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秀華寫首貓詩,僅幾句靈氣不輸陸遊黃庭堅,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

2020-12-17 美詩美文

千年文壇中,有不少大名鼎鼎的「貓奴」詩人。北宋詞人黃庭堅家裡鬧老鼠,便趕緊上鄰居家抱了只貓回來,還專門寫了首《乞貓》。「聞道狸奴將數子,買魚穿柳聘銜蟬」,穿好魚去聘貓,也算是很有誠意了。南宋詩人陸遊看著家中小貓夥食不好,心疼地寫了首《贈貓》。「慚愧家貧策勳薄,寒無氈坐食無魚」,誰會想到念著「鐵馬冰河入夢來」的陸放翁在貓兒面前如此溫柔。

兩位大師之作自然是高明,但與本期這首餘秀華的貓詩相比,還是少了些靈性。或許筆者這樣說,會有不少愛好詩詞朋友覺得言過其實,畢竟在很多人眼裡現代詩是完全不能與古詩相提並論的。整體來看,這種觀點確實沒錯,但卻並不適用於單篇文章上。比如席慕蓉《一棵開花的樹》、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論意境和遣詞其實是不輸很多古詩的。

很多古代貓詩雖寫得也挺有趣,但卻略顯生硬,這大概是因為古人對動物的認識多少都有些局限性。餘秀華這首詩,短短幾句,雖然從遣詞的考究上來看,肯定是不如陸遊黃庭堅等大師的,但論起靈氣卻更勝一籌。讓我們來品一品這首詩:

都說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在這首《貓》中我們讀到的就是一位女詩人的有趣靈魂。全詩可分為三小節,由貓及情,由貓及人,發人深省。詩的首節從一隻屋簷下的貓起句,一開篇就夠可愛,貓在椅子上咬住自己尾巴、在槐樹下追著尾巴繞圈圈,這本是貓兒平日裡很正常的舉動,但女詩人卻由貓想到了自己。這隻活在漩渦裡的貓兒,不正是沉迷在生活假象中的我們嗎?詩人拋出了這樣一個疑問,卻不再細細地探討,留給讀者自己去思考,這是典型的留白寫法,十分高明。

第二節從「月季花」開始,看似寫的是貓在月下咬花,其實訴說的是自己在愛情中的迷失。這隻蠢蠢的貓兒在月光下分辨不清什麼是真愛,它是那麼純真,那隻走在屋脊上的貓兒是那麼迷人,讓它心甘情願地咬下象徵著愛情的月季,送給了它。用一隻貓兒、一朵月季、一輪月光來詮釋朦朧的愛情,這是女詩人的首創,怎一個「美」字了得!

最後一節是夢幻的破滅,從「許多年」開始。一隻不怕人的貓,一隻不再蠢的貓,其實就是清醒後的詩人。貓故意的一咬,是美好期許的破滅,它將詩人從生活的迷象、愛情的迷失中拉回了現實。餘秀華不是一個消極的人,這一點體現在最後的落筆上。現實中雖沒有月光、也沒有那隻讓人心動屋脊貓,但卻有一縷暖人的陽光。

一首看似很簡單的詠貓詩,其實寫的是一場人生,一場愛情。詩人塑造了一蠢萌、一聰明共兩隻貓的形象,為我們描繪了人由幼稚到成熟、愛情由幻想到現實的過程。這個過程從一開始就是美好的,所以哪怕夢醒也讓人溫暖。

很多名家覺得,餘秀華的詩俗氣、傳遞的東西也不夠正,這種說法顯然是沒什麼道理的,這首詩就是最好的證明。愛情是什麼?是月光下的不試圖辯清楚,是被咬後仍覺得溫暖,這是現代詩中對愛情最美的詮釋之一,大家喜歡嗎?歡迎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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