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鮑勃·迪倫的戀人和領路人,是她一手挖掘並舉薦了迪倫,他們並肩合唱《答案在風中飄》的畫面代表著整個60年代的榮光;
她曾是馬丁·路德·金的同路人,在「我有一個夢想」的演講現場,她光芒萬丈,領著三萬五千人放聲齊唱;
她還是賈伯斯的女神,賈伯斯的iPod裡收藏著她的專輯,而她在他葬禮上深情獻唱。
今天給大家安利一位寶藏女神——瓊·貝茲,她的傳奇遠不止此。
曾經多少人愛著瓊·貝茲青春時代抱著吉他唱歌的容顏和天籟般的嗓音,如今,這位民謠女神已經老成朝聖者的容顏,卻保留了一雙少女的眼睛。
瓊·貝茲
1959年,18歲的瓊·貝茲在紐波特民歌節上首次登臺表演,一舉贏得萬眾矚目。1960年,瓊·貝茲19歲,發行了第一張個人專輯。1962年,她登上了《紐約時報》封面,成為家喻戶曉的民謠皇后——一段傳奇由此揭幕,既是時代的,也是她個人的。
23年後,在永載史冊的偉大演唱會Live Aid (義助非洲)的美國舞臺上,她高聲清唱著聖曲Amazing Grace為眾星開場,天使般的聲音貫穿了一整個時代。
少女貝茲在遊行現場
誰能不愛瓊·貝茲呢?她的聲音,她的臉龐,她的行動力,都閃耀著60年代的理想主義光輝。
當時的美國正處於「二戰」後的平靜時期,人們對新鮮事物的渴望日漸強烈,反叛成為了時代精神的重要部分,民謠的復興便恰逢其時,媒體與大眾對時代女性和理想主義者的熱愛也恰逢其時。
於是,貝茲這樣一個桀驁不馴的民謠少女橫空出世,她的長相神秘而充滿異域風情,她的嗓音純淨、曲風清新,但歌詞卻極其入世,充滿了現實關懷。這種矛盾讓她顯得更加複雜而動人,而她獨一無二的美學則讓民謠和政治都變得時髦而青春,進而迅速地成為了一種新的性感符號。
所以,在60年代的民謠復興中,甚至在整個60年代的美學體系中,瓊·貝茲的歌聲和形象無疑在其中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
少女貝茲
她歌唱並且行動,結識了馬丁·路德·金並成為了他的終身摯友,每次都為他的演講站臺演唱,利用自己的魅力號召更多的人參與到遊行中來。
1963年的著名華盛頓遊行中,馬丁·路德·金在林肯紀念堂前發表了名垂青史的演說「我有一個夢想」,是22歲的貝茲帶領著遊行隊伍高唱抗議歌曲,歌聲響徹世界,並宣告了一種新聲音的誕生。
馬丁·路德·金與貝茲
原來歌聲是可以作為武器的,原來話語與藝術是真的可以改變世界的。這種非暴力的抗議理念也貫徹了她的一生。民謠在她這裡則變成了一種力量,一把射出鮮花子彈的槍,變成了她的王冠與荊棘。
瓊·貝茲一生堅持創作和演唱民謠,將其帶給了龐大的主流聽眾群體,她同時發掘並引薦過許多卓越的歌曲創作者,最著名的便是鮑勃·迪倫。
1961年,嶄露頭角的民謠少女瓊·貝茲,在格林尼治村認識了一個不名一文的酒吧歌手。他是那麼的年輕青澀,又那麼的「荒唐、新潮、粗鄙」,她回憶道:「我比他大六個月,卻感覺像是他母親。」
瓊·貝茲與鮑勃·迪倫在遊行現場
在與迪倫的關係中,她是戀人、姐姐、女王,也是戰友、知音以及領路人——最後以分道揚鑣收場。在貝茲的自傳中,關於鮑勃·迪倫的部分是最複雜的部分,既有愛與溫柔,又流露出意難平。
1963年,已經大紅大紫的貝茲邀請她的「小流浪漢」站到了她的舞臺上唱歌。這是一場賭博,她堅信他們一定會聽出鮑勃·迪倫是個天才。她賭贏了,1963是屬於鮑勃·迪倫的一年,長達半個世紀的迪倫神話由此開始。
鮑勃·迪倫與瓊·貝茲同臺表演
關於迪倫和貝茲之間的分歧,兩派歌迷們至今還在爭論不休。到底應該獻身音樂還是投身社運?忠於自我還是忠於信仰?他們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選擇,這既是天賦也是命運的選擇。
是的,我們只有一個鮑勃·迪倫,這個生如滾石、變色龍般有著無數面具的複雜天才。但同樣的,我們也只有一個瓊·貝茲,這個高純度如鑽石清透,這個從少女到老去都堅定如初、一成不變的理想主義化身。
老去的鮑勃·迪倫與瓊·貝茲同臺獻唱
絕口不提貝茲的數年後,迪倫在自傳中寫道:「她的樣子令我嘆息。她所有的一切,還有她的聲音。這聲音能驅散厄運,像是直接對著上帝歌唱。她無所不能。」
每一個聽過瓊·貝茲唱歌的人都會被她的嗓音所震撼。她的音色純淨而有力,歌聲中傳遞著對一個更美好、更豐饒世界的憧憬與嚮往。她清楚自己的歌唱天賦,但她的夢想卻是改變世界。
在她的自傳《鑽石與鐵鏽》中,瓊·貝茲坦言道:「僅僅做音樂對我來說是不夠的。如果我的生命中不是行動和音樂並行,那麼那些聲音再動聽,也與這個世紀唯一、真正的問題毫不相干——我們如何制止人們自相殘殺,我又該如何用生命幫助人們停止殺戮?」
《鑽石與鐵鏽:瓊·貝茲自傳》實拍
貝茲奮不顧身地投身社會運動,1968年,她在名聲如日中天的時候跑去拍反徵兵海報,不惜遭受了不少來自女權主義者的批評。
1969年,身懷六甲的她在伍德斯託克的百萬觀眾前放聲歌唱。她經歷過萬眾歡呼,也經歷過二次入獄,穿越過戰地與鮮花。
書中最令人緊張的段落,是她詳細記錄了自己在越戰期間訪越南的幾日,一個接一個的空襲之夜裡,她躲進防空洞中瑟瑟發抖,持續不斷地想著 「我要死了」。為了填滿恐懼的間隙,她給他們唱歌,並且為了顯得輕鬆愉快,在歌裡加入很多即興的古怪詞兒。她記得空襲過後的天空異常明亮,也記得坐在廢墟中的人們哭泣的面容。
貝茲也在書中記錄下70年代後期,她因批評越南政府違反人權而與美國左派發生的一場論戰。她從來不會被某種固定不變的價值觀所蒙蔽,她的行動也不為任何政治立場所左右,她清醒而充滿了意志力,又單純得像個孩子:「必須有人去拯救世界,很顯然,我感覺自己適合這項工作。」
她的行動往往高於理念,她只為人民而戰,並且始終勇敢地扮演著體制裡的一根刺。
1985年的瓊·貝茲
貝茲想要在自傳中告訴我們的,或許正是她此生最大的秘密:在踐行自我的背面,到底有什麼?在一個始終如一的理想主義者的前行路上,她付出了什麼?在她的聲名到達巔峰時期之時,也是她與內心恐懼和不安全感奮力搏鬥的時候。在堅定不移的外表下,她也會陷入憤怒,也會自我懷疑,甚至自嘲自己的名字成了某種「厄運」。
可以說,正是這種藝術家的「神經質般的誠實」構成了本書最迷人的地方,它極其生動地展現了這場持久的鬥爭:它告訴我們貝茲何以成為了貝茲。
在她的一生中,堅定信念、積極行動與痛苦的自我懷疑往往並存共生——而我們將此稱為真實的力量,偉大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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