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首部海外維和戰地紀實電影《藍色防線》總導演尚昌儀談軍事紀錄片攝製(一)
祖國無戰事,他鄉衛和平。
最近,一部維和題材的紀錄電影《藍色防線》未映先紅。這部軍事紀實片輾轉多地歷時5年拍攝製作而成,真實記錄了我國第一支成建制維和步兵營在南蘇丹執行維和任務、保護當地平民安全的故事。
《藍色防線》的編劇和總導演是被譽為「記錄中國維和第一人」的八一電影製片廠資深導演尚昌儀。尚昌儀導演曾在朋友圈發了這樣一段話:「對於我們軍事紀錄片工作者來說,真實——是靈魂,故事——是力量,危險——是擔當。」
現將尚昌儀導演近年來撰寫的創作總結和拍攝散記連續登載,以飧讀者。
——編者
2012年1月18日視頻網站土豆網對外宣稱:以網絡獨家播出方的身份參與重大軍事題材紀錄片《中國維和行動》的合作。
說實話,作為本片的導演,一開始我並沒有關注網絡對於一部紀錄片的推廣作用,然而大大出乎我意料的是,20集大型紀錄片《中國維和行動》在視頻網站土豆網上線後,僅一個月的時間點擊人次即達千萬之多,這不僅讓我感受到網絡對一部紀錄片傳播的威力,更使我從網絡的評論中感悟到一個紀錄片導演應當堅持的創作原則,這就是:真實是紀錄片的生命。
「真實」是許多網絡觀眾對大型紀錄片《中國維和行動》的一致評價。看到網絡觀眾的這一評價,作為這部紀錄片的創作者,心情是難以言表的,因為,為了這部紀錄片的「真實」,我們付出了太多的艱辛,並且可以毫不誇張地說,為了這部紀錄片的「真實」,我們出生入死,經歷了漫長的8年時間。
當地民眾熱情歡迎中國維和部隊
2003年4月,我軍首次向非洲派出成建制的後勤保障部隊參加聯合國在剛果(金)的維和行動。當得知這一消息後,作為一名軍事紀錄片導演,我當即決定把創作目標鎖定在「中國維和行動」這一主題上。
為什麼會作出這樣的決定呢?這是因為我對「中國維和行動」的關注由來已久。
中國人民解放軍成建制kb參加聯合國維和行動始於1992年4月的聯合國柬埔寨維和行動。當年,我是從中央電視臺「新聞聯播」中目睹了頭戴藍色貝雷帽、頸系藍色圍巾、身穿迷彩服、足蹬作戰靴、兩臂分別佩戴中國五星紅旗和藍色聯合國旗臂章的中國維和軍人的威武英姿,讓同樣是軍人的我羨慕不已。
那時,我從軍事院校畢業不久,可以說是一個熱血沸騰立志要在軍營做出宏偉大業,但尚不知天高地厚的初出茅廬者。所以,我曾夢想著成為威武之師的一員去參加聯合國維和行動。雖然成為維和軍人的夢想沒有實現,但是此後我一直關注著「中國維和行動」。
10年之後,也就是到了2003年,應當說歲月的磨礪,讓我少了許多的衝動,更多的是理性,但當得知我軍又組建維和部隊參加聯合國剛果(金)維和行動後,此時已成為一名軍事紀錄片導演的我覺得自己有責任去記錄我軍歷史上的這一重大事件。
導演尚昌儀(左2)在賴比瑞亞維和任務區指揮拍攝
儘管那一年我是第一次走出國門到異國他鄉去拍攝紀錄片,但實事求是地說,我沒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魄,因為我知道在戰亂的地區,即使聯合國的介入,但局勢依然厝火積薪,未可謂安。因此,維和部隊面對的不僅是疾病流行、殘餘地雷、艱苦生活和惡劣氣候,更要面對的是突如其來的戰亂和衝突。可為了紀錄片的「真實」,我們義無反顧地走進了非洲原始森林中的叢林部落,記錄下中國軍人為了人類和平的努力和犧牲,並且在此後的8年中以一顆真誠的心矢志不渝。
有人說,紀錄片的真實首先取決於創作者的真實,因為創作者的真情實意是一部紀錄片成功的關鍵。捫心自問8年來拍攝「中國維和行動」的歷程,應當說我們是用真心傾注真情直面困難和艱險全心全意地去記錄、去創作。
2006年初,我從相關部門了解到,應聯合國邀請,中國政府在相繼派遣成建制維和部隊參加聯合國在剛果(金)、賴比瑞亞的維和行動後,也將派遣部隊參加聯合國在黎巴嫩和蘇丹的維和行動。由於2003年以來我一直潛心研究聯合國維和行動,所以很快撰寫出幾萬字的以「中國維和行動」為主題,攝製一部大型紀錄片的方案。但越洋跨洲拍攝「中國維和行動」紙上談兵容易,實際運作起來可謂困難重重,其中最大的難題之一便是攝製經費如何解決。
導演尚昌儀(左3)和中國維和官兵在巡邏途中
恰在此時,國內某傳媒集團「真實頻道」啟動了「真實中國」紀錄片創作計劃。2006年首屆活動名稱為「真實中國•導演計劃」。「如果你沒有拍攝經費、沒有技術支持、沒有播出平臺、沒有交流渠道,但只要您有一個好的創意,請加入『真實中國•導演計劃』,您的創意,我們支持。」看著本次活動的宣傳詞,正在為攝製經費愁眉苦臉的我心潮澎湃並且信心十足地寄出了攝製方案。
因為儘管那年我軍參加聯合國維和行動已經有15年的歷史,但由於聯合國維和行動的特殊性,更由於聯合國維和行動的艱苦性和危險性,當時以中國參加聯合國維和行動為主題的紀錄片只有此前我們攝製的《在UN的旗幟下》和《為了和平》2部短片。我計劃攝製的大型紀錄片旨在「揭秘鮮為人知的藍盔部隊,展示驚心動魄的維和行動」,所以,我認為自己的攝製方案一定能夠贏得「真實中國•導演計劃」組織機構的支持。
如我所料,攝製方案吸引了「真實中國•導演計劃」的組織機構,很快派人專程赴京與我洽談。但是,我們見面之後很快就在紀錄片的創作理念上產生了分歧。鑑於聯合國維和任務區的特殊性,他們從安全等諸多方面考慮,認為我的攝製方案完全可以在國內「情景再現」。
紀錄片的「情景再現」我從不反對,也沒有理由反對。但是,就以「中國維和行動」為主題攝製一部大型紀錄片而言,我實在沒有任何理由去「情景再現」。因為,在中東的戰亂之地,我們的部隊——中國維和部隊正在掃雷排爆、巡邏執勤;在非洲的熱帶雨林,我們的戰友——中國維和軍人正在鑄劍為犁、救死扶傷。
導演尚昌儀在黎(巴嫩)以(色列)邊境雷場
於是,儘管面對「真實中國•導演計劃」充足的攝製經費支持,我還是婉言謝絕了他們的合作誠意,以「創作者的真實」執著地走進聯合國維和任務區。
記得那年攝製組成立之時,我作了這樣的導演闡述:「在紀錄片的創作上,我固執地認為,以真人、真景、真事為表現對象的紀錄片離不開真實,沒有真實也就不能稱之為紀錄片。真實是紀錄片的魅力所在,真實是紀錄片的魂魄,真實是紀錄片的生命。」
如果上升到理論的高度,我的觀點是:紀錄片創作者應當恪守紀錄片的「原生態的真實」,因為紀錄片是人類用來溝通、交流、理解的藝術媒介,是創作者對豐富多彩的現實生活的真實記錄,這是紀錄片創作者尊重自然原生態,準確把握紀錄片真實性重要之所在。當然這也是「真實是紀錄片的生命」的客觀要求。
縱觀我們人類的百年影視史,人們對「什麼是紀錄片」這個問題爭論不休,儘管各國紀錄片創作者給出了各不相同的定義,但人們不可否認紀錄片的第一原則是真實。最早在影視領域裡使用「紀錄片」這個詞來進行理論性表述的是英國人約翰·格裡爾遜,他在《紀錄片的第一原則》中認為,紀錄片是「對真實素材作有創意的處理。
導演尚昌儀在蘇丹達爾富爾了解當地民情
那麼如何取得「真實素材」呢?需要我們創作者把鏡頭對準真景、真人、真事,也就是「原生態的真實」。
聯合國維和任務的危險、環境的惡劣,條件的艱苦、形勢的複雜,我想無需我用筆墨去表述,但是一踏上聯合國維和任務區便意味著踏入危機四伏的戰亂之地。8年來為了大型紀錄片《中國維和行動》因真實而具有生命,我們也是用自己的生命去獲取真實的原生態的素材。
比如,在聯合國黎巴嫩維和任務區,中國維和部隊的主要任務是掃雷排爆。2006年我們到黎巴嫩維和任務區拍攝時,遭遇黎(巴嫩)以(色列)衝突,雖然此行拍攝到中國維和官兵冒著生命危險排除大量衝突期間遺留的未爆彈的珍貴素材,但我始終有個遺憾,這就是沒有能夠拍攝到中國維和官兵在雷場上掃雷的真實素材。因為如果不是那場突如其來的黎以衝突,中國維和部隊的主要任務則是在黎以邊境的雷場上進行掃雷。所以,2010年,我又一次申請到黎巴嫩維和任務區拍攝,於是便有了《中國維和行動》第十三集《穿越雷場》。
對於真實的雷場許多人望而卻步,因為走進雷場,無異於走進生死場。曾有好心者勸說我幹嗎去冒那個生死的危險,因為你完全可以用「情景再現」的方法達到異曲同工的視覺效果。雖然對於真實的雷場我也望而生畏,但是為了紀錄片的「原生態的真實」,我和我的戰友——攝像師楊棟梁、張永斌毫不猶豫地走進雷場,記錄下中國維和部隊穿越雷場那一幕幕驚心動魄的場景。
在歷時8年記錄「中國維和行動」的過程中,起初,當遭遇危險時,我們雖然也心驚膽戰,但是,沒有退縮,更沒有當逃兵。坦白地說,在經歷了一次次險情後,以至於到了後來在突遇意外情況時,反而隨之湧動起紀錄片創作者固有的本能的衝動。
來到聯合國維和部隊交槍點的戰鬥隊員
比如,2010年4月在聯合國達爾富爾維和任務區時,有一天我們伴隨中國維和部隊運送給養,長長的車隊行進了幾十公裡安然無事,我頗為失望地打起盹來,而就在這時車隊的前方響起了槍聲。聽見槍聲,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讓攝像師趕緊拍攝,心中不僅沒有恐懼的感覺,反而湧動著一種興奮,因為,這正是我們夢寐以求想獲取的「原生態的真實」。
回顧紀錄片的發展史,100多年前誕生於西方,發展至今,之所以能夠歷盡坎坷而生生不息,當然首先歸功於它的「真實」,但紀錄片的「真實」是紛繁複雜的「真實」,因為紀錄片走過了一條從無聲到有聲,從簡明單一到表現手法多樣、風格萬種的發展之路,紀錄片永遠以自己獨特的視角和方法觀察、記錄、解讀我們生活的這個變幻莫測的大千世界。
所以,在攝製大型紀錄片《中國維和行動》時,我們以「創作者的真實」追求「原生態的真實」而走進了戰亂的異國他鄉,之後,便祈望準確地把握紀錄片的真實性,然後以各種不盡相同的策略和手段,執著地追求著紀錄片的真實,在創作手法上努力做到兩點,一是選擇性的真實,二是藝術性的真實。什麼是「選擇性真實」呢?
2006年,在那場歷時42天震驚世界的黎(巴嫩)以(色列)衝突之後,黎巴嫩南部地區不僅滿目廢墟,而且俯拾皆是未爆彈。在那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場景前,因為拍攝時間有限,我們沒有迷失在泛泛的原生態的紀錄中,而是集中時間、集中力量拍攝不同場景、不同彈種、不同人物。從紀錄片的創作上可稱之為「選擇性的真實」。
女戰鬥隊員來到聯合國維和部隊交槍點
所謂「選擇性的真實」就是創作者對「原生態的真實」的進行提煉、加工過的「真實」,使之要比「原生態的真實」更集中、更典型和更鮮明。
比如大型紀錄片《中國維和行動》第六集《化險為夷》講述的是在2006年黎以衝突結束後,中國維和部隊如何冒著生命危險排除大量集束炸彈(俗稱子母彈)的故事。在拍攝時我們沒有原生態的簡單紀錄,而是在「原生態的真實」的前提下進行了選擇,從排除集束炸彈的場景環境上,我們選擇了村莊和田野,而田野又選擇了香蕉地、桔子園和橄欖林。在排除集束炸彈的方法上,我們原生態拍攝了人工撿起、異地銷毀和重點搜尋、就地引爆這兩個不同的階段,這樣不僅避免了視覺上的單一,而且使內容更加豐富。
再比如,儘管根據聯合國的批准,我們攝製組在黎巴嫩的實際拍攝時間只有不到40天,但我們卻不惜花了整整4天的時間,動用僅有的兩臺攝像機,分秒不離拍攝下中國維和部隊如何排除一枚2000磅航空炸彈的全過程。正是有了這4天的全程跟蹤「原生態的真實」而拍攝的大量素材,才最終編輯出大型紀錄片《中國維和行動》第五集《驚心動魄》。
2003年以來,我軍先後參加了聯合國10個任務區的維和行動,常年有2000多名官兵在聯合國維和任務區執行任務。可是從拍攝紀錄片的角度來說每個任務區的中國維和軍人所執行的任務內容大體相同,這就需要我們創作者具備「選擇性的真實」基本功,否則你就無法編輯出20集這樣一部鴻篇巨製的紀錄片。
維和官兵進入雷場
我認為,「選擇性的真實」的基本功首先取決於紀錄片創作者的閱歷,其次取決於紀錄片創作者對拍攝對象的了解和熟知程度,否則在短時間內你很難做到選擇的準確性。
在聯合國蘇丹、黎巴嫩、賴比瑞亞、剛果(金)維和任務區各有一支中國維和醫療分隊,4支中國維和醫療分隊的任務其實是相同的,他們都是為聯合國維和人員提供醫療保障。但是,我們在中國維和醫療分隊原生態生活深入了解的前提下,進行了篩選、提煉。
根據賴比瑞亞熱帶雨林氣候瘧疾多發的特點,我們選擇拍攝中國赴賴比瑞亞維和醫療分隊是如何精心治療並積極預防瘧疾的,從而保障了聯合國維和人員的生命安全。根據黎巴嫩任務區維和部隊巡邏執勤車禍多發、時常遭遇地雷和恐怖襲擊等情況,我們重點拍攝了中國赴黎巴嫩維和醫療分隊如何實施空中救援,爭分奪秒,挽救生命。從採訪中我們了解到中國人民與蘇丹人民有著傳統而深厚的友誼,早在上世紀70年代,中國政府就派出醫療隊為當地民眾服務,中國維和部隊到達任務區後,傳承並發揚這種友誼,於是我們用攝像機真實地記錄下這一情形。而中國赴剛果(果)維和醫療分隊我們側重拍攝了醫療分隊女軍人與當地一個SOS兒童村孩子們的故事。
中國赴黎巴嫩維和工兵營在戰火中進行人道主義救援
這樣,就使得4支中國維和醫療分隊在大型紀錄片《中國維和行動》各具特色,取得了比原生態生活更集中、更典型和更鮮明的效果,實現了紀錄片創作的「選擇性的真實」。
紀錄片是以真實生活為創作素材,以真人真事為表現對象,並對其進行藝術的加工與展現的,以展現真實為本質,並用真實引發人們思考的電影或電視藝術形式。毫無疑問,紀錄片是藝術作品,只不過特別要求創作者要遵循「藝術性的真實」。
所謂「藝術性的真實」,我的理解是:創作者對原生態生活的主觀意圖和主觀情感進行甄別選擇後的真實,它要比選擇性的真實更具形象性和豐富性,尤其是感染力。
中國赴黎巴嫩維和工兵營周邊遭遇轟炸
那麼,在大型紀錄片《中國維和行動》的創作過程中我是如何做到「藝術性的真實」呢?
比如,《中國維和行動》第十九集《中國媽媽》講述的非洲剛果(金)南基伍省布卡武市有一個SOS兒童村,在這裡執行聯合國維和任務的中國女軍人在完成聯合國所賦予的任務的同時,給SOS兒童村那些因為戰亂和貧窮而失去親人的孤兒們以家庭般的親情、母親般的慈愛。
在採訪中,這個充滿親情的故事打動了我,於是我選擇了這個故事,隨後跟蹤拍攝了大量中國女軍人與SOS兒童村孤兒們情感交流的原生態素材,在後期製作時,我以平行蒙太奇的手法,講述了一個星期天、SOS兒童村3個家庭所發生的故事,通過平行敘事展現3個家庭裡中國女軍人分別給孤兒們包餃子、做中國菜和過生日。
這當然是具有藝術性的真實,它通過藝術的手段展現了在當地執行聯合國維和任務的中國女軍人把「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在異國的土地上傳承、發揚、光大。2011年《中國媽媽》在第22屆義大利國際軍事電影節上,片中洋溢親情、充滿母愛的故事贏得電影節評委和各國參賽代表的高度讚譽,在60多部參賽作品中脫穎而出,榮獲評委會特別大獎。
中國維和軍人與坦尚尼亞護衛部隊協商行軍路線
再比如,大型電視紀錄片《中國維和行動》第十七集《別樣風景》,講述的是中國赴賴比瑞亞維和運輸分隊作為聯合國賴比瑞亞任務區唯一的一支運輸支援部隊,如何承擔任務區內運輸保障任務的。本集中,在拍攝的原生態素材的基礎上,我選擇了分別執行物資運輸和油料運輸的兩個車隊。首先以車輛外形為依託,讓觀眾產生不同視覺效果,然後選擇兩個車隊在茫茫原始森林中,在五裡一溝壑、十裡一險橋的道路上,遭遇的一個又一個不同險情,展現中國維和軍人是如何戰難克險完成任務的。這顯然是在原生態的基礎上作出了選擇,並進行了藝術加工。
大型紀錄片《中國維和行動》在故事的講述上追求「藝術性的真實」,在鏡頭的拍攝和編輯上也講究「藝術性的真實」。
《中國維和行動》第五集《驚心動魄》和第六集《化險為夷》講述的都是中國維和部隊如何冒著生命危險排除未爆彈的故事。在前期拍攝時,我們屢屢違反聯合國的安全規定,零距離地接近未爆彈和排爆士兵,多角度、多景別、多手法地全程跟蹤拍攝,這樣就為後期的編輯製作奠定了足夠的選擇餘地和藝術空間。在後期編輯時,一是大量使用的炸彈彈體和排爆官兵臉部、手部大特寫鏡頭營造緊張氣;二是使用長鏡頭,同時配以急促的心臟跳動的特殊音效加劇緊張氣氛,產生讓人懸心吊膽的藝術效果。當然,這些藝術性都是在「真實」的前提下的藝術性。
回顧大型紀錄片《中國維和行動》的創作過程,我視「真實是紀錄片的生命」,努力把「創作者的真實、原生態的真實、選擇性的真實、藝術性的真實」四者緊密結合,現在,我的「真實」得到了網絡觀眾的褒獎,更加鞭策我在今後的紀錄片創作中,一如既往地「真實」下去。
作者:八一電影製片廠導演 尚昌儀
尚昌儀,安徽省全椒縣人,現為中國人民解放軍文化藝術中心影視部(八一電影製片廠)導演,專業技術5級、大校軍銜。
2003年以來,先後11次赴聯合國維和任務區和非洲伊波拉疫區採訪拍攝,攝製了我軍歷史上首次大規模醫療援外行動的紀錄片《跨越大洲的生命救援》,攝製了我軍歷史上首部全景式披露參加聯合國維和行動的15集大型紀錄片《中國藍盔》,撰寫了我軍歷史上首部深層次揭秘參加聯合國維和行動的紀實文學《中國軍隊與聯合國維和行動》。
以中國軍隊參加聯合國維和行動為主題,堅持近20年赴一線採訪拍攝,攝製了《為了和平》《中國媽媽》《拆彈部隊》和20集大型紀錄片《中國維和行動》等8部累計長度1900分鐘的影視作品,撰寫了2部近45萬字的文學專著,其中多部作品在國內外獲獎。
2015年至2020年,歷時5年,攝製了中國首部海外維和戰地紀實電影《藍色防線》。
此外,長期潛心研究中國革命軍事歷史,攝製了《劉伯承元帥》《王樹聲大將》《傳奇上將陳再道》《戰將楊成武》《蕭華》《朱瑞將軍》《文韜武略宋時輪》等7部53集文獻紀錄片,撰寫了《賀龍元帥》《傳奇戰將許世友》《空軍司令劉亞樓》等8部66集文獻紀錄片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