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患抑鬱症主要是因為遺傳因素,我的父親是一位重度抑鬱患者,後來我漸漸長大,再加上外界環境的影響,我開始一步步走上了父親的老路。
我們家裡是從沒有人討論抑鬱這個話題的,因為我對這個疾病感到羞恥,並且這種病恥感如影隨形的陪伴了我九年。
我的青春期一直被一種莫名的傷痛折磨著,我沒有告訴身邊的朋友們,我怕他們因為我而感到羞恥,從而遠離我,怕對他們造成困擾。我每天佯裝的很開心,幽默,快樂。努力像正常同學一樣,每天有說有笑,但除了父母,沒有人知道我的內心,其實難過到想要去死,並且這種想法很強烈。
在我18歲那年,我辛苦埋藏在心底的秘密,終於瞞不住了,因為我的病情加重不得不休學,接受住院治療,當時在學校裡,我被貼上了「神經病」,「瘋子」的標籤。
我原以為,我這輩子無法改變對吃藥的抗拒心理了,但我有幸的遇到了一位值得信任的醫生,她告訴我「在我抑鬱症時期服用抗抑鬱藥物,是一個比較明智的選擇,能減少很多痛苦。」
開始使用一種叫艾司西酞普蘭的抗抑鬱藥,我覺得主治醫生給我找到神藥。因為在我服藥之後,抑鬱症的痛苦緩解了不少,有那麼兩年的時間我的重度抑鬱症都沒有復發過。我自以為找到了對自己有用的神奇療法,但不幸的是在我上大學期間,我再次崩潰了,因為我的抑鬱症復發了,我不得不嘗試更換新的抗抑鬱藥物。
迄今為止,我停止藥物治療已有一年半的時間,我在自己的主治醫生的幫助下一點點擺脫了對藥物的依賴。
在第一次接受電休克療法之後,我覺得「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想法了」,整個人有一種靈魂被剝落的感覺,因為它在我的太陽穴都放了電極,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大腦都是空白的,記憶完全喪失。但在幾天後的某天早上,我會感覺自己的抑鬱全部都消失了,感覺自己的人生能重來。
鍛鍊在我治療抑鬱的過程之中也發揮了很關鍵的作用,我是從慢跑開始的,現在是慢跑和打網球交替進行。我把運動和自己的生活結合在一起,這是我的小竅門。我的目標是一直堅持下去,我每天都會去鍛鍊,運動使我的體內產生了內啡肽,讓我的身體獲得了快樂感和穩定感。
做一些具體的事情對我來說真的很有幫助,在家裡做家務,工作,讓我保持忙碌,做一些讓自己感興趣並且自己也能全身心投入的事情,強迫自己和朋友外出。
其實在我抑鬱症狀態,我還是能成功的給自己帶上面具。在我不抑鬱的時候還是比較自信的,我在上大學期間還拿了雙學位。畢業之後也找到自己喜歡的工作,但是抑鬱症總是在我身上來來去。
我不會感謝自己得了抑鬱症,因為它真的是一種十分可怕的疾病,它讓人感覺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當我得病之後,只能接受自己,承認這是自己的一部分。不逃避自己患抑鬱症的事實,不要自欺欺人 。而是努力的去接受它,克服它,戰勝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