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愛讀書的朋友們,大家好,今天給大家說一說法國存在主義文學大師、荒誕哲學代表人物加繆的小說《局外人》。
阿爾貝·加繆(Albert Camus),法國作家、哲學家,出生於阿爾及利亞的蒙多維。1957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這本《局外人》小說是他的代表作之一。下面我們來仔細品讀這本書的內容。
1、不哭的人被判處死刑
當一個人不媚俗,不盲從,不按常規出牌,不隨著大流,痛哭流涕或欣喜若狂,而是選擇冷眼旁觀、選擇冷漠、選擇理性、選擇忠於自己真實情感。那麼,他就會引起別人的不適,甚至不滿。
《局外人》這本書,講的就是這麼一個人。故事的主人公默爾索是一個對一切都漠然置之的人,他在一次意外的殺人事故中被推上法庭,最終被判處死刑。
荒謬的是,判處死刑的原因並不在於他所犯罪行的本身。也就是說並不是因為他殺了人。那是為什麼呢?是因為他在母親的葬禮上竟然沒有哭。
我們都知道哭不過是一種指代,那麼其背後到底蘊含著什麼,為什麼不哭就會被判自絕於人民。接下來就請大家跟隨我一起走進《局外人》的世界。
今天媽媽死了。也許是在昨天,我搞不清。
接到養老院發來的電報,默爾索才知道媽媽死了,至於是昨天死的還是今天,他搞不清楚。
養老院在八十公裡以外,默爾索無奈的跟上司請了假,一身疲倦地趕到養老院送葬。守靈期間,他多次拒絕了養老院院長和門房關於再看媽媽儀容一眼的提議,也始終沒有掉一滴淚,更沒有表現出特別的哀傷。
在媽媽的遺體面前,默爾索照樣和門房一起抽菸喝咖啡。並且饒有興味地觀察那些前來守陵的老人們。走出停屍房,看到郊外的景色,他甚至想,要是沒有媽媽這檔子事能去散散步,該有多麼愉快啊。按部就班的履行完下葬載程序後,他竟然感到滿心歡喜,因為可以上床睡12個鐘頭了。
媽媽下葬第二天,他就去海濱浴場遊泳,約女朋友去看喜劇電影,並帶女朋友一起回了家,之後便開始正常上班。正常生活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那麼在女朋友面前,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呢?女朋友問他,你愛不愛我。默爾索竟然直截了當地說。這個問題毫無意義,但我似乎覺得並不愛你。女朋友又問你願不願意跟我結婚。默爾索則回答。結不結婚都行,如果你想結,那就結。默爾索說的好像這事情和他毫無關係。
對待朋友也一樣,默爾索有個聲名狼藉的鄰居雷蒙。有一天雷蒙找到木耳所,請他幫忙寫信羞辱自己的情婦。默爾索沒有拒絕。事後,雷蒙很高興。稱默爾索是真正的朋友,默爾索則認為做還是不做朋友怎樣都行。
那對待工作呢?老闆計劃在巴黎設一個辦事處,興致勃勃的問默爾索是否願意被派往那工作,誰知默爾索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熱情,反而覺得去不去巴黎都一樣,他覺得,人永遠也無法改變生活,什麼樣的生活都差不多。
2、人生在世。永遠也不該演戲作假
聽到默爾索以上種種行為,也許你會詫異,甚至會覺得他冷漠孤僻,不通人情,讓我們先不要急著去判斷,來聽一聽默爾索講的捷克斯洛伐克人的故事。
一個捷克斯洛伐克人,早年離開家鄉外出打拼,多年後發了財,帶著妻兒還鄉。這個捷克斯洛伐克人的母親和妹妹,在家鄉開了家旅店。為了給他們驚喜,這個人將妻兒留在了一個地方,獨自走進母親的旅館,沒想到母親沒有認出他來。
於是,捷克斯洛伐克想開個玩笑,他租了個房間住下來,並亮出自己的錢財。夜裡,她母親和妹妹為了謀財,把他砸死了。第二天,他妻子帶兒子找過來,真相大白。母親上吊自盡,妹妹投河而死。默爾索認為,這個店客有點咎由自取,進而評論道「人生在世,永遠也不該演戲作假」。
人生在世,永遠也不該演戲作假。
這句話其實就是默爾索的人生信條,是他種種看似荒誕行為的源頭。
媽媽死了,默爾索風塵僕僕趕到養老院,又困又累,這種身體上的疲累已經完全佔據了他生理需要。使他無力再產生強烈的感情。況且,在他看來,媽媽的死是很正常的,每個人都會死,死亡是一種解脫和重新開始,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哭她。於是,他確實不想哭,他也確實沒有哭。
哭,又怎麼樣,看看那些養老院守靈的人們,其中有多少是真心關心他母親的,那個抽抽泣泣的女人,與其說是哭默爾索的母親,不如說是哭自己,哭自己以後什麼人也沒有了,其他老人與其說在守靈,不如說在苦熬,目的是撐過這個儀式。至於死者是誰,他們並不在乎。
默爾索沒有在眾人面前表露出哀傷,就表示他對母親冷漠無情麼?趕到養老院,他想立刻見到的就是媽媽,看到周圍的田野,他會想像在傍晚散步的媽媽;聽到丟狗的鄰居深夜哭泣時,他還是想到了媽媽。
把媽媽送到養老院,是因為自己確實沒錢僱人照料她的生活起居,並且他和媽媽也都不期望從對方那裡索取什麼。當被問到是否愛自己的媽媽時,他毫不猶豫的回答。愛,跟常人一樣,他愛媽媽,他只不過不想在特定場合,在特定人群面前去表演,去迎合。
對待愛情,友情,工作也一樣,你開心也好,不開心也好。如果不愛,我就說不愛,你聲名狼藉也好,行為不端也好,如果覺得在一起舒服,我就和你做朋友。巴黎也好,這裡也好,如果覺得在哪兒都一樣,我就沒必要去改變。
3、法庭上的無聲抗爭
默爾索被抓進監獄,是因為這件事。默爾索和他的鄰居雷蒙一起去海邊過周末,在沙灘上遇到了雷蒙的死對頭,一個阿拉伯人。雙方發生衝突,在太陽的炙烤下,那個阿拉伯人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刀,在刀刃的鋒芒威逼下,默爾索只覺天旋地轉,天門大開,天火傾瀉而下,陰差陽錯地朝著那個阿拉伯人摳動了手中槍枝的扳機。
過失殺人後,默爾索被捕入獄。可是,隨著一次次的審訊,他慢慢發現法庭關注的並不是案件本身,而是類似於他在母親葬禮上沒有哭,不記得媽媽年齡,在守靈期間抽菸、喝咖啡,第二天就和女友鬼混,給小混混作證的個人生活中的種種表現。
五六個月後,案子開庭審理。在法庭上,律師要求他不要主動發言,由律師代替他陳述。也就是說,他作為一個被告人被完全排斥出審判過程,他成了一個多餘的人,一個徹底的局外人。
他始終認為自己無罪,但檢察官和辯護律師都宣稱他有罪,只不過一個認為罪不可赦,一個認為情有可原。於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一個個證人取證,眼睜睜的看著檢察官聲嘶力竭的控訴他的靈魂,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所謂完善的法律,一步步塑造成了一個懷著殺人犯的心埋葬了自己母親的人,甚至成了在精神心理上殺死了自己母親的人。
面對著這場道德審判,默爾索並沒有為了使判決對自己有利,就違背自己「人生在世,永遠也不該演戲作假」的原則。
律師問他在母親下葬那天是否難過,他坦誠的說,我很愛媽媽,但這並不說明什麼,所有身心健康的人,都或多或少設想期待過自己所愛的人的死亡。律師打斷他,試圖引導他變換一下說法,說那天是控制住了自己悲痛的心情。
默爾索直接了當地拒絕,因為這是假話。預審法官問他是否信仰上帝?默爾索回答說,不相信。這惹惱了預審法官,背離了所有人都信仰上帝的信念,也動搖了他生活的意義。但是,默爾索始終保持清醒,面對預審法官的瘋狂叫喊,始終不為所動。
在法庭上,他也沒有假裝表示過悔恨,始終遵從自己,從來沒有對某件事真正悔恨過,總是為將來要到的事,為今天和明天的事,忙忙碌碌操心勞神的天性。
在監獄裡的日子,他也始終用自己的方式愛著這個世界。他也時刻關注自己的欲望,時刻保持著對這個世界的熱愛。
他會想女人,會不厭其煩的一遍遍回憶自己房間的細節。會在上囚車的一剎那盡情的聆聽這座城市熟悉的聲音,會為那些吆喝聲鳥叫聲嘈雜聲而激動不已;甚至還會在法庭冗長的審理間隙,聽到賣餅小販的吶喊聲,會回想到夏天的氣味,熱愛的街區,傍晚的天空以及瑪麗的笑和裙子。這樣的人,你能說他冷漠嗎?他是那麼的熱愛生活。
最終,默爾索被判以法蘭西人民的名義在廣場上斬首示眾。庭長問他是不是有話要說,他考慮了一下,還是說了聲沒有。
4、我過去是幸福的,現在仍然是幸福的
被判死刑後,神父一次次過來,勸默爾索皈依上帝, 勸默爾索為自己有罪的靈魂進行懺悔。面對神父的喋喋不休,默爾索終於不堪忍受,喊出了自己的心聲。
我好像兩手空空,一無所有,但我對自己有把握,對我的生命對即將到來的死亡都有把握似的。我只有這份把握,但至少我掌握了這個真理。正如這個真理抓住了我一樣,我以前有理,現在有理,將來永遠有理。
在這個高度城市化的社會,人人都被裹挾著前進,小心翼翼地恪守著社會的道德準則,以尋求安全感,害怕被排斥被孤立,因此不惜違背自己的真實情感,不惜磨光自己的鋒芒;說著言不由衷的話,進行著程式化的表演。母親死了,要哭的死去活來,表現得痛不欲生,每逢節日定期秀恩愛,以展示自己過的很幸福。
行刑前夜,默爾索敞開心扉。
我體驗到這個世界如此,像我如此友愛融洽,覺得自己過去曾經是幸福的,現在仍然是幸福。我希望出去,我的那天很多人前來看熱鬧,他們都向我發出仇恨的叫喊聲。
因為在母親的葬禮上沒有哭而被判決死刑。背後反映出的恰恰是對默爾索挑戰現有秩序和社會道德的不滿。從更深層次講,這種以排除異己,以維持正常運轉的暴行,則反映了社會的不寬容。
好了,關於《局外人》我們就分享到這裡,如果您還有什麼想說的歡迎,在下方的評論區給我們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