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歌配合著老姑父的灑脫演出,氣氛妙不可言。
愛情剛開始的時候最動人,是凱珍轉身離開時初生的醋意,是羅紘武送的破手錶,是念下咒語就轉動的房子。
夢境,現實,與回憶三個時空交錯。
《路邊野餐》是一隻反方向的鐘,《地球最後的夜晚》是裝滿回憶的野柚子。
《路邊野餐》最出色的地方,是它對時間概念的詩化,利用一隻反方向的鐘,撥回一個潮溼迷糊的夢。而《地球最後的夜晚》精緻清晰地挑開夢與現實,回憶另外兩個時空的界限。
在戴上3D眼鏡前,現實與回憶的畫面穿插平行呈現,不仔細觀影就會覺得剪輯有點混亂。
在影迷看來,這一部分有明顯炫技的痕跡,我覺得多少跟之前的作品有關吧,拍攝《路邊野餐》的時候硬條件阻礙了導演的「神」操作,現在有條件了拍一部更精緻更有想法的作品,無可厚非。
片名出現在片子中間,這種處理手法我只在張律的作品裡看見過。在這部影片裡具有非常合理的存在邏輯,邀請觀眾互動,形成一種蠻有趣的觀影儀式感。電影裡主角跳脫出夢境,也是打破空間格局。
這樣的文本嵌套,讓影片更加迷糊。現實與電影,電影中的夢境與真實,電影的真實與記憶。
不過,換成3D對後半段夢境的表達,產生的效果並不是很如意。長達一個小時的一鏡到底也是許多影評詬病的地方,被拿來跟《路邊野餐》的長鏡頭對比。
這兩段長鏡頭形式上差不多,都是跟隨鏡頭看似沒必要地繞了一圈又回來。但是《地球最後的夜晚》增加了豐富的內容,基本上將2D部分的信息都安排在這一個長鏡頭裡。
三對角色:小男孩與白貓,紅髮女子與理髮店老闆娘,凱珍與萬綺雯。如此多身份重疊的設定,讓夢境更加像夢,真實的夢就是這麼沒有邏輯。飛翔的桌球拍,旋轉的房子,讓夢更加浪漫飄乎。
記憶分不清真假,可是在夢裡知道自己在做夢是什麼感覺?
會帶著現實的疑問到夢裡尋找答案。夢裡有日夜牽掛的人,有珍貴的記憶。明知道夢要快醒的時候,這一切的美好都將隨黑夜消散,所以才會感嘆一句「這夜晚太短暫」。
白醋 春夢 野柚子把回憶揣進手掌的血管裡手電的光透過掌背仿佛看見跌入雲端的海豚
沉入水底的野柚子,是藏在心底的秘密記憶。她說「如果我能找到野柚子,你就要滿足我一個願望」。於是,他幫她擺脫了黑大佬的束縛,她銷聲匿跡,他潛逃在外十幾年。可他一直沒有忘記去找她。
為了尋找你我搬進鳥的眼睛經常盯著路過的風
他終於遇到了一個相似的她,在夢裡。她是凱裡的珍珠,在野柚子歌舞團唱歌。她說要帶他去參觀一個會旋轉的房子,講綠皮書裡的愛情故事。
用刀尖入水用顯微鏡看雪就算反覆如此還是忍不住問一問你數過天上的星星嗎它們和小鳥一樣總在我胸口跳傘
前面還是一句讓人啼笑皆非的直男式回應,緊接著就是一段突然的咒語,房子旋轉起來(鏡頭搖起來)的那一刻,「跨年之吻」悄然而至,感動到雞皮疙瘩全身。
夢裡,她許他一分鐘的煙花,如現實裡一樣的短暫;他送她最珍貴的手錶,如記憶裡一樣的長久。
既然夜晚太短暫,不如讓此刻停留在夢裡,成為綠皮書裡的愛情故事。
Make it a long day's journey into 墨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