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獲得世界數學界最高榮譽的西蒙斯,轉做投資以後,比巴菲特做得還好 |
國慶長假之後,中國股民驚喜地發現,股市仿佛重新被喚醒一般,短短幾日,股指勢如破竹,數次高開高走。股市又開始火了,但能不能從中賺到錢,那還要看個人的本事,所以向那些世界級股票高手學兩招,還是很有必要的。
巴菲特是世人景仰的「股神」,但是在投資領域,其實有一個人的收益率在連續17年裡遠遠超過了他。這個人不是索羅斯,也不是羅傑斯,而是同著名數學家陳省身一起提出「陳一西蒙斯理論」的世界級數學家詹姆斯·西蒙斯。
西蒙斯曾掌控著世界上最古怪的投資公司,從1988年到2008年,他管理下的大獎章基金的年均淨回報率是35.6%,比股神巴菲特高出18%,比索羅斯高出10%。
你一定很好奇,他是如何做到這一步的?
喜歡通宵玩紙牌的數學天才
詹姆斯·西蒙斯1938年出生於美國波士頓郊區一個猶太人家庭,這個製鞋廠老闆的兒子在數學方面有著天生的敏感和直覺,而且表現出對數字、圖形超出年齡的興趣。
據說他3歲的時候就曾問大人:汽車會首先用完一半的油,然後接著用去剩下的油的一半,再一半,再一半,這樣下去,總會有一丁點兒油剩在油箱裡面,永遠也不可能用完,可是為什麼家裡汽車的油箱開幾天就沒有油了呢?這種想法同著名的「阿基裡斯悖論」極為相近,一個3歲的孩子,居然就有意識地去思考起高難的微積分問題,這似乎也預示了他日後在微分幾何領域將大有作為。
在波士頓附近一個叫牛頓的小鎮讀完中學後,西蒙斯順利地進入了麻省理工學院,僅用3年便獲得了數學本科學位,之後同樣只用了3年時間,又拿到了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數學博士學位。據說當西蒙斯選定博士論文方向的時候,他的導師很擔心,覺得他選了一個難啃的骨頭,但是西蒙斯用了不到2年就解決了那個問題。
值得一提的是,大學期間的西蒙斯並不是個書呆子,實際上他玩得很瘋。他經常和同學一起通宵地玩紙牌遊戲到凌晨,然後大家擠進西蒙斯的老爺車,開到離麻省理工學院不遠的一家很有名的24小時烤雞店大吃一頓。拿到學士學位之後,西蒙斯甚至還和一個哥倫比亞的同學騎著小摩託車從波士頓穿越中美洲,一路玩到哥倫比亞的首都波哥大。
在麻省理工做了一年研究工作之後,不安分的西蒙斯便跳槽到隔壁的哈佛大學做起了數學系教授,並逐漸成為國際數學界的一顆耀眼新星,這一年他才24歲。這在常人看來已然是非常驕人的成就了,但這並沒有使西蒙斯感到滿足,很快他便開始尋找新的刺激。
陳省身建議他轉做投資行業
兩年後,西蒙斯進入美國國防部下屬的國防分析研究院,這裡聚攏了全美頂尖的科技精英,專門為國防部解決棘手的技術問題,當時西蒙斯主要負責為國家安全局破譯各種密碼。工資上了一個檔次不說,西蒙斯只需要花一半的時間替國家安全局破譯密碼,而另一半的時間他待在國防分析研究院設在普林斯頓大學的研究中心,在這裡他可以繼續考慮學術問題。
後來到了1967年,隨著越戰的不斷升溫,美軍的參戰人數和死傷人數都不斷增加。美國國內反戰情緒日益高漲,政府不但對國內媒體採取高壓控制的措施,而且鎮壓和逮捕了大批的反戰示威者。西蒙斯也認為目前唯一的出路是以最快的速度從越南撤軍,他甚至給紐約《時代》雜誌寫信表達這一觀點,不久他就被解僱了。
西蒙斯重新回到學術界,擔任石溪大學數學系主任,並在1974年與陳省身聯合發表了論文《典型群和幾何不變式》,提出了著名的陳一西蒙斯理論,這對理論物理學具有重要意義,後來被廣泛應用到從超引力到黑洞的各大領域。西蒙斯也因此獲得了5年頒發一次的全美數學最高獎「維布倫獎」,以及世界數學界的最高榮譽「菲爾茲獎」。
然而,當大家都認為已經年屆不惑的西蒙斯將在數學領域順風順水地一路走下去時,西蒙斯卻開始尋找新的方向,他再次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離開學術界,投身資本市場。據說西蒙斯在決定轉向前,曾經找到陳省身諮詢是從政好還是經商好,陳省身告訴他,從政比數學複雜多了,不適合他,還是經商吧,於是西蒙斯就轉向了投資。
1978年,西蒙斯離開石溪大學並創立私人投資基金Limroy,5年後創立文藝復興科技公司,1988年推出公司旗艦產品——大獎章基金。那時候,他主要投資於外匯市場,同今天的許多投資者一樣,採用的是基本面分析法,例如通過分析美聯儲貨幣政策和利率走向來判斷市場價格走勢。而並沒有想到用科學的方法進行投資,因此基金在1989年開始虧損,西蒙斯不得不在1989年6月份停止了一切交易。
在失敗面前,西蒙斯並沒有退縮。在接下來的6個月裡,他和普林斯頓大學的數學家勒費爾一起,重新開發了交易策略,從基本面分析轉向數量分析,通過製作數據模型來預見貨幣市場的走勢變動。此後,西蒙斯徹底轉型為「模型先生」,並讓這隻基金屢創輝煌。
他靠數學計算來挑選股票
在1998年俄羅斯債券危機和2001年高科技股泡沫危機中,許多曾經聞名遐邇的對衝基金經理都走向衰落。羅伯遜關閉了著名的老虎基金,梅利韋瑟的長期資本管理公司幾乎破產,索羅斯的量子基金也大幅縮水,而同期西蒙斯大獎章基金的平均年淨回報率則高達34%以上。那麼西蒙斯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這主要得益於他摒棄了人為的主觀判斷,完全採用了數學分析模型。
大家知道,通常的投資者如巴菲特,都是通過考察被投資對象的整體實力,也就是分析基本面來篩選出自己心目中的藍籌股,然後長期持有,等待股價上揚,如同漁夫捕魚一樣等待那最後的一網打盡。或者像索羅斯那樣,經過長期分析判斷,瞄準一個市場一口咬下去,像血腥的鱷魚一樣。
而作為一位數學家,西蒙斯認為這都是他們個人的主觀判斷,這種判斷跟賭博沒什麼兩樣,只有1/2的成功概率。因此他更相信周密而準確的計算,推崇短線套利、頻繁交易。
他的基金主要通過研究市場歷史數據來發現統計學上的某些相關性,並據此針對不同市場設計出量化的投資管理模型,之後以電腦運算為主導,通過在全球各種市場上進行成千上萬次的短線交易,來捕捉稍縱即逝的市場機會,其交易量之大有時甚至能佔到整個納斯達克交易量的10%。由於是短期交易,因此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平倉,損失不會很大;而數千次交易之後,只要盈利交易多於虧損交易,總體結果就是盈利。這些不起眼的瞬間盈利積累起來就成為驚人的收益。
西蒙斯的另一個秘訣則是徹底地排除人為因素的幹擾。每當交易開始後,西蒙斯完全讓電腦交易模型根據對價格走勢的分析,來決定買賣品種和時機,除非在某些特定情況下,比如市場處在極端波動的時候,否則絕對避免人工交易。
正是憑藉這種頻繁交易的短線操作思路,西蒙斯在2008年的次貸危機中,躲過了致命的衝擊,並讓自己的基金一枝獨秀地取得了高回報。
他手下的一半員工都是科學家
在華爾街有一個慣例,那就是對衝基金不必向投資者披露交易的細節,故在外界眼裡,這種「黑箱作業」的投資既神秘又令人生疑。而西蒙斯麾下的文藝復興科技公司又可能是對衝基金界最神秘的一隻「黑箱」,除了公司200多名員工之外,外界對西蒙斯的交易模型所知甚少。
但西蒙斯對此卻不以為然,每當被問及「黑箱」問題,他總是聳聳肩說,「其實每個人都有一個黑箱,我們把它稱為大腦。」事實也的確如此,如果說西蒙斯是這隻「黑箱」的心臟,那麼員工就是流淌在「黑箱」中的血液,他們共同的基因就是科學背景。而西蒙斯賴以構建量化模型從而捕捉交易機會的法寶,也正是他領導下的這支精英團隊。
文藝復興科技公司的總部位於紐約長島,是一座木頭和玻璃結構的一層建築,同它的古怪老闆一樣,它從外表看上去更像是數學研究所而不是一家公司。不僅如此,走進公司,我們看到它的心臟地帶並不像許多華爾街公司那樣,是夜以繼日不停交易的交易室,而是一間有100個座位的禮堂。每隔半個月,公司員工都會在那裡聽一場科學演講。總而言之,西蒙斯的數學情結讓他在管理企業時更像是管理一家研究所。
文藝復興科技公司還有一點是美國的投資公司中獨一無二的,那就是它的僱員結構。作為一家投資公司的掌門人,西蒙斯從不招收MBA畢業生,也絕不聘用華爾街人士,在他的200多名員工中,有將近一半是數學、統計學、自然科學甚至語音學這些看起來同投資一點都不沾邊領域的頂尖專家。
更有意思的是,連這個公司的氣氛也絲毫不像是個商業單位,倒更像是一個家庭。在文藝復興科技公司,幾乎沒有人員的流動。這不僅是因為這裡薪酬豐厚,壓力相對較小,更重要的是員工們在這裡有家的感覺——西蒙斯經常和員工及家屬共度周末,2000年他們就曾一起飛去百慕達度假。而且員工大都擁有公司的股權,每6個月公司員工就會收到與業績對應的現金紅利,他們完全是在為自己賺錢。在這樣的氛圍中,每一位員工都自覺發誓嚴守公司秘密,而西蒙斯的「黑箱」也就自然變得愈發神秘了。
現如今,退休後的西蒙斯經常會光腳隨意蹬一雙休閒鞋,站在某個研究所的教室裡,跟人探討有關數學的問題,全然沒有「金融大鱷」的派頭。但他已經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就像一位大型對衝基金的基金經理所說的那樣:「只有少數幾個人改變了我們對市場的看法,凱恩斯是一個,巴菲特是一個,西蒙斯也是其中的一個。」
張曼軒/文 摘自《大科技·百科新說》
(責任編輯:news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