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1日8時21分,由內蒙古自治區包頭市飛往上海市虹橋機場的MU5210航班,在起飛後不久墜入機場附近南海公園的湖裡。包括47名乘客、6名機組人員在內的機上53人全部罹難,同時遇難的還有地面一名公園工作人員,另外,一名在公園晨練者疑在此次空難中不幸身亡。21日17時10分左右,54名遇難人員遺體全部找到。
慘劇在一分鐘內發生
「當時太可怕了!我們還以為是飛行表演呢,誰知出了這麼大的事……」11月22日上午,一位張姓目擊者心有餘悸地告訴剛剛趕到墜機現場的《新周報》記者。
飛機出事時,南海公園職工宋喜寶正在湖面的一艘固定遊船上,他聽到一陣劇烈的爆炸聲,接著看到火光四起,其所在的遊船劇烈晃動,差點把他震到水裡。
多位路人、在南海湖冬泳的人以及附近居民目擊了飛機出事的一瞬間:飛機從不遠處的機場起飛後,向公園方向飛來;突然,飛機尾部冒起濃煙,晃蕩幾下後,一頭栽下來;緊接著,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濃煙四起,火光沖天,濃煙高達100多米,整個湖面變成一片火海。
飛機墜落在南海公園,撞毀公園大門口的售票廳後,落入湖水中。飛機爆炸引發的大火致使南海公園岸邊及湖面的多艘遊艇被毀,岸上的噴泉和一些雕塑及花木毀於一旦。
包頭市公安消防部門8點24分接到求救電話。離機場最近的包頭市消防四中隊4分鐘內趕到時,現場已是一片火海、濃煙滾滾。官兵們分成3組,一組用泡沫槍滅湖面上航空燃料引起的大火,一組用水槍滅岸上的建築物及遊船上的火,另一組進行搜救,打撈遇難者遺體。但當時只打撈到部分遺體,大多數遺體被燒焦或者肢體不全。
南海公園職工張建平參與了打撈工作,他說他看到有的遇難者繫著安全帶坐在椅子上,有的頭部已經被炸破,大部分死者都被燒成焦黑色……
11月22日下午4時30分,《新周報》記者在打撈現場看到,冷風中,幾十名工作人員仍在緊張地忙碌,兩部大型吊車和5部小型吊車正在作業,湖面上結著薄冰,幾名武警官兵劃著小遊艇在水中打撈,在距離湖岸10多米遠的地面上,露出飛機機身的一截殘骸。湖面依然散發著嗆人的焦糊味和油煙味。
公布罹難人員一波三折
包頭空難發生後,遇難人員名單和身份一時成為公眾矚目焦點。
11月22日上午11時,「11·21」空難事故處理新聞發布會在包頭賓館召開。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政策法規司司長黃毅稱,遇難者身份確定以後是否對外公布可能是個難題,因為遇難者家屬對是否公布名單有不同看法。
據介紹,機上除一名旅客持有印尼護照外,其他均為中國公民,身份大部分已經確定。新聞發布會沒有對何時公布罹難者名單給予明確答覆。
包頭空難發生後數小時,網際網路上一度盛傳,剛剛被評為福布斯中國富豪排行榜第3位的、境外上市公司盛大網絡總裁陳天橋遇難。21日下午6時許,《新周報》記者撥通陳天橋手機核實此事,陳笑言「現在外面傳言很多」。
後經證實,在此次空難中,由復旦大學科技開發總公司改制的復旦復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陳蘇陽不幸遇難,該公司在包頭有項目,陳蘇陽此次去包頭是為了召開股東大會。與陳蘇陽一同遇難的還有該公司6位工作人員。
22日下午3時許,新華社在網上公布了25位遇難旅客購買中國人壽保險的個人資料,包括姓名和身份證號碼。
經《新周報》記者多方了解,罹難者中還包括包頭市九原區人民檢察院檢察長張家豪及包頭市東河區公安局的一位派出所副所長高素等國家公職人員,他們均是因公出差。此外,遇難者中有數位浙江商人,還有中科院一位研究生,空難前,他在上海一家生化公司實習。而地面已證實的罹難者是南海公園的一位守護人員,還有一名晨練者於當天在公園不幸身亡,疑與此次空難有關。
失事原因:多版本猜測
包頭機場調度室有關記錄顯示,事發當日8時14分,調度室發出起飛指令,飛機一分鐘後報告準備好開機;8時18分,飛機左側滑,緊接著向右滑一段後又繼續向左滑;8時22分,調度室已經搜索不到飛機,飛機起飛一分鐘後即失去聯繫,調度室當即啟動緊急預案,並火速通知了地面消防部隊。就在此時,飛機失事。
民間消息曾經質疑,空難飛機準確的起飛時間應是當日上午8時30分,但飛機8時21分即行起飛,提前了近10分鐘。有關方面解釋說,如果乘客辦理完登機手續,飛機各項起飛條件具備,在預定起飛時間前後15分鐘內起飛均屬正常。
飛機失事時,包頭市天氣狀況良好,西北風轉西風三四級,局部地區強氣流存在的可能性很小。有專家推斷,飛機失事受天氣因素影響的可能性很小。
眾多目擊者證實,飛機是先爆炸後著地的。他們發現飛機殘骸周圍並沒有明顯的劃痕,據此,他們推斷,爆炸時飛機還在高速行駛,不少遇難者是被慣性拋到南海湖裡的。
有當地媒體記者稱,飛機墜落後在南海公園岸上滑行了近200米,將湖岸上冬泳協會的多個臨時更衣室撞毀,並撞到了湖內的遊船,最終才掉入湖中爆炸起火。
一位業內人士分析,飛機應是在起飛升空不足100米時爆炸的。根據以往經驗,在這種情況下,機械故障和駕駛員操作失誤造成飛機失事的可能性大一些,當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還有猜測說,南海公園上空可能出現的鳥群也有可能影響飛機的正常飛行。而據了解,此次失事的飛機機長等機組成員已有多年工作經驗,前不久由東航公司安排飛包頭至上海的航線。
在失事飛機黑匣子找到之前,所有這些全是猜測。目前,黑匣子打撈工作仍在進行,為了加快打撈進度,有關部門決定把飛機殘骸四周的水面圍起來,將水抽乾,再行尋找。
但有專家分析,由於飛機剛剛起飛後即墜毀,黑匣子裡面的信息價值估計很有限。
失事機型暫停執行飛行任務
失事飛機是東方航空公司向雲南航空公司租賃的,機型為CRJ200。CRJ系列是由加拿大龐巴迪宇航集團提供的民用支線噴氣飛機,有50座、70座、90座等幾種機型。包頭空難失事飛機可載客50人。
CRJ200型飛機是目前世界上最暢銷的支線噴氣式飛機之一,許多國家總統、國家元首專機和高檔公務機均採用這種飛機。機上配備的電子儀表設備、通訊導航設備與操縱液壓系統均十分先進,安全可靠性很強。飛機售價大約1億7千萬元人民幣。目前在我國,除了東方航空公司以外,山東航空、海南航空,以及香港的中富航空等都有這種飛機。
失事的這架東航飛機於2002年11月出廠,此前已經安全飛行了5200多小時。
飛機失事當日16時30分,民航總局專家抵達現場,對事故做進一步鑑定和處理。
在22日新聞發布會上,國家民航總局辦公廳副主任徐立稱,根據目前調查情況,還沒有證據和跡象表明此次空難有人為破壞因素。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政策法規司司長黃毅稱,事故原因仍在進一步調查之中,目前尚未有初步結論。
新聞發布會有民警和保安嚴密看守,但不時有遇難者親友強行衝進,並情緒激動地向有關人員提問,使得新聞發布會現場秩序一度比較混亂,後在警方的大力勸慰下,這些家屬才極不情願地離開。新聞發布會在30分鐘後匆匆結束。
新聞發布會議透露,民航總局已派出檢查組到全國各地進行大檢查,並對CRJ-200型飛機進行安全檢查。
11月23日零時起,國內CRJ型飛機已全部暫停執行飛行任務。(新周報·特派記者 石野 發自內蒙古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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