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治療疼痛證,適當加入辛香的藥,都可以幫助疏通血脈。仲景一般很少把頭痛頭暈作為一個獨立的症狀來看,所以仲景在傷寒論裡面不用川芎,只用解表的藥來治病,只要是受了風寒引起的疾病,只要解表,所有的症狀即可消失。
仲聖如此治療治的是本,不是腰疼就加杜仲、續斷,腎虛就用熟地、枸杞,如果只著眼症狀,那是下工所為。
方用中的細辛辛香,燥溼通絡的作用非同小可,這是仲聖十分喜愛的中藥,在經方裡面很多時候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麻黃附子細辛湯,小青龍湯,厚樸麻黃湯,苓甘五味姜辛湯,雖然細辛從未被當作君藥來對待,但是細辛的輔佐能力是非常突出的。
細辛化痰溼,治頭痛,療牙疼,都有很好的療效。獨活祛風除溼,雖然古人說,羌活治上半身疾病,獨活治療下半身疾病,羌活、獨活都可以祛風除溼,但是兩種藥的作用點還有細微差別,羌活祛風作用明顯,獨活祛溼作用明顯,閱讀很多名家及古人醫案,很多頭痛的病症中都使用了獨活,再推敲脈證,以及處方的著力點,可以發現用獨活治療頭痛的,大多是頭部感受寒溼明顯。治療寒溼痺症、頭痛都可以用獨活,白芷在這方面和獨活有共性,所以可以互相代替,只是白芷有斂瘡生肌的作用,這是獨活所沒有的。
李某,38歲,頭暈頭痛已經有一年有餘,天天頭腦昏昏沉沉,時時欲要瞌睡,白天頭暈輕,還可以勉強幹活,下午晚飯後頭暈加重,又伴隨隱隱作痛。左側頭偶爾會有針刺樣疼痛,但很快就過去。雖然診治過多次,也服用了很多藥物,而不見絲毫效果。脈象寸關鬱而不欲起,感覺似有陽氣不能升發之故,升其陽氣即可。遂處葛根湯加味。
二診:患者服用三劑後,感覺效果非凡,精神抖擻,頭暈頭痛大減,脈象已從沉變浮,患者自行要求原方繼續服用,以期根治。遂以原方繼續與之。服後遂愈。
葛根湯,原方是用來治療傷寒發燒,脊背疼痛,怕風畏寒的方子,為什麼也可以治療頭痛頭暈呢?
我們可以從這幾味藥的藥性說起,葛根主要是可以提邪外出,鼓舞陽氣上升,所以升麻葛根湯用它,葛根芩連湯也用它,益氣聰明湯也用它,另外葛根還可以解酒,所以嗜酒的患者看病,處方裡面也可以加葛根幫助解酒毒,還有,凡是葛根作為君藥的處方,葛根的用量都要大,這點非常重要。
葛根可以通過升發陽氣,把腦補的溼氣宣發出來,尤其是配伍了麻黃、桂枝、芍藥,作用大大的增強。此處用麻黃、桂枝不單單是為了解表使用,主要是為了配合葛根,把上半身的溼氣散發出來,陽氣升,則陰氣溼氣降,川芎、獨活、細辛有特殊的香氣,可以入血脈,通濁氣,逐溼鎮痛,川芎還可以活躍腦部神經,就像仲聖酸棗仁湯內用川芎是一個道理,故後世治療頭痛的處方裡面大多加川芎,比如清空膏,川芎茶調散,九味羌活湯等等。
張元素說川芎是治療血虛頭痛的良藥,其實無論血虛血實都可以使用,只是用量不要太大,量大傷血,香燥的藥都有這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