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戈多》首演
原作法語版在1948年10月9日到1949年1月29日完成,並於1952年發表。貝克特花了很長時間試圖上演該劇,徒勞無果。1953年1月5日終於在巴黎的巴比侖劇院( Théâtre de Babylone)第一次公演,地點在最新的實驗劇場,觀眾是品味高雅的巴黎人。
由於原定飾演波卓的演員得到了另外報酬更高的角色,於是導演羅傑·布林(Roger Blin)——一個現實生活中害羞又清瘦的男人——不得不親自上臺扮演了波卓(Pozzo)的角色。演出尚未結束,觀眾便成群結隊地離開劇場,只有一小部分人堅持下來,而且對該劇給予高度讚揚。評論家瑪麗亞·曼內斯直截了當地說:「沒有比它更糟的了。」甚至有演員演完後說:「我一點都不懂。」
針對不確定的主題、先鋒的表現形式,引起了支持者與反對者的爭論,彼此之間發生了激烈的爭吵,雙方毀譽褒貶僵持不下,甚至在休息廳裡直接大打出手。但出乎一般人預料的是,隨著演出場次的增加,再加上羅伯·格裡耶等名家的推薦,傲慢的巴黎人接受了這一反戲劇的探索,這部戲劇接連上演300餘場,出現了在咖啡館、酒吧間街談巷議的景象,一時間,「等待戈多」成為熟人見面打招呼的流行用語,人們打招呼時問:「你在幹嗎?」有人竟然回答:「在等待戈多」。這次演出獲得意想不到的成功,從而幫助貝克特實現突破,成為著名的作家。
《等待戈多》時,貝克特與演員們合影
1955年8月3日,24歲的彼德·霍爾(PeterHall)導演了當時在英國還不出名的劇作家薩繆爾·貝克特(SamuelBeckett)的法文戲劇《等待戈多》,並在倫敦藝術劇院首演了英文版,這是貝克特自己對他法語版的翻譯,並添加了副標題「兩幕悲喜劇」。這部晦澀難懂的戲劇遭遇了法文版在巴黎首演時同樣的冷嘲熱諷,但觀眾的熱情仍然給彼德·霍爾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成功,並引發了英國戲劇界的改革。
德語區的首演是1953年9月8日,在柏林的許洛史巴克劇院。普遍認為,這一版《等待戈多》契合了戰後德國民眾的心理,因為多數德國人還沉浸在失敗、分裂、對峙、沮喪的戰敗情緒中,此時的戈多對他們無異於心靈的救贖。
1956年美國版《等待戈多》在邁阿密上演,1957年在舊金山上演,到1980年,《等待戈多》已經在美國演出了幾十場,舊金山的實驗劇團還為滯留在聖昆丁的難民和參加布魯塞爾世界博覽會的人們演出過。
1957年11月19日,一群憂心忡忡的演員正準備出場為觀眾表演。他們是聖佛朗西斯科市演員工作室劇團的成員。他們演出的觀眾是聖昆丁監獄的1400名囚犯。自1913年莎倫·伯恩哈特在此演過戲外,聖昆丁監獄一直沒有演出過戲劇。現在,44年後,塞繆爾·貝克特的《等待戈多》將在此上演,選擇演出此劇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劇中沒有女主角。
據後來刊登在監獄報紙《聖昆丁新聞》上的專欄文章《首場夜演之劇的備忘錄》所言,犯人觀眾在理解此劇方面沒有任何困難——
三個滿身肌肉的傢伙,二頭肌鼓鼓的,體重共642磅,靠在過道的牆上,等著舞臺上出現姑娘和逗人發笑的場面。當這些沒有出現時,他們嘀嘀咕咕地火起來,嘀咕了幾句,決定等到飯堂的燈一暗下來就逃跑。但他們犯了個錯誤。他們多聽多看了兩分鐘,結果留下不走了,直到看完劇才離開。他們全都給震動了。
1989年12月31日,中央戲劇學院男生宿舍樓315房間裡,一群年輕人聚在一起。剛剛從院辦回來的孟京輝告訴大家最後結果:今天下午的演出沒有獲得校方同意,如果非要繼續後果自負。他們原計劃在學校操場那塊巨大的煤堆上演出薩繆爾貝克特的名作──荒誕劇《等待戈多》,以此告別80年代的最後一天。籌備《等待戈多》演出的前一天夜裡,孟京輝連夜在宿舍寫演出聲明,他為這次演出起了一個超長的名字:即興超實驗行為廢墟搖滾話劇。演出取消後,這群年輕人走出宿舍,出現在煤堆附近。沒有正式演出,大家每人一段,念完了《等待戈多》的劇本。
1991年6月,中戲四樓小禮堂,《等待戈多》正式亮相。這是孟京輝攻讀導演碩士學位的結業作品,也是他戲劇創作開始產生實際影響的第一部作品。他為這次演出而寫的「導演的話」篇幅遠超一般宣傳單,文辭華美,語氣鏗鏘——
當時,在劇中扮演流浪漢的是如今在影視圈相當走紅的兩位男演員:胡軍和郭濤。孟京輝用一對穿著護士服的孿生雙胞胎取代了原著中送信的孩子。結尾處,舞臺一側出現一個瘦小的身影,竟然是戈多。兩個流浪漢衝上去將他們苦苦等待的戈多靜靜地掐死。扮演戈多的就是日後以《姐姐》、《孤獨的人是可恥的》等歌曲徵服了無數年輕歌迷的搖滾歌手張楚。
今天看來,這部作品仍屬於他實驗劇目中的力作,顯示出孟京輝導演的藝術風格和初步方向。凡是看過當時內部演出的人,至今仍然難忘那種令人耳目一新、亢奮不安的感覺。
1993年,《等待戈多》被「新知識分子」代表蘇珊·桑塔格搬演於戰火紛飛的塞拉耶佛,在接受採訪時,蘇珊·桑塔格說:「在一個沒電、沒水、沒暖氣、沒食物,且人們每時每刻都在槍林彈雨下冒著生命危險生活和工作的城市裡,在敵人的包圍下,卻有一個劇院在演《等待戈多》。在物質富足的地方演《等待戈多》是醒世,在精神淪陷的地方演《等待戈多》是警世。」
1998年1月26日,人藝導演任鳴推出了小劇場話劇《等待戈多》,從當代視角表現現代人的孤獨、失落及無助感,詮釋了中國現代版本的「等待」。這是這一名劇首次在中國公演,也是中國話劇第一重鎮首次公演外國荒誕劇。當時,導演啟用了兩名女演員代替了原劇中的兩個流浪漢角色。
對此,直到今天導演任鳴對自己的處理依然很滿意——
我的出發點是通過現代人的視角來表現現代人的「等待」。雖然當時引起了很多爭議,但這一版《等待戈多》肯定是與眾不同的。1998年4月,林兆華戲劇工作室將《三姊妹》和《等待戈多》變成了《三姊妹·等待戈多》,闡釋「不同的時代,相似的命運」的主題。在東四八條的中國劇協灰樓頂層的禮堂開始排練的時候,《三姊妹·等待戈多》這個劇名還沒正式確定。參加排演的人數是導演加7個演員共8人,沒有「導演闡述」,人手一冊《三姊妹》和《等待戈多》的原著列印本,然後大伙兒在導演的講示下划去刪除部分。兩天後,演員手裡的兩部原著各去除約一半,主要保留的是「三姊妹」和「戈多」中兩個流浪漢的臺詞,兩個流浪漢同時也充任和二姐瑪莎、小妹妹依麗娜有感情關係的韋爾希寧中校和屠森巴赫男爵的角色,此外還有一男一女兩個演員替不同角色「說詞」。這一次的「嫁接」嘗試,可以理解為是兩部戲的交疊,也可以說是因為「等待」的主題。導演將契訶夫憂鬱的優美與貝克特悲哀的粗俗安置在同一個舞臺和同一個時間裡,模糊了兩個劇本連接時的臺詞,但與此同時仍然突出了兩部戲各自的語言風格。
《三姊妹·等待戈多》共演十九場。觀眾的反應是褒貶不一,但較多的意見是「看不懂」、「沉悶」、「這是話劇嗎?」在戲排練前的幾天,原先籤約投資的公司沒能履約,是林兆華和易立明兩人自己掏錢和借錢堅持排出了這臺戲。
2001年3月,一個江南的早春時節,女性版《等待戈多》在上海肇嘉浜路上的真漢咖啡劇場上演。劇作家張獻和李容、美術設計家王景國、戲劇活動家張餘等聯袂出擊,但其主人公竟由一名女演員擔綱飾演。這種荒誕理念加上咖啡消費的時尚化演出,無疑是一次文化夾縫中的美學妥協。策劃人藉此謀求小劇場和民間表演的生存空間,但它還是未能給荒漠化的上海戲劇界帶來任何轉機。兩年後,真漢咖啡劇場被迫關門。這無疑也是戲劇本身的厄運。貝克特所描述的荒誕世界,成為上海文化命運的深切象徵。
2003年,孟京輝率中央戲劇學院成教院畢業生打算重排一臺與以往任何一個版本都不同的《等待戈多》。在他設想中,這一版的《等待戈多》與以往任何一版都不同,在文學上,它是詩意荒誕喜劇,在舞臺上,它是視覺舞蹈劇場,在訓練上,它是形體開放組合,屆時舞臺上將出現110多人,因此這次的劇名又叫《100人等待戈多》。
當時,在接受記者採訪描繪《100人等待戈多》最終將呈現的舞臺效果時,孟京輝用了一系列排比短語:幽默的,嘲諷的,理想的,殘酷的,平庸的,輕鬆的,憤怒的,遊戲的……
遺憾的是,由於非典的來臨,這次排演最終未能讓孟京輝如願以償。
最原汁原味的《等待戈多》
2004年5月13日—5月15日來自愛爾蘭都柏林的「大門」劇團(Gate)曾在首都劇場上演了原汁原味的《等待戈多》,令中國觀眾領略了權威的貝克特戲劇,他們演出的《等待戈多》被媒體公認為是本世紀最為權威的版本。
2006年,為紀念《等待戈多》的作者、荒誕派戲劇大師薩繆爾·貝克特的百年誕辰,中國臺灣地區當代傳奇劇場排演了京劇版《等待戈多》,在上海話劇中心藝術劇院上演。
該劇戲劇顧問為李立群、賴聲川,戲劇指導金士傑。該劇編劇、導演兼主演吳興國表示,這次京劇版《等待戈多》沒有徹底顛覆原作,在貝克特身上重新打下烙印,只是在改編劇本的時候,把舞臺劇與京劇的唱念做打相融合,並用崑曲的曲調來唱通俗、生活的語言。京劇藝術借劇中兩人物,突破了傳統戲曲丑角的演繹方式。「愛斯特拉岡」成了「愛抬槓」,「弗拉基米爾」則成了「廢低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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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度網、ROBBBB Studio、北京龍在天皮影藝術團、中央戲劇學院「當代演劇追蹤計劃」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