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剛開年,麥當勞便在國內推出品牌虛擬形象「開心姐姐」。
根據麥當勞的公開信息,「開心姐姐」的基礎人設包括:動,是一位唱跳型愛豆;靜,是一位善於講故事的達人。此外,還有粉色系全能愛豆、活力孩子王和麥當勞一生推等個性化標籤。
「開心姐姐」的這些功能,便於在線上與年輕消費者、小朋友進行更頻繁、更密切的互動,進而獲得他們的喜愛,讓麥當勞的品牌影響力深入人心。換言之,「開心姐姐」可以看作是麥當勞的虛擬代言人。
麥當勞的「開心姐姐」
據愛奇藝發布的《2019虛擬偶像觀察報告》,全國有3.9億人正在關注虛擬偶像和關注虛擬偶像的路上,二次元圈層人數逐年增加,其中,95後至05後用戶滲透率達到64%。
企業推出虛擬代言人,和虛擬偶像一樣,目的都是為了精準切入年輕人市場。隨著更多頭部企業入局,虛擬代言人時代是否正加速到來?
商業安全感
麥當勞「開心姐姐」的二次元形象,並非完全虛構,而是來自麥當勞線下門店的品牌大使開心姐姐。
熟悉麥當勞的消費者可能都在其門店見過穿著粉色衣服、頭戴發卡的開心姐姐,她們主要為消費者答疑、打招呼或者幫著送餐,但更多是為小朋友提供生日派對、慶祝聚餐活動等服務。
也就是說,作為虛擬代言人的「開心姐姐」,其實是真實的開心姐姐的數位化分身。
2020年8月,天貓也玩了一把數位化分身的「遊戲」。相比於麥當勞,天貓的玩法更豐富。
天貓將代言人易烊千璽的個人虛擬形象「千喵」確立為天貓虛擬代言人。為了打造「千喵」這個虛擬IP,天貓在App端開啟了一個虛擬空間,命名為「LXSH平行世界」。在這裡,粉絲和網友可以為他打榜應援、拍攝合照、互動聊天。
據官方統計,「千喵」官宣後,全網總曝光量達55億,近5000萬用戶進入「LXSH平行世界」。
天貓代言人易烊千璽與他的虛擬形象「千喵」
除了真人的數位化分身,還有不含真人因素的「純粹」的虛擬代言人。比如,繼2020年屈臣氏推出虛擬代言人「屈晨曦」後,2020年11月,歐萊雅推出了首位虛擬代言人「M姐」。
公開信息顯示,打造「M姐」,憑藉的是人工智慧虛擬數字人技術和智能化虛擬內容服務,從人物的形象設計、策劃,到3D智能建模、智能綁定,再到AI表演動畫技術驅動角色面部表情、眼神、身體動作、手指動作,以及頭髮、衣服等的自然表演,從而快速生成離線短視頻、圖文,或者進行實時線上直播和線上線下互動。
同樣,肯德基的創始人山德士上校不再是慈祥的老爺爺形象,也不再由明星來扮演,而是用技術合成。
企業除了親自出手塑造虛擬代言人之外,也可以通過經營者或經紀公司,直接邀請虛擬偶像擔任代言人。
定位為「Z世代潮流引領者」的虛擬偶像Miquela,在Instagram坐擁數百萬粉絲,不僅和香奈兒、Prada、Supreme、Calvin Klein等國際品牌合作,還成為三星手機在美國的代言人之一。
虛擬偶像Lil Miquela
中國網友更熟悉的虛擬偶像洛天依,也代言過百雀羚、肯德基、美年達、浦發銀行、必勝客等。業內專業人士向媒體透露,像洛天依、初音未來這樣的初代虛擬偶像,她們的代言費可達上百萬元。
問題是,虛擬形象為何頻繁用於企業代言?
一個明顯的原因是,虛擬代言人的外在形象和內裡人格都可以定製,難以崩壞,能夠規避許多真人明星的風險,不用擔心他們會做錯事、出醜聞或者鬧情緒。
正如媒介代理公司凱絡中國的social團隊對媒體所言:「在社交網絡時代,大眾對於明星、品牌的負面評價門檻是很低的。如今這個問題其實有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那就是虛擬人物極少出錯。聰明的品牌已經意識到了『功夫熊貓』們永遠年輕,永遠正能量,還不會出軌。」
這些優勢,為企業運營帶來「商業安全感」,長此以往,公司形象、品牌影響力以及目標消費者的黏性等,都將得到「加分」。
掘金Z世代
近兩三年,不少頭部企業推出虛擬代言人,得益於虛擬技術的進步,生產成本快速下降,虛擬代言人本身的「真實感」也更強烈。
這一點,虛擬偶像Miquela堪稱典型。和源自日本的初音未來、絆愛等虛擬偶像不同,Miquela最大的特色就是「真實」,不只形象完全寫實,秀日常穿搭、和真人合影、展示自己媽媽的高中畢業照,與真人談戀愛、分手等「經歷」,這一切都模糊了現實與網絡的邊界。
如此鮮明的特點,使Miquela深受Z世代群體的歡迎,整體估值超過1億美元。
有了影響力,2019年4月,Miquela發布了自己的時裝品牌Club 404。這一品牌,延續了她誇張大膽的風格,單品包括帽子、短袖、短褲、連衣裙等,價格並不便宜,一件牛仔外套要250美元,一條皮褲350美元。
儘管Club 404在產品賣完後,沒有繼續上新,媒體稱之為「一次嘗試性賣貨」,但至少證實,虛擬偶像能以賣貨的方式掘金Z世代。
另一方面,Z世代的消費力不容小覷。
據艾瑞的《動漫二次元人群營銷白皮書》顯示,目前國內泛二次元用戶大多分布在經濟發達省份。而且,他們捨得為虛擬偶像花錢,白皮書數據顯示,在泛二次元用戶中,每年90後人均在動漫及相關商品上的支出達到1500元,95後的支出達到1300元。
從QuestMobile發布的數據來看,2018年Z世代因偶像推動的消費規模超過400億元,其中,近一半Z世代人群購買過虛擬偶像周邊、產品及相關服務。以初音未來為例,2009年至2017年,初音未來僅僅Live一項的收入約為500萬元。
一邊是具有賣貨號召力,一邊是消費力強勁的消費力,二者自然而然形成合力。
2020年5月,洛天依亮相淘寶直播間,為其代言的品牌帶貨。出人意料的是,直播在線觀看人數一度高達270萬,近200萬人打賞互動。
一位分析人士評論說:「如此高的流量,幾乎可以比得上任何一個頭部KOL的直播帶貨能力了。」
而抖音美食類動畫IP「我不是白吃」以真人+虛擬IP的直播方式,主要銷售零食類商品,30天直播銷售額突破千萬元。
此前,國漫IP「魔道祖師」成為冰淇淋品牌可愛多的中國區代言人,也曾引起業界關注。據媒體報導,「魔道祖師」與可愛多合作不到2個月的時間,可愛多魔道系列產品銷量達到2.4億,「是前一年同期銷量的幾倍有餘」。
魔道祖師代言可愛多
不管是虛擬偶像,還是虛擬IP,都是利用自身的影響力和粉絲黏性來賣貨、變現。對於企業的虛擬代言人來說,這既是未來目標,也是眼下需要著力打磨之處。
一場持久戰
頭部企業和平臺,都在虛擬偶像市場追逐,但不可否認,這個市場仍處於「打地基」階段。
2020年,淘寶直播宣布了有關虛擬主播的扶持政策。對此,淘寶直播MCN相關負責人表示,目前虛擬主播的帶貨嘗試不是為了銷售數據,而是為了在直播行業做一些新的嘗試,「我們想看到,在二次元的場景下,三次元的消費者是否會買單」。
頭部企業打造虛擬代言人,目前也不是為了銷售數據,更多是加強與消費者互動,連接年輕人,提升品牌的影響力和好感度。
具體到虛擬代言人的打造,存在不少「障礙」。新零售商業評論認為,主要有以下幾點:
1.交互技術
如今,交互技術尚不成熟,虛擬代言人只能介紹產品,缺乏與真實物品、消費者深入互動的能力,既不能像真人一樣全方位展示商品,也不能像真人尤其是頭部主播那樣與消費者親切互動。
帶貨時,真人的表情、推介的節奏和感染力,能迅速擊中消費者,有效引導其進行購物。不能最快、最大限度地激發消費者的購買慾望,是現在的虛擬偶像、虛擬代言人所欠缺的。
2.資金投入
據業內人士稱,養成一個虛擬偶像需要的資金投入,不亞於培養一名真人偶像。一支虛擬偶像單曲製作需要200萬元,如果走虛擬偶像歌姬路線,從聲音製作到開演唱會的投入至少是幾千萬元量級,中小公司難以承擔,頭部企業也需要多方權衡。
3.培養周期
和虛擬偶像相似,虛擬代言人不只是「費錢」,還需要很長時間來培養。這個過程中,需要較多的內容和創意及一系列的活動來觸達目標消費者,惟其如此,虛擬代言人才能立得住,才能和消費者產生情感連接,得到信任乃至依賴,長期保有活力。
4.影響力
除了邀請已經積累大量粉絲的虛擬偶像擔任代言人,企業自身打造的虛擬代言人影響力偏弱,更多只是主品牌的「影子」,虛擬代言人暫時沒有太多能力影響消費者。
種種問題,說明虛擬代言人的發展需要技術、企業和消費者的共同加持,不可能一蹴而就,必然是一場牽動各方的持久戰。
當然,虛擬技術的發展也好,虛擬偶像和虛擬代言人的巨大潛力也罷,這場「戰役」本就是要著眼未來。看得遠,切入早,走得穩,才有可能笑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