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季虧損超9億 屢遭做空!「不燒錢」的跟誰學加入暑期營銷大戰?

今年第三季度，跟誰學實現營業收入19.67億元，同比增長252.9%。但同期，其淨虧損高達9.33億元，而去年同期該公司淨利潤為190萬元

《投資時報》研究員 卓瑪

近日，國內老牌教育機構優勝教育因資金鍊斷裂引發廣泛關注，雖然其創始人陳昊曾多次公開表示「不破產、不跑路」，會對善後事宜負責到底，且目前已有桔子樹表示將承接優勝教育旗下優勝派北京的學員，但總體善後仍未完待續。

陳昊曾表示，優勝教育的規模在全國培訓機構中可以排到前十，但在疫情期間受到很大衝擊，以北京為例，疫情期間北京的營收只有過去的四分之一。

與線下教育遭遇疫情的強烈衝擊不同，線上教育卻因為「停課不停學」迎來高速發展。但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絕大多數機教育構仍處於虧損狀態，這就讓「唯一一家上市以來始終持續盈利的K12教培上市公司」跟誰學（NYSE:GSX）顯得格外亮眼。但該公司最近發布的三季報卻結束了這一局面。

11月20日，跟誰學發布了2020年未經審計的第三季度財務報告，報告顯示，公司當季實現營業收入19.67億元，同比增長252.9%，已連續8個季度實現收入增長超250%。但與此同時，其當季淨虧損卻高達9.33億元，而去年同期為實現淨利潤190萬元。

值得注意的是，既往財報顯示，上市以來，跟誰學各單季度共計實現盈利3.43億元，也即僅今年第三季度的虧損，就虧掉了過往所有利潤的兩倍有餘。

受此影響，在財報發布當日，跟誰學股價一度暴跌超22%，最終同比下跌7.97%，收於65.66美元。截至美東時間11月27收盤，跟誰學股價為63.61美元，市值151.66億美元。

單季虧損超9億元

11月20日，跟誰學發布了一份巨額虧損的三季報。

報告顯示，跟誰學第三季度實現營業收入19.66億元，較上年同期增長252.9%，這也是該公司連續第8個季度實現單季收入增長超250%。同時，單季度實現淨利潤虧損9.33億元，而上年同期為盈利190萬元。

從收入來源看，跟誰學的收入絕大部分來源於K12在線課程。第三季度K12在線課程實現收入17.57億元，同比增長282.7%。而收入增長主要得益於付費人次的大幅增長，第三季度K12在線課程正價課付費人次達114.7萬人，同比增長140.5%。

此外，跟誰學第三季度在線直播大班課正價課付費人次也同比大增133.5%達125.6萬人，從今年第二季度和第三季度兩份單季財報看，跟誰學已成為在線直播大班課領域的行業第一。

成本方面，跟誰學第三季度主營業務成本為5.02億元，較上年同期的1.57億元增長了220.5%，主要由於主講老師和輔導老師薪酬、教材成本、租金費用及伺服器和帶寬成本的增加。

數據顯示，跟誰學第三季度實現毛利潤14.64億元，較上年同期的4.00億元增長了265.6%。毛利率也從上年同期的71.9%提升至今年的74.4%，但環比仍有所下降。跟誰學CFO沈楠在電話會議中表示毛利率下滑有季節性因素，預期四季度毛利率會恢復平穩。

而在非美國通用會計準則下，跟誰學第三季度的毛利潤為14.81億元，較上年同期的4.06億元增長了265.1%，非美國通用會計準則毛利率則從上年同期的72.8%提升至75.4%。

與收入增長相反的是，跟誰學在第三季度出現巨額虧損，該公司表示主要由於銷售和營銷活動方面投入大幅增加，用以擴大用戶增長及加強品牌認知。

跟誰學第三季度的總體費用從上年同期的4.11億元迅速增長至24.54億元。

其中銷售費用從上年同期的3.30億元增長522.22%至20.56億元，環比增加70.6%，甚至超過當季總營收。公司表示，主要因為為擴大用戶規模及提高品牌知名度而增加的市場推廣費用，以及銷售和營銷人員薪酬的增加。同時，研發費用也從上年同期的5713萬元增長286%至2.2億元，主要由於專業課程開發人員和技術研發人員人數增加及薪酬水平提高。而管理費用則從上年同期的2364萬元增長至1.77億元，主要由於行政管理人員人數增長及薪酬水平提高及為獨立調查發生專業服務費的增加。

受此影響，跟誰學第三季度出現營業虧損9.90億元，上年同期為營業虧損1082萬元。實現淨虧損9.33億元，上年同期為實現淨利潤190萬元；非美國通用會計準則淨虧損為8.64億元，上年同期為淨利潤2014萬元。

此外，跟誰學第三季度經營性現金流淨流出約6.79億元，同樣因擴大用戶規模及提高品牌知名度而增加了市場推廣費用，以及快速增長的人員規模帶來薪酬的增加。

截至三季度末，跟誰學持有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短期投資及長期投資總計21.31億元，與2019年年末的27.36億元減少22.11%；遞延收入餘額為19.65億元，比2019年末的13.38億元增長46.89%，遞延收入主要由預收學費組成。

跟誰學第三季度主要財務數據

數據來源：公司三季報

加入行業營銷大戰？

事實上，自6月全國各地逐步恢復線下教學以來，在線教育的市場需求已逐步走弱，但造成教育機構虧損的原因仍與大額營銷投入有關。

第三季度正值暑期檔，歷來是K12在線教育機構搶奪生源最激烈的時期，而今年受疫情影響，第三季度被稱為最貴暑假季，同時也成為最虧暑假季，這也反映在各家財報上。

不只是跟誰學，據網易有道（NYSE:DAO）三季報顯示，其第三季度實現營業收入8.96億元，同比增長158.96%，實現淨利潤虧損8.78億元，遠超2019年全年的6.01億元的淨利潤虧損。

此外，獲得生源回流的線下教育機構也在虧損。

相關財報顯示，精銳教育（NYSE:ONE）在今年6—8月的2020年第四財季實現淨收入10.11億元，同比下降22.9%；實現淨虧損1.64億元，而去年同期的淨利潤為8725萬元。

卓越教育集團（03978.HK）中報顯示，在截至今年6月末的6個月報告期內，該公司共實現收益7.69億元，同比減少11.3%；實現淨利潤5298.5萬元，同比下降29.6%。

無論線上線下，K12教育培訓機構幾乎都在虧損，而虧損的主因基本都指向了高額營銷費用。

據《投資時報》研究員不完全統計，今年暑假季期間，教育行業投入的市場營銷費用已遠超百億，其中好未來（NYSE:TAL）的銷售費用為3.8億美元，跟誰學的銷售費用為20.56億元，網易有道投入的品牌營銷費用達11.48億元，僅這三家的市場營銷投入就已超50億元。

從表現來看，幾家頭部在線教育企業採用包括但不限於明星代言、冠名綜藝、電梯廣告等多種方式參與到暑期檔的市場爭奪中。今年以來，跟誰學不但冠名了《極限挑戰》《中國好聲音》等多檔綜節目，還在騰訊系、頭條系的諸多平臺持續投放廣告。

值得注意的是，跟誰學此前並不熱衷在營銷上花錢，該公司董事長陳向東甚至曾公開表示，「做教育不應該燒錢。」但目前來看，跟誰學要想確保在行業中的地位，持續獲得用戶增長需要參與進來。

跟誰學上市以來的股價走勢（美元）

數據來源：Wind

屢遭做空

除了業績虧損，一直以來，跟誰學還飽受做空機構的質疑。

今年2月以來，已有灰熊研究、香櫞資本、天蠍資本、渾水等多家做空機構針對跟誰學發布了14份做空報告，質疑其涉嫌財務造假、學生數刷單、市值與應有的網絡流量極不匹配等。

值得關注的是，儘管面對多輪做空，跟誰學的股價卻一路持續走高，並未受到做空報告的影響。2019年6月6日，跟誰學以9美元/股的價格登陸納斯達克上市，至當年年末股價突破21美元。今年以來，受惠於疫情催生的在線教育紅利，跟誰學股價持續飆升，並在8月7日一度觸達141.78美元的歷史高點，年內漲幅達190.99%，一舉超越老牌教育巨頭新東方（NYSE:EDU），晉升中國第二大上市教育機構。

不過自10月20日市場傳言跟誰學三季度收入將低於預期而銷售費用大大高於預期以來，其股價已暴跌至今，目前在60—70美元之間徘徊，已較高位跌去近一半。

就在發布三季報的同時，跟誰學也發布了針對做空報告的回應：董事會審計委員會在公司被SEC（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聯繫和調查之前，已聘任第三方專業顧問對多份做空報告中的指控進行內部獨立調查，未發現有任何重大問題。審核結束後，專業顧問將向審計委員會和公司報告審計結果和結論。

對於第四季度的業績表現，跟誰學預計單季收入應介於20.76億元—21.16億元之間，同比增幅應介於122.0%—126.3%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