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音樂應該被尊重嗎?這是在《樂隊的夏天》裡前幾期的一個話題。提起世界音樂,這幾個字仿佛自帶一種疏離感,當音樂貼上了這個標籤,就像讓你專門繞開它。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世界音樂,它又是最通俗的,因為「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世界音樂又稱民族流行音樂,廣義的世界音樂可以泛指世界上所有的民族音樂。
在這個龐大的類別裡,到底什麼算作是世界音樂呢?
在《樂夏》節目中有一段來自樂評人鄧柯的釋義,將世界音樂的概況解釋地較為清晰:
「世界音樂其實是一個唱片工業,它製作出來一個詞,尤其是二戰以後的唱片市場,他們就會給唱片做標籤,比如R&B、鄉村、搖滾、電子等等,到後來種類越來越多,就把所有比較邊緣、無法分類的音樂歸為世界音樂。但是,這個已經是半個世紀以前的分類標籤了,現在的音樂種類無邊無際,世界音樂這個分類就有點不夠用了。」
世界音樂由此可見是一個大類別。不過,我們現在說的最多的世界音樂,指向性更傾向於這種新世紀音樂。
80年代,當流行音樂呈現出複雜、多樣的局面時:爵士樂各種流派重返舞臺;搖滾樂各種風格豐富多彩;索爾音樂更是衝破了各條防線不斷擴散。這時出現了一種安靜、溫和的情緒音樂——新時代/新世紀New Age音樂。
釋義中這樣形容它:新世紀音樂經常採用嚴肅音樂中的&34;手法,不斷重複同一曲調。有時也結合大自然的聲音等各種音響。早期的新時代音樂以電子樂器和高技術的錄音手段為特色,後來又不斷地加入各種音色奇特的民族樂器,並融合了世界各地(尤其是亞非地區)的民族音樂元素。
簡而言之,這種音樂離不開自然、民族,並且注重作品整體,例如音色的變化和織體的布局。
近期在《樂夏2》節目中就有這樣一支世界音樂風格的樂隊,HAYA樂團通過自身震撼力十足的幾場表演將這種音樂推向了更廣的大眾視野。有異域風情的改編歌曲《Papillon》、充滿藝術色彩的《遷徙》、震懾感官的改編《千年等一回》等……
那首改編自王嘉爾的《Papillon》(《巴比龍》),歌曲原版是嘻哈曲風,而HAYA改編之後,則有了巨大的反差,曲風裡融入充滿異域風情的南亞與中亞音樂元素,世界音樂的魅力徵服了無數聽眾。
著名樂評人耳帝這樣評價:「不是蒙古風情的悠遠蒼茫,而是運用更加神秘詭暗、充滿異域風情的南亞與中亞音樂元素,將這首歌整個換了一個時空…運用調性與裝飾音的輕微變動,頓時就很自然地融入進了這片異域風情的空間裡…」
就像樂評人說的那樣,這首歌營造出了一種時空的空間感,而這也是世界音樂的一個特點。New Age的最大魅力就是賦予聆聽者一個極大的想像空間,你可以不受形式限制,自由地在無限的想像空間中馳騁。
張亞東表示《Papillon》這首歌太難改了:「我覺得是非常世界音樂範疇」
對於世界音樂的概念,大張偉代表了一些人的想法並這樣說到:「基本上很多人就是會覺得,世界音樂就是那些比較原生態的、和現代文明沒什麼關係的,這個是很多人誤讀,所以不能膚淺地以為世界音樂就是有民(族)樂在裡頭,就叫世界音樂對不對。」
不少人會對世界音樂有誤解,並且很容易忽視這個類別,由此康姆士的主唱永駐表示:「大家應該尊重世界音樂」。但是大張偉卻持反對意見,由此展開了「是否應該尊重世界音樂?」的探討。
大張偉說:「我個人認為,大家應該別那麼尊重世界音樂,因為大家一聽世界音樂,就感覺我不配聽,或者說過於把它神化,你如果說就是以一個我愛聽什麼音樂,就聽什麼音樂,就是這種感覺。」
無疑,大張偉的看法值得我們深思,通常看到世界音樂風格的作品,我們會先入為主地認為難聽懂、曲高和寡,跳過原本不錯的作品,缺少了一個了解它們的機會。
「新世紀音樂沒有什麼深奧的道理,可又有幾分古典音樂的風骨和氣派;它是通俗的,可又顯示著超脫的情調;它是易於流行的,但是卻沒有一般的流行音樂那麼平庸」
除了上文了解到音樂掙脫國界、族際的束縛,讓蒙古音樂與先鋒的音樂元素融合,馬頭琴、彈撥兒、呼麥、薩滿鼓的HAYA樂團之外,還有很多優秀的樂隊、音樂人在做世界音樂。比較耳熟能詳的或許是朱哲琴、薩頂頂、李娜,龔琳娜、女子十二樂坊等。
朱哲琴與何訓田在合作的《阿姐鼓》、《央金瑪》、《七日談》、《波羅密多》、《如來如去》中不僅會讓人聽出些許New Age的「輕音樂色彩」,還有著對於藏族音樂、佛教音樂的現代融合意識。
譚維維在《歌手》裡曾改編翻唱過一首《青春舞曲》,被樂評人稱讚改編的非常好:「本身這首歌的旋律就帶有一種異域風情,經過這樣一種演繹,更顯得有種世界音樂/New Age的氛圍感,如果說原版的情緒是歡快之中讓人感覺到的憂傷,那麼譚維維這版,塑造的是一種青春的吶喊、幻滅、又恍如隔世的氛圍。」
薩頂頂的專輯《天地合》,採樣了雲南的民族文化及民族音樂。以西方的電子樂和編曲結構打底,混雜著童謠、民歌、城市民謠,有一種更現代的方式回歸心靈。它的好處是,不會讓人覺得越寧靜越沉重,反而能在精緻細膩的氛圍營造裡,得到一種更直接的感官體驗。
李娜的《蘇武牧羊》其中演奏的樂器都是仿照古樂器一比一複製,為的就是在作品中體現更多的「漢風古韻」。專輯中的作品既有原生態的味道,也有流行的特質,十分耐聽。
在我國,這些年正有著越來越多的音樂人在做著世界音樂嘗試,並以我國的少數民族文化、漢文化為主題。有人說漢文化的主導音樂特色其實或許是一種更為簡約的意境美。
「我們的音樂歷史中以獨奏為主,並非無理由。漢文化在水墨畫等崇尚留白等的藝術之中,似乎藏著另一種完全不同於西方,也不同於我們現代流行風潮的審美特性。」
無論是像女子十二樂坊的純音樂簡約、留白、寫意,還是像譚維維、薩頂頂帶有民族特色的自由感,世界音樂一直在以潤物細無聲的態勢浸入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