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普通家庭中的一日三餐,於那個主管夥食的人來說,可能時常會發出愁語:「吃什麼呀?」
如今的時代,那份「吃什麼」的發愁,自然不再是有什麼吃的,而是不知道吃什麼好的選擇困難,真快到「五味令人口爽」的地步了。
挖薺菜基本沒拍圖片,朋友們又都低調,不想倩影上網,便來兩張隨拍花兒圖湊了
長假過後,沒有娃兒的牽絆,我們幾位常聚的朋友終於能湊一起,有點兒只屬於我們自己的小自由了。
正好,開車順溜不犯怵的甜兒媽公司的一個項目結束,暫休息幾天有時間聚,既有人能開車,那就打算來個出城聚。
於是乎,我們這幾個改不掉居家過日子的習性、煙火氣味濃的女人,決定去春天挖過薺菜的野地,再挖些薺菜,給家人包頓薺菜餡餃子。
至於,為何對挖薺菜總那般的念念不忘,想來,除了童年常去野地挖野菜的情懷,還有薺菜本身就容易讓人覺得不同於一般野菜的感覺吧。
還或許是因為薺菜不僅味美可口,而且營養豐富;不僅有詩人辛棄疾的「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薺菜花」的讚美;還有民諺「三月三,薺菜當靈丹」,古稱「護生草」這樣的大氣歌頌,以至讓我們覺得,能吃一頓地道的薺菜餡餃子,自是件不小氣的事吧。
印象中,一直覺得薺菜只有春天才有,所以,在我們驅車趕到野地之前,仍屬碰大運的想法,有就挖,沒有就再往山裡走走,撿撿板慄。
結果不但有,甚至比春天那會兒的還嫩,還多。
我們說說笑笑,在那一片靜謐的野地裡,尋覓、回味著童年的味道,精神是那樣的飽滿、愉悅。
挖了半上午後,起、蹲的挖菜姿勢導致的腰疼開始提醒著我們,這不止是次只有快樂的聚會,還是個要承受著身體累的體力活兒呀。
午餐時,鋪好墊子,拿出鍋灶,拿出各自從家帶來的食材,湊上一頓超級豐富、美味的野外火鍋,那種身心俱美的體驗與放鬆,無法用一個準確的字詞來形容。
餐後,大家一起將現場收拾乾淨:挖坑埋上火鍋的湯油,所有的垃圾都裝袋帶走。
雖都腰疼腿疼,但還是沒挖過癮,繼續又挖了一會兒。才掐著點兒趕回家接娃兒。
甜兒媽將我們送到家跟前,下車時,最年輕的豆兒媽散下頭髮,重新捋扎時,看到她那有些凌亂的披頭散髮的樣子,再看看我們這一個個鞋子沾著灰土,手上拎著大包小包的薺菜,卻還勁勁兒的模樣,我突然覺得很喜感。
我笑著說:「人家聚會不是去逛街買買買,就是K歌啥的,咱這幾個,難得都聚齊了,竟是去挖野菜,瞅咱這一個個灰頭土臉的?」
因為孩子小,沒辦法常和我們出門的豆兒媽卻極高興地說:「我覺得這樣很好呀,多美好的一天,回頭出門還帶著我哈。」
當我們正回味這聚會確實很好的時候,教會我們挖薺菜的鼻祖——陽媽卻來句:「我得趕緊把薺菜遮一下,不然,一會熟人看見多不好意思。」
知道她是隨口說著玩,我卻調侃她說:「你這人真是的,把我們都帶出師了,才發現挖薺菜是件不好意思的事?」
「再說,挖薺菜丟人嗎?不偷不搶,靠勞動去野地挖的,又不違規啥的。哪來丟人一說,我覺得我們幾個多可愛呀,瞅瞅,我們這雖土猶榮的模樣。」
大家在互相打趣中,樂得「哈哈」大笑。
如果說,挖薺菜是件有多麼有成就感的趣事,那麼,摘薺菜真的就是件多麼枯燥無聊的事,反正我是頂著腰疼,堅持著摘了近四個小時。
第二天洗薺菜又是個大工程,先清洗幾遍沙土,然後再以小蘇打水浸泡,再洗,最後再以一棵一棵地洗,洗十幾遍才放心。
然後就是焯水,剁餡,拌餡,包起來……
(雖沒有正常餃子的包法好看,但我又很喜歡小時候就這樣的包法,像小小的月兒,吃起來皮、餡又均勻)
雖然這餐薺菜餡餃子的成本有些高,可事物的美好本就不應以成本高低作為衡量標準不是?!
當看到家人個個能吃兩大碗,那份大快朵頤的暢快,便是所有料理食物者收到的最大獎賞與滿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