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鍾書因翻譯問題與傅雷相輕,譯《毛澤東選集》出「名句」

2021-02-07 北晚新視覺網

美國一位女學者翻譯錢鍾書的著名小說《圍城》,譯本尚未得睹,錢老先表示希望譯者「該是個漂亮的女人」。錢翁何「好色」乃爾?原來這是錢氏的幽默話。翻譯難以又美好又信實,就像女人的漂亮和貞節,就像魚與熊掌,難以得兼。

作者:黃維樑

「君子協定」和「開火」

「漂亮的女人」來自浪漫法國的語言」belle infidele」。另有一位美國教授花大力氣翻譯錢老的《管錐編》,譯者先徵求作者同意讓其翻譯,錢老答允了,卻附帶條件:「翻譯中遇到任何問題,都不要來問他。」錢鍾書的「君子協定」有點不近人情;原作者健在,理應有叩即鳴才對,錢鍾書不是個「鍾」嗎?

以上敘述的故事本身,我引自楊全紅教授的新書《錢鍾書譯論譯藝研究》。錢鍾書之有此「君子協定」,楊全紅解說道:原因可能很多,「不大相信《管錐編》可以忠實地譯作他國語言很可能是其中之一」。譯事維艱,錢老畢竟還是幫了忙。艾朗諾(Ronald Egan)所譯的《管錐編》選段,英文書名是錢老親自訂定的。我一向向「錢」看,自問與「錢學」(對錢鍾書的研究)有關聯;讀楊氏書,才知道自己錢學的不足。

錢鍾書對中外翻譯的種種理論和實踐,常有褒貶。博學且精通多國語言的錢氏,曾應某單位邀請,審閱其好友傅雷的巴爾扎克小說譯稿。後來傅雷看到錢氏的審閱報告,「難以接受」一些評語,對錢說了些「氣憤的話」,向錢「開火」,二人糾紛遂起。楊著還告訴我們,後來錢與傅又有齟齬,錢責備,傅生氣,二人「沉默了一段時間」;不過,二人「畢竟友情不薄」,相輕之後又相親起來,恢復了互通書信。

佛典「貪多好大」·巴別高塔「爛尾」

錢鍾書認為翻譯是從一種語言「轉化」為另一種語言的歷程,從出發到到達,異常艱辛,對此楊著所述備矣。錢氏通曉多種語言,論及翻譯時,對相關的外國語言及其典籍,常有議論。我早年在香港讀書,是基督教辦的中學,經常要讀《聖經》,厚厚的有近兩千頁,其中的內容可以精約一些嗎?後來知道又看到佛教的《大藏經》,充盈著整座藏經樓;哎呀,和尚怎樣念得完?學者怎樣研得了?「在錢鍾書看來,梵文典籍有這麼一個毛病,即『貪多好大』。也就是說,佛經用語枝蔓,叮嚀反覆,不厭其煩。」楊著還告訴我們:宋代的歐陽修曾批評之,說「其數十萬言,謂可數言而盡」;對此錢鍾書認為不應一語抹殺佛經,但歐陽修之言並非「不根無故」。

擅翻譯者必須先攀登語言的高塔–巴別塔。巴別塔譯自」the Tower of Babel」,我認為這是個音義俱佳的妙譯:嘴巴有別;即用某一種語言的人,講的話,操另一種語言的人聽不懂。話說古昔人類自負,建造通天高塔以顯示自我的巨大能量;上帝聞訊變亂建塔人的語言,導致彼此不能溝通而建塔不成。1945年某日錢鍾書在上海的美軍俱樂部演講,先虛構一則故事「討好」聽眾:「人類想建築一個吻雲刺天的高塔,而上帝不願意貴國紐約的摩天樓給那些蠻子搶先造了,所以咒詛人類彼此扛格不通,無法合作。」錢鍾書向來不輕易「拋頭露面」到處演講,如破例,則入正題前必然先有個幽默的「得勝頭回」。這是個例子。

巴別塔的故事,有值得深究之處:在人類語言被變亂之前,那時的「原初語言」是什麼呢?十七世紀末一個英國人發表論文,「試論中華帝國語言為原初語言之可能性」;他認為是可能的,其一理由是中國人從未參與修建巴別塔,其語言不曾受到咒詛而混亂。楊著引述了故事和理論,再錄下錢鍾書對此的意見:錢老對此不盡認同,因為中文裡並沒有人類始祖「在天堂裡所講自己話的記錄」。

錢鍾書形音兼顧的曼妙翻譯

錢鍾書通多種外文,究竟通多少種呢?楊全紅「翻舊帳」,直接翻、間接翻,結果在1984年錢鍾書參加第四次全國作家代表大會的登記表「懂何種外語」一欄中查到他是這樣填寫的:「略通英、法、德、意語。」「略通」云云,自然是奉「滿招損,謙受益」為座右銘的錢鍾書式詞彙。2009年末我在臺灣參加「錢鍾書教授百歲紀念國際學術研討會」,會上羅馬大學一位義大利的女博士生,探索錢學有得:她把《管錐編》的義大利文獻引文逐一抽出來,核對文獻原文,發現都沒有引錄錯誤;各引文的錢鍾書漢語翻譯,也一一信達;結論是錢鍾書的義大利語真了得。英語自然是錢鍾書最了得的外語,此外法、德二語,經過多人「認證」,也是了得的。至於真正「略通」的,大概還有西班牙語和拉丁文。

楊著指出「就漢英翻譯而言,錢鍾書參與最多當是《毛澤東選集》的英譯定稿工作」。在參與過程中,出現了一個「經典」譯例:有人向錢鍾書請教「吃一塹,長一智」該如何翻譯,他一聽馬上翻譯為」A fall in the pit, and a gain in your wit」;這個翻譯好不好?經過類似今天的「人肉搜索」和「群組參議」,楊著總結出:這一翻譯「好評從來不乏」,代表性的好評有許淵衝的「譯文……不但有對仗,還押了韻,不但有形美,還有音美,使散文有詩意了,真是妙譯」。

從事翻譯,錢鍾書謙遜又笑謔地自貼標籤:是個「庸俗的實用主義者」。錢老謙稱其「庸俗」,我等則力道其優雅。楊著引述了錢鍾書好幾則西方古今名言的翻譯如:

「有聞必錄,吾事也;有聞必信,非吾事也。斯言也,蔽吾全書可也。」

「獨不見蜜蜂乎,無花不採,吮英咀華,博雅之士亦然,滋味遍嘗,取精而用宏。」

「凡不知人名地名聲音之諧美者,不足為文。」

第一則、第二則我們讀來覺得好像是錢鍾書自道其治學信條;第三則是他文學須有「行文之美、立言之妙」論的補充說明。上面的譯例,都見於用文言寫成的《管錐編》。正如鄭延國所說,錢鍾書所引外文,這些「他山之石,錢氏自然亦以最經濟曼妙的文言譯出。可謂融中外於一體,會眾芳於筆端」。

錢的著名「化境」·楊的精彩暢論

鄭延國用了「融」字,正好貫通到錢鍾書翻譯理論的「化境」說。錢氏《林紓的翻譯》一文寫道:「文學翻譯的最高理想可以說是『化』。把作品從一國文字轉變成另一國文字,既能不因語文習慣的差異而露出生硬牽強的痕跡,又能完全保存原作的風味,那就算得入『化境』。」

「化境」說成為錢鍾書翻譯理論的核心,由此引生出來的理論有如:讀了譯作,可能會引起學習外文的興趣(即「媒」論);讀了譯作,可能會產生閱讀原文的欲望(即「誘」論);譯事維艱,或者譯者主觀意識強,自作增刪改動,一比照原文,就發現譯文「失真和走樣」(即「訛」論)。「化境」說贏得中華各地翻譯學者的高度重視,為之闡釋箋注者眾。載述此說的《林紓的翻譯》成為譯學經典,香港的張佩瑤推崇它為「傳統譯論中最精彩的一篇」。楊著就用了近五十頁的篇幅(全書共二百七十八頁),細細詮釋「化境」這一經典學說;其論述我可用《文心雕龍》的「師心獨見,鋒穎精密」來形容。

《文心雕龍》認為議論文的特色在於「彌綸群言,而研精一理」;即是就一個議題,綜合、組織各種相關的資料和觀點,經過精細討論分析,獲得結論。楊著由其博士論文修訂而成。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博論;再經過多年增益、「打磨」,才竟全功而有本書。借用上面所引錢譯名言,楊全紅這隻「蜜蜂」,採集相關錢學或非錢學資料,可說「無花不採,吮英咀華」,「取精而用宏」,他真是個「博雅之士」。上面另一名言「有聞必錄……」條,也天造地設般適合用來形容他。楊教授推崇錢鍾書的翻譯理論和翻譯表現,卻也沒有把錢氏神聖化;他有時不能苟同錢論,還表示過「部分學人在評價錢鍾書譯論時似有主觀拔高之嫌」 。

這本《錢鍾書譯論譯藝研究》五月由商務印書館出版,我「搶先」閱讀,認為它是錢學一本非常重要的著作;對錢氏譯論和譯藝的論述,最為全面而且精彩。讀其書,除了翻譯之學,我還獲得不少錢學的其他知識,包括一些「花邊」軼聞。楊著是嚴肅的學術著述(本文對其學術性理論性特強的部分,評介時都點到即止),行文卻絕無枯燥艱澀之弊,而有流麗之美。文筆漂亮,內容則具學術的信實,法文」belle infidele」因此不能用來比喻本書。錢鍾書認為讀譯本,可以「引誘」讀者去讀原著;我寫本文,希望起到「引誘」讀者閱讀楊著的作用。

來源:北京晚報

編輯:tf10

相關焦點

  • 「吃一塹長一智」如何翻譯?錢鍾書先生給出了標準答案
    漸漸地時間長了,錢鍾書先生夫婦聽出我們是無錫人,在晚飯後也就主動走過來和我們拉家常,有時逗逗孩子,講講無錫話。望之儼然的學者,其實是非常平易近人的。錢先生和楊先生都生長在無錫的大族,書香門第,我是知道的。特別是錢鍾書先生老家住城內七尺場東頭,我有一個舅家親戚住七尺場西頭,我在上中學和在無錫工作時,經常要經過錢宅去看親戚。因此,對錢家的情況也就略有耳聞。
  • 這項榮譽,百歲翻譯泰鬥許淵衝先生實至名歸
    許淵衝大一上學期的英文老師是外文系主任葉公超,下學期的是錢鍾書。葉公超二十幾歲回國就當大學教授,在清華大學還教過錢鍾書英文。他對學生要求很嚴,課講得很精彩。說起自己的老師,許淵衝最敬重的還是比自己年長十一歲的錢鍾書。「錢鍾書先生教我的時候才二十八歲,剛從牛津大學畢業回國,他講課時只講英語,不說漢語。」
  • 專家文庫|第一版《毛澤東選集》的誕生
    ▲圖為晉察冀邊區革命紀念館陳列的《毛澤東選集》。76年前的夏天,在晉察冀抗日根據地,在炮火連天的戰爭歲月,在敵人的經濟、軍事封鎖下,第一版《毛澤東選集》在重重困難中誕生。在這種情況下,為了節約物資,報社自行造紙印報,省出白紙印《毛澤東選集》。為了不出錯誤,保證印刷質量,從排字、打紙型,到墊鉛板、印刷,再到裝訂,各個環節的工作人員都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如在校對制度上採取四校及外聘專家校勘相結合的制度;在精裝本的印製方面,聯合《晉察冀畫報》社製作銅版毛澤東像。
  • 百歲翻譯泰鬥許淵衝:跨越時代,不改一腔赤誠
    回憶起群星璀璨的西南聯大時期,他的老師有聞一多、錢鍾書、傅雷……他自言,在學術上,尤以錢鍾書對他的影響最多。青年時代的許淵衝,攝於1944年  錢鍾書稱讚他英譯的《毛澤東詩詞》:「你帶著音韻和節奏的鐐銬跳舞,靈活自如
  • 《錢鍾書》② | 國學和英文造詣高,但也有著致命的短板
    即使才氣過人如錢鍾書,也不由得一個頭兩個大。一九二九年,已經從桃花塢中學順利畢業的錢鍾書報考了清華大學。成績一出來,錢基博發現鍾書的名次排在第五十七位,這個成績算不上好,也不能說壞,如果按照排名錄取,顯然是毫無問題的。可問題就出在鍾書的偏科上。他的數學一向不好,幾乎算得上「爛」。
  • 翻譯大家許淵衝:曾被指為提倡亂譯的千古罪人
    一輩子都在學錢先生  西南聯大是許淵衝一生最美好也最重要的經歷。在那裡,他遇到了自己一生的良師和益友:錢鍾書和楊振寧。  談及錢先生對自己的影響,92歲的許先生豎起了大拇指:「錢先生有一點很厲害,他能化平常為神奇。他這一點對我影響很大,我一輩子都在學錢先生這一點!」
  • 錢鍾書是被神化了,還是被低估了?
    1948年,學術專著《談藝錄》也在上海出版,這更讓錢鍾書名聲大噪。那時候,楊絳在上海很有名,她不僅教書還寫劇本,有三齣戲已經公演。以前別人介紹錢鍾書時,都會說這位是楊絳的先生。而《圍城》和《談藝錄》面世後,他們夫婦的社會地位就倒過來了,大家都會介紹楊絳是錢鍾書的太太。兩次「錢鍾書熱」之間,他沉寂了將近30年。
  • 《錢鍾書》① | 天才少年如何養成?
    直到錢基成無意中發現,這個孩子格外喜歡看書,仿佛真是應了他的名字,對書卷愛不釋手,鍾情之至。興奮之中的伯父隨意抽考了鍾書幾個問題,小鍾書竟然對答如流,顯然是在這方面極具天賦。伯父欣喜若狂,在欣喜之餘,自然也就多了幾分縱容和溺愛。而相比於伯父的溺愛,生父錢基博則顯得嚴厲多了。錢基博並沒有在將鍾書過繼給兄長後,就放棄對他的教養。
  • 七年「唐詩日課」,掀開錢鍾書楊絳夫婦的書齋日常
    錢鍾書還一度參與中國社科院文學所《唐詩選》的選注工作,後因歷史原因擱置。因此,這選本雖供私家觀覽,卻是錢鍾書詩學觀點毫無羈礙的明晰表達,對於有心的讀者而言,也是其晚年心境的寄託與寫照。1993年3月,錢鍾書接受人生第一次大手術,取出輸尿管中的腫瘤,割去一腎。1994年7月因肺炎高燒再度入院,此後的四年裡纏綿病榻,直至去世,再也沒能回到三裡河南沙溝的家中。
  • 《錢鍾書》⑧ | 真正的高貴,是細微處的教養
    今天我們繼續閱讀湯晏的作品《錢鍾書》。昨天我們讀到錢鍾書在抗日戰爭勝利後,收到了來自清華大學的邀請函,夫妻攜手重回清華大學任教,後來又一起被下放到幹校去,從此開始了改造生活。即使重回北京,也依舊生活得不太順心,甚至被外人趕出家門。那麼,曙光究竟何時才會到來呢?迎來新生的錢鍾書又會做些什麼事呢?
  • 錢鍾書 蒼莽崑崙一代鴻儒
    在論孔夫子哲學思想的文章中,他說「孔子近乎鄉紳」,令張申府「深感其創闢可喜」,連連驚嘆他是「現在清華最特出的天才」,「全中國人中,天分學力再沒有一個能趕得上他的。」1935年,錢鍾書考取英國庚子賠款公費留學生,攜嬌妻楊絳同船赴英,前往牛津大學進修。
  • 錢鍾書誕辰110周年 | 門當戶對的愛情是什麼樣子的?
    錢鍾書先生致力於人文社會科學研究,淡泊名利,辛勤研究,飲譽海內外,為國家和民族做出了卓越貢獻,培養了幾代學人,是中國的寶貴財富。今天小K帶大家回憶一下錢鍾書先生的一生吧! 錢鍾書的一生錢鍾書,1910年11月21日出生於詩書世家,自幼受到傳統經史方面的教育,中學時擅長中文、英語,卻在理科方面成績極差。
  • 錢鍾書是怎樣住進「部長樓」的?
    [2]錢鍾書的新寓所共有四間房,和辦公室相比,自然一個是天一個是地了。當時,詩人何其芳是錢鍾書的領導,他在參觀了錢鍾書夫婦的新居之後,不禁發出一句由衷的感慨:「真想也有這樣一套房子。」連何其芳都可望不可及的房子,其規格、檔次之高就不言而喻了!  畫家黃永玉也住在三裡河南沙溝。
  • 劉寧:《錢鍾書選唐詩》是錢鍾書先生龐大學問冰山的一角
    紀念錢鍾書先生誕辰110周年暨《錢鍾書選唐詩》新書分享會在京舉行。左起:張劍、劉寧、葛曉音、臧永清、謝思煒、周絢隆、陳堅 《錢鍾書選唐詩》:錢鍾書龐大學問冰山的一角 文 | 劉寧(中國社科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 本文據作者在分享會發言速記稿整理 錢鍾書先生是我們(中國社科院)文學研究所古典文學研究室的老前輩
  • 同行:楊絳翻譯《堂吉訶德》是胡來!專家:最好回家看看病!
    楊絳先生的翻譯,自然不會盡善盡美,甚至也還存有不少問題。不然,她自己也不會在有生之年不斷地修訂,乃至重譯吧。(圖:1962年的楊絳與錢鍾書夫婦,彼時前後,楊開始就西班牙原文翻譯《堂吉訶德》)可世間又有誰的譯本是完善無缺的呢!求全責備,永遠都只能是一種理想,而無法是現實。
  • 錢鍾書,上世紀「最不像樣」的知識分子
    「Turn right(向右轉)!」結果隊伍全都向右轉,只有錢鍾書一人向左轉,同學們放聲大笑,錢鍾書還莫名其妙。不僅方向不分,他還左右鞋不分,衣服裡外也常常穿反。錢鍾書向來對數學不感興趣,乾脆就不學。在考取清華大學時,錢鍾書的數學只得了15分,可是他的國文成績是特優,英文更是史無前例地得了滿分。
  • 錢鍾書在上海的最後住所
    楊絳在她的《我們仨》中曾經寫道,一九四九年,錢鍾書「叔父命錢鍾書三弟媳攜子女三人來上海,住辣斐德路。適傅雷夫人之友有空房,在蒲石路蒲園,錢鍾書與我及女兒錢瑗即遷居蒲石路蒲園。」當時只有14歲的龐濤稱楊絳、錢鍾書的女兒錢瑗為「圓圓頭」,她記得:「倒是多次見到錢瑗笑眯眯地、不聲不響地默默站在外面那扇經常敞開著的客廳大門外,只要我或弟弟龐均看到她,立即高興地喊:『圓圓頭快進來!快進來!』她總是很斯文地進來看看,和我們玩一會兒,不會超過一小時就回家了。
  • 關於錢鍾書早期西文藏書裡的幾處批註 | 張治
    結尾這句法國諺語,字面意思就是「吊殺還不值繩子錢」。其中的短長之較,我在此不能深究,只想指出:錢鍾書拈出聖伯夫常說的「在邊上」(à côté),也許就是《寫在人生邊上》這個題目的由來?以下是讀《愛德華·吉本》一篇的幾處批註。第39頁涉及吉本對於天主教的態度,錢鍾書批註:J.
  • 他是著名的「紅色翻譯」,服務多位黨和國家領導人,93歲去世
    曾任中央書記處辦公室主任、中央書記處政治秘書室主任、中央編譯局局長等職及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團長任弼時秘書、延安時毛澤東俄文翻譯等職的師哲,是著名的翻譯家和蘇聯問題專家,1998年8月17日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93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