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能「三級跳」?
施春風,華人、新加坡國立大學校長,以他在非線性斷裂力學的計算方法,及斷裂分析領域裡所作出的貢獻而蜚聲國際。因其在工程研究領域的特殊成就,於2006年4月獲選為美國文理科學院的海外榮譽院士。
「我在新加坡的中學讀書時,讀得磕磕碰碰。我這種融不進位度的學生,便被當作一般學生處理。」施春風最近在北京接受記者採訪時,回顧自己的學生生涯,開玩笑地說,那時候,老師對他接二連三的提問,只說一句話:「閉嘴,坐下。」
可是,在新加坡理工學院完成工程專業文憑後,施春風卻在沒有學士學位的情況下,獲得了加拿大名校麥基爾大學的研究助理資助去修讀碩士,其後進入美國哈佛大學攻讀博士,後來還成為美國另一所名校布朗大學材料科學系的知名教授,更不曾想,他會於千禧年在新國大這所當年未能入讀的大學出任校長。
如此質的飛躍似乎很有戲劇性。
施春風笑著說:「我對事情的『為什麼』,遠比對事情的『怎樣』有興趣。」施春風說,「小時候,我特別喜歡玩,時不時逃學,不喜歡死讀書本上的東西,但是,我不僅僅為玩而玩,我對機械、對組裝的東西總是充滿了好奇。很小的時候我就攢零用錢,買不同的材料製作飛機模型。」
施春風到加拿大麥基爾大學讀碩士時,發現所選擇的土木工程並非心中所愛,他逐漸發現自己的能力,是在抽象的數學和具體的工程兩方面。
「哈佛大學在查看了我的作業、教授們的推薦信,與我面談後,立刻錄取了我。」施春風回想當初這段經歷,還是忍不住的得意。
施春風的父親是上海人,母親是廣東人。「我希望自己的這些經歷對現在的華人子女有一定的借鑑作用。考試成績並不能說明什麼,關鍵是看你有沒有獨到的見解、獨立的思考和一些獨特的特質。」
哈佛教育的精華在哪?
「對於學生來說,遇到好老師太重要了。」施春風加重了語氣,「我很幸運自己遇到好的導師,發揮了我的潛能」,說起自己的導師,施春風滿心感激,「我去問導師,我讀博士要做什麼?導師說,我也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你可以去圖書館看資料,哪些讓你最開心你就去做。就這樣,執著和興趣讓我取得成功,我的博士只用了兩年讀出來,時間雖然短但是我從來都不偷工減料。我的時間是從睡眠中擠出來的。」
「興趣讓我從不感覺到累。」施春風放慢了語調,每一個單詞都清晰有力,「我常對我的學生說,追求學問的熱情,至關重要。我也常對自己說,作為老師,一定要盡我所能去啟發他們,鼓勵他們,找到研究問題的方法和學習的樂趣。」施春風在布朗大學當教授挑選學生,有自己的一個辦法,他說:「我通常會給他們一樣東西,看他們的反應。如果他們給的答案只是從書本來,我對這名學生就沒有興趣了。」施春風說:「我希望華人子女的教育應該突破條條框框的束縛,給孩子們充分自由思考的空間。」
偉大的大學和好的大學
施春風很喜歡講大西洋鮭魚的故事。他說:「大西洋鮭魚溯河洄遊,其思家之心讓人感動。」施春風1996年學習「溯河洄遊」的大西洋鮭魚,來到新國大,帶來了一股春風。
施春風說,「新國大對跨學科研究的重視和『無牆文化』的辦學原則是其趕超其他頂尖大學的策略。一些名牌大學可能因為固有的成功模式而難以快速改進。新國大則由於沒有這方面的包袱而更能以創新的方式去取得突破。」「新加坡國立大學是所good university,是所好大學;哈佛大學則是所great university,是所偉大的大學。」施春風做了一個對比,很是新鮮,「好大學教學生做什麼,老師則負責教書。偉大的大學啟發學生思維,發揮學生的潛能,促使學生蛻變成富有想像力、有創意的人才。在這裡,老師是學者,是研究人員。好大學和偉大的大學,區別就在於是否能充分發揮老師以及學生的特長和潛能。國大要做great university。」(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作者:劉泉 徐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