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西部菌
今年是西部開發二十年節點,其實也是《促進中部地區崛起規劃》出臺十年節點,日前官方再次聚焦中部崛起,這塊連接東西南北的區域再次受到關注。
眾所周知,中西部地區廣泛採取的是非均衡的發展戰略,先集中力量發展省會城市,然後依靠其輻射作用帶動周邊。所以區域經濟的競爭,首先就是頭部城市的競爭,中部崛起,首先意味著省會的崛起。
中部地區包括山西、河南、安徽、湖北、江西、湖南六個相鄰省份,常住人口在3.68億左右,省會城市分別是太原、鄭州、合肥、武漢、南昌以及長沙。
目前它們的競爭格局如何?在中部崛起再出發的背景下,誰能當上引領的龍頭?
下面是2018年的相關數據:
1.六座省會城市的經濟排名,依次是武漢、長沙、鄭州、合肥、南昌、太原。前三座城市破萬億,其中鄭州正好是2018年突破,且常住人口首超千萬。不過另一方面,它們間的內部落差並不小,14847.49億的武漢是3884.48億的太原的3.8倍。
另外從發展速度看,六座城市近幾年的整體表現相當好。以去年為例,最低的武漢,增速都有8%。尤其是太原,前幾年受煤炭產業轉型壓力影響,經濟波動很大,增速一度從2013年的10.9%驟降到2014年的3.3%,不過此後逐漸回暖,2018年高達9.2%。
長沙、合肥更不用說,過去十年間,是全國經濟發展最快的增長明星城市了,關於這點在《長沙覺醒》《合肥有多猛》等文中有提及。
2.觀察六座城市的首位度,可以發現兩個規律:第一,經濟總量越大的城市,首位度越高,在全省的比重越大。唯一例外的是鄭州,但河南近兩年明確提到,要支持鄭州做大做強。
第二,中部地區的首位度整體不高但也不算低。即便是最低的鄭州,21.1%的首位度,在全國省會城市中也超過南寧、石家莊、南京、濟南等城市。當然中部地區內部的首位度分化也很明顯,像武漢和成都處在一個高水平。
3.六省之間的人口差距要比經濟差距小。最高的武漢2018年常住人口達到1108.1萬,最低的太原,為442.15萬。而在常住人口的增長上,並不是總數多就一定增長快。像長沙和鄭州的增幅都超過了20萬,含金量相當高。它說明經濟之外,人才政策、房價水平等都對人口流向會構成影響。
來源:第一財經
要重點提下鄭州。鄭州不僅經濟首位度低,人口首位度也是六座城市中最低的,佔全省人口比重僅僅為10%左右。整個河南的人口在9400萬左右,在全國排第三,是重要的勞動力輸出大省。這意味著鄭州不僅有經濟上做大的空間,人口的上限同樣有很大提升餘地。
4.中部城市不管是往東還是往西,外貿的交通成本都很高,向外開放是重要短板,所以整體進出口狀況和成都都等西部城市都有差距。比如2018年成都進出口近5000億,最高的鄭州為4105億。
另一方面,六座城市的內部分化更明顯。進出口總量最高的是鄭州,而不是經濟總量第一的武漢,且前者是後者近兩倍。武漢和長沙的經濟差額在3000億左右,但武漢的進出口又幾乎快是長沙的兩倍了。
太原GDP,來源:公報
鄭州的外貿依存度更高,有兩方面的原因,其一是產業層面,它已經是全球最大的蘋果手機生產基地,電子產品進出口吞吐量大;另一方面是交通區位,航空港相當發達,向西開放的中歐班列數量近幾年同樣火速增長。
5.中部龍頭的競爭相當激烈,三座破萬億的城市之間,誰都不敢說有絕對的碾壓優勢,而且排在後面的合肥,追趕的勢頭同樣相當生猛。
目前武漢和鄭州是拿下了國家中心城市的入場券,尤其武漢還是中部唯一的副省級城市,鐵路樞紐中心,有九省通衢的區位優勢,以及絕對領先的高教資源,理論上是中部第一城的最有力競爭者。不過在人口吸引力、發展空間以及進出口上,表現卻未必如鄭州。
同樣長沙的經濟領先鄭州,有著低房價的優勢,還是中部六座城市中房產投資依賴程度最低的地區,但財政收入卻低於鄭州。而鄭州的教育資源存在很大短板,整個河南到目前只有鄭州大學一所211,985則處於掛零狀態。
6.在爭奪龍頭的過程中,中部體現出來的另一個重要要問題是,競爭有餘而協作不足。雖然都是被歸於同一個大的版塊,但中部六省和省會之間,都想當老大,以至於缺少緊密的分工協作,很少有長三角城市群乃至成渝城市群那種跨越省級行政級別的合作。
來源:網絡
長江中遊城市群的規劃,將湖北的武漢、湖南的長沙、江西的南昌列入,構成一種地理上的三角關係。
不過目前武漢有武漢都市圈,長沙有長株潭,一體化更多還是內部各玩各的。另外像合肥,和長三角的親密度會更高。缺少內部凝聚力,其實也是中部發展的一大瓶頸。
未來城市群的戰略,將成為區域經濟的主流,抱團出擊就得打通壁壘。所以與其在爭奪中部老大上內耗,不如多進行產業配合,將潛能發揮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