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部叫做《清平樂》的電視劇,帶我們走進了宋仁宗的世界,宋代和唐代的統治者在有一點上是很像的,就是十分重視文學,只不過宋代的統治者更加沉迷於文學,不難發現,宋代的皇帝個個愛詞,宋代不少大臣都有個詞人的身份。
比如「開卷有益」就是出自宋代的第二位皇帝,他兒子還說了一個千古名句「書中自有黃金屋」,北宋的皇帝都特別的文藝,文學家在這時期可是十分的吃香,這創作的積極性也空前的高,文學形式也開始更多樣了。
那為什麼在這麼多種文學形式中,詞脫穎而出,被宋人熱愛呢?這就得從宋代人們的娛樂生活開始說起,當時宋代人特別熱愛音樂,有錢人就喜歡花錢請樂隊來家裡,常駐演唱;唱歌唱歌,光有曲不夠,也得有詞,因此填詞人成了當時熱門的職業。
雖然宋詞起源於燈紅酒綠的場所,給人消遣用,但是發展到後來,詞在宋代可不是什麼市井三俗文化,而是各個階層都非常喜歡的文體娛樂形式,因此,曾經被人看輕,認為來自市井的三俗詞人,到了宋朝,終於揚眉吐氣了一把。
上層階級的高度重視再加上市場需求量大,詞人身份得到提升,自然有很多人加入到寫詞隊伍裡來。
01北宋詞人,以詩為詞,創作摸索階段
豪放派,它指的是一種藏在文學裡的態度,詩也好,詞也好,文風不喪,給人整體的感覺是氣勢磅礴,縱使生活虐我千百遍,我仍一腔熱血越挫越勇的那種積極向上的態度,這便是豪放派的特點。
而宋代豪放派的發展,也分為兩個時期,從北宋到南宋,豪放派詞人筆下的詞也截然不同。以來蘇軾和辛棄疾為例。一個來自富得流油的北宋,另外一個來自內憂外患,保命要緊的南宋。
王季思教授的《古典文學略述》中,王教授認為豪放派詞人寫的詞,有個特點,那就是不屑拿女子來自比,他們覺得這樣娘兮兮。其次,他們特別喜歡炫耀知識量,就是引經據典,拿古人古事或者用典故來引出自己想說的主題。
以蘇軾為例,當時的蘇軾也是同樣在努力革新流行文化,他成功地把詞從音樂的附屬品變為一種獨立的抒情詩體,還自主開發了自己特有的,蘇軾寫詞法——「以詩為詞」。
這不僅寫的詞題材變廣了,連語言也跟著通俗,比如「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看過蘇軾履歷的人,應該都了解,蘇軾這條仕途走的那是個刺激,整個人生不是被貶,就是在被貶的路上,但你光看他的作品,完全無從得知他原來這麼慘,因為他的詩詞裡,沒有抱怨,沒有憤懣,偶有失意之時的感慨,但他都能很好的消化,始終向陽而生,用我們現代人的話來說就是,這老鐵,滿滿的正能量。
02南宋詞人,突破完善
先來交代一下南宋的背景,南宋整個國家,內憂外患,這政權從北方一退再退,最後退到南方來了。愛國詞人的筆下,有對統治者不作為的憤慨,也有隨時為國家而戰的一腔熱血。
比如辛棄疾,即便已不是黑髮少年,兩鬢早已斑白,晚上還會夢到,自己重回戰場的那段歲月,「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當我們正沉浸在辛棄疾的重返戰場夢裡的時候,猝不及防地被結尾那句,「可憐白髮生!」,給拉回了現實,夢有多恢弘,現實就有多慘澹!這猝不及防的結局,是很辛棄疾。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辛棄疾從蘇軾的以詩為詞,改進升級,變成了以文為詞,詞也可以反映社會現狀,結合說理和議論,不僅拓寬了題材,也充實了內容。
他的詞裡不僅有遠方的戰鼓,也有眼前的民間百態,有南宋過節時候的喧囂,「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結合南宋的時代背景,內憂外患,但仍有人寶馬香車,音樂美酒。權貴們生活得越糜爛,那百姓的生活如何,大家可以想像,這階級差異不容小覷。
王季思教授在《古典文學略述》裡提到,辛棄疾在作詞時,還嘗試把民間語言加入詞裡,一生都在致力於如何讓文學更「接地氣」,他也成功地做到了,他成功地將他筆下的詞完成了從雅到俗的過渡升級,即便在幾千年以後,我們仍能跨過時空,讀懂他在詞裡的家國情懷。讀懂他藏在詞背後的潛臺詞。
03總結
豪放派到了南宋,在題材上已經不再只是一種向陽而生的個人生活態度了,它升華到了一種家國情懷,是胸懷天下的格局,是心裡裝著黎明百姓的胸懷。在寫作手法上,也不只是停留在氣勢滂破的語句描寫,文風更加自由多變。
不管是蘇軾還是辛棄疾,他們作為宋代豪放派詞人,為宋詞的發展做出了極大的貢獻,突破了詞的局限性,使它不再是音樂的附屬品,題材上不再局限於男女之情,題材變得更多樣;內容上不再受音樂的限制,可長可短;語言上,從權貴走向市井,實現了從雅到俗的過渡。
中國文學的發展,就像是在建一座高樓,前人打好地基,後人貼磚加瓦,不斷的改革創新,因地制宜,只為了把這座大樓建好建穩,即便經歷歲月的蹉跎,也能屹立不倒。每一塊磚都記錄了一個時代特有的特色,見證了每個朝代的更新迭代,也見證了文學家創新摸索,不斷突破的努力。