教又提倡特赦之道，凡參加教皇軍役、擴張教皇領土或消滅教皇權威的人，他們過去、現在和將來的罪都可得赦免，而且可同時勾銷他們本應受的刑罰和痛苦。羅馬教會教訓人藉著捐款給教會就可脫罪自由，甚至可以釋放在煉獄火燄中受痛苦的已故親友之靈魂。利用這些方法，羅馬教廷便金銀滿庫，足供他們奢侈揮霍，放蕩邪邪淫。
這時，聖餐禮節亦被拜偶像式的彌撒祭所代替。羅馬教的神父們偽稱他們能藉著畫符念咒，把普通的酒和餅變成基督的真肉和真血。他們公然宣稱自己有創造主上帝的權能，甚至將成千上萬拒絕這教條的人，用火焚死。在十三世紀，羅馬教成立了最殘酷的機構，就是信仰裁判所。這「大巴比倫」已經「喝醉了聖徒的血。」羅馬教皇成為全世界的獨裁統治者，不論是今生或來世，都已操在他的掌握之中。羅馬教會得到空前的尊榮、威嚴和權力。不但一般人民幾乎都不知道有聖經存在，就連神父也是如此。各種欺詐、貪婪、淫蕩的行為，到處風行。人們為名為利，無所不為。教皇和主教的宮廷成了荒淫邪惡之地。數百年以來，歐洲各國在學問、藝術和文化上，毫無進步，基督教界在道德和知識上呈現麻痺狀態。這一切皆因廢棄聖經而產生的後果。
第四章忠貞的見證人
在羅馬教掌權的漫長時期中，全世界都黑暗了，然而真理的光芒並未全然消滅。每一個時代都有上帝的見證人，以聖經為人生的唯一準繩，遵守安息日為聖日。當時雖然遭他人誹謗和迫害，卻能世世代代保持自己信仰的純潔，作為傳給後世的神聖基業。
羅馬教會意圖消滅一切反抗她教義和命令的人，並設法毀掉一切有關她虐待反對之人的記錄，規定將記載這事的書籍和作品，都要付之一炬。凡在她管轄之內的教會，均不能長久享受信仰的自由。在大不列顛群島，純正的基督教早就奠定了基礎。不列顛人在早世紀所接受的福音，尚未受到羅馬教會叛道的腐蝕。當反對基督教的勢力伸展到那裡時，許多英格蘭的基督徒逃到蘇格蘭去，然後從那裡將福音傳到愛爾蘭。及至撒克遜人侵入不列顛，邪教就得了統治權，基督徒被迫退隱到山野之間。那一時隱蔽的真光，過了一個世紀，便在蘇格蘭照耀出來。來自愛爾蘭幾位敬虔的哥侖巴和同工們，將四散的信徒聚集到一個名叫愛歐那的小島上，以這個偏僻的島嶼為向外布道的中心。這些傳道人中有一位是遵守安息日的，他便將這真理傳授給他們。在愛歐那島上成立了一所學校，派出許多傳道士，不但到蘇格蘭和英格蘭，而且也到德國、瑞士、甚至義大利半島上傳揚真理。
羅馬教廷早已注意到不列顛，想將這地方收歸權下。在第六世紀，她的宣教士便著手教化英國的撒克遜異教徒，成千的人信服了羅馬教派。他們與原來的基督徒有顯著的分別：基督徒在品格、道理和舉止上是淳樸謙卑，符合聖經的；而羅馬教徒卻顯出迷信、奢華和傲慢的作風。羅馬教廷屢次飭令要基督徒歸順她，均遭委婉而堅決的拒絕。結果招致戰爭、陰謀和欺騙的摧殘，直到不列顛的各教會被威服或被毀於教皇的權威為止。在羅馬教勢力以外的地區，有許多基督徒的團體未受羅馬教的腐化，長達數世紀之久。可是他們被異教包圍，經年累月，總不免受謬道的影響。這些位於中非洲和亞洲阿米尼亞的教會依然謹守聖經的真理，遵守第四條誡命的安息日。
在抗拒羅馬教勢力的各教會中，瓦典西宗派算是站在最前列的。瓦典西人住在義大利北部的庇德蒙省，這一帶的教會堅持獨立數百年之久。過了多年，在羅馬教的威迫下，只好歸順教皇的權力。有一小部分的人堅決效忠上帝，保持信仰的純潔，於是便自行退出。有些人離開阿爾卑斯山地帶，到國外去宣教；還有一些人退到山谷和高山上，在那裡保持敬拜上帝的自由。瓦典西派的宗教信仰是根據聖經的明文，屬於正統的基督教。這些卑微的農民住在偏僻的山區，每日在果園和牧場上耕作，領受先祖遺留的信仰。真正的基督教會乃是「在曠野中的教會」，而不是設寶座於西歐世界中心的驕傲教廷。羅馬教對安息日的仇恨，成為和羅馬教分裂的主因。當時受教皇管轄的教會早就被迫守星期日為聖日，就連許多基督徒也一方面遵守真安息日，同時在星期日停工。但這還不能使羅馬教的領袖們滿意，他們極力斥責一切遵守真安息日的人。
瓦典西人是歐洲最早繙譯聖經者之一。在宗教改革運動之前的數百年，他們已有自己語言的聖經譯稿。因他們擁有最純潔的真理，所以成為羅馬教仇恨和迫害的對象。他們稱羅馬教會為啟示錄中叛教的「巴比倫」，不惜一切地抗拒她的影響。高山峻岭成了瓦典西人的藏身之地，在這裡，真理的火炬得以在中世紀的黑暗時代長明不滅。在這裡，他們保持忠貞的信仰，長達一千年之久。對這些忠實的逃亡者來說，山寨象徵著耶和華不變的公義。祂的言語句句堅定，祂的律例永不更改。環繞他們的山嶺，經常見證上帝的大能，也保證上帝的眷佑。他們在孤寂的深山中並不寂寞，反而為能夠躲避迫害和自由的崇拜感謝上帝。他們的歌頌聲，充滿在叢山峭壁之間
瓦典西人重視真理過於一切，並認真地將真理銘刻在兒女心中。他們的青年自幼就受聖經的訓誨，學習尊重上帝的律法。那時聖經抄本極少，他們將其中寶貴的訓言純熟背誦，許多人都能背誦新舊約中的大部分經文。作父母的教導兒女度清苦的生活，一方面接受長輩的管教，同時養成獨立的思想；很早就學習擔負責任，謹言慎行。節約和克己乃是教育中的功課之一，藉著親身的勞動、計畫、和信心，過有規律的人生。青年人雖然要辛苦地受磨鍊，但並未疏忽學識方面的培養，不斷為造就聖工受培育。他們在高山的蔭下，阿爾卑斯山谷裡聚集禮拜。作牧者的不但宣揚福音，還要負起拜訪病人、教育兒童、調解糾紛、勸戒過錯、和增進友誼的責任。他們靠著信徒樂意捐輸維持生活，而且每人都學會一種手藝，能夠供養自足。
青年人不但背誦聖經，也用不少功夫抄寫聖經。凡能講解聖經的人，往往在篇幅中附上簡略的註解，如此將寶貴真理彰顯出來。他們藏在幽黑的山洞裡，點著火炬，孜孜不倦地將一章一節的經文抄寫下來，恆切地進行這工作。
撒但一再促使羅馬教的神父和主教們把真理葬在邪道、異端和迷信之中。可是上帝卻以最奇妙的方法，在這黑暗時代中保守真理，不受邪道的沾染。聖經乃真理的寶藏，上帝要聖經作為全人類的課本，成為兒童、青年和成年人終身學習的資源。從祂的話中，暸解祂的旨意，與創造主更親近。聖經就是上帝品德的啟示，也是上帝與人交通的媒介。瓦典西人並沒有忽視與世人接觸的重要，有一些青年從山間的學校被派到法國和義大利的學府中深造。被派去的青年難免會受到試探，但先前所受的教育為他們作了抵擋誘惑的準備。在學校中，他們將聖經的抄本縫在自己的衣服裡，帶在身邊。遇到適當的機會，就放一篇在那些願意接受真理的人所容易看見的地方，默默地引人歸主。
基督的精神就是傳道的精神，也是瓦典西人的精神。他們認為自己有責任將真光照耀那些住在黑暗中的人。所以瓦典西的傳道人都要受國外布道工作的訓練，每一個有志傳道的青年，必須在國外布道區至少服務三年，才可在本鄉擔任牧養教會的工作。出去布道的是兩人一組，正像耶穌差派使徒一樣。每一個年青人和較年長的長者一起，長者負責訓練，青年人必須虛心受教。二人不經常同在一處，但常聚集祈禱、磋商，藉此彼此堅固信仰。
每一個傳道人都學會一種手藝或技術，能夠在商務的掩護下進行工作。他們隨身攜帶聖經，遇有合適的機會，就請主顧留意這些抄本的話語。如對方有興趣讀經的話，就欣然留下幾篇經文。他們就這樣走遍了各大城市和遙遠的地區，散布寶貴的真理種子。在他們經過的地方，有新的教會成立，亦有為真理殉道的血跡。上帝的道如此安靜地走遍當時的基督教界，到處都有人開門歡迎，滿心接受。
按照教皇和神父的教訓，許多人想靠苦行、修行、善行來救自己，甚至在各樣折磨中身體不支，與世長辭。瓦典西人渴望消除這些錯誤的障礙，將福音的應許帶給這些身心得不到平安的人。藉著祈禱和重複誦讀聖經，使人緊握住基督才是得救的唯一希望。他們經常整夜這樣作，得著這福音的人回到家裡又將恩光分贈他人。工作完成之後，真理的使者就啟程往別處去，繼續為主發光。
羅馬教廷下旨消滅瓦典西人，定他們為叛徒，並要任憑眾人殺害。有「異端審訊專員」追尋他們的蹤跡，他們的家園和會堂遭人蹂躪或焚燬，並準許眾人奪取他們的財產。教皇更宣布凡參加此討伐運動的人，均可免去一切罪愆。雖然受到逼迫和屠殺，瓦典西人仍派遣傳教士傳揚真理。他們散居各地，播下宗教改革的種子。到威克裡夫時代，改革運動萌芽，而在馬丁路德時成長茁壯，並要持續發揚光至末日。
第五章英國的宗教改革
在宗教改革成功之前，所有的聖經冊數極少，然而上帝未讓人將祂的話毀滅，其中的真理也不能永遠被埋沒。上帝在歐洲各國引導人注意聖經，然後熱心地研究其中的真理。雖然不盡明白聖經的一切教訓，但卻發現了許多隱藏多年的道理，使他們以天國使者的身分，號召他人起來爭取自由。這時，除了瓦典西人已經將聖經譯成自己的方言之外，上帝的話在其他地區仍被埋藏於古文之中，只有受過高深教育的人才能明白這些文字。可是時候已到，聖經必須繙譯出來，使各地人民都有自己方言的聖經。
在第十四世紀有所謂「宗教改革的晨星」在英國出現，威克裡夫約翰乃是宗教改革運動的先鋒。他向羅馬教廷提出的抗議是一場長期抗戰的開始，後來使許多人、教會和國家得到解脫。威克裡夫曾受過高深的教育，並以才高識廣聞名。他精通哲學、教會的規條和國家的律法，這些知識對他日後的工作有相當的貢獻。他的博學多才，贏得敵人和友人的同樣尊敬。威克裡夫在大學讀書時就開始認真地研究聖經，從其中找到過去無法找到的真理。於是決志獻身為基督服務，宣揚他所發現的真理。
在工作展開之初，威克裡夫並無意與羅馬教廷對立。可是真理與謬道終會發生衝突的。他既看出羅馬教廷已離棄真道，去隨從人的規條，就毫無忌憚地控吿神父們忽視聖經，並要他們在教會中恢復聖經的權威。威克裡夫是一個精幹的教師，也是極富口才的傳道人。他善於辨識道理的真假，膽敢抨擊羅馬教廷所讚許的惡習。他曾一度被聘為英國國王的牧師，勇敢地反對教皇命令英國國王納貢的事。於是英國國王和貴族聯合起來、抗拒納貢。
威克裡夫亦反對當時的「託缽僧」制度。這些羅馬教的僧侶遍及英國，成為國家的禍害。僧侶們閒遊乞食的生活，不但損耗人民的資財，也使人看輕勞動，腐化青年人的思想。僧侶們常勸青年人在未經父母同意或違背父母的命令下，進入修道院，甚至強調修行高過孝敬父母的義務，因此令許多家庭親子離散。許多大學生也受僧侶們的矇騙，加入他們的組織。很多父母為防範僧侶們的影響，寧願不讓兒子到大學讀書。因此各大學的學生人數明顯下降，造成教育不振和文化低落。教皇授權給僧侶們聽人認罪和赦免罪惡。從此弊端百出。僧侶們販賣贖罪券，增加自己的收入。原本用來幫助窮困和患病之人的捐獻，都送給貪財的僧侶們了。他們外表裝成貧窮的樣子，卻住在華麗的修道院裡，吃山珍海味，過著奢侈宴樂的生活。僧侶們要人民相信藉著承認教皇的權威、敬拜古代聖徒和餽贈禮物給他們，便可保證得救。
威克裡夫著手改良這種制度，聲稱必須廢止修道院制度。有人看到僧侶們向人毫無顧忌地勒索財物，大為反感，並懷疑罪的赦免是否能用金錢購買，僧侶們為掩飾自己的貪婪，竟稱自己是跟隨主的榜樣。許多人為要明白究竟，就去查考聖經，反而使人們思想轉向真理。這時威克裡夫開始寫些反對僧侶制度的傳單，目的在引人注意聖經和上帝。後來他又代表英國政府抗拒羅馬教廷的侵略政策，受任為英國大使，在荷蘭與教皇的使節會商達兩年之久。他在那裡接觸到法國、義大利和西班牙的宗教人士，觀察到許多羅馬教廷的內幕，洞悉羅馬教的真相和行動方針。回國後，他更公開地抨擊羅馬教廷的貪婪、驕傲和詐欺。
英國國王派他在洛特勿教區傳道，但不久便引起教皇的不滿，送來三道指令，一道給威克裡夫任教的大學，一道給英國國王，一道給英國主教。每一道指令都吩咐他們盡力堵住威克裡夫的口。當時年紀老邁的國王愛德華三世常受主教慫恿，欲加害威克裡夫。不久這位國王就死了，繼位的乃是一位擁護威克裡夫的人。原本下令要消滅他的教皇貴鉤利十一世也死了，預備審判威克裡夫的主教們隨之解散。接著有兩個大主教出來爭奪教權，互相攻擊而自顧不暇，於是威克裡夫得到片時的安寧，可在洛特勿教區殷勤傳道。他組織了一班傳道人，走遍全國，在大都市和農村中，將福音傳給老人、病患和貧窮的人。
威克裡夫曾任牛津大學神學教授，常在大學的禮堂中講道，學生稱他為「福音博士」。然而他最大的成就乃是將聖經譯成英文，使每一個英國人都能用自己的語文讀到上帝的作為。這時還不滿六十歲的威克裡夫，因積勞成疾而突然病倒。僧侶們一面慶幸，一面來到他的病榻前要聽他悔過。這位改革家卻堅決地說：「我是不會死的，卻要活下去，再控訴僧侶們的罪惡。」僧侶們聽後即狼狽離去。結果他克服了體弱多病，完成這項偉大的工作，第一本英文聖經譯本終於問世了。他將這永不熄滅的真光交給英國人民，藉此打斷迷信與罪惡的枷鎖。那時印刷術尚未發明，發行聖經必須用手抄寫。雖然有很多人自願從事抄寫，但仍供不應求。有經濟能力的人都想購買整部聖經，而其他人只買一部分，或是幾家人聯合定購一本。威克裡夫宣揚改正教義的特點，乃是因信基督而得救，而且惟有聖經是絕無錯誤的真理權威。他所派出去的傳道人將聖經和他的作品普及各處，以致幾乎有一半的英國人接受這新信仰。這時英國尚未禁止發行聖經，神父雖然反對，卻無法制止他們。後來禁止聖經的法律終於制定，並嚴厲執行。他先後三次受審，但每次敵人均不能得逞。首先他們宣判威克裡夫的作品為叛教的文字，隨後又說服年輕的國王理查二世，下令監禁信從威克裡夫教義的人。威克裡夫立即上訴英國議院，才重獲自由。第三次受審是在全國教會最高權威的審判案前，他依然勇敢地堅持教義，反駁敵人的控吿。他把聽眾帶到上帝的審判臺前，讓人們將謬道虛言放在真理的天秤上衡量一下。他的話好比利箭穿心，最後他說：「你們所抗拒的乃是真理，這真理比你們強，而且終必戰勝你們！」說完即退出會場，無人敢阻止他。
最後威克裡夫被傳到羅馬教皇面前受審，雖然知道必遭危險，但他決心前去受審。無奈他身體突然癱瘓，於是改以書信上呈羅馬教廷。在信中他指出基督的福音乃是出於上帝，教皇既身為基督在地上的代理人，就更應效法主耶穌基督，並且教皇應將屬世的權威和地位讓給屬世的政權。威克裡夫本以為自己必要受火刑而殉身，但他在洛特勿教堂正準備主領聖餐時，突然癱瘓，一病不起。上帝保守了他的性命，並延長他工作的時期，直到宗教改革的基礎奠定為止。
威克裡夫出身中古的黑暗時代，上帝興起他像興起施洗約翰一樣，是要完成特別的任務，作新紀元的先鋒。他所傳之真理一貫和完全，無人能及；他所奠立的根基寬且深，使後人不必重新建造。他所發起的偉大運動，解放了人的良心和理智。因這運動源自聖經，是帶有恩惠和生命的，從十四世紀流至現代。他聲稱那惟一權威不是教皇口中的話，乃是上帝的聖言，而且聖靈是解釋聖經的權威。聖經的研究能提高人的思想、感情和願望；能使人有堅定的心志、忍耐和毅力；能鍛鍊人的品質，使心靈成聖。
人們通常稱呼威克裡夫的教義和門人為「威克裡夫派」或洛拉爾德人」，他們不但走遍英國，也帶著福音走遍外國。在威克裡夫去世後，他們更加殷勤作工，使民眾的生活改變，連教堂也除去為羅馬教所陳設的偶像。雖然後來英國對宗教改革者大肆逼迫與殺害，但他們仍繼續秘密傳道，甚至在苦刑和火焰中為真理作見證。其中有多人犧牲財產，收容被驅逐的弟兄，堅守信仰。威克裡夫去世後四十年，羅馬教在康士坦司召開會議通過議案，將他的遺骸掘出，當眾焚燒，然後將骨灰拋在河裡。後來有波希米亞的胡斯約翰讀了威克裡夫的作品，放棄羅馬教的謬道，接著從事改革的工作。上帝的手一直親自引領著這運動。
第六章 兩位殉道的英雄
早在第九世紀時，福音就已傳到波希米亞，那時聖經已譯成通用的方言，也用普通的語言禮拜聚會。可是教皇的勢力逐漸增強，教皇貴鉤利七世頒布旨意，禁止用波希米亞語舉行禮拜，欲此消滅聖經的光輝。有許多瓦典西人和阿比堅斯人受逼迫被驅離法國和義大利，便來到波希米亞。這些人不敢公開傳道，卻熱心地秘密工作，如此就保持了純真的信仰。在波希米亞境內，曾有多人公然指責教會的腐敗和社會的荒淫。羅馬教廷發起鎮壓信從福音者的運動，信徒被迫在森林和山野中舉行禮拜，教皇又派兵去剿滅他們。再過不久，教會宣布以火刑懲治偏離羅馬教禮拜儀式的人，許多基督徒都犧牲了性命。
胡斯約翰出身卑徵，早年喪父；母親認為教育和敬畏上帝的心，乃是最寶貴的根基。胡斯先在公立學校讀書，後來母親陪他到布拉格大學成為免費生。在進城之前，她和兒子一同跪下，祈求天父的厚恩。在大學裡，胡斯好學不倦，進步極快，他純正的人格和溫雅的風度，頗受人尊敬。那時他是羅馬教會的忠實信徒，大學畢業後，即獻身作神父。不久便在教廷有了地位，同時在母校任教授，後來又作校長。數年之間，便成了受人景仰的名人。後來他被委任作布拉格城內伯利恆堂的傳道士，當時社會各階層中皆存有腐敗的現象，胡斯對罪惡毫不留情地斥責，以聖經的話宣揚真理。
這時布拉格的一位市民耶羅米，從英國帶了威克裡夫的作品回來。胡斯讀了這些作品，深感興趣，也贊同威克裡夫所提倡的改革。同時英國皇后本是波希米亞的公主，她因威克裡夫的教訓而悔改信主，於是設法使威克裡夫的作品在波希米亞普及起來。此時，有兩個來自英國的學者來此傳道。他們公開抨擊教皇，因此受到當局的制裁。他們既是傳道人，又是藝術家，遂決定改變工作的方式。於是在公共場所畫了兩幅圖畫；一幅畫著基督騎驢進入耶路撒冷，有穿著舊衣服的門徒，赤著腳跟在後面。另一幅則畫著身穿華麗衣服的教皇，頭戴三層冠冕，騎著一匹裝飾富麗的馬，有紅衣主教、高僧、教長等前呼後擁著。
這兩幅畫轟動布拉格全城，亦在胡斯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使他更殷切地研究聖經和威克裡夫的作品。真光從波希米亞終於傳到德國；因為布拉格大學起了一次風潮，造成上百的德國學生自動退學，當他們回國之後，就在祖國將福音傳開。布拉格改革的消息傳到羅馬不久，即命令胡斯去向教皇作交代。波希米亞全國上下聯合要求教皇準許胡斯留在布拉格，但未獲批准，倒是換來教皇的一道咒詛令。在那時代，人們相信教皇乃是上帝的代表，並且掌握天國和地獄的鑰匙。一個地區既受教皇咒詛，該地居民就不可能進入天國；在那裡死了的人，一概無法升天。因此一切宗教聚會皆須停止，教堂也關閉不得使用。全城的人認為胡斯是禍源，應把他交給羅馬教廷懲辦。於是胡斯離開布拉格，暫避到自己的家鄉，在那裡週遊鄉間，反而使福音更加廣傳。
胡斯在這一段經歷中，思想上經過了一番掙扎，他所看到的事實和所信仰的教條之間起了衝突。於是他決定以聖經的訓言作為良心的準則。等到布拉格的氣氛緩和之後，胡斯又回到伯利恆堂，以加倍的熱心和勇敢傳講上帝的道。雖然敵人眾多，但胡斯亦有王后和貴族朋友的支持，深得民間多人的擁戴。以前他是單獨的，如今有耶羅米參加改革的行列，從此二人同生共死。耶羅米聰明博學，口才特佳，而胡斯較為穩重堅定。在二人合作之下，宗教改革即迅速展開。上帝以他們所能領受的程度，使適量的真光照耀在他們心中，又將羅馬教的錯謬向他們顯明，逐步引領他們。在每一世紀，上帝相繼興起忠心的工人，使改革之路更進一步。
這時羅馬教繼續分裂，有三個教皇爭奪教皇的權位，為達到目的，甚至招兵買馬，準備發動戰爭。他們出賣教會的饋贈、職位和福惠。神父們亦採用賄胳和武力鞏固自己的地位。胡斯對這些罪行深惡痛絕，民眾也公開控訴這些事情。布拉格城因此再度受到教皇的咒詛令，而胡斯只得再迴避到故鄉去，他在伯利恆堂的傳道工作亦就此結束。為清除當時擾亂歐洲全地的禍害，經西基斯孟皇帝示意，在康士坦司召開了一次宗教會議。這會議的主旨在於解決教會分裂的問題和根除異端。
胡斯亦被邀赴會，他雖持有波希米亞王和西基斯孟皇帝所發的護照，卻知道前面即將臨及他的乃是火刑的危險。他在給友人的信中說：「我深信祂必垂聽你們的誠懇祈禱，將祂的聰明智慧賜給我，使我有口才能抵擋他們……如果必要的話，就是死在酷刑之下也好。」他在沿途看見人們傳播他的教訓，受到各地人民的歡迎和護送。胡斯初到康士坦司時，享有完全的自由，教皇還向他提出保護的諾言。但過不久即遭教皇和紅衣主教逮捕，將他囚禁在地窖裡，後來又被關在萊因河對岸的堡壘中。在會議上，他們證實了教皇約翰的各項罪行，所以他被免職，並被囚入獄，與胡斯關在同一牢獄裡。其他兩位教皇亦被大會廢黜，另外選了一個新的教皇。
胡斯被監禁引起了波希米亞人的公憤，貴族們向會議提出抗議，連皇帝也反對此會議對這位改革家所採取的手段。可是敵人用盡方法和花言巧語，使皇帝對胡斯心生偏見和疑懼。他因疾病和監禁之苦，在獄中患了一場大病，幾乎喪命。後來又被帶到議會去，他依然堅決地指責教廷的腐敗罪行。在最後一次的審訊中，他當著皇帝、王侯、貴族代表、紅衣主教、主教、神父和廣大群眾的面，拒絕否定自己的言論，並責備皇帝背約。罪狀宣判以後，主教們就拿著神父的禮服穿在他身上羞辱他，又將禮服一件一件地從他身上剝下，每剝一件，就咒詛一次。最後給他戴上一頂紙糊的尖帽子，上面畫著妖怪，前面寫著「叛教罪魁」。穿戴完畢之後，主教便對他說：「我們現在將你的靈魂交給魔鬼」，而胡斯則仰首向天說：「主耶穌啊，我將我的靈魂交在你手裡，因為你已經救贖了我。」於是他被送到刑場，後面跟著無數的群眾、官員和神父主教們。及至被綁在火刑柱上時，他仍說：「我請求上帝見證，我所寫的和所講的完全是以搶救生靈脫離罪惡和滅亡為目的，所以我極樂意用自己的血來堅定我所寫作和傳講的真理。」當火焰燃起時，他便開始唱詩，直到歌聲永遠停息為止。
連敵人都被他的勇敢所感動。胡斯的身體燒盡之後，他們將他的骨灰拋入萊因河中，流入海洋。那天在康士坦司所發出的聲音要響至永遠，他殉身所見證的道將永不熄滅，他忠貞的榜樣要鼓勵更多人堅守真理。當耶羅米聽到胡斯被監禁時，立即趕往康士坦司，想要營救胡斯。但他不但幫不上忙，反而也被捕入獄。他們用鎖鏈綁住他，使他受盡監禁的痛苦。過了幾個月，耶羅米病重，幾乎喪命。他的仇敵才減輕一些他的痛苦，此後他繼續被監禁一年之久。議會本定意不用火刑對待他，想用勸服的方法使他放棄信仰。耶羅米在身心具疲，心灰意冷之下，一時向議會屈服了。他起誓順服羅馬教的信條，並接受議會譴責威克裡夫和胡斯之教義的議案，但聲明依然相信他們所傳講的「神聖真理」。可是當他回到牢獄之後，想起胡斯的勇敢和忠誠，想起救主為他忍受十字架的死，於是下定決心，不再為苟活而否認他的主。不久他又被帶到議會前，他要求為自己的信仰辯護。耶羅米提出清晰而有力的理由，否決了先前的聲明，並為胡斯作見證，他勇敢地說：「威克裡夫和胡斯二人所傳講的事實是無可駁斥的，所以我同他們一樣相信，並宣明這些事實。」
主教們大為震怒，他們就把耶羅米匆匆帶回牢獄去。但會場中有一些人想設法營救他，教會的權貴們去探訪他，提出令人心動的條件利誘他服從議會。耶羅米卻堅定不移地說：「你們用聖經的話證明我有錯，我就一定放棄這錯誤。」不久，死刑的判決下來了。當耶羅米走向先前胡斯受刑的刑場時，一路歌唱，仰望著基督，臉上發出喜樂和平安的光彩。最後在火焰燒起來時，他祈禱說：「主，全能的父啊，可憐我，饒恕我的罪吧丨主知道我一直是熱愛你的真理的。」於是在默禱中，他被焚為灰燼。他的骨灰也被拋入萊因河裡。
上帝的兩位忠心擎光者就如此犧牲了，可是他們所宣講的真理光輝永遠存在，他們英勇的典範必永垂不朽。胡斯的殉難在波希米亞引起公憤，認為他是因神父的陰毒和皇帝的奸詐而犧牲的。於是胡斯的教訓更被人注意。而威克裡夫仍有一些作品未被燒燬，人們從密藏之處取出來與聖經一同研究，引領多人接受了這改正教的信仰。後來西基斯孟的軍隊向波希米亞進攻，準備消滅宗教改革的運動。上帝興起一位名叫席斯加的英明將領，雖然在戰爭開始之後便雙目失明，依然能率領俗稱「胡斯軍」的波希米亞軍隊，屢戰屢勝。席斯加死後，又有勇敢的卜羅可庇，領導波希米亞大軍。此後教皇興起十字軍，發動了三次戰役，進襲波希米亞，結果都是一敗塗地。羅馬教廷既見武力失敗，就改用妥協的方法。表面上讓波希米亞人可以享受宗教自由，但在實際上這次妥協卻把他們出賣給羅馬教。波希米亞首先提出四個和平的條件：自由宣講聖經；全體信徒有權領受聖餐的杯和餅，並在禮拜時用當地通行的方言；擔任聖職的人不得兼任政治職務；遇有刑事案件，擔任聖職的人應與平民同受法院的裁判。羅馬教廷同意接受胡斯派的四個條件，但聲明解釋條件的權利仍歸議會。雙方根據這四個條件籤訂和約。
波希米亞國內對此和約不表贊同，因而引起內亂和分裂，卜羅可庇也在內亂中犧牲。後來西基斯孟皇帝作了波希米亞王，背棄自己先前保護波希米亞人自由權的承諾，恢復教皇的權力。他作波希米亞王僅一年，就與世長辭了。此後紛爭和流血事件不繼發生，外國軍隊亦再度入侵波希米亞，忠心的基督徒遭到血腥的逼迫。有一部分信徒在與羅馬教廷籤訂和約時，便信從了謬道。但那些固守真道的人，團結組成一個名叫「弟兄聯盟」的獨立教會。雖受外界咒罵，他們退到山林裡，聚集讀經與敬拜，而且秘密派遣使者到各國去，又與瓦典西信徒取得聯絡。波希米亞的聖徒就如此堅守福音，在大黑暗裡忍耐等候天亮破嘵。
第七章 徘徊歧路的馬丁路德
在一切蒙召引領教會脫離羅馬教而步向純正信仰的先賢中，馬丁路德乃是站在最前列的。他是一位熱誠、殷切、忠實的人。除了上帝以外，他別無畏懼；除了聖經以外，他別無其他信仰的基礎。上帝藉著他，在改革教會和光照世界的事上，成就了偉大的工作。出身窮苦的路德，在德國的平凡鄉民家裡渡過童年。他的父親每日在礦坑裡做苦工，一心希望栽培路德成為律師。路德的父母總設法教導兒女認識上帝和實踐基督徒的道德。他時常聽見父親為他祈禱，認真而恆切地訓練兒女過敬虔和有用的生活。路德很早就入學了，但在學校裡屢受虐待挨打。因為家境貧困，一度在上學時必須挨家唱歌討一口飯吃，並且時常挨餓。當時宗教界所流行的迷信，使他心生恐懼，往往在夜間心情沉重地入睡。他並未認明上帝是一位慈愛的天父，只曉得祂是一個嚴厲無情的審判者。
路德渴慕知識，追求崇高的道德和文化標準，喜愛切實和有用的事務。他十八歲入艾弗大學，父母經過多年的辛勞，存了一點積蓄供給他。他在大學裡，專心研讀最好的文學作品，將最有價值的思想存記於心。他具有清晰的記憶力、活潑的想像力和敏銳的理解力，再加上好學不倦，使他成為思想活潑、理解成熟、辨識力強的人，為日後的呼召作好準備。路德有敬畏上帝的心，並在上帝面前自我謙卑。在每一天的開始，他總會先作禱吿，祈求上天的引領和幫助。
有一天路德在大學的圖書館裡，偶然發現一本拉丁文的聖經。他從不和道有這樣的書存在，以前在禮拜聚會時，只聽過領會的人朗讀福音書和新約書信中的幾段話。這是他生平首次看到一部完整的聖經，心中百感交集，如獲至寶般的恭敬閱讀。有天使在他身旁，並有天上來的光，向他照明這真理的寶藏，並使他覺悟到自己是一個罪人。由於他誠心掙脫罪擔，在未徵得父親的同意，便進入修道院，打算終身作修道士。他的父親對此大為不悅，雖然兩年之後父子重新和好，但父親仍不贊同他的決定。在修道院中，他必須從事最卑微的苦工，並挨家討飯。他雖不喜歡這些屈辱，但他耐心接受一切，認為這樣作能減輕自己的罪。每日工作之後所剩餘的光陰，他都用來研讀聖經，甚至廢寢忘食。當時修道院的聖經是用鏈子鎖在牆上，他時常到那裡閲讀。當他深感罪惡沉重時，常設法靠自己的行為求赦免與平安，企圖藉著禁食、夜半的祈禱和肉體上的鞭傷來抑制罪惡的本性。日後在回憶中，他說：「那時我的確是一個虔誠的修道士，我曾嚴格地遵守所屬宗派的規則。如果一個修道士真可以靠自己的行為進入天國的話，那麼我必定是可以進去的了。」這種刻苦的鍛鏈使他體力衰弱，甚至時常暈倒。即使他如此努力苦修，痛苦的心靈始終得不到平安。
在路德倍感絕望之際，上帝興起虔誠的朋友斯道庇茲勸他不要只看自己和違法的刑罰，乃要仰望赦免罪人的救主耶穌。「你要愛那先愛你的主。」他的話在路德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幾經掙扎之後，終能掌握真理得平安。路德被封為神父，後來離開修道院，到威丁堡大學擔任教授。在大學裡，他專心研究原文聖經，並開始講授聖經。也依從朋友與師長的勸說，到禮拜堂裡去講道。有上帝的恩典在他身上，他的口才令真理更為有力，使眾人感悟而信服。
這時路德仍是忠實的羅馬教信徒。上帝安排他得到一次往羅馬城的旅行機會，他是徒步前往的，沿途寄宿在各地的修道院。其中義大利的一間修道院富裕奢侈的現象使他非常驚訝。那裡的修道士享有豐富的收入，住在壯麗的宅第中，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與自己的艱苦相比，讓他心中甚感困惑。最後進羅馬城，拜訪了各處的教堂。他看到各等級的僧侶中普遍存在的罪惡，甚至在彌撒祭時聽到他們說可怕褻瀆的話，令他憎厭不已。教皇頒布御旨，讓雙膝下跪攀登「彼拉多臺階」的人，都能得赦罪。據說這是從前基督離開羅馬巡撫審判廳所走過的臺階，後來從耶路撒冷運到羅馬來。有一天路德正虔誠地攀登這臺階時，忽然有一雷霆般的聲音對他說；「義人必因信得生。」他立即站起來，羞愧而惶恐地走下來。從那時起，他清楚地看到自己不能靠行為得救，乃要信靠基督的功勞。他看透了羅馬教的虛偽，並決心不再盲目隨從。
路德從羅馬回來之後，在威丁堡大學得到神學博士的學位。這時他已起誓終身研究並傳講上帝的話，不再宣揚教皇的言論和教訓。他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修道士或大學教授，而是正式被任命為講解聖經、牧養羊群的牧人。他以聖經的權威為基礎，無畏地攻擊否定上帝的空洞神學，並將救主大愛、靠主寶血得赦免及平安的福音傳給眾人，使他們心裡充滿喜樂和永生的盼望。
可是光明與黑暗是不能妥協的，真理與邪道之間的衝突亦是無可避免的。羅馬教會假借興建羅馬城的聖彼得教堂為名義，公開販賣贖罪券。這件事引起諸方的不滿，結果還爆發了一次戰爭，危及教皇的寶座，甚至幾乎掀掉他的三重冠冕。奉命到德國販賣贖罪券的帖慈爾，是個厚顏無恥的騙子，以謊言迷惑幼稚的民眾。每到一個城鎮，他就登上講臺，大事宣傳贖罪券的神奇赦罪功能，不但能救活著的人，也能使死人的靈魂從地獄升到天堂。人們還可購買贖罪券，預赦將來所犯的一切罪，「連悔改也是不必要的。」此種做法令羅馬教內有學問的人深感不安，有許多人不相信這種虛謊。路德雖是一個極嚴格的羅馬教徒，卻對此舉震驚不已。在他的教堂裡有許多教徒都購買了贖罪券，但路德不肯宣布豁免他們的罪。於是這些人回到帖慈爾那裡向他訴苦或要求他退錢。帖慈爾甚為惱怒，吩咐在各十字路口點起煙火，宣布他「奉教皇的命令，要將反對贖罪券的人活活燒死。」
此時路德挺身而出，勸人不可靠自己的行為減輕罪愆，並吿訴眾人基督的恩典是不能用銀錢購買的，它乃是白白給人的恩賜。在「萬聖節」屆臨前一天，路德將寫好的反對贖罪券之九十五條條文釘在教堂的門上，同時聲明願意次日在威丁堡大學進行辯論。這些條文引起了普遍的關注和議論，因它明示上帝從未將赦罪之權柄交給教皇或任何人。而基督的福音是白白賜予相信和悔改之人。路德歡迎人來進行討論，但無人敢應戰。在數日裡，這些條文已經傳遍德國，在數星期內，則傳遍了基督教界，廣得人心。但這事也遭到僧侶們不實的控訴，說他是冒昧行事、僭越自恃。原本路德以為教會和教育界的領袖必欣然支持他，但卻變成責難與反對。在灰心之餘，他只能仰望上帝，全心依靠祂，並單單拿聖經與仇敵們辯論。
路德的言論和著作在德國發出亮光，喚醒並光照許多人。百姓對羅馬教逐漸失去信心，他用來試驗的信條和上帝的聖言，像一把兩刃的利劍刺入人心。當教皇宣判路德為叛教徒時，上帝差派一位名叫梅蘭克吞的人，到威丁堡成為路德的得力助手。這人除了博學多才之外，性情溫和，為人正直，行事審慎，正好可輔佐路德的勇敢和魄力。他們二人的合作為宗教改革運動增添不少動力，也給路德極大的鼓勵。
教會當局命令路德前往羅馬為叛教的罪作交代，朋友們知道其中的危險，便要求讓他在德國受審。這要求獲準，審問路德的地方定在奧斯堡城。路德不畏艱辛和危險，步行到那裡去。羅馬教廷先用柔和的手段與路德會談，希望能使他屈服。但路德以聖經為根據，堅決不放棄真理。在第二次會談中，路德引證經文和用教會的規條將教廷的使臣駁倒。最後使臣發怒的說每改！否則我把你送到羅馬去受處分。」路德的朋友們認為路德應立即返回威丁堡去，於是在次日天未破曉之前，秘密派一個嚮導帶路德騎馬離開奧斯堡。
使臣得知路德已經逃走，十分惱怒，於是寫信給撒克遜選侯肺特烈，要求他把路德送住羅馬或將他驅逐出境。但肺特烈並不同意如此作，因他看出路德的改革對社會有良好的影響。自從路德在威丁堡的教堂門上張貼九十五條條文以來，在「萬聖節」來朝拜的人大為減少，但到該地大學求學的人數卻大為增加。路德的作品和道理傳布到基督教世界的每一個國家，包括瑞士、荷蘭、法國、西班牙、英國、比利時和義大利，成千的人醒悟過來，接受這喜樂的信仰和指望。
羅馬教廷堅決要除滅路德，但有上帝作他的保障，在各處都有高貴的人士支持他。約在此時，路德讀到胡斯的一些作品，發現自己所倡導的因信稱義道理也是胡斯所持守的，於是驚歎道：「保羅、奧古斯汀和我本人在無意之中都作了胡斯派的人！」當時他寫了一封信給德國的皇帝和諸侯，提到教皇的鋪張奢侈絕不能代表謙卑的耶穌，又寫道：「我深恐各地的大學若不殷勤努力解釋聖經，並把上帝的真理銘刻在青年人的心上，這些機關就要變成地獄的門戶了。」這個勸吿很快就傳遍德國，使全國都振奮起來，有許多人起來擁護宗教改革運動。限路德和同伴們在六十天內悔改，否則就開除其教籍。然而路德一點也沒有動搖，他寫道：「將來要發生什麼事，我不知道，也不必知道。……我們若與祂同死，也必與祂同活，……並且要永遠與祂同在。」
羅馬教廷已經把她的咒詛堆在路德頭上，但他卻毫不畏懼地反抗到底，並公開宣布他脫離羅馬教的決心。他當眾將教皇的敕令、教會的法規和擁護教皇的著作，一概丟到火裡焚燒。他又充滿掙扎的寫道：「我每天深覺要擺脫童年時期所養成的偏見是多麼困難。唉，我雖然有聖經支持著我，但我每想到獨自反抗教皇，並且必須提出充足的理由說明他是敵基督者，我是受了多大的痛苦啊！」後來教皇下令將他逐出羅馬教會，並聲明他是上天所咒詛的，凡接受路德教訓的人都列在同樣的咒詛之下。一場大爭戰就正式開始了。
凡上帝用來傳講警吿的人，都要遭到反對。在路德時代如此，在現今世代亦如此。上帝將所揀選的人放在不同的際遇之中，將合適的任務交付他們。如果人們能重視上帝所賜予的亮光，必有更深奧的真理啟示給他們。可惜今日大多數人不比那些反對路德的羅馬教徒更歡迎真理，人還是選擇接受人的理論勝過上帝的話。真理與謬論，基督與撒但之間的戰爭要愈演愈烈，直到這世界歷史的末了。邪靈與基督的靈永遠是不協調的，反對真理的方式或許會改變，但那同樣的仇恨終必顯露出來，直到末時。
第八章捍衛真理的馬丁路德
德國新皇查理五世即位，羅馬的使臣不但前來道賀，並勸誘皇帝鎮壓宗教改革運動。另外又有撒克遜選侯因助查理登上皇位有功，他請求皇帝在未審問路德之前，不要採取任何幹涉的行動。德皇因此感到左右為難，於是即位不久就決定在俄姆斯召開會議，討論重大的政治問題，以及會見諸侯們。羅馬教和政府的重要官員，聯同外國的使節們，從各地前來聚集。眾人最關注的還是這位宗教改革家的問題。
查理皇帝曾預先指示撒克遜把路德帶來赴會，並保證他的安全，準許他和有資格的人士進行自由討論。當時路德的健康欠佳，但他仍答應赴會。在給選侯的信中路德寫道：「皇帝既已召我，我深信這就是上帝的呼召。倘若他們要用武力對付我……我只有把這件事交託在主的手中。……我們務必為福音流出熱血，以免惡人得勝。……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不過要我逃走或悔改是不可能的。」路德出席會議的消息傳開之後，引起了普遍的興奮。教皇的使節亞利安德看出這事將對教皇不利，便向皇帝提出抗議，反對路德到俄姆斯來。這時教皇開除路德教籍的通令已經公布，加上教皇使節的反對，皇帝便屈服了。他寫信給撒克遜選侯說，路德若不悔改，就必須留在威丁堡。
亞利安德更進一步地控訴路德犯了「煽亂、叛教、不敬虔和褻瀆的罪。」皇帝同意讓他向議會陳述意見，他便以學識和口才去推翻真理。他提出一連串的罪狀，控訴路德為教會、國家和人民的公敵，並要徹底剷除這個異端。他的演說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當時路德不在場，亦無人為路德作辯護。就連撒克遜選侯亦沒有出席，只派了幾個議員記錄這場演說。但在議會中有許多人看出教會的腐敗，希望制止種種弊端。因此有一位撒克遜的公爵喬治在大會上站起來，列舉出教皇的各種欺詐與可憎的事，並呼籲大家進行改革。會議決定立刻指派一個委員會，將教廷對德國人民的壓迫 列出。結果有一百零一條弊端呈給皇帝，並請求他立即採取糾正的措施。
這時會議要求準許路德出席。雖然亞利安德一再抗議和威脅，皇帝還是傳令叫路德出席會議，並發出護照確保他的安全。皇帝差派傳令官，將路德帶到俄姆斯來。陪同他前去的還有三位好友。梅蘭克吞本也要同行，但路德要他留下來，萬一路德回不來，他可接替改革的工作。他們在旅途中，並沒有受到太多的款待。皇帝的使臣宣布通令，規定人民把路德的著作交給官府。但路德仍繼續前進。在艾福市，路德受到歡迎。他曾在這裡的修道院當「託缽僧」，沿街乞食。他們請路德講道，在傳令官準許之下，路德登上講壇，向擁擠的會眾宣講因信稱義的道理，而且說明真正的信仰，必須藉著聖潔的生活彰顯出來。他在眾人面前只高舉基督，超過自己、教皇或任何人之上。當他繼續前行時，到處都有熱心的群眾要他注意教廷的陰謀。
他一到俄姆斯，就有大批群眾在城門口歡迎他。當時群眾的情緒極為高昂，甚至有人唱送葬的哀歌警吿路德前面的危險。但路德鎮定地說：「上帝必要作我的保障。」有一個主教建議皇帝立即除滅他，但皇帝認為必須遵守承諾，讓他在會議中受審。全城的人都想見這位特別的改革家，在他的住所擠滿了拜訪的人。不論是敵是友，路德都接待他們，並用智慧的言語回答眾人。他的話嚴肅而誠懇，帶著上天而來的能力，使人無法抗拒。次日，路德被傳去參加會議，沿途夾道都擠滿了觀眾。在路旁有一位身經百戰的年老將官鼓勵他：「你儘管奉上帝的名前進，什麼也不要懼怕！上帝絕不會丟棄你。」
其實路德的出席大會，已經顯出教皇的失勢。既然教皇早已定他的罪，禁止他開口講道，如今他卻能在成千的聽眾面前發表演講，可見路德的工作已經發動了一場偉大的革命。在大會上，路德被帶到指定的位置，面對著皇帝的寶座。隨後皇帝的大臣手指著一堆路德的著作，要他答覆兩個問題：（一)是否承認這些著作是他寫的，（二)是否打算撒回他在著作中所發表的意見。路德回答承認寫這些著作，但要求給他充足的時間思考如何答覆第二個問題。他提出這個請求，乃是明智之舉，從其中可表現出他行事不出於情感的衝動，而是十分慎重和自製的。
第二天，當他準備陳述答覆之前，曾一度為心中的痛苦所勝，僕倒在地。他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應付這危機，又惟恐讓真理受損。於是在他極軟弱無力的時候，他憑信心緊緊的抓住基督，只求基督與他同在。如此就得到了力量，心中重獲平安，為高舉上帝的道感到興奮。當他再進大會時，便以鎮靜溫和、謙恭有禮的聲調作答覆。他說到自己所出版的書籍種類有別，有些是論到信心和善行，大家一致公認這些書是有益無害的。如果撤消這些書，就等於推翻眾人所公認的真理。第二類書籍包括的是揭露羅馬教的腐敗和弊端之著作，撒回這些書，就等於支持羅馬教廷的暴行，開啟更大的罪惡門戶。第三類書籍是攻擊那些袒護罪惡的個別分子，路德坦承是有過於激烈之處，但這些書籍也不能撒回，因如此作，會使真理的敵人更有機會大肆壓迫上帝的百姓。他又說：「我不過是一個人，而不是上帝；……若是我說錯了，你們可以指出我的錯來。……要根據先知和使徒的著作證明我的錯誤。……我就必立刻撒回每一個錯誤，並願將我的書丟在火裡。」這段話用德語說完，路德再用拉丁語重講一遍。
大會的代言人要他清楚明確的回答究竟撒不撒回他的理論，路德回答說餘非藉著聖經的明證或清晰的推理使我信服，除非根據我所引證的經文使我滿意，除非使我的良心受到聖經的約束，我就不能、也不願撒回這些著作，因為一個基督徒違背自己的良心是不妥當的。」會場一時鴉雀無聲，羅馬教廷已被打敗了。他們指示路德退出會場，再次商議如何應付這危機。最後決定再給他一個撒回的機會，仍遭路德拒絕。無論是利誘或威脅，他都不屈服羅馬的命令。教廷的領袖們就惱羞成怒，想用苦刑把他折磨至死。但有上帝的靈臨格在大會之中，有幾位諸侯大膽承認路德的改革運動是正義的。這次羅馬教廷的失敗，其影響將要波及各世代和世界各國。當教皇的使節看到路德演說的影響時，決意要用一切辦法來除去這位改革家。他使盡了外交手腕和口才，讓年輕的皇帝知道，為了一個無名的修道士而犧牲羅馬教廷的友誼和支持，乃是愚蠢及危險的。
果然在第二天，查理皇帝便頒布諭旨給議會，宣布執行前位皇帝的政策，維持並保護羅馬教。他下令路德回去，禁止他在民間進行任何擾亂，並把他和擁護者逐出教會，停止活動。但是皇帝還是尊重發給路德的護照，讓他先平安到家，然後再採取制裁他的措施。這時皇帝已拿定主意，要像祖先一樣拒絕亮光。現代有許多人亦如此墨守祖宗的遺傳和習慣，當主賜下新的亮光時，就一概拒絕。殊不知我們的責任比祖先更大，我們固然要遵循他們所留傳的亮光，更要接受上帝所照在我們身上的新亮光。正如那驕傲的亞基帕王對保羅說：「你這樣勸我，幾乎叫我作基督徒了。」查理五世亦同樣地拒絕真理的光。
迫害路德的消息一傳開，隨而引起全城的騷動。許多朋友和貴族們都起來支持他，也有不少人公然抨擊皇帝對羅馬教廷的懦弱屈服。在公共場所和私人住宅的門上，張貼了攻擊或支持路德的標語。全國群眾擁護路德的熱潮十分高漲，連皇帝和教廷都感覺到這股壓力。雖然有人力勸路德和羅馬教廷妥協，但路德一再表示寧可犧牲性命，也不違背良心，而他的良心完全受聖經的約束。他願意接受大會的決議，但大會必須按照聖經作判決。倘若路德稍作退讓，撒但就必得勝。由於他的堅定不移，教會終於獲得釋放，得以進入一個新的時代。路德不但影響當時的教會和世界，也影響以後的每一個時代，他的忠心和堅強將要激勵每一個遭遇同樣經歷的人，直到末時。
當路德離開俄姆斯的時候，心裡充滿喜樂和讚美。動身以後，他又上奏皇帝表示自己是盡忠皇帝的，「但在有關永恆利害的問題上，上帝的旨意不是要人服從人。」當歸途中路德受到更熱烈的歡迎，並被邀上臺講道。皇帝下了一道御旨，在路德護照期滿，要立即制止他的活動。所有人民不準包庇、供給他飲食或給予任何公開和私下的協助。同時通令全國可就地逮捕路德，送交官府，並焚燬他的著作。凡依從他者，予以監禁和沒收財產的處分。當時撒克遜選侯和其他支持路德的諸侯亦已紛紛離開俄姆斯。因此這道御旨就在議會中通過了。
在這危急之際，上帝為他預備了出路。撒克遜的選侯肺特烈想出一個保全路德性命的計畫，在幾位忠實朋友的協助下，把路德帶到偏僻的瓦特堡山寨上隱藏起來。他隱藏的地點甚至連選侯也不知道。經過了春夏秋冬，路德的敵人以為這福音的真光即將熄滅。但相反地，改革之光輝要更明亮地照射出來。路德在瓦特堡安全又孤寂的生活中，每天埋頭於寫作。敵人雖然封住他的口，但從他筆桿下所寫的大批宗教冊子傳遍了德國全境。他還完成了一項極重要的工作，就是將新約聖經譯成德文給他的同胞。他如此繼續宣揚福音，斥責當代的罪惡和謬道，將近一年之久。上帝使祂的僕人退隱，不僅為要保護他脫離仇敵的忿怒，給他安靜的時間去完成重要的工作；亦是要讓他擺脫因成功而產生的驕傲和自恃。在失去屬世的支持和遠離人間的稱讚時，懷著痛苦和謙卑的心去從事更大的任務。撒但經常使人的思想與感情轉離上帝而注意人，引誘我們去尊崇那些作上帝器皿的人。宗教領袖們受到讚美和敬重，往往會忘記依靠上帝，而漸漸步入自恃自滿中，想憑自己去控制群眾的思想和良心。上帝要保護宗教改革運動脫離這種危險，讓這個運動不受人的影響，只受祂的引領。眾人都專注路德，所以上帝將他隱藏起來，使人們的視線可以轉移到永生真理的創始者身上。
第九章瑞士的宗教改革
上帝揀選了平凡的人成為宗教改革的領導者，正如昔日甚督呼召加利利的漁夫作祂的門徒一樣，他們比一般人少有驕傲自恃，也少受當時的謬道迷惑。上帝的計畫是要用卑微的器皿成就偉大的工作，使榮耀不會歸於世人，只能歸於上帝。路德誕生在撒克遜礦工的小屋中數週之後，薩文黎亦在阿爾卑斯山中一個牧人的茅舍中出世。他在那巍峨雄偉的山中長大成人，心中早已體會到上帝的偉大和威權，又在虔誠的祖母膝前聽到寶貴的聖經故事，引起熱切的興趣及立下青年壯志。
薩文黎的父親像路德的父親一樣，關心兒子的教育，自幼就讓他離開山中出外求學。他聰穎過人，十三歲便到百倫城瑞士最著名的學校中求學。百倫城多密尼克教團的僧侶，看出這位青年學子的多才多藝，年紀輕輕的就能演講、寫作、並有音樂和詩歌的才華。他們設法以欺騙和諂媚的手段引誘他進入修道院。所幸他的父親識破僧侶的計謀，便吩咐他立時返家。薩文黎遵從了父親的命令，後來又到巴塞爾繼續學業。他在這裡初次聽到上帝白白賜救恩給人的福音，從一個研究古代方言的教授威丁伯那裡，聽到以基督的死作為罪人唯一贖價的真理，為薩文黎帶來了第一線曙光。
不久，薩文黎被召到離故鄉不遠的阿爾卑斯山教區裡從事第一項傳道工作。他既被封為神父，就埋頭鑽研神聖的真理。他越查考聖經，就越看出聖經真理與羅馬教謬論之間的明顯區別。他以學習聖經中的教訓為自己的本分，並祈求聖靈的幫助，向他啟示聖經中的奧秘。他說：「聖經是從上帝來的，並不是從人而來，它是光明的， 用一切救恩光照人心，使人在上帝裡面得安慰，使人謙卑，以致放棄自己而歸依上帝。」他認為必須將哲學和神學放在一邊，單以上帝的話尋求啟示。薩文黎所傳的道不是從路德那裡領受的，而是基督的道。他們二人從未互相連絡，卻能教導同一真道。
公元一五一六年，薩文黎被邀作愛因西敦修道院的傳道士，在那裡更清楚地看到羅馬教的腐敗情形。他注意到修道院中有一個童女馬利亞的神像，據說它有行神跡的能力，並在修道院的大門上刻著：「此地可得完全赦罪之恩。」經常有多人前來參拜這神像，每逢一年一度的大節期時，不單從瑞士各地，甚至從法國和德國也有許多人來此朝拜。薩文黎利用機會向這些人宣傳藉福音而得來的自由，他說：「莫想上帝住在聖殿中的時候比住在別處多。你無論住在哪裡，上帝就在你周圍，並聽你的禱吿。……那些無益的行為，例如：長途跋涉的朝聖、捐獻、製作神像、向童女或先賢禱吿，就能使你獲得上帝的恩典嗎？……我們重複的禱吿有什麼益處呢？……上帝是鑑察人心的；我們的心離祂太遠了。」有些人難以接受這番話，在他們看來，把得救與否交託給神父和教皇，比自己追求心靈的純潔容易得多。但另有一等人，則歡喜領受靠基督得救贖的福音。他們回去之後，便將所領受的真光傳給別人。於是真理逐漸傳開，前去朝拜童女神像的人便大為減少，捐款的數目也降低了。雖然薩文黎的薪水也受到影響，但他樂見狂熱和迷信的勢力受到打擊。
教會當局並未出面幹涉薩文黎的工作，因為還想爭取他贊助他們的工作。他在愛因西敦工作了三年之後，就奉召到沮利克的一個大教堂去擔任傳道士。沮利克乃瑞士聯邦的主要城市，在這裡所發出的影響能普及遠近各地。他們要薩文黎努力募集經費，勸勉教友繳納什一和捐獻，要從病人身上、或舉行彌撒及其他禮節上增加收入，不可一視同仁地隨便給人執行聖禮。但薩文黎卻明白的說：「基督的生活被埋沒太久了。我打算宣講全部馬太福音，……單從聖經中尋求本源，以經文與經文互相對照，並恆切禱吿，祈求明白聖經的知識。」教會的神父們不贊成他的計畫，但薩文黎堅定不移。他所教導的真理引起多人的關注，民眾蜂擁而來聽他講道。他以宣講福音書入手，宣揚基督的生平、教訓和犧牲。聚集在此的人有政治家、學者、工人、和平民，都以極大的興趣聽他講道。過了一些時日，僧侶決意阻攔他的工作，許多人出來攻擊他，甚至用恫嚇的手段對付他。
約在此時，巴塞爾有一個贊助宗教改革的人，差一個名叫琉善的朋友，帶來一些路德的作品，並認為推銷這些書籍乃是散播真理的好方法。真光就如此照耀在瑞士各地。當人們傳揚藉著基督寶血得赦免和稱義時，羅馬教則致力於販賣贖罪券。他們為每一樣罪都定出價格，只要付錢便可自由犯罪。因此有兩種運動在推行著；一種是叫人用金銀購買救恩，另一種是叫人靠基督得蒙赦免。在德國由多明我教團的僧侶帖慈爾負責經營販賣贖罪券的工作。在瑞士則交給法蘭西斯教團的義大利僧人撒母孫管理。撒母孫從德國和瑞士收集了大筆金錢充實教皇的財庫，但當他到愛因西敦鄰近的城鎮時，遭到薩文黎的反對而不得不轉向別處去。薩文黎也在沮利克極力反對售賣贖罪券的商人，因此撒母孫沒有賣出一張贖罪券就離開了。
一五一九年，瑞士爆發了「黑死病」的瘟疫。薩文黎亦染上此病，幾乎喪命。但在病危的時候，仍憑信心仰望救主。當他從「死亡之門」脫險後，便以更大的熱誠傳揚福音。薩文黎經過瀕死而復生之經歷，更充分地體驗到福音更新的能力，他說：「無論何處，只要有人相信上帝，就有上帝臨格；無論何處，只要有上帝與人同在，就有一種鼓勵人行善的熱誠存在。」他的講道使沮利克的大教堂擠滿了聽眾，他以聽眾的程度逐步闡明真理，讓基督的愛融入他們的心，當人們領受福音後，迷信的成見和行為就會自然消除。
改革的工作在沮利克逐步推進，仇敵也警覺到他們抵抗教皇威權的舉動。在羅馬教的行政區內，有一些福音信徒被處火刑。康士坦司的主教派遣三位代表到沮利克的議會上，控吿薩文黎教導百姓違反教會的規則，危害社會的安寧和秩序。薩文黎在回答中指出自己已在沮利克宣道四年之久，沮利克卻是瑞士聯邦諸城中最安靜和平的地方。主教的代表們要議員們相信除了教會之外，別無拯救。但薩文黎回答說：「教會的根基就是那磐石基督，……凡是全心相信主耶穌的人都必蒙上帝悅納。這才是真教會，除此以外，無人可以得救。」聽完這一番話後，竟有一位主教的代表接受了宗教改革的信仰。
沮利克的議會不肯採取反對薩文黎的措施，僧侶們的努力反而推進了他們想要制止的工作，使那些因路德失蹤而沮喪的德國信徒、看到福音在瑞士的進展而重得鼓舞。改革運動在地方上明顯地抑制罪惡，建立秩序，改良治安，促進和諧。羅馬教見此就計畫與薩文黎舉行一次辯論會，事先選好地點，也請好了自己的裁判員，以求穩操勝券。只要薩文黎落入他們手中，就決不放過他，藉此瓦解宗教改革的運動。辯論會指定在巴登舉行，但沮利克的議會不讓他們的牧師身陷危險之中，所以薩文黎沒有出席。他們選派愛克蘭帕底和哈勒為代表與羅馬教的艾克博士及學者們辯論。薩文黎雖不在場，卻有一位參加巴登辯論會的學生偷偷將辯論的內容記錄下來，由另兩位學生將記錄和愛克蘭帕底的信，每天送給在沮利克的薩文黎。他連夜回信，提出他的見解，再由學生假扮商販，頭上頂著裝滿雞鴨的筐子帶進巴登。
羅馬教的代表每日身穿華服、趾高氣昂地登上講臺，在找不到有力的論據時，還厚頻濫用侮辱和咒罵的手段。愛克蘭帕底卻用溫和謙虛的態度聲明凡事以聖經為根據，他穩健而清楚的答辯，打動了眾人的心。辯論延續了十八天之久，最後由於大多數出席的代表偏袒羅馬教，宣布宗教改革家被駁倒，並開除薩文黎的教籍。但這次辯論卻振興了改正教的工作，不久之後，百倫和巴登都成為擁護宗教改革的城市。
第十章馬丁路德改革工作的進展
路德神秘的失蹤在德國引起各種揣測，到處都有人詢問他的下落。有人謠傳他已被人謀殺，許多人為他悲傷，並誓言要為他復仇。羅馬教的領袖看到民眾的情緒如此沸騰，就甚為恐慌。教皇使節看到國人對制裁路德的諭旨遠不如對路德的命運關心，就不禁忿怒如狂。
及至消息傳來說路德仍安然無恙的被囚，民眾的心才鎮定下來。這消息引發他們更加擁護他，眾人以空前未有的熱誠閲讀他的作品。因此參加改革運動的人越來越多，改革運動逐漸加強，路德所撒的種子亦在各地萌芽生長。他的失蹤反而成就了先前他未能成就的工作。這位偉大的領袖既然不在，其他的工作人員覺得自己有責任去推動這工作，便以新的信心和勇氣向前邁進。
撒但一點也不懈怠，此時他興起假先知，以欺騙的手段毀滅世人。有幾個人聲稱自己受了上天特別的啟示，要完成路德所開始的改革運動。但他們教導人離開上帝的話，以自己的思想和情緒控制世人。這些假先知中，有一人聲稱自己受了天使加百歹L的指示，竟對一個與他同工的學生說上帝已賜給他解釋聖經的智慧，而要他放棄學業。還有一些狂熱派分子與他們聯合起來，引起不少的騷亂。他們到了威丁堡，就向梅籣克吞和其他同工們陳述說：「我們是奉上帝差遣來教導百姓的。我們與主有親密的交往，知道將來必要發生什麼事。總而言之，我們是使徒和先知，現在來請求路德教授的贊助。」
這些改革家一時也不知如何應付，一方面不可銷滅聖靈的感動，另一方面又要謹防撒但的靈滲入。但不久這種新教訓的果實就顯露出來了。他們引領人疏忽聖經，甚至把聖經完全丟在一邊。各地學校都陷在混亂之中，學生放棄學業，退出大學，使改革運動瀕於潰敗邊緣。路德在瓦特堡聽見這些事，看出那威脅著真理的危險，造成了教會的混亂。這時改革運動的中心——威丁堡也陷入這種困境中，而且仇敵將這亂象歸罪於路德身上，所以他決意回威丁堡去。雖然國家對他的制裁令尚在執行中，他卻不顧一切地出去為真理作戰。
他在給選侯的信中說：「聖工必須單靠上帝行事，而不能靠人的支援或贊助。具有最大信心的人，乃是最能保護別人的人。」他又說：「我們必須用上帝的話語，來推翻並破壞那用暴力所樹立起來的事業。……我們不可勉強任何人，自由乃是信仰的要素。」路德回到威丁堡開始講道時，全城都轟動起來。民眾從各方蜂擁而來，擠滿了教堂內的每一地方。路德以智慧與溫和的言語勸勉人，他主張以福音的晚餐代替彌撒，但不贊成用武力來解決這問題。他說：「我們有宣講的權利，而沒有權利去行動。……上帝單用祂的話所能成就的，比你我以及全世界聯合起來的力量所能成就的還多。上帝能掌握到人的心，既得了人心，就得到一切了。」
路德如此日復一日地向聽眾講道一周之久，上帝的話和福音的大能引領那些陷於錯謬之中的人，回到真理的路上。路德原本無意與那些狂熱派分子見面，但當他們求見他時，他便同意與他們會晤。結果路德揭露他們的真面目，致使他們離開了威丁堡。狂熱派的工作暫時受到逼制，但過了幾年又再爆發，而且勢力比以前更大，結果更可怕。其中最活躍的分子多馬閔薩是一個有本領的人，他有改革世界的願望，並有爭奪權勢的野心，所以不願屈居於路德之下。他聲稱改革家只用聖經的權威代替教皇的權威，並不能代表真正的改革。他又自稱得了上帝的授命從事宗教改革，他說：「縱使一生沒有見過聖經，凡具有這靈的人就具有真信仰了。」這班人完全受自己感動所支配，認為每一思想和感觸都是上帝的聲音，甚至有人把聖經焚燒了。閔薩的言論引起了人們的好奇，他的道理竟為千萬人所接受，不久他又反對一切公眾禮拜的秩序，主張人不必順從王侯的命令。於是他們掙脫所有的約束，諮意放任自己的偏見和情感，讓可怕的流血叛亂相繼發生。
羅馬教派的王侯將叛亂完全歸罪於路德所講的道理，並誣衊他為騙子，使路德處於眾人仇恨的夾攻之下。至於狂熱之徒又詭稱自己遭虐待，博取多人的同情。撒但的爪牙被視為殉道烈士，上帝忠心的僕人卻陷入羞辱和責難中。偽裝的聖潔，假冒的虔誠，今日仍流行著。撒但最有效的詭計就是使人轉離聖經，隨心所欲，而不順從上帝的律法。唯理主義者以理智為上帝，羅馬教以教皇為上帝，而閔薩派則以自己的「靈感」為上帝。真正的基督教，必以聖經為信仰的標準，而路德始終以上帝的話抵擋一切攻擊。
從瓦特堡回來之後，路德完成了翻譯新約聖經的工作，使德國人民讀到本國語文的福音。羅馬教用盡權威來阻止聖經的暢行，然而諭旨、咒詛令、酷刑都無效。凡識字的人都熱心地親自研究上帝的話，他們隨身攜帶聖經，讀了又讀，直到能背誦為止。路德見此就立時開始翻譯舊約，每譯完一卷就立即印行。路德的作品到處都受到歡迎，有一些修道士在覺悟後，到各省各鄉鎮去推銷路德著作的書籍。
研究聖經能改變人的心靈和理智，上帝的話不但能潔淨並提高人的屬靈品質，而且能開啟人的智力。那些擁護教皇的人，多數都忽略語言的研究和文學的修養。但接受福音的青年信徒們，專心查考聖經，又熟讀古典名著，以致在任何場合均能駁倒膚淺的羅馬教學者。當羅馬教的神父們看到會眾逐漸減少時，就請求官府的援助，企圖使聽眾回來。但眾人已找到那能滿足心靈的糧食，便不再轉回到迷信的禮節和人為的規條中了。當真理受到逼迫時，他們就遵行基督的話，逃到別處去，於是真光就照耀到各方各城。這些逃亡者無論身在何處，只要有聽眾的地方，就在那裡宣講基督。
教廷和官府想藉由監禁、酷刑、火柱、刀劍來鎮壓「異端」，結果皆是枉然。千萬的信徒以鮮血印證他們的信仰，而改革仍邁步前進。撒但欲以狂熱派混淆真理，反而使真理更為傳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