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撇下了我,我點起一堆火。
點起火,以便做火的朋友,
點起火,好進入沉沉的冬夜,
點起火,為了更好地生活。
——艾呂雅 (法國)
讀書《堂吉訶德》:誰才是瘋子?
▷菩提之惡花
1
《堂吉訶德》是塞萬提斯最具魅力的傑作,書名原來的全稱比較長,《匪夷所思的拉曼查紳士堂吉訶德》,不過倒是貼切許多。特別喜歡堂吉訶德這個人物,在這個時代,按部就班的生活,波瀾不驚,已把大多數人的銳氣放在同一種模具裡。
缺少一種騎士精神是大多數人的遺憾,何為騎士精神呢?別林斯基以為騎士八大美德包括了謙卑、榮譽、犧牲、英勇、憐憫、誠實、公正、靈魂。簡而言之就是極致完美的瘋子,臆想生來為了拯救這個世界的。
閱讀蒂爾尼等人所著的《西歐中世紀史》,原來中世紀的歐洲類似中國舊時烽火四起的戰國時期,強權者需要絕對的忠貞者,於是具有理想色彩的騎士應運而生,做好一名騎士首先要問自己有沒有一個能夠留住秘密的心。
即便在騎士精神走向沒落時仍然擁有燦爛的榮耀,這也是唐吉珂德永不放棄的根本,因為這種有別世俗的洞察,即使可悲可嘆,仍舊迥異地閃爍著普照眾生的萬丈光芒。恐怕平庸的我們只能在文字裡欽佩這種閃爍。
《唐吉可德》描寫了自號堂吉訶德的沒落紳士吉哈達,讀騎士小說走火入魔,試圖用虛幻的騎士之道還世界以公正與太平,先後三次騎著老馬出外行俠。期間經歷了風車大戰、英勇救美、客棧奇遇、惡鬥群羊、挑戰雄獅、人地穴探奇等等,遭人愚弄,屢屢慘敗,直至臨終之前才幡然醒悟。
曾經心內臆測,不顧一切追逐夢想理想有什麼錯?或許永遠得不到榮耀和幸福,但是這樣想像總好過死水一潭,這樣想像該不會罪過吧。於是,雪夜昏黃燈下多了個胡思亂想的庸人。
2
冬夜寒冷,火爐荏苒,上面是冒著熱氣的水壺,在爐子下部風門稍閉,紅薯的香氣殷殷充滿陋室,院中的積雪皚皚月色微醺,就這樣讀著楊絳先生翻譯的《堂吉訶德》,多年以後騎士精神成為了一種輕攏慢捻的笑料。
「理想是個迷宮,按照它的邏輯,你越走越達不到目的地。」堂吉訶德帶著塞萬提斯的意願前行,這個一本正經的老傢伙,穿著乾淨的盔甲,挎盾牌,握長槍,騎上「駑騂難得」,帶著頑劣的僕人,杜撰一個意中人,於某個烈日炎炎的早晨,悄悄地踏上謀求理想的道路。
馮至說過,「同是一朵花的顏色,我的視覺所見到的便與你的不同;同一個三弦上彈出的聲音,你的聽覺所聽到的又與我的不同;所謂相互了解是不可能的事體。」而世界給我們的三種面孔,一為唐吉訶德式,二為桑丘·潘沙式,三為敘述者抑或讀者,這就是理想和現實乃至客觀的交鋒吧。
如果說唐吉可德是虛幻的理想主義者,那麼桑丘就是個現實的理想主義者,相對於唐吉珂德永不放棄,不達目標誓不罷休的失敗,桑丘享樂至上,讓他像個小二跟著唐吉可德堅持下去的是動力,依然是對財富和權力的渴望,註定了頭破血流的死去。
唐吉可德在見到上古騎士的聖像後說道,「…這些聖人和騎士在世的時候跟我是同行,也就是行俠仗義。我同他們的區別在於:他們是聖人,為神道而戰;我是凡人,為人道而戰。他們憑藉自己的驍勇贏得了天國,因為天國是需要經過努力才能進入的;而我,直至今日,我還不知道自己付出的辛勞換回了什麼…」
結局令人黯然,匆忙的意猶未盡,噫嘆堂吉訶德的悲欣交集,況且所謂瘋子,便是內心狂熱追求真善美,為了自以為是的人生真諦而不惜付出生命,至此,一直嘲笑瘋子的人們開始歌頌瘋子的事跡,在這個語言泛濫謊言更真實些的時代,無人能看清誰到底才是瘋子?
【油畫: 保羅·克利(瑞士)】
- The End -
【菩提之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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