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有良知的)日本人眼中的南京大屠殺

2021-01-08 觀察者網

【今天是國家公祭日,特再刊專欄作者李淼的相關文章,以示紀念。】

今天我們要聊的話題,是「南京大屠殺」——這個中日關係上的「死結」之一。

包括家父在內,當我談到我想寫寫南京大屠殺的「真相」的時候,很多長輩都憂心忡忡地勸我別寫,因為「政治因素太多」,而且「哪句話說不對,就會被人揪出來」。他們是為了我好,我知道。是的,我明白現而今的網絡環境裡,一天到晚等著扒別人皮、打別人臉,甚至用這個來給自己增加「政治資本」,甚至僅僅是為了「走紅漲粉」的噴子著實不少,但是可惜,第一我不怕,第二我根本不在乎。

我只想寫出我的文字,有我的世界觀和價值觀的文字。

然後給你們這幫小天使看。

開始想寫「南京大屠殺」的契機,是因為從去年年底開始,我著實地被一些日本政客的言論噁心到了。自民黨的原田義昭議員,公然在廣播和街頭演說中表明:「我國(日本)應當否認南京大屠殺的存在。」

而現任首相安倍晉三也在2015年8月14日的「戰後70年講話」中提到:「現在的日本民眾裡,有80%以上都出生在戰後的時代裡。我們的子孫後代們跟那場戰爭完全沒有關係,所以不能讓他們都背負上需要不停地謝罪的命運。」

熟悉我的人大多知道,我對「日本人」這個群體完全不反感;真正讓我反感的,是「無恥的人」。

而所幸,多虧了之前對《桶川跟蹤狂殺人事件》資料的收集,讓我知道了一位非常有膽識,而且行動力超強的記者,清水潔。他在2015年寫了一本《調查「南京事件」》,應該可以看為日本最新的,對南京大屠殺的資料收集與分析的工作。而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記者,他在書中所羅列出的,對多名參加過佔領南京的日本老兵的採訪,甚至是日記、錄音等等第一手材料,不僅正面回擊了那些日本右翼政客「否定南京大屠殺」的謬論,同時也給作為中國人的我,展現了一個我從未深入了解過的側面:日本軍人親身經歷的南京大屠殺。

因為這本書在國內並未出版,我本人也沒有關於擅自使用這本書所羅列的證據和證詞,來聯繫過清水先生,所以出自版權上的考慮,我無法放上原書的過多內容,同時也不應使用原書中的照片及配圖。這點還請各位諒解。

1. 日本政客「否認南京大屠殺」的邏輯,究竟有何問題?

大部分關於「否認南京大屠殺」的言論,基本上可以歸結為以下幾個方面:

a. 日本軍隊並未進行屠殺,而是正常的作戰,以及對遊擊隊的清剿

b. 當時南京人口只有20萬人,所以「屠殺30萬人」是無稽之談;

c. 所有關於南京大屠殺的照片,幾乎都是偽造照片;

d. 中國方面只有一些「事件當事中國人」的單方面證詞,是「反日宣傳」;

而我們最常看到的報導,是「日本修改教科書否認南京大屠殺」這樣的新聞。

很遺憾,以上的信息都是假的。

我們先來說說日本政客提出的「正常作戰」和「清剿遊擊隊」的說法。

根據日本陸軍留下的作戰資料,自1937年8月15日起,因為淞滬會戰的爆發,導致了在南京的日本僑民安全受到了威脅(因為當時南京是我國首都,有很多日本的駐華機構都坐落在南京),因此開始了對南京周邊的軍事目標的空襲。

然而事實是,在8月15日之前,在南京的所有日本僑民和機構都已經悉數乘火車遷往了華北地區。日本以「保護僑民」的藉口,對南京郊外的兩處機場進行了破壞,這其實是不折不扣的戰爭行為。

值得一提的是,日本對於1937年爆發的三次標誌性中日衝突:盧溝橋事變、淞滬會戰、南京保衛戰,命名中都沒有出現「戰爭」的詞語:盧溝橋事變」,「上海事變」,以及「南京事件」。這是因為根據1928年國際聯盟所發布的《非戰公約》中,限定了籤約各國「可在自衛的範圍之內行使武力」,並且這類行為不會被定義為「戰爭」,其他各國應當保持中立。所以如果日本可以找到「保護國民」的藉口,便可以堂而皇之地侵略中國——與此同時其他籤約各國還不得不保持中立。

使用「事變」這一詞語,使日本在當時的對國內宣傳中,成功地扮演了「保護本國國民」,「維護國家主權」的受害者角色,煽動起了國民的愛國熱情。而戰後,這一叫法也同樣沿用至今。

而日本軍隊在淞滬會戰結束前夕的10月20日,便急匆匆從日本本土新組成了第十軍團,由三個師團構成。11月15日,第十軍團開始向南京進發。而從陸軍留下的記錄中,當年12月1日,由裕仁天皇和陸軍大本營籤署的《大陸令第八號》才正式發送到日本軍隊,內容是:

「中國方面軍司令官,當與海軍協同,攻取敵國首都南京。」

也就是說,軍部的命令在12月1日才下達,而日軍向南京的進發,其實早已在11月中旬便開始了。如果我們再往前看的話,其實8月15日開始的南京空襲,中國方面軍就已經出現了進攻南京的意圖。

所以對南京的進攻,其實是日本陸軍失控的表現。

而在對南京的進攻中,有幾條日軍的軍令,格外引人注目。

上海派遣軍第九師團在12月5日收到的軍令:「1. 根據上級判斷,大部分中國戰敗軍人已經便衣化,因此發現任何嫌疑人等,應立即拘捕並監禁; 2. 所有的青壯年男子都應被視作便衣化的戰敗兵,一經發現立即拘捕監禁。」

在這樣的軍令之下,進攻南京的日軍部隊,與日本海軍完成了對南京城的包圍之後,便開始在南京周圍大舉搜索全部青壯年男子,並以「遊擊隊嫌疑」進行了關押。

12月13日凌晨3點10分,日軍佔領中山門。上午8點30分,第十六師團戰車第一大隊到達中山門,同時各支部隊同時開始,從南部和東部攻擊南京城牆。國崎支隊到達浦口,切斷了中國軍隊從下關北渡的退路;山田支隊在海軍的配合下攻克了烏龍山,向幕府山進發。 

從13日凌晨起,由於日軍攻勢突然猛烈,大批難民及中國殘兵為了躲避日軍,被迫從南京北面的下關出逃,沿揚子江南岸一路向東逃走。在逃走的過程中,很多國軍脫掉了軍服,丟棄了武器,喬裝為老百姓出逃。

參加了南京進攻的日本驅逐艦「海風」,當天留下的海軍「作戰詳報」中寫到:

在江面上的海軍,如何能夠在這樣的射擊中,區別開「逃兵」和「老百姓」呢?

根據遠在揚州市許巷村的村民回憶,在日軍行軍過程中,所到村鎮會召集老百姓進行「歡迎日軍」的儀式。但是在百姓們聚集到廣場上時,便會將青壯年村民全部集中起來,或抓走或就地處死。這也是「清繳遊擊隊」?

1956年12月的《文藝春秋》上,當時擔任朝日新聞記者的今井正剛寫到:12月17日舉辦了日軍進入南京城的閱兵式。但是在兩天前的12月15日,他親眼目睹了大約4、500中國人被聚集在一片城中的空地上,空地的一面是黑色燒焦的牆壁。日本兵每次帶出6名中國人,讓他們面對牆壁排開,然後從背後集體射擊,再走上前去用刺刀補刀,以此往復。他在等待被槍決的人群中看到了他之前擔任駐南京記者時,認識的裁縫和他的兒子,於是便前去解救了這兩人。

從12月15日夜裡,大批的中國男人被成群結隊帶到揚子江邊,之後便傳來機關槍的轟鳴。這裡面究竟有多少是殘兵,多少是百姓,誰也不知道。

然而退一步講,殺死殘兵,就是正當的戰爭行為嗎?

根據《海牙公約》第二款第一章第23條第3項,「禁止殺死或傷害任何丟棄了兵器,或者失去了自衛手段,已經投降的敵軍士兵。」所以即使右翼政客狡辯「這是在作戰中殺死對方士兵」,但同樣,這也叫屠殺。

清水記者通過偶然的渠道,了解到有一位住在福島的老人,叫做小野賢二,他手中掌握有許多參加了進攻南京的日本老兵的「戰爭日記」,於是便造訪了他。巧合的是,小野賢二先生所收集、採訪過的老兵,大多來自「山田支隊」。

山田支隊在進攻南京時,擔任的是佔領幕府山,控制北上通道的任務——而這也讓這隻軍隊,截下了一大批沿揚子江邊潰逃的國民黨軍隊。被徵召到這隻軍隊的士兵,大多來自福島縣的會津若松。於是小野先生便近水樓臺,從80年代起便開始跟這些老兵們交談,獲取到了非常多且寶貴的第一手資料。僅僅是戰爭中親筆記下的陣前日記,他手中就有十幾本之多。

從老兵們的日記中我們可以得知,隸屬於陸軍第十三師團第65步兵連隊的山田支隊,在12月13日至15日期間,總共俘虜了多達2萬人的中國殘兵。而他們對這些俘虜所做的事情,就是不折不扣的屠殺:

(因為記錄的人所接觸到的信息不同,大多根據自己估計,因此人數上有多少的差異。)

黑須上等兵(野炮兵第19連隊):「16日,下午1點開始,包括我在內的20名士兵以掃蕩殘兵為名受命前往幕府山。傍晚的時候,押解著2、3天前俘虜的5000名中國兵前往揚子江邊,先用機關槍掃射,之後再上前用刺刀捅那些沒斷氣的人。我大概刺了30多個人,覺得血往頭上湧。沒死的人不斷發出慘叫,裡面有老人,也有小孩。我借了把戰刀,想要試著割個人頭下來。這真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宮本省吾少尉(65連隊第4中隊):「16日下午三點,大隊長終於做出了最後的決定:處死戰俘。3000多名中國兵在揚子江畔被槍殺,這真是在戰場上見不到的光景。」

遠藤高明少尉(65連隊第8中隊):「16日,天氣晴。俘虜總數17025名。傍晚,上面來了軍令,將三分之一的俘虜帶到江邊,射殺。」

近藤榮四郎伍長(野炮兵第19連隊第8中隊):「傍晚,關押2萬名俘虜的地方發生了火災,看守的士兵進行輪換,之後將7000人押送到揚子江畔,全部處理掉,之後用刺刀進行補殺。

臨近滿月,皎潔的月光從山的那一邊投射過來。在山腳下的陰影中,卻陣陣傳來他們死前的慘叫聲。在戰場上我也沒見過這樣的光景。9點半左右歸隊。這件事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目黑福治伍長(野炮兵第19連隊第3大隊):「16日,下午四點開始處決俘虜,揚子江畔死人堆成山,實在太可怕了。

17日,上午9點從宿營地出發,參加南京入城式。之後下午5點回到幕府山,將剩下的一萬三千名俘虜全部槍殺。兩天時間裡,山田部隊殺了大概兩萬名戰俘。」

大寺隆上等兵(65連隊第7中隊):「18日,據說這幾天總共殺了2萬名戰俘,屍體在揚子江邊堆成了兩座山。已經晚上7點了,派去收拾屍體的戰友還沒回來。

19日,早晨7點半我們全體列隊來到江畔,開始收拾清掃工作。江邊堆放著無數的死屍,嚇了我們一跳。無處掩埋,於是我們便澆上汽油燒,再把剩下的東西扔到江裡。焦臭的味道都能從鼻子裡冒出來。全師團一起動手,幹到下午2點才做完,之後午飯。」

而根據日本戰時新聞報導:

《俘獲敵軍大量俘虜 塞滿了22間兵營 但是口糧卻成了問題》(朝日新聞1937年12月17日刊)

「兩角部隊在烏龍山、幕府山俘獲了大量中國軍隊戰俘。戰果令人吃驚:14777名從南京潰逃的殘兵,繳獲的武器堆成山。然而因為部隊緊缺口糧,第一晚俘虜們只能餓了肚子。」

在日本當時的新聞言論管制之下,任何關於日軍的負面報導都不能被發表。一切著書、廣播和報紙,都被軍方牢牢地把控著——而這也是南京大屠殺幾乎在日本報紙上見不到的原因。但是,像這樣漏網之魚的「表功」的文章,卻從側面印證了這些俘虜的存在。

2天時間,總共2萬人,就這樣被草草殺害,然後扔進江中。這不叫屠殺?如果日本右翼還想抵賴的話,那麼很簡單,請回答:「這近2萬名俘虜去哪兒了?」

幕府山和揚子江之間,只有一條狹長的通道。煤炭港、魚雷營、大灣子三處屠殺地點沿江邊一字排開。我沒去過揚子江邊,不知道各位讀者手裡有當地的照片嗎?

據當時在驅逐艦「海風」上執勤的一名老兵說,14日開始,很多陸軍便帶著十字鎬,來到了魚雷營附近。他們在軍營(其實是一處兵工廠)的水泥外牆上開始鑿洞。水泥牆很厚,看起來幹得很費力。鑿開洞後,便開始橫向拓寬。之後他們從宿營地拿來了重機槍和彈藥箱,每隔十米放置一臺,槍口不伸出牆外。狹長的槍孔可以讓機槍左右擺動,不留下死角。

之後在這片河灘上的兩邊,軍人們開始布設鐵絲網。看到這裡這名海軍士兵才明白,這個工事並不是為了防止敵人從灘涂登陸——否則的話鐵絲網應該是沿著河岸排列。這裡是個徹徹底底的「刑場」。

之後海軍的兩艘驅逐艦,得到上級命令,15日開始在這幾片岸邊「巡邏」。據艦上水兵回憶:

「太陽開始西沉的時候,從幕府山方向上列隊走來了好多人。隊伍兩邊是端著槍的日本軍人,走在隊伍裡的是俘虜,大部分人的棉襖都被脫去,光著腳,雙手被捆在背後,兩兩一捆走在一起。

路上有摔倒在地的,立刻就被士兵用刺刀捅死。這完全是為了去赴死,而拼命進行的行軍啊……

幾千人就這樣被驅趕到這片兩旁被鐵絲網圍住的河岸上,黑壓壓擠得都快站不下了。軍官命令他們面朝江面,背對水泥牆,靜靜站著。過了一會兒,開始有俘虜在隊伍裡喊「萬歲」,隨後也有人開始附和。當喊到第三聲的時候,軍官的哨音響了,身後的重機槍開始同時開火,人群裡頓時泛起了一層粉紅的血霧。

一陣掃射過後,竟然從屍體堆裡,搖搖晃晃站起了幾個身影。這些人應該是剛才沒中槍,但是又怕一會兒挨刺刀的,於是站起來主動要求補槍。重機槍幾個點射,眼看著人就被打成了肉塊。

步兵們開始走進屍體堆裡,用刺刀扎那些沒斷氣的。可能有一些運氣好的,趁著夜色跳進江中逃走了吧?我們這幾艘船在江中也在向岸邊開火,估計能夠逃生的可能不大。」

65連隊隊長兩角連作在戰後寫了個回憶錄,裡面寫到:

「12月17日夜間,俘虜暴動。我們押解著2000多人的俘虜,原本想在江邊執行俘虜釋放儀式,但這些俘虜一起向著日本軍人跑過來,奪走了槍枝和刀,並且砍死了1名軍官,導致7名士兵受傷。我部隊忍無可忍只好射擊還擊,但這些俘虜趁著夜色逃進了樹林和江裡,逃走的有上千人。」

不客氣地說,這是赤裸裸地胡說,而且是在為自己的部隊屠殺俘虜「找藉口」。確實,一方面是俘虜暴動,另一方面他們還都逃跑了,這一來自己不但不是屠殺的兇手,更成為了「受害者」—— 這跟日本右翼的「裝可憐」有什麼區別?

實際情況是這樣的:

17日夜間,因為魚雷營堆積屍體太多,於是屠殺地點換到了大灣子。清水潔先生通過各種渠道的調查,找到了當時的機槍手……

老人對記者擺出了握住機槍把手的姿勢,說:「三年式重機槍。這一次我們把會津若松連隊的所有重機槍都搬出來了。三六十八,大概打了200發,花了10分鐘時間。」

「三六十八」,是當時重機槍手的行話,意思是每分鐘連射三次,每次六發子彈。三年式重機槍的最高射速是每分鐘500發,但是因為槍身過熱的問題,為了防止炸膛,大多數重機槍手都使用這樣的打法。

19日,清理屍體的士兵們把殘骸堆成垛,碼到了三米高,然後澆上汽油焚燒。燒屍體的黑煙,在南京城裡也能看到。

幾天之內,近兩萬名戰俘被槍殺,負傷跳江僥倖逃生的人,僅有9名。

可怕的是,一些國內媒體和媒體人,也糊裡糊塗地跟著日本右翼的思路走了下去,卻根本不對事情的經過進行了解,甚至寫出了《中國戰俘在幕府山大暴動 上千人得以逃脫》這樣的文章。

2. 事件當事人為何三緘其口?

根據清水記者和小野先生的調查,很多經歷了屠殺事件的老兵,其實並不抗拒「將自己的親眼所見說出來」。尤其是幾名當時已經80多歲高齡的老人,他們說:

「剛戰敗那會兒,因為怕被判死刑,所以不敢說。但我都已經這把年紀了,不說出來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確實,日本在戰敗那段時間,為了掩蓋戰爭犯罪的事實,做了很多工作。

從8月初起,位於東京的陸軍大本營便已經意識到,戰敗投降只是個時間問題。所以他們早早便開始組織負責軍隊檔案記錄的士兵們,集中焚燒大量機密記錄和文件。這一幕,在《日本最長的一天》這部電影中也可以看到。傳說中的731部隊相關資料,也在這一時期被盡數銷毀。

而戰後一些原本並不在「戰犯審判」範圍之內的下層士官甚至是普通士兵,也因為「屠殺俘虜」等等事情,被判為「戰爭犯罪」,執行了死刑。最有名的事件,應該就是加藤哲太郎的故事了:

加藤哲太郎在戰爭中擔任新潟的戰俘營所長,因為對嘗試多次逃走的戰俘執行了死刑,在戰後被作為BC級戰犯通緝。他隱姓埋名在東京的小平市結婚生子,但在1948年還是被佔領軍發現,之後被捕,判處絞刑。

儘管1949年他的案子得到了重審,被改判無期徒刑, 後減為三十年徒刑,但他在獄中當做遺書而寫下的《來生我想當一隻貝殼》,作為反戰題材的小說被廣為傳頌。小說的主人公在軍中發現了飛機墜落的美軍飛行員,將其殺死。幾年之後退伍,但在戰後卻被當做戰犯起訴,最終被判處死刑。他留下了一句話:「如果有來生,我不想再成為人了,我只想當一隻貝殼,躺在深海的海底。」

不可否認的是,日本政府對這些下層軍官和普通士兵「執行殺人命令」而提起審判,其更深層的目的,在於讓這些「知情者」閉嘴,不要把上層的決策者牽連出來,否則便將你除掉滅口。這恐怕就是大多數參與了南京大屠殺這起慘案的眾多老兵,在很長時間裡處於沉默狀態的原因吧。

當然,我相信很多人看了上面那些雙手沾滿了戰俘鮮血的老兵們的日記,一定會痛罵他們「缺乏人性」。但我認為,大多數人在戰爭中,是很難做到「違背上級意志」的——畢竟軍隊傳達的教育便是:軍人的天性便是服從。

前一段時間大家都在討論的《血戰鋼鋸嶺》,主人公因為自身意志,敢於頂撞上司,不拿槍上戰場的行為,確實表現出了超人的勇氣。然而這在二戰中畢竟是絕無僅有的一例——而且還是在相對自由的美軍中。換做是集體主義和軍國主義高度集中的日軍,這樣的人是會被稱為「叛徒」而被處刑的。

所以我想說的是,儘管這些老兵都有著罪孽深重的過去,但他們肯站出來,肯將那段經歷和那段歷史講出來,這是難能可貴的事情——同時也是作為中國人的我們,能夠進一步更多地了解南京大屠殺經過,更有力地找到證明這起慘案「發生過」的證據的關鍵。

我們可以不原諒他們年輕時的罪行,但是也應該感謝他們年老時還能站出來的勇氣。

日本右翼們已經在罵他們是「國賊」了,我覺得至少不要讓他們「兩面受敵」。更重要的是,他們中還活著的人,已經不剩幾個了。之前提到的留下了日記的黑須上等兵,早在18年前就已經離開了人世。他在活著的時候,留下了大量的錄音和影像資料,甚至NHK都來特意採訪過他。

然而,他留下的一切東西都沒有在電視臺播放過,幾次被嘗試製作為紀錄片的資料,都因為一些人為原因被阻撓。

3. 「南京市只有20萬人,怎麼可能殺30萬人?所以南京大屠殺是偽造的!」

這是APA酒店集團那位著名腦殘董事長,元古外志雄在《真實的近現代史觀》中,拿來否認「南京大屠殺真的存在」的一個辯題。玩弄數字遊戲,是這些右翼最無恥,也是最無知的一個表現。

a. 南京大屠殺的時間,其實遠遠不只是12月13日至12月19日這短短一周時間。自日軍進犯上海,準備攻打南京開始算起,侵華日軍便已經開始了積極的準備工作。之前我們提到的揚州市許巷村,事實上離南京有45公裡之遠——日軍進行屠殺的範圍,遠遠不止南京市內的這片地區,而是包含了幾乎整個揚子江下遊流域。

b. 南京大屠殺中的受難者,經常有個認知誤區是:因為很多軍人在逃跑時喬裝打扮為老百姓,所以日軍對老百姓進行的殺害,是為了鑑別軍人。這件事情我們已經在上面談到過了,無論是否身為軍人,只要被俘投降,喪失了自衛能力,便應當視為受保護的戰俘。任何對他們加以殺害的行為——無論他們是曾經的軍人,還是普通老百姓——都應當被視為反人類的屠殺行為。

c. 根據1937年駐在南京的 Lewis Smythe 牧師的統計,南京市民人數總數達100萬人之多。這其實是顯而易見的:杭州在1928年的人口為81萬,青島在1927年為32萬,而作為中國首都的南京,人口規模至少應該要勝過這兩個城市。

在淞滬會戰開始後,南京住戶開始外逃,但大部分也都散落在城市附近。同時,因為淞滬會戰戰敗的原因,大量潰敗後撤的國軍沿崑山、太倉向常州和鎮江退敗,被追擊的日軍擠壓進入南京附近的地域。參加淞滬會戰的國軍人數達70萬,戰損接近30萬,剩餘部隊皆向西撤退。所以潰逃至南京附近的軍隊數量,其實是相當可觀的。

d. 讓我們再次回憶一下上海派遣軍第九師團在12月5日收到的軍令:「1. 根據上級判斷,大部分中國戰敗軍人已經便衣化,因此發現任何嫌疑人等,應立即拘捕並監禁; 2. 所有的青壯年男子都應被視作便衣化的戰敗兵,一經發現立即拘捕監禁。」

所以在這樣的軍令指引下,接近南京的日軍一面在構築對南京的包圍網,另一方面開始在南京周邊搜羅青壯年男性,並且「監禁」—— 迅速進攻的日軍其實並未帶有足夠多的給養,所以當時在這一地區出現了大量的「掃蕩」:日軍以支付「軍票」的形式,徵收了大量糧草對追擊中國軍隊的士兵進行供給,但仍然難以填補大量徵兆軍隊進攻南京的需求——小野先生收集到的日記中,有大量士兵都在抱怨有一兩天的時間裡,完全沒有糧食的供應。

在「急行軍」和「缺乏口糧」的背景下,日軍與其進行「甄別俘虜」,恐怕更自然的做法便是統一處死吧?

這也讓許巷村的慘案得到了邏輯上的合理性。

同時,在魚雷營、大灣子被處死的大量中國戰俘,也在側面反映了日軍缺乏給養,又無力輸送戰俘的事實。

在南京被殺害的30萬同胞,不僅僅是老百姓,也有數以萬計的中國戰俘;不僅僅是南京城裡的屠殺——事實上很多來不及逃走的市民還能僥倖躲進「國際安全區」——更多的是發生在南京城外,揚子江邊,那些日軍避人耳目,而有計劃,有規律進行的屠殺。

然而,讓我們再退一步,來看看這些右翼分子的可笑邏輯:

「因為被殺數字不對,所以大屠殺不存在」。

以及開篇我們提到的原田義昭議員,在廣播節目裡公然說:「南京事件根本算不上是屠殺。所謂的屠殺,必須得是國家或者相關的權力機構,有組織地,殺掉幾千人幾萬人,這個吧,在國際法上吧,才算是屠殺。」

無論是幾人、幾十人、幾百人、幾千人、幾萬人、幾十萬人,只要是殺害無辜平民和戰俘的事情存在,那麼就不折不扣的屠殺。

美國獨立戰爭的導火索之一,「波士頓屠殺」,在衝突中被英軍射殺的民眾僅有五名,但仍然是屠殺,仍然點燃了美國民眾的愛國熱情。

從我們上面列出的老兵們的日記可以看到:第一,對戰敗潰逃的士兵的搜索,是軍隊組織進行的;第二,對被俘人員的集體屠殺,是軍隊組織進行的;第三,死亡規模遠超幾萬人的水平。這幾點都完全符合原田義昭釋放出的,充滿了可笑論調的「屠殺定義」。

而巧合的是,在日本陸軍大量被銷毀的資料之外,奇蹟般地有一份與南京大屠殺相關的檔案,得到了倖免。這就是《大日本陸軍第六十六聯隊第一大隊戰鬥詳報》。

「有組織性地進行處決」,這個算是鐵證如山的證據吧。

所以右翼分子首先應當做到的,是承認「在攻陷南京的過程中,發生過屠殺事件」。在承認屠殺事實存在的基礎上,討論被殺數字才有意義。

而右翼分子在其中玩弄的腦殘邏輯是:數字不對,所以這事兒沒發生過。難道因為生的孩子丟了一個,就可以否認這一家人都不存在嘛?

4. 關於「偽造照片」

偽造照片的問題,是最讓右翼分子們感到興奮的話題了。

確實,目前我們能夠看到的大量與「南京大屠殺」有關的照片,或多或少地存在問題:要麼張冠李戴,將其他事件的照片挪用過來;要麼將照片有意識地剪裁,忽略掉其他可能對照片內容產生影響的要素;甚至還有將老照片合成過當做「證據」的照片。

不得不說,這些右翼分子的詭辯是非常投機取巧的:他們只要發現「存在一個疑點」,立刻就表現得暴跳如雷,企圖將整個桌案翻過來。而這些不太牢靠的照片,也給了他們一個能夠跳出來指責我們的引爆點。

從1971年開始,朝日新聞的本多勝一記者,便開始在報紙上連載他在中國收集到的,各種與日軍二戰期間殘暴行為相關的情況。在他的影響之下,日本的教科書中,開始出現了與南京大屠殺相關的內容。

然而,1973年,作家鈴木明寫了一本叫做《南京大屠殺的幻象》的書。書中對我們耳熟能詳的「百人斬殺人競賽」和「30萬受害者」的事情提出了質疑。自此之後,對於南京大屠殺的爭論,在日本便開始了升溫。

2005年,《驗證「南京事件」中的照片》一書在日本出版。書中對大部分與南京大屠殺相關的照片進行了分析——儘管不知道分析手法是否正確——結論是「沒有一張照片靠得住」。

2014年9月25日,《周刊新潮》刊登了一篇文章:《本多勝一承認:在「南京事件」的報導中使用了假照片》。

照片中是正在過橋的中國男女,以及一名扛著槍的日本兵。本多勝一當時配圖的文字是:

「在強行擄走婦女和兒童的日本兵。強姦和輪姦的對象下至7、8歲的女孩,上至70多歲的老太太。」然而根據調查,這張照片原載於《朝日俱樂部》的1937年11月10日刊,內容是「我軍士兵護送幹完農活的女孩子們回村」。

儘管本多勝一前後進行過長達5個月的連載,但僅僅因為這一張圖片,本多記者被迫承認「我自己也不記得用過這張圖片,應該是誤用了吧。」

於是在下一期的《周刊新潮》上,封面文章立刻出現了《本多勝一承認捏造照片事實!》的頭版文章。而這,也成為了右翼分子和右翼網民們提出「照片都是偽造的!所以南京大屠殺也是偽造的!」的說辭。

然而本多勝一的話,其實根本沒說完。他的原話是:「我自己也不記得用過這張圖片,應該是誤用了吧。但是,這只是一張圖片的誤用,並不能否定南京大屠殺的存在。」理所應當地,後半句話被右翼分子們有意地無視掉了。

那麼,有沒有真正存在的,與南京大屠殺相關的,真實的資料照片呢?

答案是有的。

同樣在2005年,村瀨守保的《新版 我參軍的中國戰線》中,收錄了大量真實可靠的戰地照片。作者村瀨守保於1937年被徵召入伍,隨後擔任軍用卡車司機。他攜帶了兩臺照相機前往中國,隨軍拍下了大量的史實資料。在其中關於南京戰場的部分,他拍到了堆積如山的屍體,以及在一旁準備清理的日本士兵。

而與之相對應的是,在原侵華日軍海軍航空隊的飛行員,伊藤兼男所辦的個人攝影展中,所拍攝到的城破之後遭到屠殺的中國軍民的照片,與村瀨守保拍到的南京照片,氣氛不謀而合。

當時隨軍出徵南京的日本各大媒體記者,以及從軍記者,總數不下100人。但是由於戰時的媒體管制,以及戰後右翼的各種打壓威脅,當時拍攝的很多照片不但沒有得到發表,有些更是被直接銷毀。但只要時間允許,我相信一定會有更多反映事實的照片浮出水面。

但在那之前,我們不要急,更不要用偽造的,或是不確定的照片來試圖說服頑冥不化的右翼分子。真理需要用真實的證據來證明。

5. 承認南京大屠殺的日本

所以文章到了這裡,大家一定會想問一個問題:

「不算右翼分子,普通的日本人到底如何看待南京大屠殺?」

回到開始時我提出的一個事情:日本的教科書中,到底有沒有南京大屠殺?

從1975年版的高中《日本史》教科書中開始,「南京大屠殺」作為「南京事件」的提法,便開始在日本的教科書中出現。

儘管其間有一些歷史教科書中將南京大屠殺的事件刪去,但這種事情並沒有那麼高的嚴重性——因為日本學校的教科書是公開採購的,校方有權利對市面上的各種教科書進行選擇。而大部分學校所選擇的教科書,都是「靠譜的」。

以目前市面上的教科書為例,目前在市面上佔有率達到95%以上的歷史教材,是東京書籍出版的《新編 新社會 歷史》。在這本書中,關於南京大屠殺,是這樣描寫的:

「日本軍隊於1937年末攻陷了首都南京,在這個過程中,包括婦女和兒童在內的大量中國民眾,被日軍俘虜後遭到了殺害(史稱『南京事件』)。」

同時還有注釋標明:

「這一事件也被稱為『南京大屠殺』。關於受害者人數還在進行各種的研究和調查,目前尚無定論。」


所以各位,妥妥地放心吧,大多數有學可上的日本年輕人,還是知道南京大屠殺的;有良知的出版社們,也明確地承認了南京大屠殺的存在。至於那些輟學在家、不看書不看報,只在論壇上找高潮的日本網噴……你管他們做什麼?

1948年11月13日,日本各大新聞,都用頭版頭條刊登了以下新聞:

「因為『南京事件』的罪責,松井石根大將被判處死刑。同時,在事件發生期間,擔任外交部長的廣田弘毅,也因為『共同謀劃侵略戰爭』的罪行,被判處死刑。」

1948年12月23日,松井石根,廣田弘毅,以及東條英機,土肥原賢二,板垣徵四郎等多名戰犯,在東京巢鴨被執行絞刑。

這是歷史上永遠無法抹消的鐵證。

6. 結尾

寫到這裡我不想過多地說什麼了,網噴哪國都有,大抵腦殘。結尾的部分,我把清水潔記者在書中的原話放上來吧。

「日清、日露、日中戦爭。

私の生まれた國は、海を渡ってこの大地へ何度も攻め込んだ。

この地を「仮想敵」と指差し、「邦人保護」を口実にして。

多くの人が死んだ。

多くの人たちを殺した。

その「事実」は決して変わることはない。

そして忘れてはならないーー」

「日清,日俄,中日戰爭,

在我出生的國家裡,有那麼多次侵略了這塊大地。

把這塊土地當做「假想敵」,用「保護國民」作為藉口。

讓那麼多人送死。

讓那麼多人被殺。

這個事實是絕對改變不了的。

也是忘記不了的……」

清水潔 作者近照

(本文轉載自李淼微信公眾號「threewaterm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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