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西安秦腔班社戲報彙編》
序二
今年八月,經西安三意社王戰毅的介紹,我認識了一位年輕朋友張振秦。王戰毅說,他和一些愛好秦腔的年輕人多年搜集秦腔劇團有關資料,僅民國以來的戲報就非常之多。此時,我正在為三意社百年紀念編一本畫冊,正為早年照片資料的不足而發愁,張振秦慨然給我提供了一批民國時期的戲報複製件,有準確的演出劇目、演出時間、演出地點和主要演員,看著那些一張張戲報,似乎當年那些名重一時的藝術家和他們的拿手戲一下子活了起來。我將這些珍貴的原始演出戲報,安排在畫冊的有關地方,也使這本畫冊增加了歷史的深沉感和厚重感。
1917年12月05日易俗社首演《奪錦樓》戲報
(一)
看著這些演出戲報,勾起了我的某些回憶。
我在西安上中學時就愛看戲,那時(上個世紀50年代)正是我國戲曲繁榮發展時期,西安市的幾家秦腔劇團,易俗社、三意社、尚友社、五一劇團,還有陝西省戲曲劇院等,每天都在演戲,星期天還要加演午場。那時秦腔名家輩出,特別像劉毓中、蘇育民、李正敏、何振中、劉易平、田德年等健在,秦腔舞臺繁花似錦,好戲連臺。我有幸看過那些秦腔劇團演出的不少好戲,特別是看過那些秦腔名家的拿手好戲,這也成為我始終喜歡秦腔後來又研究秦腔的主要原因。當時我還是個學生,看戲畢竟有限,幾乎在看戲的同時,也養成了愛看戲報的習慣。那時,在我上學的路上,有個很簡易的讀報欄,每天更換《陝西日報》,不知從哪天起,我每天必看看當天的報紙,其它都不看,就專看各個劇團的戲報。這樣,從戲報上我知道了各劇團的主要演員,他們演出的劇目;加上我長期看戲的直接感受,逐漸擴大了我的眼界,了解了更多的信息,慢慢地從相互比較和鑑別中能了解好些名演員的藝術特點。80年代以後,我參與編寫《陝西戲曲志》和《西安戲劇志》,曾翻閱過50年代初期《西安晚報》上的戲報;也到陝西省圖書館,查閱過過期的舊報紙。可惜,後來由於工作繁忙,很少再翻閱舊報紙,但我深感戲報之類資料的特殊作用,這些第一手資料對戲曲研究的重要性。
因此,當我知道張振秦他們將他花費五、六年時間搜集的秦腔戲報,整理編輯成近百萬字的《民國西安秦腔班社演出信息彙編》準備出版的時候,我非常驚異,非常敬佩,也非常高興。我驚異在當下十分浮躁的社會下,還有這樣一些年輕人不為世俗的誘惑所動,數年來甘坐冷板凳,做這件看似枯燥無味的事;我敬佩這樣的年輕人,如此酷愛、痴迷於秦腔,甘願為秦腔事業貢獻出自己的大好青春;我為他們高興這個搜集整理秦腔戲報的工程,今日終告成功,即將付梓出版。一張戲報看似平常,但要將幾十個劇團幾十年的戲報搜集起來,那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大工程,是一件利在當今、功於後世的大好事。所以,我認為這部叢書的出版很有學術價值,它所提供的西安各個秦腔班社、主要演員、演出劇目等等,都是了解和研究秦腔演藝史的第一手資料,也是多年來我們提倡「振興秦腔」應做的不可或缺的基礎性工作,對加強和深入研究秦腔史、特別是秦腔演藝史必將起到很大的作用。
1917年12月08日榛苓社首演《卓文君》戲報
(二)
我認真看了部分秦腔戲報,深感它給民國以來秦腔演藝史提供了可靠的第一手資料,讓我們看到幾十年來西安秦腔舞臺上的真實面貌,既有爭芳鬥豔的壯麗景觀,也有荒蕪凋零的悽涼慘象,還有助於我們識別某些似是而非的歷史真相。
辛亥革命以後,陝西一批文化人李桐軒、孫仁玉等,率先在古都西安成立了旨在「開發民智、移風易俗」的易俗社,成為第一個新型的戲曲團體。在易俗社的影響下,相繼出現了眾多的秦腔劇社,如1914年的榛苓社,1915年的三意社,1921年的正俗社,1925年的秦鍾社等。易俗社以演出大量自編的新劇目出現在秦腔舞臺上,打破了秦腔傳統劇目的一統天下,這在近代戲曲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值得注意的是,易俗社的新劇目,不僅易俗社始終堅持演出,而且隨著曾在易俗社做過教練(即導演)或演員加入別的劇社,這些劇社也就排演易俗社的新劇目,因而使這些新劇目得以廣泛流傳。如秦鍾社,它是由劉立傑、劉毓中父子倆辦起來的,劉立傑在易俗社做過教練,劉毓中當過演員,另有易俗社主要演員沈和中、王安民、蘇牖民、趙振華、楊理俗等,都曾在秦鍾社搭班演出。所以在秦鍾社演出的劇目中,除過常見的秦腔傳統戲外,易俗社的新劇目佔了相當一部分。僅我看過的1931年戲報,這一年常演的易俗社劇目,就有《雙錦衣》《玉鏡臺》《人月圓》《軟玉屏》《三知己》《庚娘傳》《千子鞭》《燕子箋》《美人換馬》《三滴血》《奪錦樓》《宦海潮》《雙明珠》《一字獄》《昆陽戰》等近二十本。有關戲報還顯示,即使像正俗社的李正敏,三意社的郭育中,他們當時都是很有影響的名演員,雖然未見演出易俗社的大本戲,但也經常演出小戲如《櫃中緣》《葬花》《西施浣紗》《忠孝圖》《殺仇》《三回頭》《黃花崗》等。
1932年7月24日正俗社李正敏演出《櫃中緣》戲報
(三)
二、三十年代,在西安的秦腔舞臺上,呈現出秦腔名家輩出、秦腔劇目爭芳鬥豔的繁榮局面。從現有的戲報就可看出,早在清末民初就享有盛名的老一輩藝術家,大都做教練工作,培養秦腔青年新秀,但有的也經常演出,展示其高超的藝術水平。如著名鬚生李雲亭,先被易俗社聘為教練,後又到榛苓社和三意社,既教學生又參加演出,和家彥與王慶民就是他的高足。僅1917年4月至9月,李雲亭在榛苓社就演出過大小劇目近30齣,本戲如《大報仇》《春秋筆》《玉虎墜》《八件衣》《黃金臺》《破寧國》《討荊州》《抱烙柱》等;折戲如《拆書》《殺府》《釋放》《殺驛》《廣寒圖》《送女》《走雪》《賣華山》《升官圖》《周仁回府》《太白醉酒》等。至少在1922年四、五月間,三意社的演出戲報,還登有李雲亭主演《春秋筆》,李雲亭和劉光華主演《黃河陣》等劇目。與他同時的著名花臉張壽全,也先後演出於榛苓社和三意社,此時經常演出的劇目不少20齣,如《拷吉平》《明公斷》《火焰駒》《大鄭宮》《戰宛城》《琵琶記》《平定珠》《八件衣》《紅逼宮》《玉虎墜》《打鑾駕》《賠情》《殺船》《假金牌》《鳳儀亭》《連環計》《黃決鞭》《高三上墳》等。
還有著名鬚生王文鵬,他經常奔走於西安與蘭州,但只要回西安必定在三意社演出。過去常說三意社的賣點,就是王文鵬的《葫蘆峪》,看來此話不虛。王文鵬經常演的戲不少,如《轅門斬子》《金沙灘》《八件衣》《洪羊峪》《五子魁》等,另有一些折戲。但演出最多的還是他的拿手戲《葫蘆峪》,僅1934年,實際演出時間七、八個月,而王文鵬演出《葫蘆峪》就超過一個月,多達32場 ,可見在觀眾中影響之大。劉立傑、劉毓中的秦鍾社,他父子除過教學生、管理社務之外,也經常演出。劉立傑經常演出的劇目,有《黃金臺》《乾隆讓位》《日月圖》《國士橋》《八義圖掛畫》《雙詩帕》《徐州堂》《二進宮》《李陵碑》《燃燈打陣》《祭靈》等。劉毓中經常演出《烙碗計》《周仁回府》《春秋筆》《鎮臺念書》《五典坡》《八件衣》《寧武關》《別姬》《走雪》《拆書》等,還演過很少見的《草坡》。這些著名老藝人的演出,代表了秦腔很高的藝術水平,也為秦腔的傳幫帶起到示範作用。
1934年09月22日王文鵬演出《葫蘆峪》戲報
(四)
在30年代,一批年輕有為的青年演員,經過老藝人的精心指教,已成為各個劇社的藝術骨幹,他們逐漸佔據了秦腔舞臺的中心地位。這一時期,易俗社、三意社和正俗社,演員陣容實力強大,在觀眾中有很大的號召力。
從當時的戲報能夠看出,各社最具代表性的旦角演員,在觀眾中影響最大的,當是易俗社的王天民,正俗社的李正敏,三意社的郭育中。從20年代後期,王天民開始初露頭角,三、四十年代,他一直處於易俗社的領銜地位。從易俗社戲報可以看出,大凡易俗社的新編劇目,無論是早期的新編劇目,如《美人換馬》《三知己》《奪錦樓》《人月圓》《大孝傳》《韓寶英》《雙明珠》《呂四娘》《蝴蝶杯》;還是後來新編的劇目,如《紅粉青萍》《俠鳳奇緣》《楊貴妃》《宮錦袍》《頤和園》《淝水之戰》《投筆從戎》《愛國奇女》《還我河山》《民族英雄》《民族魂》《長江會戰》《血戰永濟》等,都由王天民領銜主演。僅1939年戲報顯示,王天民就主演新編劇目30多本。至於小戲如《櫃中緣》《得意郎君》《洞房》《黛玉葬花》《西子浣紗》等,則一直深受觀眾的喜愛。李正敏也是從20年代末開始走紅,到了30年代以後,他經常演出的《白蛇傳》《白玉鈿》《二度梅》《五典坡》等大本戲,確立了他在正俗社的核心地位。從1933年的戲報看,不算經常演出的折戲,李正敏一年演出的本戲多達70多場。其中演出最多的是《五典坡》前後本,隔三差五總要演出這兩本戲,共演了46場,可見觀眾歡迎的程度。其他如《白玉鈿》18場,《白蛇傳》16場,《二度梅》15場,《獻連環》12場,《蝴蝶杯》11場,《玉堂春》《鍘美案》《和氏璧》各8場,《玉虎墜》6場,《遊西湖》5場,《大回荊州》《對銀杯》各4場,還有《滿床笏》《玩月亭》《龍鳳配》等。這一時期,郭育中是三意社演出最多的旦角演員,1934年的戲報顯示,一年實際演出七、八個月,他幾乎天天演出,有時一天要演午晚兩場,演出大小戲超過50多出。僅本戲就有《玉堂春》《棒打無情郎》《白玉樓》《西廂記》《臥薪嘗膽》《玉虎墜》《十五貫》《千金一笑》《化墨珠》《自由之花》《金碗釵》《五典坡》《家庭痛史》《花田錯》《盜靈芝》等近30本。其中演出最多的是《玉堂春》,七八個月多達38場,陪演的有蘇哲民、王慶民、晉福長等,足見他如何受觀眾的歡迎了。
1934年09月03日郭育中演出《玉堂春》戲報
1933年11月20日李正敏演出《五典坡》戲報
1933年04月10日王天民演出《蝴蝶杯》戲報
(五)
40年代後期,由於戰爭頻仍,社會動亂,經濟蕭條,人們惶惶不可終日,哪有更多閒暇逸致看戲呢。僅從這時期的戲報就能看出,比起繁榮興盛的30年代,現在演出的秦腔班社,早已今非今比。除過易俗社和三意社還在演出,但當年能與之形成三足鼎立之勢的正俗社已偃旗息鼓;當初有相當優勢和影響的的榛苓社、秦鍾社等,則早已不復存在了。
我粗略翻閱這時的戲報,看到有幾個明顯的趨勢。一是演出明顯減少,如三意社有整年看不到演出,或一年中僅有幾個月演出,1948年初之後再也不見演出了。二是劇社一般只登戲名,很少有演員的名字。這時期三意社的戲報,只有戲名,很少登演員的名字,一般只出現蘇育民、蘇蕊娥,或客串演出的李正敏、劉易平、黃金華等。易俗社倒是一直堅持演出,但幾年來也是只登戲名而不登演員名字。過去如演出自編的大戲,登演員的名字也有七八個,可如今同樣的大戲,只寫「甲班演出」,「乙班演出」或「全體演出」字樣。即使像王天民這樣的大牌明星,在40年代最後幾年的戲報上也未出現過。有時演折戲都不登戲名,更遑論演員,只是說「演出折戲」。這確是從未有過的事。三是有些著名演員經常客串演出,沒有固定的劇社。李正敏1937年自組正義社以後,開始幾年演出較正常,但到了40年代以後,就出現演演停停的狀況。1940年底,李正敏在三意社客串演出三天,與王文鵬、蘇哲民、蘇育民合演《五典坡》《回荊州》《打金枝》等。1945年整年未見演出,只有6月中旬,李正敏在三意社客串,與蘇育民合演《五典坡》《白玉鈿》《白玉樓》等。何振中更是到處搭班演出,或陝西,或甘肅,從戲報顯示,1945至1948年,曾先後在西安的建國社、明正社、曉鍾社等客串演出,此後正式歸入尚友社。四是此時秦腔小班社名目繁多,但大多演演停停,真像過去說的「如走馬燈似的」。40年代後期,秦腔班社除過民國以來的易俗、三意外,還有從三意社分出來的集義社,也就是後來的尚友社。此外,從當時的戲報知道,另有許多名目繁多的小劇社,如新漢社、秦升社、秦光社、興義社、化民社、雲聲社、建國社、明正社、新生社、馬當社、猛進社、國華社、曉鍾社等,不一而足。其中,如新漢社、曉鍾社等少數幾個,自己培養過學生外,一般都是邀集各方面演員搭班演出,既沒有固定的演員,也沒有固定的演出場所,很難保證演出質量。所以,在當時動亂的社會,很難長期支撐下去,大多是演演停停,像走馬燈似地自生自滅。這就是社會動亂帶來的惡果。
1925年06月22日沈和中演出《激友》戲報
(六)
仔細觀察和研究這些演出戲報,它所提供的可靠信息,能夠糾正過去某些不確切或錯誤的看法。比如著名老藝人李雲亭的卒年問題,封至模先生曾著文說,卒於1921年。後來所有寫文章的人(包括我在內)都跟著這樣說,《陝西戲曲志》和《西安戲劇志》也沿襲這一說法。實際上這是錯誤的。因為從三意社1922年戲報知道,李雲亭4月6日還在演出《春秋筆》,5月14日演出《黃河陣》,這就足以證明,1921年李雲亭仍然健在則是確切無疑的。至於他到底死於1922年以後哪一年,尚待進一步研究。
1922年05月18日張壽全李雲亭合演《玉虎墜》戲報
還有沈和中何時離開易俗社以及他的去向問題,一般著述(包括《西安戲劇志》)都說,易俗社武漢演出歸來(1922年10月),沈和中就離開了易俗社,後來去了蘭州。實際上並非如此。從1924年易俗社戲報顯示,這一年沈和中依然在易俗社參加演出。甲班演出的大本戲,如在武漢大受歡迎的《蝴蝶杯》《三滴血》《雙錦衣》《殷桃娘》《金獅鼎》《人月圓》《兒女英雄傳》等,他都參與演出。一年內他又演出了不少折戲,如《連環套》《白相公》《惡虎村》《獨木關》《激友》《打柴》等,到了年終的12月15、16日,連續兩天還演出了《暗贈金》和《獨木關》。據封至模先生說,沈和中「出易俗社後,入政界,曾供職糧秣總監部及民政廳。後地位被擠,復反本還原,仍理舊業,先與小旦張俊民在三原新民社,二十二年(1933)搭入正俗。」 (見1934年所寫《陝西四年來之戲劇》)這裡說1933年入正俗社也不確。從這時的戲報顯示,沈和中1931年在秦鍾社還有短暫演出,僅11月五場戲,計4日《黃鶴樓》,5日《詳狀》,8日《激友>,7日10日《拾美鏡》。而在正俗社搭班演出,至遲在1932年,這年的4月至10月,沈和中演出劇目較多,常演折戲《黃鶴樓》《激友》《詳狀》《轅門射戟》《折桂斧》《伐子都》《苦肉計》《白相公》《木楠寺》《下邳宴》《忠孝圖》等,還多次與李正敏合作演出本戲《獻連環》《遊西湖》《蝴蝶杯》等。在1936年6月,沈和中又與李正敏合作演出5場,計6月10《獻連環》,15日《龍鳳配》,18日《蝴蝶杯》,28日《獻連環》,30日《蝴蝶杯》。最後一次在正俗社演出,則是11月10的《獻連環》,從此再無蹤影矣。可能就在此後,即赴蘭州了吧。
1936年06月18日沈和中演出《蝴蝶杯》戲報
與此多少有點關聯的,是關於劉箴俗的事,即魯迅當年在西安講學,有沒有看過劉箴俗演出的問題。劉箴俗是易俗社早期演員群體的代表,其中「二劉一沈」(即劉箴俗、劉迪民、沈和中)是其核心,在武漢演出時劉箴俗最負盛譽,甚至被譽為「東梅(蘭芳)西劉(箴俗)」。但魯迅是否看過劉箴俗的戲,過去曾引起爭議。有人寫文章說看過,既指劉箴俗演出《雙錦衣》,也指在為魯迅餞別宴會上演出助興。我曾在《魯迅研究》(1982年第一期)上寫過文章,根據劉箴俗當時的身體狀況,提出不可能給魯迅演出。理由之一,封至模和劉箴俗同學賈明易寫的文章,都說他從武漢回來後,身體一直不好,很少演出;二是有人說劉箴俗演出《美人換馬》時,倒在臺上一病不起,直至去世。由此我推論說,在魯迅來西安期間,劉此前一直有病,魯迅看的《雙錦衣》未必有劉出演,踐行宴會也不一定演出,特別是此時也沒有演出過《美人換馬》,所以魯迅應該沒有看到劉箴俗的演出。這次我仔細看了1924年戲報,發現我的看法可能是錯誤的,魯迅應該看過劉箴俗的演出。從當年戲報顯示,魯迅來西安的7月和8月,劉箴俗一直都在演出,凡署名的劇目是:7月8日晚,《軟玉屏》(折戲);7月9日午,《蜜蜂計》;7月11日午《柳公館》,7月12日午《店約》,7月21日午《葬花》,7月27日午《若耶溪》,7月29日午《反面》,8月1日午《近視眼》,8月4日午《女大王》,8月7日午《踐行》,8月9日晚《十二花客》,8月11日午《丹陽郡》,8月12日午《玉鏡臺》,8月15日午《小姑賢》,晚《葬花》,8月17日午《白相公》,8月27日午《近視眼》。從中可以看出,可能確因劉箴俗的身體不大好,這段時間的演出,一基本都是折戲,二基本都在白天午場。但他在此前後都在演出,卻是不爭的事實。魯迅7月16和17日兩晚,觀看的《雙錦衣》前後本,雖然戲報上登的是「全體演出」(如登演員名也就不會有爭議了),但「二劉一沈」一直是這個戲的主要演員,劉箴俗沒有理由不上場,所以魯迅應該是看了他的演出的。8月5日,陝西督軍劉振華在易俗社劇場為魯迅踐行,雖沒有記載,但從孫伏園說,在陝西「大小劉」(指劉箴俗和劉迪民)要比劉振華有名得多,可以反證劉箴俗應該參與助興演出。至於劉箴俗以演出《美人換馬》告別舞臺,確實是事實,不過那已到了這一年的11月29日,一個月後,一代名伶僅在23歲就結束了年輕的生命。
1922年05月14日李雲亭與劉光華合演《黃河陣》戲報
在我國戲曲發展史上,秦腔是公認的梆子戲鼻祖,它的歷史悠久,博大精深,曾出現過許多有名的秦腔班社、秦腔演員、秦腔劇目和獨特的表演藝術,對後世戲曲產生過很大的影響,這都需要我們認真地進行總結和研究。這套叢書,由於它的獨特的功能和作用,對研究秦腔演藝史提供了極其豐富的第一手資料,所以對他們做的勞苦功高的大好事,我要特別表示感謝。 蘇育生
2015年11月12日於西安
專家簡介:
蘇育生,筆名鴻丁,秦腔研究專家、戲曲評論家、劇作家。西安人,1942年生,1963年畢業於陝西師範大學中文系,先後在西安市一中、蓮湖區教育局、中共西安市委宣傳部工作,曾任西安市文化局副局長、陝西省戲劇評論家聯誼會常務理事、西安文學研究會副會長、西安市十大文藝集成總編審等職。70年代末起從事戲曲研究評論,曾著有《中華妙語大辭典》《易俗社八十年》《範紫東研究資料》《中國秦腔》《秦腔藝術談》《秦腔優秀折子戲精選》等,還改編過《慈母淚》《春閨考試》等秦腔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