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自傳:我的童話人生》(My Fairy-Tale Life)
西方五大自傳之一
不為人知的「童話大王」安徒生的真實人生
解秘安徒生童話的一把金鑰匙
書中含有多幅安徒生剪紙作品插圖
《安徒生自傳:我的童話人生》,作者:[丹麥]安徒生,譯者:傅光明,出版社: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時間: 2018-12-01
【內容簡介】:
安徒生把他的一生看作是童話。他來自小鎮歐登塞的底層社會,十四歲時去了哥本哈根,在那裡闖出了自己的路,成為了國王和王子的朋友。在他的自傳中,他生動地描述了他小時候熟悉的丹麥的市井生活,以及之後他接觸的丹麥的貴族圈子和歐洲上流社會。他還生動地敘述了他和那個時代的重要作家、作曲家、歌唱家的交往,他是那個時代旅行最廣泛的作家之一,他的旅行把他帶到了遠東的君士坦丁堡和北方的洛蒙德湖。他對這一切的描述堪稱是一幅十九世紀歐洲的風俗畫。
【作者簡介】:
漢斯•克裡斯蒂安•安徒生(1805年4月2日- 1875年8月4日),丹麥童話作家、詩人、劇作家,被譽為「世界兒童文學的太陽」。他生於歐登塞城一個貧苦鞋匠家庭,早年在慈善學校讀過書,當過學徒工。受父親和民間口頭文學影響,他自幼酷愛文學。他創作的童話故事受到世界各地兒童的喜愛,代表作有《海的女兒》《醜小鴨》《皇帝的新裝》,和《賣火柴的小女孩》等。他的詩歌和童話已被翻譯成一百五十多種語言。他的童話故事還被改編成戲劇、芭蕾舞劇和電影,在世界廣為流傳。
【編輯推薦】:
「童話之父」是如何生活的呢?童話之外的作者幸福嗎?
在被中國讀者一直作為「童話大王」接受的安徒生的精神世界裡,有太多是在童話以外不為人知的東西。而這部自傳,正是解秘安徒生童話的一把金鑰匙,因為這些童話裡有他真實人生的影子,它們以童話的方式蝕刻下了他對於真實人生的理解與感悟,理想與憧憬。
【譯者前言】
童話之外的安徒生
傅光明
正如R.P.基格溫在他為格裡恩.·.瓊斯《我的童話人生——安徒生自傳》的英譯本所寫的開卷首語裡所說:「有誰只是通過漢斯.·.克裡斯蒂安.·.安徒生的那些數量十分有限的童話來了解他的嗎?其實他最初是以小說、戲劇、詩歌和散文遊記為他在國外讀者中贏得了聲譽,他的這些作品現在幾乎已被英美讀者遺忘了,而童話卻使他流芳百世。但這本他自己喜歡稱作『童話人生』的自傳,確實更值得一讀。他在講述前五十年的人生經歷時,將他在童話裡魅力四射的童稚率真完美地展現了出來;他對早年在奧登塞和哥本哈根生活的細微描述也充滿了神奇。」
我想,除了少數安徒生的專業研究者,絕大多數中國讀者都和我一樣,是讀著他的童話長大的,例如《海的女兒》、《醜小鴨》、《皇帝的新衣》、《賣火柴的小女孩》,等等。對他的了解也僅限於他是一位用丹麥文寫作的童話作家,似乎他這輩子除了童話就沒寫過別的。葉君健先生翻譯的《安徒生童話集》擁有著一代又一代的讀者,至今長銷不衰。現在更是有了新版的《安徒生童話全集》行世,銷售勢頭依然良好。
偶然的機緣,我在閱讀忘年師友劉麟先生翻譯的《丹麥文學史》中的安徒生一章時,才發現,綜觀他一生的文學創作,他可並不只是為孩子們寫童話。原來人們樂於把他描繪成一個把一生都奉獻給了童話創作的和藹可親的紳士,事實卻恰恰相反,他是一個神經質、脾氣暴躁、雄心勃勃、自我中心的詩人,他的一生危機不斷。作為作家,他最出色的作品是小說和戲劇。童話在他的創作中只居次席,而且當時根本就沒怎麼引起批評家們的注意。
更沒想到的是,現在的丹麥讀者讀得最多的還是他的小說、戲劇和遊記,而不是童話。可見,中國讀者心目中的他,始終只是個作為「童話大王」存在的安徒生。對於作為文學家的安徒生,我們並不了解。儘管他的小說早就翻譯成了英文,並且在一八四五到一八八五年間的英美讀者中廣為流傳,但沒有一部書是最近五十年的譯本。他的戲劇甚至連一個英譯本也沒有,他的遊記《詩人的市場》最近的英譯本還是一八八一年出版的,而他的童話翻譯版本卻花樣翻新、層出不窮、經久不衰。安徒生作品中譯本的命運不也如此嗎?
中國的讀者能有幾個人知道,安徒生早在十七歲時就用威廉(代表威廉·莎士比亞)·克裡斯蒂安(代表安徒生自己)·沃爾特(代表沃爾特·司各特)的筆名發表過文學作品;他真正引起文學界注意的處女作是《從霍爾門運河至阿邁厄島東角步行記》。他鍾愛德國幻想作家霍夫曼,徒步旅行時他隨身帶著霍夫曼的《魔鬼的迷魂藥》,所以《步行記》就有了霍夫曼式的敘述風格;更不會有多少人知道安徒生還是個戲劇家;在他的童話已經出版七年之後,德文版的《安徒生全集》仍將他的童話排除在外。
當然沒有人懷疑,安徒生的童話是對文學的巨大貢獻。但要真正了解他和他所生活的那個時代,以及當時的文學風情,並就他對丹麥文學的貢獻做一個整體評估,這本安徒生自傳——《我的童話人生》,自然是不可或缺的。在本書付梓之前,請允許我感謝上海譯文出版社,此番若非其與臺灣商務印書館籤訂版權協議,大陸讀者很難有緣讀到這本活色生香的安徒生自傳。我要特別感謝此書的責任編輯徐珏女士,她鍥而不捨地跟臺灣商務印書館溝通版權事宜,真可謂歷經數年不離不棄,而後,又那麼細緻地審讀譯稿,終使安徒生自傳得以新版面世。最後,向將閱讀本書的讀者朋友致謝,我想說,這本自傳會帶給您閱讀的愉悅,幫您步入童話之外的安徒生的世界。
【選摘】
一天,我走進保羅·迪波爾向我推薦的一家「歐洲文學社」。一位猶太人模樣的小個子男人朝我走過來,親切地說:「聽說你是丹麥人,我是德國人,我們兩家是兄弟,交個朋友吧。」
我問他尊姓大名,他回答:「亨利希·海涅。」
難道他就是我在青春期魂牽夢縈,在詩中將我的情感表露無遺的那位詩人。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想見到的人就是他。我把這些都對他說了。
「怎麼會,」他微笑著說,「如果您對我有如您所說的這麼感興趣,為什麼不早點來看我?」
「我做不到,」我回答說,「您那麼精於喜劇,像我這麼一個來自丹麥不知名的小鄉村的不知名的作家來找您,並自我介紹是詩人,您會覺得簡直太富有戲劇色彩了。我也知道,要是見了您,我的笨拙舉止會讓您發笑,或者甚至您會嘲諷我,那樣我會非常難堪。因為我是多麼地敬仰您。只好寧願不見面。」
我的話給他留下好印象,他對我很和藹,也顯得很愉快。第二天,他到我住的維維安飯店來看我。之後,我們常常見面,有時還一起在林蔭大道上漫步。但我仍未把他視為知己。直到幾年以後再見面,而且,當他知道我寫了《即興詩人》和一些童話故事,表露出很願意保持我們之間的友誼,我還是沒有那樣的感覺。我要離開巴黎去義大利與他分手之際,還收到他寫給我的德文信。
我試著讀的第一本法文原版書是維克多·雨果的小說《巴黎聖母院》。我能每天去聖母院看看書裡所描繪的場景。這些細膩入微的描寫和他對人物性格非凡的刻畫,讓我如痴如醉。我想,去拜訪一下作者該是很自然的事。他住在皇家廣場的一角,房子是老式建築,屋裡的牆上掛的全是聖母的圖片、木刻和油畫。他見我時,穿著睡袍,燈籠褲,腳蹬一雙精緻的拖鞋。臨走時,我請這位被無數旅遊者死纏著籤名的作者,在一張紙上為我籤名。他確實滿足了我的願望,可他把名字寫在紙的最頂端,使我聯想到,他不認識我,他這樣籤名是為提防我在上面的留白處寫下哪怕隻言片語。我這樣一想,心裡很不舒服。只是後來我再次來巴黎,對這位詩人才多了些了解。這些容稍後再敘。
【插圖】:
有誰不曾是醜小鴨?
傅光明
如果沒有童話般的奇異魔力,剛從天鵝蛋裡孵化出來的毛茸茸的小傢伙,即便沒有陰差陽錯地落在鴨媽媽的窩裡,而是生在正宗貴族血統的天鵝巢裡,那模樣也分明只能是一隻「醜小鴨」。所不同的是,這隻「醜小鴨」可能將永遠不會有那份孤獨、落寞的人生感,不會有那種遭受奚落、嘲諷甚至誹謗的辛酸經歷,自然也就不會有自強不息到突然在某一天倏忽間出落成美麗天鵝的那份榮耀。
當我翻譯《我的童話人生——安徒生自傳》時,才真正感覺到在被中國讀者一直作為童話大王接受的安徒生的精神世界裡,有太多是在童話以外不為人知的東西。而這些,其實正是解秘安徒生童話的一把金鑰匙,並能理解那些傳世不朽的童話,像《皇帝的新衣》、《堅定的錫兵》、《海的女兒》、《白雪皇后》、《夜鶯》、《賣火柴的小女孩》等等,只能出自安徒生的手筆。因為這些童話裡有他真實人生的影子,它們以童話的方式蝕刻下了他對於真實人生的理解與感悟,理想與憧憬,這是其他任何的別樣人生無法替代的。
然而,這影子一旦被安徒生從童話的萬花筒裡釋放出來,它便成了所有人的。就像一代又一代凡讀過《醜小鴨》的讀者,幾乎無不在童年,聽著媽媽的講述,卻已經在小腦瓜裡幻想著自己將來的天鵝夢;在奮鬥中經過了些許坎坷、滄桑,長大以後,忽然醒悟,原來經歷了與醜小鴨一樣的命運人生,尤其是那些自覺獲得成功的人生。
有誰不曾是醜小鴨?人生許多事,特別怕在親歷之後再回首。又有許多事,非得在親歷之後才明白。對「醜小鴨」也是這樣,他最終是幸福的,因為他畢竟託生的是天鵝胎。這也是為什麼成功之後的安徒生總要強調,哪怕你只在天鵝蛋裡呆過一天,你終將享受成功的人生,並無比幸福地享受由成功帶來的快樂和榮譽。同時,這又十分殘酷,即假若你不幸天生一個鴨坯子,哪怕把你放到天鵝巢裡接受魔鬼訓練,也永遠飛不上藍天。正因此,到安徒生寫這篇童話回眸人生時,才賦予了那隻貴為天鵝胎的「鴨子」以非凡的自信和執著。
我的老爹雖不是鞋匠,與安徒生的老爸倒也有相近處,是個木匠。安老爸給安徒生做過許多玩偶,而我家裡的所有家具,包括讀大學以後,我的寫字檯、書櫃,全由老爸親手打造。窮苦家庭出身的安徒生,若非14歲獨闖京城,遇見科林,資助他上學,世間可能就會少了一位偉大的作家和童話大師。工人家庭出身、大雜院裡成長的我,祖母是文盲,父母都只有「高小」(就是小學)學歷,要不是他們辛苦掙錢,督促我讀書,考上大學,並認識了恩師蕭乾先生,我也不會有今天的一點點所謂事業成功。從這點來看,我更願把醜小鴨的人生比喻成不可求的機遇人生。
迄今為止,我也拒絕承認,我曾在天鵝蛋裡呆過哪怕一時半刻,更不敢自命已在藍天翱翔。我願始終作一隻醜小鴨,永遠做著飛翔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