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我的哈雷之路,其實就是一個克服恐懼的過程。恐懼歸結為兩點:車摔壞了怎麼辦?當眾摔車丟面子。
你還記得,在水雷誘惑時代,我一直覺得,沒有擁有過軟尾車型是我的遺憾。工作關係,我騎過軟尾的肥仔(Fat Boy)。而夢中情人軟尾定製(Softail Custom)早已停產,所以對軟尾車系的眷戀到此為止。
現在想起來,我也是受到一些外行作者觀點的影響,比如,哈雷軟尾車型的坐墊比較低,這樣可以讓你的雙腳踏實地著地(安全感)。再加上軟尾車型的造型的確經典,以至於在兒說市場上,同一年代的車,軟尾的二手殘值普遍高於旅行(Touring)系列的路王,等等。
這樣讓我想起了玩手錶人群的某些偏好。比如,勞力士潛航者(俗稱水鬼)就是這麼一種造型經典而且標誌性強的勞力士。我在之前的文章裡把勞力士水鬼與哈雷的肥仔相提並論,也是因為水鬼在二級市場裡的流通性。
如果你也是表迷,你肯定會問,在哈雷摩託車裡,比「肥仔」更高級的是什麼車型?
這些車型相當於勞力士的什麼手錶呢?
這個,我在後面回答。咱們先把哈雷說完。
在所有哈雷車型裡,我最早注意到的車型是旅行系,即滑翔和路王等。上世紀80年代,我在《摩託車》雜誌上看到的人生第一眼哈雷,就是滑翔。後來,發現,滑翔比我想像的要高大,以至於很多年都認為我無法駕馭。倒是還記得,那年飛馳俱樂部去大連騎行,有個越野摩託車北京隊運動員出身的哥們兒一路上騎著滑翔警車。那車的座椅是Post-pogo式的,直觀地講,就是在單獨的坐墊下面設一個中央減震器。
那時沒有高速,我們在國道上顛簸前行。我總看見他那滑翔的坐墊一上一下地吸收著道路上的各種坑窪,羨慕地留著口水(也可能是餓的)。這次旅行塑造了我的另一個情懷,單座。
單座的哈雷旅行摩託車,其實在國際上有一個現成的選項,那就是哈雷警用摩託車。
九十年代,我在北京親眼看到了哈雷大滑翔
摩託車手環球旅行現在已經很流行了。但是在九十年代,能來到中國的摩旅車手如鳳毛麟角。有一次,「青旅」組織了一批東南亞哈雷俱樂部「Team 27」來中國,在北京落腳在紫玉飯店。
我們去圍觀。由於車隊行程安排比較緊,我們只能在人家吃完飯的時候見到他們。傍晚,車隊回到了酒店,我們像蒼蠅一樣蹤了上去。把負責安保的警察驚住了。有一個便衣向上面回報情況時這樣說到:「是一群社會上的···」
感情我們這幫超喜歡摩託車的人竟然被冠以「社會上的」稱號!
總算沒有像疫情期間那樣因為聚集而遭驅趕。外賓們在裡面聚餐,我們在外面圍觀他們的摩託車。
我早就注意到車隊裡一個個頭不高的帥哥騎的是大滑翔。出於對大車的恐懼感,我非常佩服這位帥哥。
當時心裡還想,這麼貴的摩託車,要是摔倒了,損失得多大啊?
你看到了吧?擔心摔車造成的經濟損失,也是我的恐懼之一。這應了我另外一篇文章裡提到的『窮人思維』了。
但問題是,我們真的像我們自己想像的那麼窮酸嗎?
有些外賓吃完飯開始出來剔牙了。我們上前說,你們身上的服飾有沒有可以賣給我們的?
結果,那晚上,我們很多人第一次買到了國外名牌的摩託車服飾,什麼Shoei 的揭面盔,Alpine star,Dainese的騎行服,等等。當晚的情形絕對是賣方市場,絕無講價空間。
回到大滑翔的『高不可攀』的問題上,屋漏偏逢連夜雨,我的哈雷人生有一次被逼到牆角。
我曾經是《北京青年報》『汽車時代』的試駕評論員。有一次被安排試駕哈雷摩託車。三名試駕者中,另外兩位身高都在180以上,而我只有175(還是在脊柱沒有退變之前)。三輛試駕車,從低到高分別是,肥仔、戴納、警車滑翔!因為警車滑翔是單獨坐墊,比民用滑翔高了至少5公分!
你知道試駕車的分配方案嗎?我分到的是那輛警車!(你們怎麼這麼客氣啊?放著大滑翔不騎,偏偏讓我這個最矮的人騎)。
我顫顫巍巍地跨上滑翔,腳掌的三分之一勉強著地。我一直認為,哈雷的理想座高應該是腳掌完全著地。
這時候我能認慫嗎,號稱京A一哥,號稱資深試駕評論員?
一旦摔了,我榮譽掃地,所以,不能摔。我時刻關注著油門和車子的平衡······
我們完成了試駕,順利地發表了試駕報告。但從此我對滑翔(警車)關上了大門,偏見由此生成。
你看,擔心當眾摔車丟面子,這是不是一種恐懼?
真正害人的偏見遠不止這個
我情商偏低,這個毛病讓我失去了很多機會。(後悔沒用,只能隨時發現,立即改正)
2008年,我加入哈雷北京經銷商。半年左右的經歷有可以寫一集劇了,後來我發現,我是在跟一個小集團對立。
但是咱們還是說車吧。
因為對某類車主的偏見(不打引號),我從入職一開始就埋下了職業隱患。
當時從哈雷品牌的意圖判斷,哈雷的價值應該是騎而不是存放。這個價值觀與當時的市場表現有點矛盾。哈雷車型出現兩個極端:入門級和頂配車型(大滑翔)。買頂配車型的人裡,一部分人雖然騎但是主要是為了顯逼格。2008年之前,大排量摩託車除了哈雷沒有別的選擇。另外一部分人則是買來『供養』而不騎。
在業務主線,我一方面力主多多組織客戶騎行,一方面向『非典型』哈雷車主開戰了。我通知那些把車存放在店裡的客戶把車提走。反對我的人提出的罪名之一是,把用戶放在店裡的車放在戶外。的確是這樣,因為我要保持店內的客戶體驗。
既然入門款和頂配車型的銷售已經不是問題,我的目標是增加哈雷標誌性車型的銷量,這就是軟尾車系。代表性車型就是當時的肥仔。也就是在此期間,我瞄上了我的下一個目標,2009款的路王。
而在為人處世主線,我把個人的好惡溢於言表,『三把火』燒得也粗暴,口無遮攔的毛病甚至觸動了品牌內部某些人的神經。
由於『老客戶』和內部人的投訴到老闆那裡,結果是我離開哈雷北京。而這時候,09款哈雷還沒有到店。
我沒能以員工價買到路王。離職也令我黯然神傷,我人生再一次『熊』了一把。
生活還要繼續。
這段職場空窗期,剛好讓我有機會完成了我的第一本書《名表手邊書》。這本書也進入了瑞士兩大表展的書店和瑞士鐘錶矽谷——洳山谷鐘錶博物館。
一次同學聚會,在出版社工作的女同學得知我要寫書,就力邀我跟他們出版社合作。後來才知道她已經升任編審一職(瞧瞧人家!),但她還是親自負責編輯我書。我的書順利出版,她也得到了社裡的「好稿獎」。出書那段時間,是我的摩託車靜默期。與現在我的風風火火的跑山周末相比,我當時的周末還是很Cozy的。差不多每個周末,我都要光顧一下五棵松攝影器材城。拿著古老的照相匣子拍生活細節······
是賤還是真愛?離職了還常常光顧哈雷店。
當年『群毆』我的小集團已『另存為』微信群,當年的老闆也把哈雷店轉讓出去。他們中的很多人,要麼離開哈雷,要麼不再騎哈雷。
通過騎行體現哈雷的價值,這個早就不是問題了。現在各種騎行俱樂部如雨後春筍就是證明。我也曾跟多個俱樂部騎行。由於配件和保養,我常常回哈雷店。我一直喜歡那裡的員工們,好多人成為好友。
有一天,正當我準備盤算著去攝影器材城搗騰鏡頭時,我的老朋友『塞悶』打電話約我騎車。塞悶就是我寫留鬍子攻略文章裡提到的那位英國造型師。
亞洲
{!-- PGC_COLUMN --}最大的摩託車俱樂部『萬國猘』(MDMC)進入中國。雖然嘴上不說,但是MC是事實上的哈雷俱樂部。我抓了一輛戴納開始跟他們跑山。我的理由是,戴納擁有哈雷最大排量的發動機,卻有最輕盈的車身。旅行系的夢,因為經濟原因被擱置在一邊。
MC對待預備會員
,很像部隊裡對待新兵蛋子。在一次國際活動上,我的早餐被一個召喚打斷,所有的預備會員都要去為正式會員備車——把車子從各地集中到主會場。
你猜怎麼著,這次我又榮幸地被分配到一輛大滑翔!我去!立馬暈菜···
···
關於摔車損失,我是這麼看的。
任何重機
都
有摔車風險。解決方案不是讓車變矮變輕,而是學會在邊界裡控車。
靜態下
,任何機車都有一個「失控臨界角度」,這個角度隨著車重增加而變小,而與車手的力氣相關性不大(不是說你身強力壯就能讓車不倒)。而動態下,車是否失控取決於油門與離合器的配合而基本上與車身高矮無關。
知道了這個臨界角度,在靜態哪怕你的腳不能完全平放,依然可以控車不摔——你只要讓車身總是處於臨界角之內就沒事了。所以就哈雷而言,哪怕是坐墊最高的車型,比如,警車,摔車也不是大障礙。還記得前面說的那位瘦小的車手騎哈雷警車嗎?
現在回答前面提出的問題,哈雷摩託車中,比肥仔更豪橫的車型是什麼?相當於勞力士的什麼表款?
哈雷幾大家族中,性能最高的要數旅行(Touring)車系了。其中,論配置肯定是大滑翔最高,論性能肯定是路王最高。我現在騎的就是路王。
如果要拿勞力士來對照,那麼我覺得路王對應的是勞力士的迪通拿(鋼迪);大滑翔對應的則是星期日曆型(雙歷王)。哈雷還有一種雙燈滑翔(Tour Glide),性能介於大滑翔和路王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