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知青,講知青,紀念知青。讓我們一起傾聽知青的故事,感悟歷史中的人、人的歷史…...
我想起我家鄰居,姐姐的同學芬姐。
芬姐和我姐都是67屆畢業生,響應上山下鄉的號召,去了農村。當時她父母是極力反對的,把戶口都藏起來了。芬姐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我姐去,她就去,我姐不去她就不去。可是那時我姐必須得去的,因為上山下鄉不僅僅是學校的事,已經是全社會的事,工作都做到學生家長的單位,要求單位的黨員、幹部帶頭。爸爸既是黨員又是幹部,責無旁貸,姐姐沒的說必須去。其實,就是父母不同意,在那個激情燃燒的年代,在那個純真的年代,一個熱血青年能擋得住嗎?芬姐的父親是工人群眾,如果她不去,是可以躲過去的。
可她看我姐堅決去,她也是個熱血青年,不甘落後,把戶口從家裡偷出來,義無反顧地報了名,和同學們披紅戴花,興高採烈地踏上徵途。可是不到一年,她們就垂頭喪氣,蔫頭耷腦的潰敗回來。原來她們去的那個農村,條件極其艱苦不說,幹到年末,一結帳,姐姐是女隊的隊長,是屬於身強體健能幹活的人,才掙19.50元。芬姐是屬於嬌小體弱的那種,不但沒掙到錢,還要給生產隊返錢。她們付出了艱辛,卻不能自己養活自己,只能返回家中。
後來,爸爸工作調轉,我們離開了那裡,一次芬姐去長春看她奶奶,還順路來我家小住十多天,開始姐姐和芬姐還有書信來往,逐漸沒了聯繫。
以後的消息都是聽老鄰居說的,說芬姐的戶口始終沒落下,一直拖到普查戶口時才給落上。凡是家裡有知青的人都知道,沒有戶口的滋味,不僅沒有供應糧,而且就業、找對象都成了老大難。況且她是在父親反對的情況下,偷拿戶口報的名,他父親無能為力,經常借酒消愁,心情不好就拿她撒氣。
十多年沒戶口,什麼都耽誤了,又面臨這樣的家庭情況,可想芬姐的處境會怎樣。在30歲的時候不得已嫁給一個勞教回來的人,在孩子四、五歲的時候不知什麼事又去吃牢飯,芬姐與他離了婚,同時也患上了抑鬱症。自己沒工作又帶個孩子,生活的艱難可想而知,迫不得已又走了第二家,可還是沒過長。據說那時她已經走上精神失常的邊緣。已經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維。寫到這裡,我已經寫不下去了,可憐的芬姐。
想當年雖然芬姐和姐姐是同學,但是她和我僅差兩歲,所以我們的關係也很好,沒事的時候經常在一起閒聊,她常常把未來描繪的跟童話一樣美麗,我還能想起她幻想未來時美滋滋的模樣,可命運卻和她開個天大的玩笑。
現在不知芬姐的情況怎樣了,因為她家後來也搬走了,知道的人更少了。我和老媽、姐姐聊天的時候,常常會想到她,都很掛念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很好的關照她,也希望國家能夠接受知青的提案,讓這些不幸的知青有個依託,安度晚年。
來源:空中看的BL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