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老農,第一次聽到「安樂死」這個詞,還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一場關於安樂死的討論,其中,受人尊敬的鄧穎超女士也撰文,站在了支持安樂死的一方。
至今,又三十多年過去了,安樂死這個詞不時就看見,而關於安樂死也沒有哪個國家通過立法來保護安樂死的執行。
雖然沒有明確界定安樂死的法律條文,但民間安樂死肯定是存在的。就拿最近聽被譽為京城第一文化名人馬未都,坐客鳳凰衛視鏘鏘三人行,談到安樂死這個話題。
馬未都說,他父親晚年得了癌症,基本上就是採取了類似安樂死,沒有遭受多大的痛苦離開了人世。馬未都軍隊大院成長起來的孩子,他父親是高級幹部,並且是部門一所著名醫院的副院長。
很多像這樣的高幹,得了不治之症,會住在醫院,用最好的藥物,有專人伺候,有高幹病房,能維繫生命延續著,這樣家裡還每年能領一筆不小的工資。其實,這樣活著不僅是社會負擔,還佔用了相當多的國家資源。
當時,馬未都父親把醫務專家叫到病床跟前,把情況問清專家後,索性說,那我就不再輸液了,只要能止痛就行。就這樣,馬未都父親,在一周後閉上了眼睛。聽了馬未都講述,讓人肅然起敬,這位老軍人至死保持了一個人的尊嚴。
當一個人患了不治之症,就等於說有了死期,手術切割、放療、化療,進食都靠插管了,其實這樣活著,自己本身痛苦,造成周圍親人痛苦。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應病人要求,親人同意,實行安樂死,是符合中國文化傳統中的五福的。
中國古人就對一個人活著的幸福指標,總結為五福,五福壽為先,這是我們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諺語,但五福的最後一福:善終,其實,這個善終就是,壽終正寢,無痛苦死亡。
我們村裡人把這樣的死亡比喻為:就像一個長在瓜秧上的甜瓜,自然長熟後就會掉把,因此,形容無疾而終的人是「面把甜瓜」,這正好跟那個比喻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的成語「瓜熟蒂落」,是多麼的重合?
可見我們古人對生老病死是多麼的智慧?
但是一個人,食用五穀雜糧,被人間世俗的財氣酒色誘惑著,難免得一個痛不欲生的不治之症。而得了這樣的病,選擇「安樂死」,不也就是模仿了人活著五福標準之最後一福善終麼?
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忌諱談死,但這死其實是越來越近了。我母親54歲,在肝癌的疼痛中,靠止痛針維持終結了生命;我父親74歲,也是在癌症的難受中去世。
唯有我大伯85歲躺倒後,那天堂弟來喊我。我跑到大伯家,大伯在床上躺著,眼睛已經沒神了,我端著大伯的腦袋,大伯輕微地喊了我的名字,開始大喘,大約一二分鐘時間,腦袋一歪,去世了。
大伯斷氣的鏡頭定格在了我的腦海中,因此,我特別的羨慕大伯的善終。
見過了生死,也因此,老農覺得安樂死應該提倡,應該受到法律的保護。安樂死是人類文明進步的一種,對病人本身和病人親人都是利大於弊,特別值得提倡。
隨後附五福古解:
《尚書洪範》解釋是「一曰壽,二曰富,三曰康寧,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