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要留心觀察個人的行為舉止就能了解這個人。行為舉止是永遠受到人生意義的制約的。——阿德勒《自卑與超越》
在正式採訪之前我都會了解被採訪者的家庭背景,包括家庭成員,生長年代,受過的教育,這些我們所經歷的塑造了我們的思想又同時表現在我們的行為舉止上。而「 自卑 」是個有趣的心理現象,我接觸過的大多數80後都有自卑情節,而每個人面對自卑時的處理方式又不同,在超越自卑重拾自信過程中我們所經歷的會塑造出不同的價值觀,人生觀,也就我們所說的關於人生意義的理解。這期將要帶你走進韓國學生Mandarin關於他的自卑與超越的故事。
如今40歲的 Mandarin 生長20世紀70年代的韓國,而韓國的經濟在70年代的時候正是一個起飛的階段,但這並不意味著Mandarin就生長在一個富裕的家庭,相反的年少喪父的他,母親需要照顧他以及他兩個哥哥一個姐姐,由於家庭拮据的他在學生時期一直受到來自經濟的困擾,尤其是在大學期間有時候需要去做全職工作才能支撐自己的學業,這段時期對Mandarin來說尤為艱難,而在韓國每個法定年齡的男性都要去服兵役,3年的兵役生涯加上4年的大學的課程直至29歲他才從大學畢業。
(在說起家庭的時候,我問到他是否是最受寵愛的一個,因為他是最小的孩子,他回答到「一半一半」。而隨後Mandarin說到母親是他最為惦念的人,對於大部分男性而言和自己的母親關係都比較親近,記得有一節英語口語團體課上老師問到如果只帶一個人去你最想去的地方旅行你會帶誰?在場的五個男同學都陸續說到會帶自己的母親,包括我在內。)
Mandarin:在我36歲的時候我收到了香港一首大學的全額的獎學金學習,去國外留學一直是我的夢想,但是由於經濟上的拮据一直沒有這個機會,所以在畢業後的幾年裡我一直通過郵件等各種方式申請全額的獎學金,但所有的郵件都石沉大海,好在我沒有放棄申請,直到3年後也就是我36歲那年我收到香港一首大學的全額獎學金和邀請,直到今天我清晰的記得我抵達香港的第一天,那是2014年的1月7號。
(聽到Mandarin講到這段的時候我心裡熱血澎湃,仿佛他收到邀請函的那天我就在當場,在堅持了3年努力後Mandarin最終得償所願。我不知道這三年當中Mandarin發出了多少封郵件申請,而在這期間又有過多少期待和失望。)
Mandarin:這是我人生當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我完全不需要擔心任何關於金錢上面的問題,學校有全額的支持,包括我來到菲律賓學英語,而在這段時間裡我的英文,中文都有了很大的進步,這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可以說這就是我人生當中最大的轉折點,而我的大腦也像重新更新升級了一樣。
(我從Mandarin的眼神裡我看到了感恩,而這種感恩來自於他的經歷,儘管他遭遇過經濟的困擾,但最後也幸運的收到來自香港大學的支持。)
Mandarin:我要成為一名Pastor(牧師) 在完成香港大學的PHD (哲學博士) 的課程畢業以後我會繼續去學習 Theology (神學)。可能是去新加坡也可能是去其他國家。
(起初我並不了解Pastor(牧師)是一個什麼職業,聽到Bible(聖經)這個詞我知道和基督教有關,我想應該是和Father類似的職業吧,但是實際上並不一樣,牧師主要是侍奉神,需要受過嚴格的Theology(神學)訓練,Father面對的主要是普通信眾。而讓我更好奇的是為什麼Mandarin會選擇這個作為他的人生目標?)
Mandarin:我遇到的最大的問題是婚姻問題,現在我依舊還是單身,雖然之前交往過女朋友,但是因為學業繁重還有自卑等原因最終也沒有能走在一起。
(在談及這個問題的時候,Madanrin說起在男女朋友交往中並沒有自信,他知道自己不能夠給予對方非常好的物質享受,車子,房子,諸如此類。說到這裡的時候我有一種感覺,正如標題是《自卑與超越》,最大的問題往往也是我們一直在逃避的問題,而我們因為逃避或者說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去他處尋找解決方案,猶如自卑,當我們面對自卑的時候其實是空無一物,那只是一種心理狀態而已,當我們要超越這種心理狀態時則可能需要花很大的努力,而最終帶來的結果可能會讓我們無法預測,好的情況大多數是用積極的態度去提升自己獲得新的生活,而壞的情況則可能越陷越深,最終可能會抑鬱甚至有反社會傾向。)
家庭(貧窮)—(學校遭遇困境)—(29最終畢業)—(36歲獲得全額獎學金)—(決定成為一名牧師)—(伴侶問題)
家庭的貧窮和教育可能導致一個人年幼時的不自信,而這種不自信在所在的社會環境裡可能會遇到更多的挫折,而一個人在社會上的經歷所受收到的反饋又會反向的塑造一個人的性格以及人生觀,這是一個自卑與超越,但自卑又與改變同時生長的過程,正如Mandarin的故事,因為幼時的貧窮或許讓他對婚姻過早就有恐懼感,而直到現在40歲的Mandarin依然未婚,我們似乎看到自卑從來沒有離開過他,但是卻又不妨礙他去幫助別人完成自我價值的實現。
我不知道Mandarin是否最終超越了自卑,或許根本也不存在什麼超越,我們在與自卑共同成長,只是自卑換了其他形態存在於我們內心當中。
筆者試圖用自己的視角去詮釋一個人的人生經歷,這種詮釋必然有偏頗之處,即便如此筆者也希望通過這種偏見能給你帶來思考和共鳴,哲學家馬克思·韋伯說 :「 人是懸掛在自己編織的意義之網上的動物『』,而每個人心中總會有一個意義支撐著他的生命,這也是我做人物專訪的初心,尋找到每個人的「意義」以期與君共勉。
— 行者-界無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