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到今世外桃源一般都很鄉土化,小村小鎮小河彎彎小船翩翩。吃的喝的都很綠色,菊花酒鱖魚肉。我不喝酒也少吃葷腥的東西,但對烤地瓜卻有著極其深厚的感情。我真納了悶了怎麼會有人絞盡腦汁搞出成千上萬種甜點,而且還不滿足。在我的食譜裡一個烤地瓜足可以抵擋那些大廚們的成千上萬。如果有一天我混到有人會去行賄的地步,我提前告訴各位了送我一斤烤地瓜就行。中國有句話說得好: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不知這句話具體是誰說的,但我還是把他引為知己。這位老兄肯定也是地瓜的愛好者之一,不然怎麼會把普普通通的地瓜和當官相對比呢。要說主和薯諧音,那他怎麼不說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去養豬呢。這句話能在老百姓口中廣為流傳成為傳世經典,也是託了紅薯的光,因為紅薯和咱老百姓貼的最近。我就是特純正一小老百姓,從階級立場上說,我就已經與烤地瓜解下不解之緣。
小時候學歷史知道地瓜這種美食大約是在明朝時期漂洋過海從南美洲傳過來的,我心裡還很失落。怎麼不是中國特產呢!我那天朝大國無所不有的自豪感就因為烤地瓜而受重挫,後來學到清朝那部分自豪感就被挫沒了。
明朝那會兒地瓜還是稀罕物件,幾百年發展下來,地瓜和中國人口一起穩步增長。到了文革時期,地瓜更是成了重要的農作物之一,家家種地瓜收地瓜,削地瓜片片,曬地瓜幹,打地瓜面喝地瓜糊塗。一家老小的生活全靠地瓜支撐。那是都沒救命的稻草了,稻草都用來養牲畜了,只剩下救命的地瓜了。我聽我媽說她看見地瓜就煩,吃傷了。我又可憐她又羨慕她。可憐她居然不愛吃地瓜,羨慕她吃了那麼多年地瓜,還吃過地瓜面。我到現在都沒吃過。萬幸我們80後生在改革後,長在紅旗下,要不然誰還會喜歡地瓜。你看現在有幾個小孩喜歡饅頭的,個個不是漢堡就是蛋撻。幸運啊,我生在一個可以讓我喜歡地瓜的時代。記得小時候看到奶奶在鍋灰裡埋地瓜,不多久拔出來就是飄香四溢的美味,我看一眼就會了,要麼說女孩天生就是做飯的料呢。有時單為吃烤地瓜我就會往鍋裡加點水灶下點把火,等到火灰足夠的時候就埋上地瓜。至於鍋裡的水就隨它去吧,我要的只是烤地瓜的灰。
我並不是了饞嘴,抵抗美食誘惑的能力相當強。但是地瓜除外,我喜歡形形色色由地瓜製作的食物,烤的、蒸的、煮的、炸的,面的、脆的,軟的、粘的、稠的、稀的,擀成餅的、捏成團的、揉成球的、扯成條的只要是地瓜做成的,我照單全收。那天我高興要整一個地瓜全席出來,就取名黃金宴。
地瓜名稱挺多,又名番薯、甘薯、山芋、紅苕、線苕、白薯、金薯、甜薯、朱薯等等,一看就是走遍大江南北的東西,不然哪那麼多別號呀。我們上大學的時候還就地瓜和芋頭展開過一場爭論,最後爭論規格上升到省際鬥爭。地瓜呀地瓜你金燦燦的心子簡直就是溫暖我人生的太陽!對了,到這裡忽然又發現一個問題:為什麼總是黃心的地瓜呢,特別是用來烤的地瓜,無一例外的黃燦燦的瓤,怎麼沒有人烤白瓤的地瓜啊。我記得有個品種叫北京紅,最裡層是白的外繞一層紅,那紅像沁進去的,在外又是白瓤,削出一個橫截面倒像女孩白裡透紅的臉蛋。這種地瓜熬湯最可口了。若是現在喝上一碗媽媽熬出的那樣的芋頭湯,我就覺得很滿足很幸福了,窗外的車水馬龍也擾不到我的世外桃源。世界有再多的不幸,我也能含一顆溫暖善良的心,默默祝願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