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詹瑞文」的名字一度跟「周星馳」是連在一起的,兩個人在不同領域展現著各自的喜劇天賦。
這位香港話劇舞臺的「喜劇之王」最近出現在內地觀眾視野,是去年的《歡樂喜劇人》,他沒能引發現場觀眾共鳴而被淘汰,也有人為他鳴不平,認為他在節目上的表演時間太短,只能演繹一些作品片段。今年5月中旬,詹瑞文的新作《意亂情謎》將在北京上演。改名詹昊宸後,他的喜劇風格是否被內地觀眾所接受?
1改名字希望有一個新的開始
如果來內地發展,詹瑞文三個字也算一塊招牌,為何偏要把名字改成詹昊宸?他說:「大家叫我詹瑞文、詹昊宸或者詹sir都可以,我覺得每個人的名字是每個人在某一時期內的願望,小時候的名字是父母給我們的一個願望,而現在我希望有一個新的開始。」
為了改名,詹瑞文專門找了一個很有名的姓名學博士,「我來北京工作、生活,開啟了人生另外一個階段。改了這個名字,可以讓我更輕鬆地發揮我的本色,可以做很多更好玩的事兒。」
2來北京25年前就準備了
這次決定來北京發展,除了和精英娛樂推出新作《意亂情謎》外,詹瑞文還會當演員拍影視劇,做一些網劇的監製,更重要的是培訓演員。他說:「15歲時我第一次去英國,就發現歐洲這個表演的世界對我衝擊蠻大的。後來在英、法學習時吸收了很多表演的東西,其實我的法語不太好,但我會很好地理解老師的要求,他也覺得我是個很特別的學生。」
在法國學習時,詹瑞文展示出很好的喜劇天賦,在當地演出深受歡迎,身邊的朋友也建議他留下來。「當時我清醒地知道,要把我學到的東西帶回到我的文化裡面,所以26歲的時候,我回到香港開始我的工作。香港是一個階段,我以後肯定會把我學到的東西帶回內地,所以來北京是我25年前的準備。」
詹瑞文透露,在北京等地培訓職業演員是一方面,他還想走進一些機構、企業,進行非職業演員的培訓,「我的方法更有實用性,在香港也做了很多非職業演員訓練。我想教大家怎麼去學習表演裡面的溝通能力,這在生活裡很重要,但是我們在學校裡學不到。」
3幽默感來自生命本身
去年在《歡樂喜劇人》的舞臺上,詹瑞文沒能徵服內地的觀眾,前兩年在北京演出喜劇《男人之虎》時,也有觀眾稱get不到這位香港喜劇之王的笑點,特別是拗口的普通話聽著也很吃力。他的喜劇理念及表演方式,以及這次的《意亂情謎》是否會遭遇水土不服?
詹瑞文對此並不擔心,一方面這些演員來自內地,都是從幾百名報名者中挑選而來的,另一方面,他覺得喜劇的內核是共通的,「我用同一種方式來呈現人的幽默感,不是說來北京就做北京的喜劇、去上海就做上海的喜劇,這樣做我肯定是失敗的。我的作品裡要有一種共同的幽默感,比起接地氣,我更注重接人氣。詹氏喜劇裡的幽默感來自生命本身,是我們對愛情、生活的體驗和思考。」
4做演員暫時「告別」斯坦尼
在訓練演員中,詹瑞文最核心的藝術理念就是「PIP」概念:第一個「P」是pleasure,演員必須找到快樂的狀態;「I」是imagination,學會發揮自己的想像力;第二個「P」則是play,告訴他們怎麼去玩。這個理念的核心就是「玩兒」,他說:「通過教會學生怎麼玩,讓他們找回自己的創造力和想像力,並且保持一種開心的狀態。」
這次排演的《意亂情謎》是根據法國戲劇家喬治·費多的《自由貿易旅館》改編,演員大多來自專業藝術院校,詹瑞文首先讓他們做的就是忘掉學校裡學的東西。「他們有個習慣,讀一個臺詞的時候,要做很多不需要做的東西。這不是我的戲的風格,也不是喬治·費多要的。有一次,我跟一個演員說,你回去把家裡書架上那本斯坦尼的《演員的自我修養》拿出來,對著他的頭像說,斯坦尼啊,謝謝你這些年教了我那麼多的東西,但是現在,我不做你要我做的東西了,然後把它放進書櫃,起碼三個月不要再動它了。」
詹瑞文的這套理念,最初在香港也不被認同。「當時我做戲的時候,感覺所有的路前人都走過了,而我嘗試去做一些新東西時,甚至很多內行人覺得這個不是戲劇的東西。其實,在我年輕的時候,我也以為戲劇就是某一種形式,只有某一類人才會去看。後來我發現,戲劇有太多的可能性了,它有很強的幽默感在裡面,但為什麼有些人看完戲離場時不是很開心呢?所以我就用一種很特別的狀態來做戲,打破了大家對戲劇的固有認識。在香港,慢慢有些從來沒有進過劇場的人來看戲,我覺得很好。」
【談新戲】
這次在北京上演的《意亂情謎》講述了情感破裂的已婚男子楊光磊,與好友的老婆賈白蓮一拍即合,準備前往一個不用實名登記的酒店共度良宵,巧合的是好友也要前往酒店修理空調。一系列錯綜複雜,歡樂搞笑的事件接連上演。
喬治·費多是一位敢於挑戰傳統的戲劇人,當他的滑稽劇受到社會歡迎時,他卻拋棄了以往的寫作風格,開始了更大膽的寫作嘗試,創作出了一系列的「婚姻鬧劇」。這些劇作以犀利諷刺的筆觸,揭示了當時社會家庭的各種矛盾現象。詹瑞文說:「他在法國的地位非常高,如果法國的喜劇演員,一生能演到費多的戲,那對他來說是個極大的榮譽。他誰都不像,他就是他自己,他的戲是給普羅大眾的,而不是寫給所謂的文青、有學問、高素質的人群,這跟我三十年前在香港做戲時的概念是一樣的。」
這個戲並不是要給大家在婚姻上的指導,或者上一堂愛情課,他說:「戲裡面的故事是我們很多人都會經歷的。戲裡的人物也好,臺下的觀眾也好,對婚姻、戀愛都有很私人的看法,生活裡也有私人的做法,每個人的戀愛和婚姻都是獨立的故事。大家知道看戲是一件好玩、開心的事就好。」
採寫/新京報記者田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