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自己是井底之蛙,我承認自己是小鎮來的,我承認自己是「小鎮做題家」。
我以全班最好的成績考進了本地的初中重點班。
小學沒有學過英語,初進那個班的時候,令我驕傲的語數成績,排在了班級的中後。因為小學沒有接觸過英語,成績糟糕得更是一塌糊塗。
我自閉了。
我極度自卑。
我不知道未來在哪裡。
一次考試,我抄了女同桌的英語試卷,周報破天荒地考了105,以前都是在及格線上徘徊。我內心忐忑不安,就像偷了別人的東西,等待著主人來宣判死刑。
班主任是一位暴躁的、充滿無限魅力的女老師,同學們都稱之為《水滸傳》裡的那個「孫二娘」。我害怕她,害怕她當著全班人的面,宣判我的死刑。
後面的那幾節課,我一直低著頭,時間好難熬。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那天之後,我告訴自己,「XXX,這是你的第一次,也將是最後一次。」
感謝美女老師的不殺之恩,我活過來了。英語不好,我下足了馬力攻克它,從不及格,到及格,慢慢地開始和班上那些英語成績很好的人PK,暗中較勁。
跛腳的英語一旦上去,我的綜合排名突突突地開始往上竄。後來,我去參加英語競賽,還得了獎。
終於有一天,我的排名進了前十、前五、前三,不時還能到第一坐坐。
由於特別喜歡化學,自己去找到化學方程式的配平規律,每一道題應該怎樣處理,這些參考書上沒有、老師也沒講過的,我都總結了一套,用起來很棒。
中考結束,又進了尖子班。那個時候,壓力更大了。每天除了老師布置的作業,還給自己加了很多任務。
閱讀,寫作,剩下的就是刷題,刷題,刷題。
高三的那一年,幾個朋友和我基本上凌晨一兩點睡覺,學校十一點下晚自習後,我們還要刷兩小時的題。
我們知道,在這個不出名的小鎮上,我們唯一可以比拼的就是自己的毅力,拿到高分,讓自己走出去。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都是建立在我們是否能夠有足夠的分數之上。
綜上所述,我是來自小鎮,但我不認為自己是「做題家」。即使是,那我也不是一個稱職的「做題家」。因為我做的還不夠專業,分數還不夠高,我想去更好的學府。
好了,以上是說的,多是氣話,但卻也是和我一樣從農村出來的很多學子的事實,以及一些學子正在面臨的現實。(這不是前一段時間火的「凡爾賽」)
這幾天網上一些吃多了沒事幹的人,看著天生英俊的康巴小夥丁真火了,心裡有點失意,或者說是心裡不平衡,就各種瞎搞。
娛樂嘛,這樣搞不要緊,注意尺度就行,不料還得寸進尺了。
前一段時間,丁真剛火的時候,人們到處寄東西給他,書本呀,玩具呀都有,看著還挺不錯的。
最近出現的都是「丁真用iPhone 12了?」「丁真為什麼不學習就贏?」等各種對丁真這個無辜的康巴小夥「開火」。一片唉聲嘆氣、鬼哭狼嚎。
最後有的人還把矛頭指向了「小鎮做題家」,時隔兩年,又重新讓這個詞再度火了起來。
什麼是「小鎮做題家」呢?指的是一群來自農村地區的貧寒學子,依靠題海戰術與學業高壓考進一流高校,但在大學期間乃至畢業後就變得泯然眾人,甚至面臨「畢業即失業」風險。
我不知道這些人是咋想的,是知識學多了撐壞了腦子?還是本來知識就不夠?
在網絡上的口嗨有什麼用?
稍微有點兒常識的人都知道,人生來就不公平。
有的人在一出生就是在大城市,有的人一出生只能在小山村。如果後者不通過自己的努力,不很用功地去做題,學習,考進高校,那麼結果只有兩條:
1,在家種植一畝三分地;
2,去流水線上做苦力。
這就是現實,不是嗎?
有的人享受了九年義務教育,最後反過來各種沒經過腦子的批評。這樣的人,或許才是最大的悲哀。
別這樣,不好。
一個人在沒有約束力的時候,在某一種約束力下的學習,更高效。
神經科學家表明,「被強制集中注意力對學習來說是件好事(丘腦和額葉在這方面會幫到你。)」(來源,《大腦帝國》)
每個人都有言論自由,但也是在不傷及他人的情況下使用。
在網際網路如此連通的時代,我們同作為網民,應該都一份理性和尊重。不管是那些靠直播賺錢的人,還是那些直播帶貨,顏值走紅的網紅,多一分的理解與包容。
沒有人的人生是一條直線,每個人都會走彎路,或認知不足,或被什麼利益所誘惑,這些都是他們的生命在升級的過程中,所要經歷的。
對於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說,更是如此。
舉頭三尺有神明。無論做什麼,我們的一言一行決定了我們交什麼樣的朋友,進入什麼樣的共識圈子。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所以,要不斷超越自己的認知,超越自己所在的圈子,形成一個良性的正反饋效應。如此,我們才能惠及自己以及家人,同樣也惠及了身邊其他的人。
多一點思考後的理性,少一些無意義的「口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