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獨自一人駕車來到寶雞市陳倉區坪頭鎮安坪溝森林公園遊玩,在這裡遇到一個獨居的青年,遠遠看見他自己在提水。看到我遠遠而來,他毫無表情的看著我,從他的表情、長相、衣著打扮,我內心很快認定他是一個殘障農民,也對他充滿了好奇,他多大了?家中還有什麼人?現在靠什麼生活?
他接滿了一桶水,開始提起來往廚房走,我注意到他走路有一點點瘸腿,不過不太明顯,兩隻手也有點殘疾,似乎發育不全,像小孩子的手大小一般,而且伸展不夠靈活,為問他家裡還有什麼人,他言語咬字不清,我無法判定,只聽他連續重複著說「一個人,一個人」,表達很是吃力。
我跟著他來到廚房,見他把自己手中所提的一桶水倒入廚房案板下面的一個小水缸裡,動作還算順當,看得出這是他每日需要堅持做的事情。
他家的廚房不大,按照陝西西府人蓋房的習俗,廚房建在山牆的側面,面積大概有5平方米左右,裡面除了鍋灶、案板、水缸這些,其它什麼也沒有,廚房裡所用的一切都很陳舊,擺放的塑料桶都是城裡人裝修丟棄的乳膠漆桶,他們撿起來放東西。
整個廚房裡最現代的設施,就是這個貼著白色瓷片的灶臺了。紅磚砌成的灶臺,上面平整的貼著白色的瓷磚,使廚房顯得乾淨多了,和牆面上掛滿的煙塵形成強烈對比。灶臺靠近窗子,木質窗子的花紋一看便知是幾十年前的工藝,窗子上的塑料薄膜也落滿了煙塵,毫無生機的耷拉下來。
在廚房裡,我要給他拍照,他很配合的站起來,在我的相機面前一動不動,我問他今年多大,他吃力的大聲說20歲了,而且重複了兩邊。在鏡頭裡,我感覺這個20歲的青年,看上去有40歲一樣。而且我注意到他帶著帽子的額頭部分,有清晰的血跡,我沒問他血跡因何而來,但我心裡猜測,是不是不小心跌倒摔破的?
出了廚房,我隨他來到廂房,也就是他睡覺的地方。整個屋子瀰漫著一股發黴的氣味,讓我有點受不了。他坐著炕沿讓我拍照,還露出輕輕的微笑,感覺他對每一個到他家裡來的人都不陌生。
住處的座椅和廚房一樣,也很陳舊,熱水壺、桌子、被子、褥子包括牆上貼的年畫,基本上都有些年份。
牆角上搽臉用的毛巾已經分不清用的多久,放在城市人家,這屋子裡的一切早已成了垃圾。
牆角的紙箱裡裝滿了破破爛爛的東西,牆面上掛的草帽、鐮刀也是農家百姓居家過日子不可或缺的物件。
臨走時,他隨我走出來,我說再給他拍一張照片,他依舊很配合的站在自家門前,讓我拍照。
這就是他的家,三間土坯房少說也有30、40年的時間,山牆邊是廚房,簡簡單單,沒有院牆。從屋頂的電視天線看,應該可以看到電視,接受一點外界信息。
這個我不知道名字的20歲青年人,不知道他心裡清楚不清楚自己居住的山村,已經被政府列為景區開發項目之一,尚若他心裡知道,我想他一定會很高興,不遠的一天,也許這裡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一定會告別這低矮潮溼的土坯房,住進現代化的宜居房屋。
寶雞市陳倉區坪頭鎮安坪村距離寶雞市大概40公裡左右路程,出寶雞市向西,沿310國道行駛,車程約30分鐘即可到達。安坪鎮所在的安坪溝地處秦嶺北麓,山清水秀、植被豐富,生態環境極佳,已經被寶雞市陳倉區列為自然景觀開發區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