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剛拍完《秋菊打官司》的張藝謀,在家休息時偶然聽說了陳凱歌的《霸王別姬》和田壯壯的《藍風箏》都已經快拍完了。不甘落後的張藝謀趕緊找到餘華,想拍他的小說。
原本他看中的是餘華的《河邊的錯誤》,而餘華卻說,自己最近在寫的一部新小說才是他最好的作品。這部新小說總共七萬字,張藝謀在餘華家裡看了快一下午,看完後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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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小說,就是餘華的巔峰之作——《活著》。
張藝謀選擇這部小說來拍攝,是因為這個題材正符合他想&34;的願望。可是,問題也隨之而來:《活著》的主題太大,主人公的一生過於複雜,時代背景也牽扯到太多,這都不是一90分鐘的電影能夠呈現出來的,即便他真的敢拍、拍出來了,最後也不一定能上映。
於是,餘華又在張藝謀的建議下重新修改了小說,細化了小說的深度和廣度,最終將7萬字增加到11萬字。就這樣,張藝謀終於決定開拍了。
但是,又一個難題接踵而至:由於這部影片的時間跨度很大,對外景的要求更加苛刻。為此,張藝謀費了不少腦筋,派了一些弟兄到全國尋景。
終於,一個偶然的機會,一位朋友向他推薦了山東周村的商業古街道,還找來了影視資料給他看,看完視頻後,張藝謀的心裡就有了底。
從資料片上看,這裡雖古老狹窄卻存留著濃重的傳統特色的周村絲市街、綢市街和大街,和那具有上個世紀色彩的深宅大院,那長長的石板路面,那高高的過街牌樓,使他們不禁都喜出望外。真是&34;,他們決定馬上來山東。
張藝謀和夥伴們是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裡悄悄來到了周村的&34;商業重鎮。他站在傳說當年乾隆皇帝御賜&34;的隅頭,用苛刻的目光審視這以絲綢商品享譽,並以特有的文化色彩著稱的古老街市時,他的眼睛真不夠用了:
這裡有飛簷鬥拱的傳統建築,也有外來阿拉伯風格的商店遺存,又有清末中國洋務派改革的痕跡。那錯落有致的格局,變化多端的門市,還有豐富多彩的匾額和招牌,許多東西簡直是典型中國古商業街的活標本。
據說他當即表示:這樣的街市,全國只有這一處了。簡直不亞於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
終於,《活著》在這裡誕生了。有人說,從《活著》看人生,是苦辣酸甜的市井百態。而真正讓旱碼頭活下來的,卻是張藝謀所拍的電影《活著》。
整部影片以時間發展為軸線講述了生於周村的福貴的一生。在大的時代背景之下人們仿佛是被推著向前的,福貴亦是如此。四十年代的內戰與打倒地主消滅剝削、五十年代的大煉鋼鐵與大躍進、六十年代的文化大革命以及以後的生活,這就是光影世界裡的福貴的一生。
人世間的所有悲歡離合都在螢屏上被演繹,有限時間裡我們見證著的時間跨度所包含的故事是令人心酸的,只能感嘆生命之短暫生活之不易。
張藝謀如此大費周章,又是增刪情節,又是舉國尋景,最後卻找人給餘華遞了一句話:&34;
當時張藝謀還想不到,這部費盡他畢生心血的電影,最後還是被禁了。受到牽連的,還有餘華的小說原著,更是只能被出版社當做廢紙處理掉。
後來張藝謀知道了這件事,專程給餘華打了一個電話道歉,說沒有想到會連累餘華。
只不過讓餘華和張藝謀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過了幾年,不管是電影還是小說,都在民間慢慢火了起來,觀眾到處找張藝謀的盜版光碟,讀者到處尋人問有沒有餘華的小說《餘華》。
也是這個時候,英、法、德、意、日、韓、俄等3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漢學家紛紛開始翻譯這本小說,可以說一夜之間,餘華就火遍了全世界。
這麼一個經典的故事到了張藝謀手中,拍的只能算是中規中矩。那麼經典的分數,其實都是獻給餘華的故事的。因為電影其實並沒有把《活著》這個故事裡的內涵給完整表達出來,但是故事性有,歷史背景也在,演員表現不賴,成就這麼一部經典電影就是水到渠成,沒有任何疑問。
但如果你想領略餘華想表達的真正內涵,筆者還是建議大家親自看一看原著小說《活著》,讀完之後,掩卷長思,久不能語,這才能讓人開始去審視國人最忌諱談的生死問題。
除《活著》之外,餘華還有《許三觀賣血記》、《兄弟》和《在細雨中的呼喊》這三本書,堪稱中國文壇不可替代的巨作。
看《許三觀賣血記》的時候,看到三觀敲碎河面上的冰,咕咚咕咚喝水賣血的一幕,筆者看得潸然淚下......
我認為《兄弟》是一個時代裡的兩個極端,另一個時代的躁動和追憶。而《在細雨中的呼喊》是很多人認為餘華最好的作品,也是最能代表餘華的作品,讀懂了《在細雨中呼喊》,才能真正了解餘華。
這4本書都非常寫實,在嬉笑怒罵的市儈對白中,表達了作者本身對生活的感悟。
4本小說越看越讓我有一種感覺:
人生就跟樹一樣,當一個老人坐在你面前時,你就像是在仰望一棵老樹,無論他過去是輝煌還是潦倒,如今他都矗立在這裡,都值得驚嘆。
在你讀完之後,相信你一定會對人生有一遍新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