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自約翰·派博的《思想的境界》,闡述了相對主義的不道德性。
根據百科定義,相對主義是一種「認為觀點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只有因立場不同、條件差異而相互對立」的哲學學說。相對主義以隱秘的方式影響著我們的生活和思考,是需要我們警惕的。
每個人在他心中都知道,相信相對主義是真的是一種矛盾的說法;每個人也都出於直覺性地知道,沒有誰甚至嘗試過把相對主義持續地付諸於實踐。所以,不論在哲學上還是實踐上,它都培養出一種詭詐。人們說他們相信它,但在說法和做法上,都不和他們這種說法相一致。他們是假冒為善者。
相對主義是自相矛盾的,因為正是思考相對主義的過程,讓你委身於一些你不看作是相對的真理。當相對主義者談到他們相信相對主義和它與世界的關係時,他們應用的是非矛盾律和因果律。
例如,當他們說,「不存在任何普世成立的標準,來判斷什麼是對的」,他們假設有幾種普世標準的存在。一個是因果律:他們相信,在講這句話的時候,創造出了一個原因,是會造成某些後果的。他們不相信說出自己的想法是無意義的。充足的理由會產生結果,這是一個他們當做生活標準的普世性真理,包括那些否定它的言論。儘管他們否認存在普世性標準,他們還假設另一個普遍規律,即「非矛盾律」,意思是,說出一個假設,其暗含之意,就是否定了它的對立觀點。「要這樣做」的意思並不是「不要那樣做」。「上帝存在」的意思並不是「上帝並不存在」。「上帝存在」和「上帝不存在」這兩種說法,不可能在同時都以同樣的方式成立。
當他們說,「不存在普世成立的標準來判斷什麼是對的」,他們假設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是指其對立觀點。它的意思不是說:「存在一些普世成立的標準來判斷什麼是對的」。他們假設「非矛盾律」。
換言之,除了認為存在很多普世標準之外,相對主義者甚至不能造出一些前提和結論來說,是這些引導他們進入相對主義。這是一種很深的詭詐。而當有人故意這樣說時,就是一種不道德的做法。人們一直說所有事物都是相對的,儘管他們知道自己的思考和談話都涉及一些並非相對的原則。
相對主義最悲劇的後果之一,是它對語言的影響。
如果一種文化中,真理被視為某種客觀、外顯而且寶貴的,語言就佔據了一種尊重的地位,來表達、傳播這一套真理。實際上,如何評價一個人所用的語言,可以基於它是否對應這人所表達的現實真相。
但是,當客觀真理消失在相對主義的迷霧中時,語言的角色就發生了劇烈地轉變。它不再是一位運送寶貴真理的謙卑僕人;現在它扔掉了僕人的軛,自立為一種力量。它不再展示真理,現在卻只為討好講話人。
語言的目的不再是交流現實,而是操縱現實。它不再肯定人擁抱真理的榮耀能力,反而是起了隱匿偏離真理之瑕疵的功用。有一些真理是一種龐大的、不改變的現實,是我們卑微的人類必須服從的。人要謙卑地把自己置於這一現實之下、並服從之,才能認識到這一真理。理解的字面意思,就是採取一種謙卑的態度,站在真理之下,讓它統管我們。這聽起來很謙卑。但仔細看看實際發生了什麼。這聽起來像一個僕人在說:「我不夠聰明,不能知道這裡哪個人是我的主人,或我是不是有一位主人。」
結果就是,他不用服從任何主人,可以做他自己的主人。他自誇的弱點,實際上是一種遮蓋他對主人之反叛的詭計。
這實際上就是相對主義者所做的:
在宣稱人太卑微以至於不能認識真理的時候,他們抬高了自己,作為至高的仲裁者來判定他們能思考、行為的。這不是謙卑,而是根植於人深層那種不願服從於真理宣稱的欲望。它的名字是驕傲。
只有一種方法才能攻克我們裡面的驕傲,那就是相信真理,讓真理徵服你,以至於真理來掌管我們,我們不去試圖操縱它。
切斯特頓在一百年前寫過,「我們今天所受的苦,是把謙卑用在了錯誤的地方。謙卑被從野心之管風琴中挪開了,進入了認信的管風琴中,但那絕不是它應該去的地方。一個人本應該對自己存有質疑,但不應該質疑真理;而這順序卻被調轉過來了。今天,一個人裡面所堅持的一部分,恰恰是他不該堅持的:他自己。他所懷疑的一部分,卻是他不該懷疑的:神聖的理性。……我們正走在一條製造出一種人類的路上,這類人在頭腦上太過謙卑,以至於他們不能相信乘法表了。」
相對主義給驕傲披上謙卑的外衣,在大街上遊行。但是不要弄錯了。相對主義只根據它自己自發的偏好來選擇每次轉身、每個步伐、每條街道,而不是服從於真理。我們要以揭露這些謙卑外衣下的驕傲肉體之作為來服務於我們的下一代。
(本文節選自《思想的境界》一書,圖片來源於網絡)
《思想的境界》,約翰·派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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