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暫坐》:寫一群單身富婆的眾生百態,追求獨立卻寂寞無比
記得15年前,北京燕山出版社開始了一項"世紀文學60家"的評選活動,在這評價中,賈平凹排名第六名,遠遠高於陳忠實、路遙、莫言等人,很多人不解,為何賈平凹排名如此靠前。
賈平凹是個高產作家,他最有名的作品莫過於《廢都》,當年一出版,光盜版就高達千萬冊,無奈因為涉及敏感內容,文章到處都是此處略去若干字。這部小說,讓賈平凹名動天下,同時也讓他毀滿天下。
2020年,賈平凹再出新作《暫坐》,這是賈平凹本人的第17篇長篇小說,這部小說所在的城市是西京,以西安為背景。記得當年賈平凹《廢都》在國外獲獎,亞洲許多國家慕名而來,尤其是日本,當年派了考察團來考察《廢都》中的西京(西安)。
《廢都》是寫男人的荒唐事,一個作家表面是那樣,背地裡則令人不齒。而《暫坐》則是鎖定在都市女性,直擊現代女性在城市中遇到的困境與心靈變化。這些女人表面上風光無限,背後卻藏著常人難以理解的孤獨和心酸。
整個小說都圍繞著一家名叫暫坐的茶莊,和老闆海若展開,講述了她和她的一群姐妹們的故事,以及她們各自又發散出來的人際關係,如此便構成了一幅百態眾生圖。還有一條主線,便是作家羿光的生活,當然,和《廢都》裡的作家莊之蝶有著質的區別。他們兩人也不一樣,莊之蝶是貪戀女性的身體,而羿光活得更加真實自然,又具有一定的生活閱歷與高度,因為生活裡不只有女人,還有更多其他有意義的事,比如他不會跨越的紅顏知己,收藏古玩,愛好寫作,但又愛財,通過他的名氣與能力從而最大化地變現,卻不免遭到世俗的非議,這就是現實。
故事以一個生病住院直到去世的夏自花為線索,分別寫了伊娃、海若、陸以可、希立水、虞本溫、辛起、司一楠、應麗後、向其語、嚴念初、馮迎、夏自花、小唐、小蘇等一眾女子以及作家羿光、文學青年高文來等人之間發生的故事。
看看書中這些人物的姓就知道,沒有我們最常見的張、王、李、趙、孫等普通平常的姓氏,他們都是一些稀有的人物。
故事的主角是茶莊女老闆海若,她有一個兒子在國外上學,她獨自一人經營著暫坐茶莊,為人熱情大方,喜歡結交朋友,在西京城裡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周圍聚集起十幾個好姊妹,與作家羿光關係密切。
姊妹中有一個叫夏自花的,患重病住院無人照顧,還有一個小孩和老母親也無人看管,她組織姊妹們到醫院和家裡輪流照顧,直到夏自花最後去世、葬埋了
。應麗後貪圖高利息把錢貸給私人老闆,老闆卻跑路了,為了幫她討回巨款,她組織協調找人給討債;司一楠做家具生意,因出事陷入困境,海若幫助渡過難關,讓她做紅木家具生意,又生意興隆起來了;她辛起與丈夫鬧翻,她組織人和車給拉家具……最後,她也因市長倒臺受到牽連,被紀委叫走了,茶莊被人砸了,又因工人沒有關煤氣發生了爆炸……
漂亮的俄羅斯姑娘伊娃曾在西京城上過大學,因此愛上了這座古老的城市。這次她又回到了這裡,並在海若的暫坐茶莊上班,與作家羿光發生了一些感情糾葛,與幾個姊妹也相處的很好,在海若出事後就離開古城,回國去了。
陸以可也是一位精明漂亮的女老闆,開了一家廣告公司,可生意做得很艱苦。因為偶然碰到了一位與已故父親很相似的男人,決定留在這座城市生活和打拼。到最後,這個與她父親相似的男人,竟然是夏自花的情人!
馮迎開始時就隨一個書畫家代表團出國訪問了,到最後都沒有回來,才知道她與乘坐的馬航MH370一起永遠地消失了。
她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她們都在這城市裡生活和掙扎。她們抽菸、喝酒、打牌,她們生活的很孤獨寂寞,也瀟灑靚麗。在生活中互相幫助,在心靈上相互依偎。可始終籠罩在這個城市上空的霧霾,卻沒有一個人能逃出去。
在作家弈光的身上,我們能看到許多賈平凹本人的影子。如除了寫作之外,還給人寫字賣錢等。
這本《暫坐》是賈平凹繼《廢都》之後的第二部城市題材的小說,以古都西京城為背景,許多地名都是真實的地名,其中許多故事也取材於發生在這個城市的真事,如店鋪煤氣爆炸、市長被雙規倒臺等,讓人有一種身臨其境的真實感,人物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處理的恰到好處,許多事情點到為止,火候拿捏到位,不能不佩服他駕馭文字的功夫越來越老道。在平凡的生活瑣事中,讓人品味到這些城裡女人的酸甜苦辣、人生況味。
【放在最後的話】
可以說,同為城市題材的《暫坐》,與當年洛陽紙貴的《廢都》是一脈相承的!
兩者都是從慾念角度出發,揭示了特定年代下人們的種種困境。
但《暫坐》不再那麼肆意張揚,這與賈平凹的年齡和閱歷有著必然關係。
年近7旬的他,寫這部作品,更像是對人生的滄桑經歷的回顧和釋然,字裡行間充滿了賈老晚年的通透智慧;以至於慢慢讀來,讓人感慨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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