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心理學簡報》本期內容簡介
心理學和外交政策有什麼關係?國家領導人的個性會影響該國的政治格局嗎?其實,國家與國家的相處也和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大同小異,國家領導人的個性與國家政治發展息息相關。在心理學領域,有不少心理學家專注於研究政治人格(Political Personality)對國家政策的影響。美國前國務卿兼國家安全顧問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就曾多次提到:國家領導人的個人情緒、心理和該國的外交政策密切相關。
美國2020年總統大選聚焦了世界的目光,從中勝出的喬·拜登(Joe Biden)成為了關注的焦點。從心理學角度分析,他是一個怎樣的人?他的個性、情緒、心理又將怎樣影響美國未來的外交政策和政治格局呢?
《心理學簡報》本期時評專欄(Psychological Bulletin Opinions)的特邀作者科學狂人將為讀者們分析多倫多大學(University of Toronto)學者的研究成果,通過從心理學角度分析拜登先生的個性、情緒和心理狀況來預測拜登政府在未來的執政風格及外交政策。
心理學的預測功能:個性和人格可以預測個體的行為
心理學讓人著迷的其中一個地方就在於其預測功能,通過把握一個人的心理就可以對這個人的行為做出大致預判。
其實在生活中,我們在不經意間就在應用心理學的這個功能,常聽人說「他不是這種人,他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句話其實就是通過了解一個人的人格和個性後,繼而對他的行為做出預測。
所以,通過分析個體的個性和人格可以預測該個體的行為
心理學和世界政治格局、外交政策的關係
宏觀角度:國際關係是由不同心理因素構建的生態環境從宏觀來講,國際關係本身就是由不同心理因素構建的一個生態環境:
當各國心態平穩時,國際生態環境就處於一種平衡狀態;當某一國家或地區出現心理動蕩時,局部的熵(entropy,混亂度)增大,根據其影響力的強度就會影響國際生態環境;當大多數國家或地區處於熵增的狀態下時(混亂度增大),國際生態環境的整體平衡就被打破,於是「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就應運而生。在動蕩中,各國和地區重新調整內部的心理平衡,從而在整體上重新整合為一個新的、平衡穩定的國際格局。以史為鑑,在1971年的印巴危機中(the India-Pakistan crisis),基辛格將支持巴基斯坦視為「阻止世界心理力量平衡全面崩潰」(prevent a complete collapse of the world’s psychological balance of power)的一種嘗試。
所以,從歷史的角度看國際生態環境就是一個動態平衡的過程。
微觀角度:領導人的情緒、個性、人格和心理影響了該國或地區的外交政策各國和地區的外交政策影響了國際關係。從微觀角度分析,這些外交政策又受到了該國或地區領導人的影響,準確來說,領導人的情緒、個性、人格和心理影響了該國或地區的外交政策。
最典型的一個極端例子就是美國現任總統川普先生極具個人特色的個性、人格、心理特徵給美國和世界政治格局帶來的影響,川普先生的特殊心理狀況不僅激化了美國國內的分裂,還導致了美國和國際盟友關係的裂縫,使世界格局出現動蕩。更不可思議的是,川普先生在敗選後不認輸的行為令人嘆為觀止,雖然這樣的結果十分符合心理學的預測,但由於極其罕見,因此被CNN形容成了前所未有的奇觀(the unprecedented spectacle of a President who has lost the election declining to accept reality)。
川普先生的例子雖然對美國外交政策是個悲劇,但卻對研究心理學和政治、外交關係提供了一個典型且成功的例子。他在四年任期之內,推翻了由美國前總統歐巴馬先生建立的多個政治體系,在外交中的行為方式雖不符合國際禮儀和規範,但卻十分貼切他的人格和心理。
所以,從理論和實例中我們可以看到,領導人的情緒、個性、人格和心理可以影響該國或地區的外交政策。
拜登先生的個性、人格和心理狀況
多倫多大學的學者Matthieu Vallières博士通過對拜登先生的觀察和分析,判斷拜登先生是一個具備較強同理心的人,尤其是在11月3日美國大選之後拜登先生的種種表現展示出了他作為一個具有豐富人生閱歷的成熟政客的情緒控制能力,在勝選演講中的措辭體現了他一貫的同理心,對持不同觀點的人的包容、同情和解決矛盾的耐心。
因此,Vallières博士基於以上拜登先生的個性,預測拜登先生在就任總統之後會成為一位「治癒系總統」(therapeutic president),並結合美國國內外政治局面展開一系列的「治癒系」外交政策。
拜登先生的「治癒系」外交政策
「治癒」新冠病毒——彌補同盟國嫌隙,合縱連橫亞洲勢力擺在拜登政府面前的第一道坎就是如何「治癒」被新冠病毒擊垮的美國,拜登先生也多次公開承諾在2021年1月21日上任後的第一天就將不遺餘力地採取控制新冠病毒的措施,目前正在制定拜登-哈裡斯的新冠計劃(Joe Biden-Kamala Harris COVID-19 plan),並承諾將共享新冠疫苗。
拜登政府的新冠計劃是一劑對外交政策的「治癒系」良藥。共享抗疫信息和資源有助於彌補美國與同盟國在川普先生執政時期留下的嫌隙,恢復與盟友的信任基礎,縱橫力量減緩亞洲各國與中國的融合步伐,同時鼓動北約夥伴有膽量站出來對抗俄羅斯。
可以想像拜登先生在未來將扮演一位「治癒系總統」(therapeutic president),其人設將成為一位以情感為中心的、為修復美國和世界關係的「治癒系大師」,緩和川普先生在世界各地引發的緊張局勢,從而修補緊張的全球關係,使美國和世界的關係恢復到常態。
「治癒系」軟手腕扭轉「後川普應激障礙」效應(reverse the effects of 「post-Donald Trump stress disorder」)川普先生並沒有為繼任總統拜登先生遺留豐厚的政治遺產,相反,「後川普應激障礙」效應(the effects of 「post-Donald Trump stress disorder」)將成為拜登政府不可避免需要面臨的政治陰影,可以說拜登政府接管了一個從內到外支都離破碎的政治殘局。
1. 美國國內的「後川普應激障礙」效應
川普先生敗選後不認輸的「千古奇觀」加速了美國國內本就存在的分裂局面,在狂熱的川普支持者們搖旗吶喊中步步生溫,川普先生在4年的執政期間宣揚白人至上(white supremacist)的民粹主義對美國人民的情緒和心理都帶來了激進的負面影響。
2. 世界政治格局的「後川普應激障礙」效應
由於川普先生標榜的「美國優先」政策(「America First」 policies)損害了盟友利益的同時也改變了全球化格局;川普先生個人對盟國的粗暴卻極力擁抱專制領導人的行為也瓦解了世界對美國的信任基礎,增加了世界格局的不確定性;關於川普提出「爛國家」(shithole countries)的偏激言論不僅激化了地緣政治也改變了美國作為移民國家的靈魂。凡此種種,「後川普應激障礙」效應都讓美國的外交政策發生了改變,讓競爭對手感到威脅的同時也讓盟友缺乏合作的安全感。
3. 美國急需一位「治癒系總統」來治療內傷和外傷
綜上所述,美國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的政治需求都需要一個能彌合嫌隙、平衡矛盾的「治癒系」領導來治癒美國的遍體鱗傷。而拜登先生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拜登先生因為個性中的同理心特質,他極有可能會採取極富耐心的軟手腕扭轉「後川普應激障礙」效應,而他富有同情心和強大的共情能力使他能夠成為一位稱職的「治癒系總統」。
對內,拜登先生將會站在川普狂熱粉的立場安撫狂熱分子的躁動,減少國內分歧,推動國內經濟復甦;對外,聯合盟友實現共同利益,重塑美國在世界政治格局中的領導地位。
拜登「治癒系」外交政策是奧馬巴外交政策的延續?
像拜登先生一樣,美國前總統巴拉克·歐巴馬(Barack Obama)必須接受其前任總統喬治·W·布希(George W.Bush)遺贈的破碎的外交政策:全球經濟衰退以及美國在伊拉克、阿富汗的反恐戰爭蔓延。
面對當年的殘局,歐巴馬的外交政策也是起到了治癒作用:舒緩國內國外受傷的情緒,並對外界(尤其是中東地區)釋放「心靈雞湯」信號,提醒世界美國勢力是能造福人類的力量。
同樣是主打治癒系外交,那麼拜登先生是否要延續歐巴馬政府的外交策略?答案可能是否定的。經過川普政府的4年執政,美國對亞洲勢力的外交格局已經發生變化,尤其是對中國的態度已經從競爭者定義為了敵人,這一意識形態已經形成,拜登政府也沒有動搖這一思想的意圖。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相比川普政府的激進作風,拜登先生的沉穩個性奠定了其對華關係處理將更具預測性、長遠性的考慮,也會尋求最大利益的平衡點。
寫在最後:心理學和政治的交叉點
心理學常常用於研究一個人的行為、個性、人格,從而對這個人未來的行為和思想做出預測,其實這樣的思路也可以用於研究宏觀現象,比如政治心理學中對政治格局的分析和預判。
心理學作為一個「年輕」的學科隨著人們的不斷探索而變得愈發壯碩,發展更是日新月異,希望通過我們《心理學簡報》的科普,讓大家看到心理學的更多應用,給大家的生活帶來樂趣。
《心理學簡報》原創|禁止轉載
原創作者|科學狂人(《心理學簡報》時評專欄Psychological Bulletin Opinions特邀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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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稿|心上田 (《心理學簡報》審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