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柯的兩本知識考古學

2022-01-28 一方讀書會


文 | 陸釣雪

福柯先生有「兩本」「知識」「考古學」(Archéologie),因為很容易搞混(也許只是我自己會搞混),所以筆者試圖在這裡做一個釐清的工作,若有錯誤,還請不吝指出。

Une archéologie des sciences humaines(1966)

1966年,福柯出版了 Les Mos et les choses一書,該書的副標題為Une archéologie des sciences humaines,中譯本為《詞與物:人文知識的考古學》。

法語版和中譯版

但是這個名字是經過編輯改名而福柯讓步的。福柯本人其實更傾向於將之命名為「事物的秩序」,所以在英譯本中,該書被命名為The Order of Things: An Archaeology of the Human Sciences。

英譯本

在這本書出版後,相關批評文章絡繹不絕,所以後人又編了一本書叫做 Les Mots et les Choses de Michel Foucault: Regards critiques 1966-1968。

L'Archéologie du savoir(1969)

為了回應在人們對自己在上面那本《詞與物》(1966)中提出的「知識型」(épistémè)和「人之死」等觀點的評價,在1969年,福柯又出版了L'Archéologie du savoir,中譯本為《知識考古學》或者說《知識的考掘》,英譯本為The Archaeology of Knowledge。其中又詳細地考察了「話語」研究,英譯本的一個副標題便叫做The Discourse on Language。

法語版和英譯版

中譯版

兩種「知識」的考古學

我們注意到,這裡考古或者考掘的兩種東西在中文中都被翻譯為「知識」,前者是sciences humaines,後者是savoir。

前者的science和英文中的「科學」是一樣的詞,都來自於拉丁詞源scientia。但是在英語語境下,這個詞已經窄化為「自然科學」了,而在拉丁詞源以及法語中,這個詞都具有更廣泛的知識的意味,就像義大利語中的scienza,或者最明顯的,德語中的Wissenschaft,所以費希特稱自己的哲學為「知識學」,用的就是Wissenschaftslehre。後來的狄爾泰的《精神科學引論》(Einleitung in die geisteswissenschaften ),講的也是這個道理。

至於後者的savoir則更「樸素」一點,相當於英語中的know和knowledge。但是,這兩種「知識」在更廣義的層面上仍然是可以互通的甚至互換的。而且在福柯的語境下,二者本來就是討論廣義人文知識與話語等意義上的問題的。所以講了半天其實我只是想梳理一下這兩本書的版本以防自己再弄混而已,因為自己不是研究福柯的,所以還請諸君原諒我連這都會弄混。好了,我要去看FNC和RNG的比賽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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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焦點

  • 閱讀福柯:如何理解福柯的《知識考古學》
    《知識考古學》的內容構架   ‍「知識考古學」的涵義與福柯寫作的初衷    福柯的《知識考古學》是繼他的《瘋狂史》、《臨床醫學的誕生》和《詞與物比如,薩特批評福柯帶給人們的是一個「大雜燴」,是一種「懷疑的綜合」,為的是指出「歷史反思是不可能的」,「他要建立的是一種新的意識形態,也就是資產階級可能用於反對馬克思的最後一道屏障」。    在《知識考古學》中,福柯以薩伏瓦赫所指的那種包含了「能力」的知識為例,說明如何用考古學進行研究。具體地說,這本書考古的對象是「話語實踐」(Language practice)。
  • 讀書札記丨福柯《知識考古學》
    但觀其一生,福柯主要關注的命題有三個:真理、權力和倫理。《知識考古學》是福柯在1969 年出版的著作。書中介紹的考古學方法是對自己之前所作的《瘋癲史》、《臨床醫學的誕生》、《詞與物》三本書的方法論總結。用他自己的話說,他是「採用了小心謹慎,步步回頭的方法來寫這本書的。」因此,本書的脈絡與他先前的著作不可分割。他的書晦澀難懂,以批判為主,且處處體現著與同時代文明的離異。
  • 福柯《知識考古學》全新中譯本來了
    ——福柯《知識考古學》猶如思想的空中樓閣,以非連續性、斷裂、差異的考古學反對連續性、起源、總體化的觀念史,通過對話語形成與陳述進行分析,呈現作為主體的「人」和知識在話語實踐中被建構的過程,深入剖析「人之死」的主題,最終建構一種基於「話語實踐—知識—科學」的考古學。作者簡介  · · · · · ·20世紀極富挑戰性和反叛性的法國思想家。青年時期就學於巴黎高等師範學校,以後曾擔任多所大學的教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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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簡介       · · · · · ·《知識考古學》此次推出的,是新的中譯本。《知識考古學》猶如思想的空中樓閣,以非連續性、斷裂、差異的考古學反對連續性、起源、總體化的觀念史,通過對話語形成與陳述進行分析,呈現作為主體的「人」和知識在話語實踐中被建構的過程,深入剖析「人之死」的主題,最終建構一種基於「話語實踐—知識—科學」的考古學。
  • 現在的歷史:福柯的考古學與系譜學
    而另一位蜚聲世界的思想家——福柯,對其思想的發展界定在學術界也存在不同觀點:有一些學者認為,縱貫福柯的思想發展,可以以其採用的方法論主題劃分為兩個階段——早期紮根於法國結構主義思想的考古學階段以及後期受尼採著作影響的系譜學階段,在早期的考古學與其晚期的系譜學之間有一種「認識論的斷裂」或不連續性。
  • 《知識考古學》新譯本
    《知識考古學》作者: [法] 米歇爾·福柯出版社: 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原作名: L'Archéologie
  • 知識考古學與認知考古學——序《建構神聖:良渚文化玉器、圖像與信仰》
    當90年代末福柯的《知識考古學》翻成漢語出版後,俞先生便興衝衝地研讀起來。之後在一次交談中我問及此書,俞先生只淡淡地說了一句話:不好懂,不是談考古的。俞先生說得對,此書的確不是考古書,而是哲學書,福柯只是借用「考古學」一詞。考古學在這裡不是一門學科的名字,而是一個表示研究方法的動詞。「美術考古學」、「認知考古學」等都是偏正結構,而「知識考古學」卻是正偏結構,重點是知識。
  • 福柯及其生平、著作和思想
    在考古學時期,福柯明確把人類文明史上的癲狂、疾病、非理性、診所、醫學、人、知識型、人文科學、知識等文化現象與文化觀念統統置於考古學之下,將它們提升到考古學層面進行重新思考。在這一時期出版的著作,他幾乎都用「考古學」作書名。福柯的考古學意在對人類知識進行審查和重估,對上述現象及其概念進行重新理解和解釋。概而言之,以不同的方式,對前人思考過的東西再思考一遍,以改變老生常談,徹底更新傳統思想史。
  • 一分鐘帶你了解福柯及其思想
    福柯60年代的「知識考古學」時期主要有三部作品:《癲狂與文明》(1960)、《臨床醫學的誕生》(1963)和《詞與物》(1966)。為了對早期「知識考古學」三部作品的方法論和理論問題做一個總結,福柯又專門寫了一本純理論性著作《知識考古學》。
  • 福柯的「話語與權力」及其傳播學意義
    ①不過,由於福柯的研究存在著階段性——前期的考古學更多強調話語形成的規則性與條件——後期的系譜學更關注話語歷史性中權力的作用,致使諸多對福柯話語理論的引用只關注話語的「話語實踐」特徵,把話語看成一個生產主體和社會現實的機器,而無視「權力」對主體性和社會現實的微觀建構。
  • 線上讀書會|《知識考古學》讀書會(1月30日)
    ——陸遊什麼是知識?知識如何產生、發展、改變或消失?福柯是當代歐洲文化、思想史最受矚目的學者之一,他拆解西方理性迷思,質疑歷史法則邏輯,重普知識衍生、傳布的脈絡。相對於傳統史學,其「考掘學」將歷史流程空間化、暴露知識體系的斷層,從而顯示意義、法理、道統的權宜性與擴散性;立論曲折,引人思辯,是觀察世紀末西方人文現象的重要入門。
  • 紀念福柯逝世30周年︱福柯的幽靈凝視著你
    福柯進一步將這些人的知識視為被權力關係的運作所徵用的知識,它存在於權力對身體的作用之中,存在於對身體的統治、支配和利益之中。正是在生命權力的關係之中,權力製造了知識,權力鼓勵了知識的生產,比如臨床醫學、刑法學、人口統計學等等,這樣權力才在徵用知識的同時生產了知識。
  • 「人之死」:福柯《詞與物》的主旨及其哲學意蘊
    而福柯在《詞與物》中通過「人文科學考古學」預告的「人之死」更是把批判的對象延伸至胡塞爾、薩特的現代主體哲學。無論是先驗主體哲學,還是經驗主體哲學,只要始於意識並把「人」作為研究對象,都是福柯話語考古學所要加以拒斥的。「人之生死」是「人文科學考古學」所揭示的既作為客體又作為主體的「人」主要在19世紀科學話語中所經歷的命運。現代知識型之後並無後現代知識型。
  • 福柯|福柯的話語、權力概念
    2、話語、知識和權力的關係在福柯看來,話語、知識和權力三位一體:話語是載體、知識是表象、權力是實質,沒有話語的生產就沒有權力的實施。3、貢獻福柯對「話語」的研究,揭示了話語、知識和權力的有機統一性,以及「話語權力」的權力本質。話語是福柯哲學中的一個比較含混的概念,福柯本人也並未從正面對此進行明確界定。
  • 紀錄片《米歇爾.福柯》
    福柯的效應遍及人文科學,他在哲學、歷史、社會理論、文學、藝術、政治學、法學等方面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在某種意義上,福柯寫出的是完美之書:每一本書都是一個全新的世界,無論是領域還是材料;無論是對象還是構造本身。他參閱了大量的文獻――但是這些文獻如此地陌生,似乎從來沒有進入過學院的視野中。他將這些陌生的文獻點燃,使之光彩奪目,從而成為思考的重錘。
  • 知識、權力與「主體的真相」|福柯
    在主體問題上,福柯既批判現象學和存在主義,又並不認同結構主義和後現代主義。福柯畢生只關注一個問題:主體如何在科學知識、強制實踐和主體化這三個層面進入真相遊戲之中。無論是「知識」問題,還是「權力」問題抑或「知識— 權力」問題,都只有相關於主體的真相問題才能被恰當理解和全面把握。我們不能因為福柯談論「人之死」就曲解、無視甚至否定福柯的主體思想。
  • 讀懂福柯哲學,這3個關鍵詞,要知曉
    福柯也是後現代主義中重要的思想家。他創建了許多核心概念,比如「知識型」,「權力」等。福柯本來是學醫學的,但他抗拒了父親的旨意。他是位同性戀者,他的主要學術興趣在於心理學,精神分析學,哲學等。他的思想,影響了文學,社會學,哲學,教育學,犯罪學,醫學,身體學,性學,傳播學,管理學等多種學科。
  • 福柯的權力規訓與系譜消解
    ,主要論述了三個領域:知識、權力與道德。而福柯同時採用三種方法(知識考古學、權力系譜學和道德系譜學)做到了策略上的靈活結合、轉換與運用。福柯借用並且發揮了尼採的譜系學,他從不關心那種有明確主張的高度「同質性」的「起源」。起源問題在一定層面上就是那個「固定形式」的本質基礎。譜系學需要做的就是一種問題的替換,即用「來源」代替「本源」,用一種「過程史」的形態來取代一種「源初」的神聖瞬間。
  • 傳播符號學視角中的福柯
    在這裡,福柯的思想再一次與傳播學研究相遇,福柯後期的譜系學考察,聚焦於知識話語之生成與傳播的內在機制研究,福柯對於權力關係與知識[2]②話語內在關聯的揭示,闡述了「權力—知識」話語是如何滲透進交往關係與其他關係中去的。在知識話語傳播擴散的進程中,它獲得了真理的地位,可以說,知識傳播的實踐機制正是知識話語獲得真理之意義的進程。
  • 福柯的權力與知識
    再看知識,從柏拉圖傳統出發,知識是一種證實為真的信念。但這種理論的建構卻不斷被挑戰,被認為不再適用。福柯以《規訓與懲罰》開啟了看待權力的微觀視角,指出權力不是壓制性的,而是生產性的。「權力不是施加於他人的東西,而是在整個社會中循環的網絡或網狀物。」(Foucault,1978)。庫恩的《科學革命的結構》明確提出了「範式」的概念,開啟了歷史主義的知識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