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映兩周戰爭電影《八佰》票房已經過了二十個億,妥妥影院恢復營業後第一個出位的大贏家。
當然自從上映後,不同人對它的褒貶是出現了兩極分化狀態的,好評方認為《八佰》看得人熱血沸騰,那些為家國百姓獻出生命的人太讓人感動,太值得尊敬了,差評方則認為這種感動分明是在惡意煽情,故意美化了歷史及片中涉及到的一些人物。
而《八佰》到底是一部怎樣水平的影片呢,實際是不能因某一方面就下簡單定論。
印象最深刻的是影片最後渡橋的一段內容,把劇中人物的情緒煽動到了最高點。
蘇州河把當時的上海清楚的劃分出了地獄和人間,身處地獄的戰士們拼出最後一點力氣試圖越過炮火密集的橋面到達人間,而本來身處人間的普通百姓因為他們的壯舉變得激憤不已,高聲吶喊著伸出手臂想拉他們一把。
短短幾句話就可以描述清楚的劇情,卻被融合進了許多不合常理的情節。
最高領袖謝晉元帶領小組率先渡橋,前方戰友中槍倒地,他二話不說把人扛起背上,整整二分之一的身體被受傷戰友遮蓋住,這是要救人,還是找個擋槍的肉盾牌?
到達終點後謝晉元反身又回去救人(怎麼想的,難道不是活一個算一個嗎),中槍跪下後在子彈穿梭的橋面上愣了許久,快速奔跑的戰士都不停被擊中,他發愣的過程卻一槍沒挨到,最後還被戰友救走了。
為了塑造謝晉元英勇無畏的形象竟然添加了這麼一段近乎惡搞的橋段,與故事前後邏輯聯繫起來顯得特別怪異。
蘇州河另一邊觀戰百姓的態度從最初的看熱鬧到後期演化為了恨不能親身參與其中,八佰的戰士渡橋時,她們衝動的推開阻攔面前的隔護網,跑到橋盡頭的鐵欄柵前,紛紛伸出手接應河對岸的戰士。
影片還給了這些手許多特寫,有男人的、女人的、戴著名表富人的、布滿老繭窮人的,暫且不說這些伸出的手會不會被流彈打到,只是就算手臂伸的再長,它也只能起個形式主義的作用啊,戰士們要衝向真正的出口才能逃生,而不是衝到隔斷道路的鐵欄柵面前去握住這些手,以方便日軍更加準確的射擊。
為了煽情而設置這些無用情節,真的有必要嗎?
並且一道網狀鐵欄柵裡伸出許多掙扎揮舞手臂的場面是不是很熟悉,這不是難民求助時經常會有的場景嗎?
另外還有類似戰友中槍,旁邊戰士不顧一切的反身回擊,以致自己中彈身亡的場景,考古早期抗日劇集經常會出現的橋段。
不過能理解的是,電影鏡頭需要感染力,不用煽情點的方式或許只能講述故事,卻無法很好的傳達情緒,把氛圍調動起來,觀影者才更容易感同身受。
電影《八佰》最成功的地方,不是它對八百戰士故事的還原,也不是一場場宏大的戰爭場面,而是一群優秀演員合力塑造出的各個性格鮮明的影片人物。
儘管我們會習慣把抗日時期的英雄們想像的非常英勇,但真實人類性格就是有人勇敢、有人懦弱、有人魯莽、有人謹慎,並非模板式的統一化,就算被動甚至主動的參了軍,許多人的個性也無法徹底改變。
在《八佰》的故事中,戰士們的個人特徵得到了最大空間的發揮。
歐豪飾演的小戰士端午,跟隨叔叔無意中加入了「八百戰士」,年齡不大的他應該從來沒自己做過決定,叔叔怎麼說他才怎麼做,可惜黃志忠飾演的叔叔老葫蘆在電影開局不久就被日本人捉住刺殺了,端午一下子沒了主心骨。
身處戰事中心的他,既沒有其他戰士豐富的鬥爭經驗,也沒有弟弟小湖北初生牛犢的懵懂不懼,所以他怕極了,一度甚至想逃跑。
但端午與另一個策劃逃跑的戰士老算盤(張譯飾演)本質上是不同的,老算盤經歷過真實戰爭,不過一直都以文職身份處於後方,在他心中,槍林彈雨、以身搏命這種事與他是沒有直接關係的,他沒有責任也不想為前線鬥爭犧牲自我。
因此在第一次遁水逃跑,遇到了日軍偷襲時,端午忍不住高聲呼喊提醒並沒有太多感情的戰友進行防備,以至暴露了自己的行蹤,而同行的老算盤卻試圖阻止他。
端午逃離是因為暫時性的失去了方向感以及熱血還未被激發,一次逃跑計劃失敗後,他就逐漸開始融入了戰爭,並迅速從青澀達到實現自我價值的位置。
而老算盤最終的結局是成了唯一安全偷逃出四行倉庫的人。
除了端午和老算盤,還有一個人會在戰爭爆發時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他就是姜武飾演的老鐵,但老鐵身上呈現的又完全是另一種害怕。
一直在前線跟隨戰鬥的老鐵看多了脊骨分離的殘酷場面,加上本身膽小懦弱,所以他非常恐懼死亡,戰友們浴血殺敵時,他只會把自己藏起來,不求戰功,只求保命,就算被人喊瓜慫也沒能激起他的鬥志。
看,同樣是懼怕戰爭,《八佰》的戰士們就能演繹出三種完全不同的版本。
當然,更多的戰士們是英勇的,演員們各自認領,都演出了自己的特色,詮釋了許多不同類型,但都屬於中國人民的勇氣。
不過毋庸置疑,為了配合電影主題基調,無論開始如何選擇,所有人最終都會走向犧牲小我的大義上,這是正能量戰爭片無法跳脫的價值觀。
上面這些情節都非常精彩,但卻不是寓意最深的場面,導演管虎把最具希望和最具諷刺性的兩個場面用一種與影片整體氛圍不符的柔和腔調表現了出來。
至於是哪兩個場景,表現了什麼,歡迎關注後續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