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這是一部讓人難以入睡的電影
由威廉·卡梅隆·曼澤斯( William Cameron Menzies)執導的影片《來自火星的入侵者》( Invaders from mars)(1953),就是一部現在仍然能夠讓那些想過安穩日子的人難以入睡的電影。雖然它有一些令人發笑的特技效果(例如,怪物背上肉眼就能看到的拉鏈),電影《來自火星的入侵者》非常成功地將一個男孩的噩夢——他懷疑戰後的世界比其表明看上去更加脆弱—表現了出來。在該片中,一個飛碟在他家附近的地上著陸,然後就在那個城鎮的地下挖了一條隧道;之後外星人就將人一個個拖進地下,再將能夠控制人思想的晶片植入受害者的脖子,那個男孩的父母和當地一個警察都成了外星人的奴隸,而且他們會到鎮上四處遊蕩為外星人尋找更多的奴隸。
然而,校內家長會的代表們對電影《來自火星的入侵者》十分不滿。一種意見認為,「這部科幻影片,充滿了仇恨、恐懼和人類已無能為力的氣氛,沒有任何積極的元素,而是一味地令人感到無處可逃。主人公是個失去父親和母親的保護、失去傳統家庭道德威嚴控制的男孩,而成年人則陷入一場毫無意義的暴力爭鬥之中……在觀看影片的一段時間裡,我們真的希望故事的背後會有一個答案,能夠解釋為什麼該片充滿了那種對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即將遭受技術性毀滅和陷入野人式的意識形態的悲觀絕望的情緒,和那種沒有任何意義的恐怖,然而隨著故事的展開,這種恐怖和絕望卻是愈演愈烈。」另一種評論的語言則更加尖刻,「電影《來自火星的入侵者》根本就不是一部適合家庭觀看的影片。」
以控制人思想為主題的恐怖或幻想類影片的盛行,反映的很可能就是公眾對50年代朝鮮戰俘營裡的美國人被洗腦事件的關注和厭惡,當時該事件曾被大範圍曝光。而有一種觀點認為,一個忠誠愛國的美國人(「即使他是內心純潔的人」)也能夠被外國或外星人變成傀儡並受其控制。在影片《卡裡加利博士的小屋》中,這種觀點又一次被影片中「夢遊士兵」的比喻所重複。不論在這種「人格控制」的幻想中有何種恐怖因素的參與,那種能夠將人的意識全部改變或徵服的力量總是一種異常有吸引力的幻想,在這種幻想之中還摻雜著灰姑娘和霍雷肖·阿爾傑中「對自由的拋棄」的主題。
50年代恐怖電影的另一個極其有趣的方面,就是反覆出現的對於突起的眼球和大腦這樣形象的使用。同樣,這兩種形象都代表著一種嚴重的、令人難以忍受的視覺—頭腦超載的視覺效果。與其說這兩種形象是對可能存在的外星生物生理學的描述,倒不如說是對50年代美國那種前所未有的、鋪天蓋地的媒體轟炸(主要是電視)的描述。在此之前,公眾從來沒有接受過數量如此之多的、令人難以吸收消化的信息和消息。說公眾對飛碟異常投入與關注可能有些牽強,但當時的確有無數看不見的圖像在空中穿梭,以電視信號的形式入侵無數的家庭。電影《這個地球島》(ThisIsland Earth)(1955)、電影《多諾萬的大腦》( Donovan' s Brain)(1953)和電影《來自行星埃額斯的大腦》( The Brain from the Planet Arous)(1957)等影片,都刻畫了被畸形放大的、腫脹的大腦形象。
在電影《沒有臉的撒旦》( Fiend Without a Face)(1958)中,人的大腦更是被賦予完全像蛇一樣的外形,它可以用其獨立的脊髓爬行,而這個獨立的脊髓也能夠殺死獵物。影片《飛碟外星人的入侵》( Invasion of the SaucerMen)(1957),創造了一個最為誇張的肥大無比的眼睛大腦形象:外星人(由侏儒們扮演)的頭如巨大的燈泡一樣,他們昆蟲似的眼睛有壘球那麼大。如同早期恐怖電影裡的怪物形象所反映出的肢體分離的恐怖一樣,但這些生物預示的並不是被暴力撕碎的人身,而是人體的退化與萎縮。未來的人類所要做的就只是觀看圖像和處理信息;眼睛和大腦於是就成為了人體唯一有用的器官。
在50年代許許多多科幻雜誌的封面,都經常是一些令人髮指的、描寫巨眼怪獸的圖片(被科幻讀者迷們親切地稱為B.E.M.);這種眼睛焦慮和人格解體在電影《有著一百萬個眼睛的野獸》( The Beastwith a Million eyes)(1955)、電影《爬行的眼睛》( The Crawling eye)(1958)和電影《獨眼巨人》( The Cyclops)(1957)等影片中都有所刻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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