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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臘月二十六日凌晨5點,喬冬從西寧市大通縣的丈人家悄悄背上行囊,趁著不足1歲的兒子熟睡之際默默地走出了家門,即將前往1200公裡之外的工作地——青海省格爾木市唐古拉山鎮沱沱河氣象站。這裡海拔4539米,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探空站」。
唐古拉山在蒙語中意為「雄鷹飛不過去的高山」,氣候惡劣和艱苦是名副其實的,大風、沙塵、暴雪等極端天氣會不期而至,由於交通不便,當地物資緊張,蔬菜、新鮮水果都是奢侈品。
1989年出生的喬冬年齡雖然不大,但異常艱苦的工作和生活環境,讓他黑黝黝的臉上看起來比同齡人更滄桑。他已先後在海拔4616米唐古拉山的五道梁氣象站和被稱「生命禁區」的沱沱河氣象站工作了7年。
由於這裡條件艱苦,很多人不願意到這裡工作,作為氣象子弟的喬冬從小在氣象站長大,深受父母的影響。完成學業後,他毅然決然來到父母曾經為之奉獻了青春和血汗的唐古拉山,繼續「書寫」那份他們家傳承了三代人的高原氣象夢。
站在家門外,喬冬輕輕放下背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雙手掩面流下了眼淚。
2016至2017年,喬冬的父母先後病故,在父母彌留之際,他都堅守在工作崗位,未能見父母最後一面。
「我曾經想過可以離父母近一些,最好是那種送一碗湯過去都不會涼的距離,但那個願望終究只能成為願望。」喬冬在自己的備忘錄裡寫下這樣的話。
喬冬思念已故的父母,也眷戀妻子和幼小的兒子。但他只能在孩子睡著的時候離開,因為他怕面對孩子無知卻又充滿質問的眼神。
「孩子的第一個新年,我們兩口子都不能陪他過,一家三口要在三個地方過年。對於孩子,除了不舍更多的是愧疚。」喬冬無奈地說,可是氣象觀測的使命讓他無法有過多的兒女情長,必須要走。
儘管妻子黨漢峰對喬冬有萬般不舍,但同樣是基層氣象觀測員的妻子深知丈夫的責任重大,她強忍著內心的不舍,沒有挽留,只是默默地趴在門上,透過「貓眼」看著丈夫遠去。
「天亮以後,我也要離開孩子,前往400多公裡以外的海西州都蘭縣氣象局值守,而孩子交給外公外婆照顧。」黨漢峰說。
「由於沱沱河氣象站地理位置特殊,獲取的資料對於研究整個青藏高原的氣候環境乃至全球氣候變化都有非常高的價值,是生態的指標站。60多年來,氣象站還服務於三江源生態環境保護、高寒科學試驗、可可西裡自然保護區建設等,它所提供的數值變化對全球都有重要影響,具有以小見大的意義。」青海省氣象局副局長李鳳霞說,高海拔地區受日照和大風的影響,使那裡的年輕人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大五六歲,加之氣象觀測器每次觀測不能戴手套,寒冷的氣候使皮膚猶如紙張,一碰就破,很難癒合。
「我們沱沱河氣象站的每一位職工都深知自己工作的重要性。」喬冬說,年關將近,唐古拉山上寒風凜冽,風雪也隨時會來臨。
喬冬說,今年沱沱河氣象站上留守值班的6個小夥伴都是「80後」,有愛人懷孕的苗培林,有家在東北的李洋,還有新婚不久的雷雅麗……
2月2號,喬冬到到達沱沱河氣象站後,隨即開始忙碌起來。
地面觀測、高空探測、安全檢查,對所有儀器進行年前的最後一次檢修,一項項工作開展得井然有序。
當然,年味是不能少的,氣象站大棚裡已懸掛起了大紅燈籠,對聯、鞭炮、牛羊肉、新鮮蔬菜等已從400公裡以外的格爾木市送了過來,一些獨具創意的過年方式還在醞釀中。(完)
作者 孫睿 容錦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