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訊期貨消息 2018年10月15日至17日,大連商品交易所與英國期貨期權世界(FOW)聯合舉辦的「中國及全球衍生品市場發展論壇」在大連召開。會議以「期權市場機遇和挑戰」為主題,中國證監會、行業協會和地方政府等領導出席,國內外交易所高管、投資機構負責人、跨國企業代表等各相關領域的權威人士和資深專家在會上做主題演講或參與論壇討論。和訊期貨參與全程直播。
專題論壇:做市商在期權市場中的作用
主持人:中國金融期貨交易所副總經理 張曉剛
論壇嘉賓:
法國巴黎銀行亞太做市董事總經理 Jerome Guerville
荷蘭銀行新加坡清算執行長 Adrian?Rubin
澳帝樺亞太區執行長 Wouter Stinis
泰國期貨交易所高級副總裁 Chakkaphan Tirasirichai
招商證券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 霍達
上海海通資源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長 吳紅松
國際市場做市商發展歷程、趨勢及做市商在期權市場中的作用
做市商在期權做市、風險管理和人才培育方面的經驗
期權市場做市商監管措施及促進做市商功能發揮的建議
以下為文字實錄:
張墨陽:
女士們、先生們:
歡迎大家回到下午論壇現場。這節主要用英文進行討論,中國的來賓可以用中文發言,對於大家來講如果您不太了解臺上的嘉賓,我下面簡單介紹一下,我旁邊這位是高盛亞太期貨業務負責人James Busby先生,旁邊這位是英美資源鐵礦石貿易負責人Andrew Glass,下面一位是花旗銀行全球清算負責人兼亞太期貨負責人Lan Nissen,下面一位是印度國家商品及衍生品交易所副總裁兼金融工程負責人Ashish Srivastava,下面一位是來自於中國國際金融有限公司執行總經理兼大宗商品業務負責人陸文奇,以及國泰君安風險管理公司總經理魏峰。
請大家簡單談一下在日常經營當中如何處理期權業務,讓大家對於你們企業的狀況有更深的了解。
James Busby:我猜多數人對期貨比較熟悉,對於期權我們能夠增加多一個層級的風險保障,這是屬於期貨客戶可以使用的交易工具。本次論壇有來自於亞洲和世界各地的交易所代表,大家在各個市場當中期權產品的成熟度有所不同,但是大家通過這樣的產品給予客戶更為多樣化的風險管控,可以設計和組合的風險管理。而且期權交易量也在全球呈現增長的態勢,客戶通過場內期權以及場外期權產品實現的交易複雜度也在不斷增長。對於我們來講,作為經紀機構,要確保客戶能夠得到充分的產品方面的教育,對於風險有足夠的認識,能夠通過他們的結構化設計促進市場發展。
Andrew Glass:在我們日常經營當中,期權構成交易當中的客觀部分,主要是圍繞風險管理,我們開始做農業,不管是金融還是實體現貨都用期權進行風險管理,之後我們又把期權從農業拓展到更大的領域當中,英美不斷推廣期權使用,把它作為重要風險緩釋的工具,不只是通過期貨,而且通過期權進行綜合的風險管理。
Lan Nissen:我們主要分為三個方面:第一是提供市場進入渠道,在全球進行互通,第二我們提供清算服務,儘可能地提高保證金的效率。第三方面的職能就是提供教育,提供信息給客戶,使其能夠作出知情選擇,讓他們在日常交易和組合管理當中使用好期權這個產品。
Ashish Srivastava:我們是印度在農業方面最大的交易所,今年1月份推出了期權合約。我們和中方的對口單位情況差不多,我們也是希望能夠通過期權提供更大的流動性。
陸文奇:我簡要介紹一下我們自己是做什麼的,中金作為金融機構,作為券商,雖然我做的業務跟期權打交道比較多,而且今天是期權論壇。但我其實是做大宗商品業務的,我們服務的客戶包括投資類和產業類的,也就是包括資產管理和風險管理的。我們做的範圍也是包括境內,包括境外,包括跨境的,然後再細化到我們做的產品裡面包含期權這種成分。也就是說,並不只是一個期權的供應商或者流動性提供商,我們更多注重的是幫助大宗商品企業和投資人找到他的需求,不管是投資需求還是保值的需求,設計出方案,然後再提供代理各種衍生品,包括期權或者期權,或者結構性產品最終的方案為客戶提供服務,這是我們業務的簡單介紹。
魏峰:前面幾位嘉賓,包括陸總實際上都是海外人士,陸總是在香港做了證券項下的大宗商品。我是在本土幹活的一個公司,我們公司是期貨項下的全資風險管理子公司,要說是哪個方向,我們業務分成兩個板塊,一個板塊就是傳統買方板塊,在座很多都是做期現業務的,第二圍繞期貨交易所推出期權,我們是期權的做市商。同時,我們又是OTC場外期權做市商,我們服務的客戶也比較多,有大宗商品的一些實體企業,也有分布在全國不同的私募機構,主要圍繞這些來開展我們的業務。
張墨陽:我們有買方,有賣方的,還有做貿易交易的,有做經紀機構的,還有來自於交易所的,背景以及視角非常多樣。中國期權市場仍然還是比較新的,有人會在中國講買期權就像買彩票一樣,有人說期權就是一種槓桿更高的期貨產品,它看上去是非常複雜,非常時髦的一種金融衍生品,在座各位如何看待在全球發展視角項下期權市場,就全球來講,從國外能夠有些什麼借鑑呢?
Lan Nissen:我們覺得有一點很有意思,就是全球波動性的回歸,我們看一下期貨協會上半年的數字,期權增長了26%之多,這是很多的。如果再看一下大背景,可以說交易量在回升,而且交易越來越複雜。在這樣的論壇上談期權,就可以告訴我們大家在重新關注波動性,要用期權做風險管理。另外第二個就是現在期權這方面投入很多新的技術,這也很有意思,可以說技術在跟蹤市場的變化。在大廳交易之後新的時代當中,技術不斷的演進,具有持續性,可以做大宗交易的登記、運行,效率越來越高,這也是期權市場在全球發展很有趣的動向,而且能夠適應交易量的不斷增長。最後場內外的界限在模糊,也就是所謂傳統來講上市和櫃檯交易的交易產品界限在模糊,大家都可以用OTC就是場外模式更好對客戶進行教育和服務,同時可以向場內提供服務和交易功能,能夠更好進行風險管理。這樣的話就為我們開放了新的機會。
James Busby:我們可以回顧一下十年前當時金融危機最嚴重的時候,在雷曼兄弟破產之後,不管是由監管者還是由市場來驅動,就有了一個變化,就是從過去主要是雙邊期權交易,就是場外交易為主的格局,比如說像掉期這樣的產品轉換成為集中清算的產品為主。在客戶構成方面,我們可以對比一下場內和場外投資者是相當的多樣,這有利有弊。比如說場外市場能夠在交易構建細節方面更加細膩一些,從風險的角度來講,能夠通過用交易清算減少交易方的風險,而且有更大的交易透明度,也能夠有助於風險的管控。
我們再來看一下技術發展,有一些美國交易所投入巨資提高技術水平,不同的電子交易方式,如果對比幾年以前可以說是大相逕庭。所以說我們看到有一個巨大的轉型,也就是有一些期權市場還有大宗商品市場產品可以說是百花齊放,這是投資上的新動向。交易所要提升他們的交易的效能和性能,同時對於市場準入也有限制,試使得市場的穩定可以得以維護。其實期權產品很多時候讓人覺得比較複雜,說到一些比較複雜的概念,大家都覺得很可怕,但實際上這是投資者教育的問題,不光是說這些期權產品它的優勢,還有它的風險都要進行投資者的教育,謝謝。
Andrew Glass:我也同意您的說法。從參與者來說,在大宗資源行業有一點是非常重要的,就是要建立一個穩健的期權市場。從實物的角度來說,首先需要在交易期權的時候要交易的是一種波動性。所以,需要基金和銀行這樣的金融機構,提供最基礎的流動性和波動性。我們是有一個方向性判斷的,我們把它用來緩釋風險,所以很希望市場參與者方面要儘可能多元化,這樣市場才能夠得到長期發展,這一點很重要。
另外一點,我們需要非常小心我們所運用的工具。比如說在新加坡交易期權的時候,我們看到有很多亞洲市場參與者,很多時候是想賺期權費,當然這有一定的道理,人們在付期權費是有道理的,是為了進行風險管理,所以我們一定要把市場參與者教育好,要告訴他們在交易期權方面潛在的問題,這樣的話他們不會被壞人所利用。所以,它更多的是一種風險的緩釋,而不是白賺期權費。
Ashish Srivastava:我從交易所的角度來談一談期權市場。因為它有套期保值等操作,市場會變得更加有效率。而且,它促使每一個參與者都要變得更加熟練和有經驗。因為,在交易期權合約的時候,需要非常了解這個市場,需要了解產品。所以,市場效率才能夠提高,而且可以運用到新的技術。而且期權市場能夠使得經濟變得更加複雜,也能夠更好支撐實體經濟,而且它會讓大家變得更加高效,無論是交易所還是市場參與者。所以,期權市場是非常重要的,它可以提供套期保值的靈活性。無論是在期貨的交易所市場還是場外市場,在期權的場內還是場外市場,我們都可以看到有很多交易量會轉向標的資產,因為很多人持有一個期權合約,需要對標的資產進行對衝,這樣就可以提高標的資產的流動性。
另外一點,我們剛剛推出商品期權交易。期貨是2001年就開始了大宗商品的期貨交易。所以,對於標的資產市場發展,也能夠進一步推動期權市場的發展,謝謝。
陸文奇:2003年到2010年我在倫敦做期權交易,當時國內沒有期權產品,我當時特別憧憬,當時想我們國家如果能夠活躍期權品種那該有多好。我2010年回國以後,這8年發展非常迅速,期權也好,其他衍生品也好,各種合約發展非常迅速。我如果現在再做一個比較的話,我覺得跟期權有關的外在的東西,我們都學的非常好,我們跟海外其實沒有那麼大的差距,我們的交易體系,我們的交易科技,我們的交易系統、清算、交割、規則,整個從交易所到券商,到經營機構到最終用戶層面都做得非常好。但是更深層次的問題是,產品最終還是要被最終用戶所用的,但我們的終端最終用戶,對於期權的理解和使用還是不到位,這是跟海外不一樣的地方。海外最終用戶很清楚自己要如何運用期權,然後在產品和規則配合下使用它。可是因為我們的發展速度非常快,我們最終的用戶有兩種,一類是投資類,一類是產業類風險管理類,都還沒有找到熟練運用期權的一個結合點,這是當前比較大的障礙。
我稍微展開講一下,我們都知道期權為大家提供了流動性,不管是投資的還是保值的時候都提供了流動性。可是我們經常會發現終端客戶很迷茫地問我需要什麼樣的期權流動性。投資類的客戶還是用傳統漲跌二維的觀點來做期權的話,期權為他提供的靈活的觀點的可能性的優勢就喪失了,期權可以提供非常靈活的觀點,可是傳統上還是先研究漲跌,再來決定買看漲還是看跌。我們產業也是這樣的,風險管理客戶,很多時候說需要用期權嗎,他們說不需要,我都是背對背的,上下遊都是背對背的,沒有風險,因為之前發過這樣的合約,造成現貨行業定價方式也只能有非常有限的幾種。可是現在有了非常靈活的衍生品,現貨行業、產業如何結合衍生品把現貨業務模式拓展,把定價方式往外拓展,這一點我們做的跟西方差距還是比較大的。所以,我對於未來的憧憬,希望最終用戶能夠儘快趕上這個步伐,因為我們也做了很多努力在投資者教育方面,希望大家能夠儘快找到能夠熟練運用這個產品的點。
魏峰:剛才很多嘉賓,包括陸總,從我們入行的時候我們每天的工作從早到晚,從開始到閉市都是一個思路,那是所謂發達市場呈現的這樣一種工作。回來的時候我們都想中國沒有期權市場,但又想一顯身手把自己專業知識帶過來,想要推廣我們的期權,那時候也沒有想OTC這個事情,既然沒有期權,我們就要設計期權,OTC在我們回國的2003年到現在應運而生了,伴隨著交易所各方努力,也把產品推出來的。今天我們討論場內市場和場外市場的關係,我想來想去它是共同生長,共同促進的事情。因為2013年的時候我們在做投資者教育的時候非常困難,因為那個時候很多人想的是把期權給終端客戶套期保值的時候推廣下去,我們發現很難,可能花了100分功夫,可能轉化率也就只有10%,但是隨著大商所、鄭商所和上期所銅期權的上市,更多參與者對於期權理解和運用能力學習非常快,這和各大交易所推出場內期權起到非常重要作用,因為它聯合所有期貨交易者包括證券能夠參與到投資者教育裡面,中國人學習能力非常快,每年各大高校也培育出金融從業工程人員,從去年大商所上市場內期權以後活躍明顯活躍起來了。
比如說2018年1-7月份場外期權大宗商品類成交1.68萬億,成長了2.8倍樣子,規模漲了1.84倍,如果大家緊跟著場內市場發展觀察,可以發現去年比前年漲的更快,它的市場深度還有客戶參與度明顯增加了。場內和場外誰先行就會帶動後者,後者再會帶動前者。今年正因為有了豆粕、白糖、銅以後,我們發現它的價格逐漸讓我們看到市場交易的價格,波動率也越來越穩定,價差也在收窄,基於期權基礎上我們進行二次研發,比如說高盛的演講嘉賓說的,在外國說這個產品做的複雜,但是沒有基礎期權情況下,我們做的複雜產品會增加客戶迷惑度,今天我們在推出豆粕和白糖期貨的情況下,是在期權基礎上二次加工。但是這裡面有自然的需求,中國的一些先行企業會逐漸發現這些需求,我們就不斷提供相應的產品。如果沒有一些基礎的產品,我們在談這個問題就會發現更多客戶風險,可能客戶有風險,我的風險也會更大。謝謝。
張墨陽:兩位很有意思,都提到了交易風險和清算的風險。確實對於股票市場來說,如果不知道如何賣空的話,你的業績可能也不會太好。所以,在期權市場也不說只能買,有的時候也要賣。Andrew也說到買期權的話要交期權費,那到底對於投機者和套期保值者或者對衝者來說,什麼樣的平衡是最好的。我想印度的人口和中國差不多,我們的文化也有很多相似之處,所以和西方市場不太一樣,西方市場主要是機構投資者主導的,機構投資者他們對期權是比較了解的,他們是主要期權市場參與者。但是在中國市場和印度市場不太一樣,他們是進場以後再慢慢來學習產品。對於真正的投資者或者一些進行風險對衝的這些投資者和投機者之間應該達到什麼樣的平衡是最好的?
Ashish Srivastava: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實際上這是交易所和監管機構都必須弄清楚的問題。我不會說投機者一定是壞的,但要確保套期保值的人也能夠進入到市場,才能夠真的發揮市場上的優勢。其中的一方是被動地接受流動性,它不是價格的制定者,而另外一方是價格制定者。投機者也可以分成兩類,一種是非常知情的投機者,他們是善於應用技術,另外一些可能是不太了解市場的。從套期保值者的角度來說,即便是有好的產品,有好的技術,如果沒有流動性也沒有辦法。其實投機者可以讓市場變得更加高效,對於他們同時參與現貨市場和衍生品市場的這些套期保值者來說,其實投機者可以使得市場更加高效,而且能夠提供流動性。
對於那些不知情的投機者來說,他們可能不是很熟練的投資者,他們去買看漲或者看跌的期權也很盲目,這些人是在賭博。但是如果你想要流動性的話是需要付出成本的。那些提供了流動性,提供了很好市場效率的這些人是需要賺錢的。他們的錢是從買賣期權當中獲取的,而不是來自於交易所的。對於賭博的這一類來說,他對任何市場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但是那些好的投機者可以讓市場更加高效,同時又能夠從裡面賺錢,又能提供流動性,那我覺得他們對市場來說並不是壞事。只有這樣的話,那些套期保值的人才有交易的對手方,他們需要高效的定價,需要流動性,他們能夠有交易的對手,才能實現他們套期保值的目的。只有存在投機者才存在套期保值的人,總有一方要賺錢,最終到底什麼平衡才是最好的,我也不知道。
Andrew Glass:之前也提到我們需要有生態系統,同時也需要參與者的多元性,我們買期權有不同的出發點,在我們開發過程中,有一點很重要,至少我們看到有些交易所在做,就是做息差的交易。開始之後會有更多的市場動能出現,會出現比較快的增長,更多用交易所價格作為定價和透明度的錨,同時影響交易,有了這樣的使用交易所的習慣,期權合約就可以變成非常好的避險工具。就像我們在農業大宗商品市場發生的情況一樣,我們可以看到期權的參與度,從現貨製造企業、生產企業,參與度熱情非常高,也有鏈條上其他參與者,這是我們看到整個市場的演進,在現貨這塊有很多的人去用這樣的期權來緩釋他們的風險。另一側有一些金融機構,不同係數的一些機構,比如說你可能要有組合期權看漲和估出的期權作為組合,我覺得還是有很多的機遇。可能現在更多要看到的是金融機構參與者他們的一些機會,我們可能看到他們會需要對自己的倉位進行調整,如果在一側參與者過多或者過少,這樣流動性都是有問題的,沒有辦法提供流動性的覆蓋。流動性對於市場參與者來講非常重要,因為它能用數學的方法,在講期權市場的時候大家都在講微笑曲線。用期權可以揭示很多道理,這個方法告訴你有一個方向的交易在發生。這聽上去好像有些複雜,但實際上期權用途不是非常複雜。
Lan Nissen:我覺得你講的沒錯,不同的結果多樣性非常重要,不同的投資人尋求不同的結果,更可持續才能讓這個市場更壯大,所以你剛才講到生態系統的概念非常重要,流動性要來自不同的渠道。在高波動性和低波動性的時候會滿足不同的胃口。講到可持續性,流動性的深度取決於參與者的數量和種類,通過市場生態圈的壯大把市場做的更具可持續性。
陸文奇:關於投資者和保值類客戶的比例,第一,很難有完全量化的標準,到底是40:60、30:70還是20:80最好,這很難說。第二,好不好肯定是從效果檢驗。對於投資者來說,需要判斷這個市場有沒有價格發現的功能;對於風險管理業務這個產業來說,就是看第一有沒有價格發現功能,第二有沒有足夠流動性,第三需要進入交割的時候能否平穩交割。從這些細化的標準考核的話,我覺得更適合探討這個問題,我覺得應該從這幾個切入點。總體的原則肯定是越多參與者越好,這一點國內商品市場最近幾年做的非常不錯,參與者非常均衡,這是我觀察到的現象。但是,如果說還有那麼一絲不足的話,就是參與者在期限上面還不夠均衡。在期權上面我們看到投資者交易的幾乎都是1個月,2個月的期權,很少超過3個月的期權,而產業感興趣都是6個月以上的,其實在海外產業做3年、5年都是有的,在這塊我們國內是缺失的,也就是說投資和產量是比較均衡的,但是在期現上我們還是有很多可以努力拓展的空間。
James Busby:我想補充一點流動性和穩定性的比較權衡,用中國的期貨市場和國外做比較,我們可以看到大部分中國大宗商品的期貨持倉量是幾倍的水平,那些發達市場可能是10或者是更多的倍數。所以,回到一開始的問題,怎麼獲得穩定性,要有非常多元化的客戶基礎,這樣能夠帶來價格透明度。如果一側或者一類客戶太擁擠的話,出現波動性高的時候,這些投資人可能會消失。如果有一個更廣泛,更多元化的投資者基礎,不僅僅有價格透明度的好處,另外有不同的參與主體,他們可以相互作用,不會太傾向於一側。
魏峰:投資者結構,實際上中國期貨市場一直都存在著投資者結構的問題,就是說我們的從業人員還有交易所,包括監管機構,實際上都非常想要更多機構投資者、套期保值者能夠加入市場。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起到期貨它應該發揮功能的地方。在過去幾年過程中,實際上我國交易所做了很多路演,去不同的大中小、上中下企業做努力,我們所做的這些努力就是想改變交易結構。我們現在在做場外市場的時候我們發現找到了買方,有可能找不到賣方,這是出現的問題。經過這段時間的發展,市場在慢慢改善。比如說中國期權很有意思,中國人口眾多,而且中國地區發展非常不平衡,要想把一些能夠基於創新工具推廣到一些真正需要的地方,還需要一點情懷,甚至需要很大的政府監管機構的支持。有了場外期權,在中國的東北,給種植玉米的農民設計出來看跌期權(實際上他也不知道看跌期權是什麼),由行業裡比較接地氣的老總把這個期權賣給農民,把這當做保險,他們非常容易接受,這是在幾年前,一直到今年都是圍繞著大商所的玉米,我們一直在不斷的加大覆蓋,用場外服務他們。保險公司和農民會說根據種田的收益和買保險的費用,綜合評價一下到底值不值得買,對於世界上所有農民都會面臨這樣的問題,現在我們感覺賣是比較貴一些。發現跟私募機構說半個小時,比跟企業說三個小時效果好,有些私募企業願意做提供玉米保險的賣方,我們今年操作起來就比去年要好一些,我們也聽說交易所有可能推出玉米期權,明年再回來開這個論壇的時候,我覺得可能吸引更多的買方和賣方。品種標的的市場化程度有多高很重要,我們感覺這個事情正在慢慢改善。
Andrew Glass:我覺得你剛才講了非常好的一些觀點,我注意到確實這是一個更大的問題,我們如果去看一些大的交易所,它們有非常廣泛多元化的參與,同時產品期限也有非常豐富的產品,地緣也有覆蓋。中國在走的越快越遠的過程中,我們可能在這樣一些領域發力,去吸引更多參與者,讓市場能夠更加穩健,讓期權市場有更長期限的期權合約,這肯定是我們需要提倡的問題。
還有一點就是期權市場,我們剛才講到東北的農民。確實給了他們好的避險工具,保障收入底層的這樣人的收入,包括礦工和農民。大家如果思考一下,就是對於玉米的最低價格保障,實際上農民可能不知道這裡面的機理,但是他知道能有保障的話,就可以對農民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保障他們的收入,特別是在田間勞作的底層人民。所以,最終的目的是提供保障,真正為社會做一些好事。
張墨陽:沒錯,您剛才提到了公司投資人怎麼用期權工具,不知道各位有沒有一些例子可以進一步闡釋人們從期權市場這塊能夠看到除了期貨以外的好處,有沒有一些例子可以證明比期貨還有更額外的好處。
Lan Nissen:有一些收益疊加的策略,如果我們看一下全球收益情況的話,可以用期權來擴大收益,至少在權益類這塊是有非常大的幫助。
Ashish Srivastava:期權也能夠提供很多的信息披露,期權更多是跟波動性有關的交易,這塊有一些信息可能是期貨市場單獨無法提供的,所以這個信息提供的價值是很重要的,除此之外,波動的微笑曲線或者其他係數,也能夠給大家揭示市場的牛熊,揭示市場發展未來的方向。如果只是看波動性實際指標的話是看不到市場恐慌情緒的,所以它可以提供補充性的信息來源,這是我的一個補充。
Lan Nissen:我想補充一下,我們看有一些研究看期權市場的功能,它能夠用於分析和觀測現貨市場標的資產,又回到生態系統這個問題上,通過價差來實現對實物市場的反饋。所以,這是能夠給市場帶來一種新的動力,對於整個市場的繁榮是非常有幫助的。不管是新興市場的發展還是發達市場研究,這樣的主題在研究裡面被多次提到,是一個結論。
Andrew Glass:我們剛才講到金融參與者他們的參與,他們有時候可能會去看Delta,通過期權市場來去除實物商品的波動性,但有些可能是去交易,像Gamma以及其他的係數的。
陸文奇:今天討論期權有什麼期貨達不到效果,我舉兩個例子,一個是投資類的,一個是類產業類做保值的。做投資類的,如果用做期貨的思維思考一件事情的話,觀點一般都是漲跌的觀點,比如說螺紋鋼現在4200,有人看空,買了一個3500的看跌期權,最終價格跌到3600,就覺得很可惜。因為觀點對了可是沒有賺到錢,或者產品做錯了,我就說如果不是期權的話不會倒逼自己深刻思考這件事情,其實這並不是看空的觀點而是價格能否跌破3500的觀點。如果不是期權的話,所有思考研究都還是在圍繞4200,就是會不會跌破4200,然後去做交易。如果做期權的話,買3500看跌,表達的是會跌破3500的觀點,市場上很缺乏這樣靈活的觀點。如果你買的是三個月看跌到3500的期權,表達的是三個月內會跌破3500的觀點,可是第四個月才跌破,這是期權會給投資者帶來比較深刻的改變,讓他去深刻的去想我的觀點有什麼細節需要我強化出來去研究的,而不再是一個真正的漲跌。
我再舉一個產業的例子,產業什麼時候會用期權是期貨不能提供的呢?我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就是產業需不需要做保值。這個問題往簡單的來說,當然產業需要做價格管理,可是產業不需要做僵化的價格管理,因為對所有產業來說,只要做這個現貨只要開張天然就是有敞口的,如果什麼敞口都沒有的話,現貨都不用做。它不一定關心現在一點敞口都沒有,很多產業關心的是極端的風險敞口,很多上市公司不可以一點價格波動都沒有,股民投資上市公司也希望有價格參與,假如只想保護極端保護,而對上下10%或者20%的波動區間不那麼敏感,不需要保護的話,期貨是做不到的,但期權可以做到。所以,我舉了兩個很小的案例來說明一下期權能給我們帶來哪些幫助。
James Busby:期貨是長短多空的操作,而期權能夠讓讓你真正去構建。是否去套要看有沒有價值,能夠優化風險。客戶當中可能是針對於某一個時間點或者價位有要求,就能夠有更多調整空間,而不是像期貨那樣,它的到期日比較僵化,而且也會更多受制於標的資產的實際運行,期權能夠給更多期現的選擇和更多的調整餘地。
張墨陽:聽上去期貨好像中國功夫的棍術,而期權更加靈活,像九節鞭一樣,如果有一個更健康的生態系統能夠使用期權的話,到底需要各方做些什麼呢?肯定不可能是由交易所唱獨角戲,還需要有經紀機構、中介機構、投資機構等等大家都要參與。大家能不能簡單的給我們提一些建議,我們怎樣能夠構建更好的期權市場?
James Busby:我用另外的例子,大家希望有更長期的套保或者對衝的工具,比如說大宗交易,或者一攬子交易,等等特定的合約,在中國還沒有這樣的產品,沒有價格透明度。但是,大家還是可以在曲線上選擇價位,而且大家可以進行協商。並且大家也能夠有安全度,雖然我們有顯示出來的價格,但是市場要深度更多一些,全球客戶現在越來越願意挖掘場內交易產品,而過去這些產品往往是在場外進行的。
Andrew Glass:再教育這方面也是關鍵,尤其是我們要做大期權市場,開拓新領域的時候。現在發展變化非常快,有一些投資人還是覺得期權是惡魔的工具,他們也不做期權,他們其實也不懂期權,所以這裡需要做區分,有些要去嘗試,他們要去做場景分析,他們應該做一下影子頭寸,而不要去實際持倉。這裡的成熟度非常重要,如果大型企業認為他們可能買一些低Delta的期權,就像彩票一樣,我們要去跨越這個障礙,如時候大家都逃離市場的話,流動性很難挽救回來,所以投資者教育非常重要,不要讓大家形成期權不好的感覺。尤其對中國這樣相對封閉的市場,在沒有充分國際投資者參與這個市場的時候,這一點就更加重要。
另外結合過去在新加坡的經驗,有很多人參與到期權市場,大家發現很難滿足保證金的要求用於槓桿期權。比如說用看跌期權籌資然後去買看漲期權槓桿。同時還要能夠做多看空期權,這個時候需要在市場當中有更多的可能性,去研究到底保證金要怎麼優化它的結構。
Lan Nissen:我談一下教育,教育也要有一致性,我們看到有很多的例子當中交易所非常興奮,做了很多教育,跟經紀機構合作做了一年以後,市場已經有很多活力,有很多人參與,我們花了很多時間去合作,跟那些年輕市場主體去合作,年復一年進行教育。特別是在中國經常是做十年期規劃的,也就是說我們要長期規劃教育戰略,而不是做一錘子買賣,一陣風就完了。
Ashish Srivastava:我想補充一下,我們討論了到底期權對於農民有什麼樣的幫助,我們剛才也討論過甚至農業企業,可能投資水平也不是很高,尤其是一些中小農戶,講到這個生態系統,也許政府可以有所作為,我們需要了解怎麼能夠讓印度登上這個平臺,印度或者中國農民可能都不懂,甚至不知道有期貨這個東西,能不能用好現貨市場都存疑,他們現在有沒有錢去出權利金買期權這也是一個問題。所以,我們的銷售模型可能要推出一些中介服務企業,能夠讓他們在農民和交易平臺之間居間協調。比如說像期權加保險這是很好的舉措,中國政府在這方面也做了很好的工作。今後市場不斷的發展,我們就可以讓這樣的事情更加高效,保險更像期權而不像期貨,也就是保險公司設計一個產品賣給農民,其實是要保障農民未來的收益。更像期權市場,期權市場能夠為他提供幫助,動員農民,農民自己水平不夠,沒有辦法直接參與,他們通過中介機構、代理機構進行參與,我們要對他們進行教育,讓他們進入場內市場的平臺,知道比如說哪些是流動性、內涵波動性等等這些知識,讓他們進行了解。也許中國政府可以考慮中介機構的服務體系,由這些中介機構幫助農民對衝他們的敞口,比如說保險+期貨這樣的舉措就可以更好發揮作用。
陸文奇:我跟Nissen的觀點一樣,就是持之以恆。剛才舉的例子是期貨就像一根棍一樣,一根棍基本上誰都會使,可是要把一條鞭子放在你手裡,絕大多數人都是不會使的,除了放在家裡作為擺設基本沒有太多用處。當下最大問題就是我們要教會不管是投資類客戶還是產業類客戶怎麼使用期權這個產品,我覺得這個教的過程中,我們現在需要一個多維度的投資者教育,需要各個機構,通過各個不同方式多層次進行教育,要形成體系,不管是國內交易所還是海外交易所都在做的事情,金融機構也在做這個事情,經紀公司、券商都在做這個事情,產業又有很多實體成功案例拿出來交流,保險+期貨就是很好的案例,在這三年在投資者教育過程當中起到不少作用,這只是針對某一個種類的投資者,我們能不能對更廣的投資者做更系統性的教育,這是不可或缺的。總而言之投資者教育道路很漫長,所以第一點努力不可少,第二點時間也不可少,這兩點缺一不可。
魏峰:大家說都很對,我想了一下教育非常重要,做教育不是幾個公司,幾個人能做的事情,市場還是需要更多的人,一代接一代培養的過程,需要很長的時間。我覺得憑著這些優秀大學生的非常快的學習速度,但是我們需要長期更多的就業和學習機會,有就業機會必須有商業模式。自從場內期權推出以後,有10家,未來有20、30、40家的公司,每個公司都要配備相應的人才,我們會再招聘更多的人才,我覺得市場的教育或者市場的輔助,推它往前走,最重要的是有好的商業模式,人創造商業模式,這也算是人力資源的發展。
作為賣方我們應該承擔更多的責任,能不能把交易者的成功案例在每周五寫一個小小的文章,發給產業客戶或者投資客戶,他們還是需要教育的,這樣做市場投資更好一些。我們現在在市場上做的還不夠好,相比你們這些在海外這些,我們的資本金不夠強大,人員不夠強大,合規風控體系不夠健全,支持我們做大做強的技術信息都處於初期發展階段。判斷錯了客戶受到傷害,那以後怎麼再繼續做呢,另外,也希望做市商交易費用能夠再降低一些。
(責任編輯:陳姍 HF0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