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形到了第四部,福克斯公司算是在1997為這個系列暫時畫上了句號,直到2012年雷德利的普羅米修斯再次開啟帷幕。讓皮埃爾熱內執導的異形4之浴火重生 Alien:Resurrection (1997)從片名就告訴了觀眾影片最後有一方經歷了千辛萬苦得以涅槃重生了,哪到底是哪方了?我看完之後這個問題倒是想了蠻久,今天就來聊聊吧。
進行到第四部了, 陣營按照種族可以劃分為三塊:人類,生化人和異形。人類似乎還活得很好,尤其是從第三部宇宙監獄中回航的公司特遣隊和倖存者完全沒有被異形感染寄宿,反倒是經過漫長的歲月,已然可以從寄宿著異形的Ripley的基因中克隆出諸多實驗體來培育異形,甚至收集了異形女皇的蟲卵,除了知道火燒異形,還掌握了急速凍氣克制技術並熟練運用,可謂一切盡在掌握。相比之下,生化人就比較慘,不僅自己不受待見了,自己造出的生化人造人還被趕盡殺絕,只能掩飾自己的身份混跡於人群中,為消滅異形默默潛伏著。異形在這200年間的境遇就更慘了,徹底淪為實驗室裡的小白鼠任人宰割了。然而小白鼠的反擊開始了,而正是不斷進行著異形科研的公司,自己埋下了這場災難的種子。
公司幫助了異形進化,聽起來匪夷所思,但是在實驗室中瘋狂的公司科學家們就是解決了異形的繁衍問題,克隆了Ripley的基因的8號實驗品成為了既擁有異形能力又保留人類意識的新生異形人,跨越物種的新生命誕生了,這個Ripley完成了女主的全面進化,成為了異形女王,擁有最強戰鬥力,更厲害的是她還能孕育下全新的異形,無須寄生的新異形擁有著人型外貌和更強戰鬥力。簡單來說,兩個新物種進化了,一個是異形化的人類,生下了一個人類化的異形。
唐僧說得好,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如果人生了妖那就是人妖了。在第四部裡我看到了人生了異形之後的人不人妖不妖。這兩個新生兒可都是由人所生的異形了,怎麼也強過異形母蟲生的異形蛋了。而這個「強」讓我恐怖,因為強在他們可以殘害同類了。在前三部中異形是絕不會殺害同類的,哪怕是被異形幼蟲寄宿著的人類,那張異形緊貼著Ripley的畫面是第三部的經典畫面之一,也是異形與片中人類最大的區別,當然也包括片外的所有人類。第四部將這一命題貫穿始終,從一開始送來被寄生人類的太空海盜,到大廳裡公司艦隊與海盜的廝殺火拼,這些人類之間的殘殺與爭鬥在異形的不殺同類的背景下反襯得尤為明顯。而擁有人類意識的新異形,也泯滅了絕不殘殺同類的天性,新生異形通過合謀殺害實驗室中的同族,藉以強酸血液逃出升天;徹底進化後的新異形直接一掌擊碎了身旁異形的天靈蓋,也隨手幹掉了掉落在母巢中的公司科學家,算是既殺兄又弒了父;而最後新物種母子依然沒有強強聯手幹掉人類統治宇宙,反倒是劍拔弩張,拼死置對方於死地。
人的殘忍通過異形的進化被展露無遺,也許我們可以為互相之間的戰爭和謀殺尋找出千萬個藉口,但是異形從來不需要這些藉口,也許我們可以諒解所有的殺戮和徵伐,但是凱撒並不會對著科巴扣下扳機(詳見猩球崛起之黎明之戰),也許我們會欣賞那些大義與屈就,但是誰又曾在乎午夜夢回時的痛苦與煎熬,如果還會有的話。
異形是純粹的,以至於他們沒有道德,也不會有殘忍可言;而人恰恰相反,人性複雜,複雜到我們會尋找道德的漏洞,編制謊言和藉口,假裝我們的選擇是迫不得已,好對他人殘忍而對自己寬容。
如果說這是進化,我不相信,也不願相信。
也許導演也不相信這樣的Resurrection,3年後讓皮埃爾拍出了《天使愛美麗》,還有之後《最長的婚約》,我都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