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歷史上,有個叫做維京人的群體十分受人關注。今天的丹麥、瑞典、挪威和冰島的雛形就是他們建立的,但是他們早期卻並沒有建立國家,這是為什麼呢?
「維京」與「國家」的矛盾
首先維京人除了指古代北歐地區的那個人群之外,還在一定程度上是對其生活方式的描述。即古代以海盜和搶劫為生的北歐人。所以「維京」本身等於也是海盜式生活方式的代名詞。而作海盜也就意味著維京人的生活是不能太有秩序的,因為畢竟在海上搶劫財物與人口是不可能講規矩的。
但「國家」這個詞的含義本身卻是代表著有秩序的生存。國家本身就是要在原生態的無序生存的基礎上建立起各種規矩,哪怕是古代最野蠻的奴隸制國家,它也是建立在高度制度化的秩序之上的,即使是各種非常野蠻的暴力刑罰行為,在當時也被用法律規範成了用特定方式來執行,超出這個限度也是違法。比如在一些奴隸制社會,即使奴隸主無故殺死奴隸也會受到一定的懲罰,哪怕只是少量財物。
英國古畫裡描繪的入侵英國的維京人
所以維京人的生活方式和國家本質的含義是相互矛盾的,因為國家的存在就是為了通過法律維護秩序,而早期維京人和他們所代表的生活方式是在很大程度上反對秩序的,而且海盜式的生活本身就很難有穩定的生存狀態,而穩定也是一個國家誕生的必要條件,所以維京時代早期沒有誕生像樣的國家其實也是非常正常的。
維京時代末期及其之後的維京人國家
但維京時代早期維京人沒有建立國家並不等於維京人始終沒有建立國家。到11世紀之後,隨著維京人在海盜活動中大量定居於歐洲各地,其中許多維京人不久後開始改變生活方式,從事農業生產或者貿易活動,而這些改變反過來對仍然留在北歐地區的維京人也產生了影響。維京地區也開始有了越來越多不再從事海盜活動的人群,畢竟雖然海盜式生活經常可以「一時爽」,但生命風險也還是太大了。
維京人的擴張
所以到10世紀末期,維京地區的一些貴族也開始被天主教會所認可,得到教會的加封成為歐洲正式的貴族階層,維京地區其實已經出現了一些比較成規模的國家,就是今天丹麥、挪威和瑞典的雛形。
比如在960年以後,丹麥和挪威國王哈羅德一世在北歐地區縱橫四方,而且還多次與南方的一些日耳曼國家發生戰爭。因為他的綽號是藍牙,而且因為他在一定程度上使北歐地區實現了聯合,所以後來他的綽號以及他的個人徽章也成為了短距離無線通訊協議的代號和標誌。所以這也是維京人國家歷史影響力的一種體現了。
而到11世紀之後,藍牙哈羅德的兒子八字鬍斯韋恩甚至徵服了英格蘭,還建立了囊括今天的英格蘭、丹麥、挪威和瑞典一部的北海帝國。到斯韋恩的兒子克努特大帝時代,這個帝國疆域更加遼闊,他在位期間甚至還作為當時的歐洲主要君主之一受神聖羅馬帝國邀請前往神羅參加其君主康拉德二世的登基大典,並順道訪問了羅馬。不過在克努特死後他的帝國因為子嗣內戰等原因迅速解體。但北海帝國存在期間,其實還處於維京時代末期,所以其實即使是在維京時代,維京人也是建立過比較像樣的國家的。
藍牙哈羅德和他用古北歐文字寫成的徽章
到1397年,丹麥、挪威和瑞典三國又結成了名為卡爾瑪聯盟的共主聯邦。卡爾瑪聯盟鼎盛時期和德意志諸公國結成的漢薩聯盟對波羅的海和北海地區的貿易控制權展開了激烈爭奪。在1460年代在位的克裡斯蒂安一世時期,卡爾瑪聯盟還從德意志人手裡奪取了什勒斯維希和荷爾施泰因地區的控制權,後來這些地區的領土爭議一直持續到二戰結束才告一段落。1520年代瑞典獨立之後,卡爾瑪聯盟也趨於衰落。
北歐以外的巨型「維京」帝國
而除了在北歐建立的區域性帝國之外,其實維京人及其後裔在北歐之外的成就要遠遠大於在北歐老家。比如發生在1066年的諾曼徵服,就是在維京時代後期在法國北部聚居的維京人後裔越過英吉利海峽,佔領了不列顛島,建立了諾曼第王朝。所以等於英格蘭地區第一個真正的統一王朝也是由維京人後裔所建立的。而英國雖然後來有過多次改朝換代,但其諾曼的源流一直有一定傳承,所以等於後來的英帝國以及現代的英國也有一定的維京因素在裡面了。
而除此之外,另外一個有一定維京淵源的國家恐怕很多朋友是想不到的,這個國家是俄羅斯。喜歡世界史的朋友可能都知道,俄羅斯這個國家是由蒙古徵服之前的羅斯諸國發展而來的,而羅斯諸國裡,最早誕生的是基輔羅斯。但大家可能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東斯拉夫的人國家要叫羅斯。當然現代關於這個名稱的來源也有不同說法,但其中的一個說法說「羅斯」這個詞在早期羅曼語族裡就是「北歐人」的意思,所以「羅斯國」就是「北歐人國」。
維京人建立的北海帝國
而且有些歷史資料也顯示,最早建立基輔羅斯的可能真的不是斯拉夫人,而是來自北歐的維京人後代。所以早期的羅斯諸國王族,也有相當比例的維京人後代血統,而這種血統一直持續到俄羅斯首任沙皇伊凡四世的時代。因為伊凡四世是從他的嶽父手裡繼承的皇位,所以他的維京色彩更少一些,俄羅斯也是從此以後和維京人才拉開了更大的距離。但俄羅斯這個國家的雛形乃至國名卻仍然和維京人有著密切的聯繫。
所以整體上說,維京人早期的生活方式和國家的本質有衝突,所以早期的維京人並沒有建立起國家。但隨著越來越多的維京人在維京時代末期轉為定居的生活方式,維京人的國家也相繼產生了。而且徵服意志極強的維京人對英國和俄羅斯等歐洲國家也都產生過早期影響,所以至少這兩個國家的誕生也都和維京人有著相當密切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