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敵的西班牙艦隊,為什麼會被英國擊敗?

2020-12-25 歷史戰爭

在大航海時代來臨以後,西班牙開啟了它海上霸主的時代。西班牙用它從殖民地掠奪的大量財富,組建出一支強大的「無敵艦隊」,它橫行在大海上,向西方其他國家宣示自己的霸主地位。然而在龐大的無敵艦隊的籠罩下,英國卻不斷對西班牙進行海上搶劫,無數得到政府支持的海盜如同附骨之蛆一樣讓西班牙恨之入骨。

彼時的英國還不是日不落帝國,它甚至沒有一支正規的海軍,有的只是海盜與政府軍所組成的一支烏合之眾。面對英國的擴張,西班牙起初不想訴諸武力,但隨著信奉天主教的蘇格蘭女王瑪麗被伊莉莎白處死,菲利普二世再也按耐不住他的憤怒,他召集自己的無敵艦隊,開啟對英吉利的遠徵。沒有人認為英國會取得勝利,西班牙無敵艦隊已經用無數敵人的鮮血證明了它的強大。然而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英國海軍最終取得了勝利,西班牙無敵艦隊幾乎全軍覆滅。自此西班牙海上霸主的地位開始動搖,英國逐漸開啟日不落帝國的序幕。那麼,在那場舉世矚目的海戰當中,英國是如何取得勝利的呢?

從紙面實力上看,英國與西班牙差距懸殊。在1588年,西班牙「無敵艦隊」從裡斯本出航,遠徵英國。這支「無敵艦隊」共有大小艦船一百三十多艘,艦載火炮三千門,船員和水手九千人,船上還滿載兩萬多名步兵,總兵力三萬多。而英軍則只有一百多艘戰艦,載有作戰隊員九千多人。當西班牙艦隊司令西多尼亞公爵登上旗艦瞭望臺看到英國艦隊以後,他笑著對部下說道:「哈哈,伊莉莎白肯定把造軍艦的錢花在做華麗的衣服上了。你們瞧,她的艦船數量倒不少,只可惜太小了。那也能稱作艦隊嗎?」(《格拉沃利訥海戰》)西多尼亞公爵對於英國小型的艦船不屑一顧,然而如果是聖克魯茲侯爵看到這幅景象,一定會憂心忡忡。

西班牙「無敵艦隊」原本的將領是聖克魯茲,他是一位經驗豐富的海軍將領,然而就在艦隊出徵前夕,他卻突然去世。西班牙海軍並非無才可用,可是菲利普二世卻突發奇想,任命原為陸軍將領的西多尼亞統領這支「無敵艦隊」。而正是菲利普二世的狂妄自大,為西班牙的失敗埋下了伏筆。

英國戰艦體積的確不如西班牙的龐大,他們的火炮數量以及口徑也都不如西班牙艦隊,但他們的艦船速度快,機動性強,且他們運用了舷側戰術,使得英國戰艦的火炮射程更遠,沒有死角。西多尼亞對此一無所知,他依舊沉浸在無敵艦隊的輝煌當中,因此當雙方在海上進行決戰時,他立刻下令艦隊排列成縱隊,快速向英國艦隊逼近。西多尼亞知道英國艦隊兵力不足,他的戰術非常明顯:快速接近英國艦隊,步兵強登英國戰艦,然後利用步兵上的優勢擊潰對手。

如果是上個世紀,西多尼亞的戰術沒有任何問題,但隨著時代的變遷,他這種「短兵相接」的戰術已經落後於英國。英國艦隊將領德雷克出身海盜,他知道西班牙步兵的強大,於是他立刻下令英國艦隊與西班牙艦隊保持距離,並利用射程優勢猛攻西班牙艦隊。西班牙艦隊體積龐大的劣勢此時就展現出來了,他們始終無法接近英國艦隊,且沒有舷側火力,打不到英國艦隊。西班牙希望進行接舷戰的美夢破滅了,「無敵艦隊」損失慘重,就連一位分艦隊司令都被英軍俘虜。

交戰到第七天以後,西班牙艦隊再也支撐不住,西多尼亞公爵命令艦隊駛進多佛爾海峽,等待援軍,然而英國艦隊早已封鎖尼德蘭海面,援軍根本無法與西班牙艦隊會合。西多尼亞沒有辦法,只能繼續讓艦隊堅守多佛爾海峽。然而就在戰爭來到第八天夜裡,當西班牙士兵們進入夢鄉時,海面上卻颳起了強勁的西風。不久之後八條「火龍」趁著風力衝向西班牙艦隊,並發生爆炸。擁擠的西班牙艦隊損失慘重,許多艦船都起火燃燒,士兵們被迫跳海,因混亂而死的士兵不計其數。

當西班牙艦隊還未從火海中鎮定下來時,英國艦隊發動總攻,驕傲的西班牙艦隊在不斷的失敗下早已經喪失戰鬥意志。西多尼亞明白大勢已去,因此他命令艦隊進入北海,從遠路返回西班牙。然而就在返航途中,西班牙艦隊又遭遇風暴,許多艦船被毀,無數士兵葬身海底。英國艦隊尾隨其後,不費一兵一卒俘虜五千多人。曾經無敵於海上的西班牙艦隊如同喪家之犬一樣逃回西班牙,當西多尼亞回到西班牙時,「無敵艦隊」幾乎全軍覆滅,僅殘存四十多艘軍艦。

西多尼亞公爵對於西班牙「無敵艦隊」的失敗負有重要責任,他作為陸軍將領根本沒有指揮海戰的經驗,身為艦隊的司令,他甚至還會暈船。不過事實上,西多尼亞對於自己的能力是有清晰認知的,當他得知自己將要擔任海軍將領以後,他向菲利普二世說自己沒有能力承擔起這個責任,然而剛愎自用的菲利普二世卻堅持讓他領導艦隊。

更為重要的是,西班牙「無敵艦隊」從出發時其實就已經是敗軍之師。「無敵艦隊」橫行海上上百年,但在1588年海戰時,它早已經是外強中乾。落後的火炮與古板的作戰經驗讓他們在面對先進的英國艦隊時始終處於下風。正如學者石島晴夫在《西班牙無敵艦隊》中說道:「西班牙無敵艦隊的失敗,是西班牙作為商業帝國在面對新興的工業帝國時疲態的體現。」

西班牙「無敵艦隊」的覆滅是西班牙走上衰落的開端,不過它卻沒有讓西班牙一蹶不振,徹底失去霸主地位。即使菲利普二世以驚人的速度花費著帝國的財富,但西班牙數百年間劫掠來的財富依舊可以支持他繼續進行戰爭。當西班牙艦隊失敗的消息傳到王宮時,菲利普平淡的說道:「我應該感謝上帝,使我具有這樣大的權力,假使我願意的話,我可以很容易地再建立一支艦隊。只要源頭不斷,那麼一道流水雖然有時會被阻止, 但對源頭並無太大的作用。」 (《淺談1588年西班牙無敵艦隊失敗的原因》)

而在西班牙「無敵艦隊」失敗以後,英國也開啟了對西班牙的遠徵,但卻以慘敗告終。在十六世紀英國與西班牙進行了數次遠徵與海戰,雙方互有勝負,英國始終未能真正的確立對西班牙的海上優勢。直到1639年的唐斯之戰,西班牙被荷蘭擊敗,徹底失去了海上霸主的地位。

西班牙失敗的原因其實在菲利普二世的話中就已經透露出來,他們將掠奪來的財富用以享樂以及建立強大的軍隊,卻沒有將它們轉化為資本,從而空有龐大的財富,卻沒有完成向資本主義國家的轉變,這是英國之所以能夠打敗西班牙的根本原因。

參考資料:

《格拉沃利訥海戰》

《西班牙無敵艦隊》石島晴夫

《淺談1588年西班牙無敵艦隊失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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