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閒自得的一首漁父詞,朱敦儒早年狂放不羈,年老卻晚節不保

2021-01-07 讀書的沫沫

詩詞當中的漁父詞,最廣為人知的莫過於張志和所寫的《漁歌子》,「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短短二十餘字,便體現出一種悠閒自得的漁翁隱者形象。除了這首,李煜、趙構、朱敦儒等著名朱敦儒筆下也產出了不少的漁父詞。

朱敦儒在因發表主戰言論而被朝廷免職之後,退居嘉禾,過著一種自由自在的隱居生活。期間,朱敦儒就創作了六首漁父詞,其中的一首《好事近》當得上是最經典的一首。對自由自在生活的嚮往和熱愛寫得酣暢淋漓。

好事近

宋代·朱敦儒

搖首出紅塵,醒醉更無時節。活計綠蓑青笠,慣披霜衝雪。晚來風定釣絲閒,上下是新月。千裡水天一色,看孤鴻明滅。

起句「搖首出紅塵,醒醉更無時節」為全詞統領,表明朱敦儒放棄官場生活,轉而過著一種醒醉隨意的自由生活。「紅塵」古時原指繁華的都市、紛擾的生活,借喻名利之路,這裡則代指官場生活。「搖首」極為形象,表明了朱敦儒對「紅塵」的不屑態度。不過,朱敦儒畢竟不能不食人間煙火,「活計綠蓑青笠,慣披霜衝雪」兩句就是對謀生方式的說明,勾勒出一位以捕魚為生的漁夫形象。當然,這位漁夫形象其實是朱敦儒晚年生活的寫照。這裡所說的寫照當然不是說朱敦儒真的去做了一名漁夫,而是借漁夫形象來表現他安閒自在的隱士生活。

下闋朱敦儒以寫景作結。「晚來風定釣絲閒,上下是新月」寫漁夫悠閒自在的生活,他在無風的夜晚邊悠然垂釣,邊欣賞上下兩彎新月。「晚來風定」既是寫景,也是朱敦儒對自身人生境遇的寫照,表現出對官場風浪的厭倦。「千裡水天一色,看孤鴻明滅」依舊是寫景。遠遠望去,水天相接,融為一體,只有一隻孤雁隱約而飛。下闋簡單幾句就勾勒出一幅恬淡遼遠的畫面,充分展現了朱敦儒的藝術功底。

全詞語言質樸自然,意境高遠疏淡,朱敦儒化身為一位綠蓑青笠的漁夫,充分反映了他對自由自在生活的熱愛。朱敦儒是少數幾位能將一生情感及思想變化完整地通過詞作反映出來的朱敦儒之一,早年他隱居洛陽,狂放不羈,期間詞作多描寫山水風光及豪放之態;出仕之後,目睹山河破碎,期間詞作多表現其憂國及痛惜之情。後來他因主戰為秦檜所忌,被免職罷官,卻又在近古稀之年被秦檜籠絡,重新出仕,晚節不保,詞作多人生如夢式的虛無思想。總體而言,他的詞自成一家,在詞壇上佔據著一定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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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詞和詩的表現功能有所區分:詞多言情,詩多言志和敘事。而朱敦儒則進一步發揮了詞體抒情言志的功能,讓詩和詞的功能初步合二為一。比如辛棄疾《念奴嬌》詞就明確說是「效朱希真體」,而陸遊在年輕時也曾受知於朱敦儒,為人與作詞都受朱敦儒的薰陶,他的名作《卜算子·詠梅》即與朱敦儒的《卜算子》(古澗一枝梅)風神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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